冯芷离开了悦星娱乐，还是被炒鱿鱼？
苏甜甜挂上了电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可是冯芷啊！
职业女性中的职业女性！
经纪人冯芷一直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虽然作为新人经纪人，她手上资源有限，被分到的也是一些糊糊的艺人，但她好歹苦尽甘来，手上有一个顶流路开……
路开……
哦，那没事了。
路开一凉，树倒猢狲散，哪怕凭苏甜甜4个2的脑袋，也能十分理解。
之前苏甜甜还能在网上看到路开的消息，然而现在路开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有八卦的营销号说，路开可能要去东南亚发展了。
是真是假，苏甜甜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去询问打探。
连带着，当初支持路开、为路开鞍前马后的冯芷，苏甜甜也没有关心她后续怎么样了。
她恍惚记得，执行经纪人之前说过，冯芷遇到大麻烦了。
反正和她苏甜甜无关，事后她也懒得去打听。冯芷不联系她，她就不主动去找冯芷，她们保持着名存实亡的艺人和经纪人关系。这么长的时间没联系，苏甜甜也没有觉得奇怪。
没想到，再次听到冯芷的确切消息的时候，却是冯芷已经不再悦星娱乐了。
苏甜甜以为路开倒了，潮水退去，冯芷顶多会感受一下人情冷暖或是冷嘲热讽。她根本没想到冯芷竟然是直接丢了饭碗！
冯芷都这样了，对苏甜甜这个始作俑者，悦星会有什么好心吗？
想想都不可能！
苏甜甜有点明白刚刚执行经纪人为什么支支吾吾的了。
“唉……”
苏甜甜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冯芷。
她抓起手机，微信发消息给冯芷。
本来还想试探地问几句，没想到冯芷直接给她发来了时间和地点，约定见一面。
还想着语音通话搞定的苏甜甜：“……”
这效率，悦星放弃冯芷真的是损失。
和岳小鲤、KTV领班都打过了招呼，又确认了郭衡明天的拍摄计划，苏甜甜在KTV体验角色的第三天请了半天的假。
*
冯芷定下的地点是一家小酒馆。江湖气息的装修风格，冯芷一身西装的精英打扮，坐在里面有点格格不入。
她给自己点了一杯啤酒，给苏甜甜则是一杯橙汁。
苏甜甜抿了一口橙汁，嘟囔，“我不知道会这样……”
冯芷至今未婚，也没有男朋友，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现在的境况，可以类比苏家集体失业。如果苏家一家三口温饱都成问题，苏甜甜想想都窒息。
然而窒息归窒息，苏甜甜绝对不是在道歉。
冯芷抬眼：“就算提早知道了，你不是还会一样？”
苏甜甜果然点了点头。
“嘿！”
冯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单单举起马克杯，咕嘟嘟灌了一口啤酒。
眼前的经纪人和以往衣装打扮一模一样，只是小酒馆里灯光昏暗，加上BGM和其他客人的嘈杂声音，让苏甜甜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她好像看到了冯芷的另一面。
苏妈王茹说过，人的性格有很多方面，甚至很多社畜的工作性格和生活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苏甜甜很难想象，在家里掐着苏爸耳朵嗔怒的苏妈，在工作时会是怎样的坐立起行、雷厉风行。同样的，她也很难想象，在公司见惯了的严肃认真的冯芷，在私下会是怎样的不修边幅。
苏甜甜以往只看到了冯芷的工作性格。
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她会站在公司的立场，会站在更有价值的艺人的立场，所以冯芷天然就会去阻拦苏甜甜、保护路开。
这样的冯芷就是悦星的代言人，深得悦星的信任。悦星公司内部的事情，理论上冯芷也应该知晓。
“我要接一部电影，公司一直没有下放合同。”苏甜甜说出了今天见面的目的，“公司对我要怎么做？你知道的吧？”苏甜甜几乎都不进悦星公司。对于公司的了解，她拍马也赶不上冯芷。
冯芷推了推黑框眼镜，“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就是雪藏。”
苏甜甜是一个处理起来很麻烦的艺人。
她和香港豪门的梁嘉音关系不错，又是超一线花旦李锦雯的学生。这就意味着悦星不能狠狠地压榨她，比如某些娱乐圈潜规则的事情。
而苏甜甜又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艺人。
这就意味着悦星很难估测她的行动，万一苏甜甜在公开场合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言行，那对悦星会是不小的打击。
但悦星内部高层也确实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真的，就差一小步，就能看到上市的曙光了！
招股书硬生生地砸在了手里，连同一夜暴富圈钱离开的美梦也碎了一地。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甜甜把悦星未来10年的摇钱树路开锤进了泥里。
所以，悦星对苏甜甜的处理也就可以理解了。
卡着公章，不让苏甜甜参与任何商业活动或有作品的产出。当一个艺人没有曝光的时候，就会逐渐淡出观众的视野，后面再想翻红难度就高了。
苏甜甜诧异：“连钱都不赚了？”
她去的是李锦雯的电影剧组，虽然片酬低，连带着抽成也低，可蚊子小也是肉。
冯芷抽了下嘴角，隔着黑框眼镜流露出些许的嘲讽，“不然，难道等你翅膀硬了吗？”
片酬是不多，但那是李锦雯和佟小舟的电影。
以往苏甜甜只是李锦雯的学生之一，但要是有了这部电影的联系，以后她妥妥的就是李锦雯的关门弟子。更不用说还能搭上同样是影后级别的佟小舟了。
苏甜甜眨了眨眼睛，“明明就是不够资本家！真正的资本家就应该是以赚钱为导向的无情机器人！”
她甚至愤愤的转起了拳头。
“反正公司也已经回本了。”
哪怕已经从悦星离职，冯芷到底还是苏甜甜的前经纪人，对于苏甜甜的投入产出比，她不止一次的盘算过。
苏甜甜加入悦星后的公司开销支出，主要就是练习生培训的费用。但是赶上了疫情和爱豆失业元年，这笔费用持续了也就不到两年。后来冯芷安排了几次热搜，但苏甜甜的片酬和一些商业走穴带货，也早把投入的宣传费用填平了。
苏甜甜现在是北系的在读生，能出来营业拍戏的时间有限。已经回本的悦星很早就减少了对她的投入，或者说，对大部分旗下没飞起来的艺人，悦星的投入都是几乎约等于无。
身为悦星的艺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就比如，路开的《花间令》是他自己从饭局上找到的。
再比如，苏甜甜的《豪门风云》、《同桌》，都不是悦星推来的资源。
严格来说，在决定雪藏之前，悦星很早就对苏甜甜开始冷处理了。
“悦星不会再有什么损失了，倒是你……”冯芷又灌了一口啤酒，“真要跑，反倒要付出不少违约金。”
苏甜甜：“……”
合着是等着她受不了冷板凳、主动解约，悦星好赚个违约金吗？
苏甜甜是高一签约悦星，她的合同要等到大四毕业才能结束。
也就是说，从现在算起，她还要做三年的冷板凳。
如果受不了，想要提前解约的话……
冯芷：“700万，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苏甜甜“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上海房价高，把苏家在上海的房子卖了，倒是能有这些钱。但苏家一家三口就要流落街头了，苏爸和她也应该会被苏妈捶死。
问题已经很清楚了。
苏甜甜想要演戏，但是悦星卡着公章和合同。苏甜甜又没有财大气粗到可以支付解约的钱。
“你可以和悦星打官司试试，把悦星给你的投入清单拉出来，解约的钱肯定可以降。”
冯芷倒是很淡定，“就是这个耗时间，怎么也要一年半载吧？估计官司打完了，你离解约的时间也没多久了。”
不仅如此，李锦雯那边的电影也肯定会泡汤的。
“还有一个办法，找别人给你付违约金。”
“谁会那么傻……”苏甜甜赶忙改口，“好心？”
“有一个现成的例子，朱萌……”或许是啤酒下肚，冯芷的话比往常更多了些，“她找了观宁的老总付了违约金，现在已经去了盛昌传媒。”
“你是说傍大款？”苏甜甜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满脸拒绝，“我颜控，根本做不到！”
“老总”两个字，让苏甜甜下意识地代入了黄制片人的形象，啤酒肚、猥琐又油腻。先不说她自己的样貌能不能被这些资本老总看入眼，就是她自己都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冯芷很想用筷子敲苏甜甜的脑袋，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以前她们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总算还有点体面和距离，现在就不用顾及了。
“重点是‘盛昌传媒’！”冯芷恨铁不成钢，“你作为艺人总会产生价值的，只要一直红下去，未来产生的价值一定会远远高过你现在的违约金！”
苏甜甜签约悦星的时候只是普通高中生，能不能红都不知道。
相应的，那份合同也是没什么诚意，全是广撒网的敷衍。
但是，如今的苏甜甜，身上已经有了星光。
冯芷：“总有经纪公司会愿意做这样的交易。”
“尤其是……”
她盯着苏甜甜，一字一顿。
“盛昌传媒的老板，是黎菀和梁嘉音。”
梁嘉音背靠香港豪门梁家，又和广州豪门黎家关系匪浅。
这种顶级名门淑女，能搭上就是真正的阶级和圈层的飞跃。
当初的冯芷一直不同意路开恋爱，因为会打击他的流量，尤其是路开这个顶流还没坐稳。
但是，如果是梁嘉音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梁嘉音能带来的利益，远远高于路开曝光恋情的损失。
所以，路开和梁嘉音的恋情被营销号曝光后，冯芷才同意“直接承认恋情”的策略。
那时，不论是路开还是冯芷，都把梁嘉音的优先级放得远远高于苏甜甜。
谁能想到，后来梁嘉音直接站了苏甜甜呢？
梁嘉音和苏甜甜前阵子联手锤了路开，又和苏甜甜一起共游苏州。
这位白富美，如今是苏甜甜的金大腿了。
冯芷建议的策略也很清楚，让苏甜甜找梁嘉音，把经纪约转到盛昌传媒。
苏甜甜听懂了。
她本来只是想知道一下悦星对她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冯芷竟然直接给她指了一条路。
要知道，前不久，冯芷还是站在她的对立面呢！
这种转变，让苏甜甜迷惑。
“只是……你为什么会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