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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瞒我

    楚茵茵从月华楼离去,感觉周遭一片混沌,各种各样的声音,寒暄拜别,吵闹的很,只有傍晚那抹赤红,还算安静,云雾盘踞在天空,缓缓落下,渐渐暗去。

    马车晃晃悠悠走走停停,程步云叽叽喳喳试图交谈些什么,她整个人乱的很,完全听不清。也忘了之前去找太后的缘由,只是想起,从屋里出来时,被一只大手拉进了一个角落,角落里很暗,认不清面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王妃,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至今,还敢喊她王妃的人不多了:“你是谁?”

    “瑾王妃如今成了凌夫人,更是贵人多忘事,你成婚时,我还替公主殿下给您送过贺礼呢!”

    我成婚时?

    和赵元瑾成婚时吗?

    给赵元瑾送礼的人那可真是太多了,不记得也很正常,算不上贵人多忘事,这要是因为不记得送礼之事而丢了小命,可真是不值当。

    “我想起来了,你找我何事?”他这么一提,是真想到了一个人,传言中舞阳公主的面首,公良侍儒。

    他找楚茵茵是想要一样东西,青玉凤头簪。

    据说,找来生前所爱之人的信物,葬入陵墓中,可慰逝者之灵,而且转世之后,可再续前缘。他想让顾重禹与楚茵茵续前缘,那他自己,是他下辈子,就有机会与舞阳公主,再续前缘了。

    如今,是否能再续前缘暂且不说,这凤头簪,当年出城时就掉了。

    早没了。

    他冷笑着离去,楚茵茵能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记得他的背影,和顾重禹很是像,只是连顾重禹的背影,她也有些模糊了。

    “凌夫人?下车了。”

    “楚茵茵。”程步云喊了好几声没个反应,在马车上啪啪拍着,“你这一路上怎么跟丢了魂一样,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是听进去没?”

    什么话?她懵懵望了程步云一眼。凌玦正在他怀中酣睡。

    天色暗淡,府里暖光渐渐溢出。

    程步云见她无动于衷,料想是对所谈之事执不同意见,故而再次强调:“太后说的,这段历史,不应该被遗忘,他毕竟做过天子,自然要风光些,他的事迹,不能草率了。”

    他?又是谁?

    “什么事迹?”楚茵茵是半点印象也没了。

    程步云将凌玦往怀里捋了捋,处于一种不甚耐烦又还未完全爆发的状态,怨声道:“这一路上,我已经跟你商议了无数遍,你当今日太后组办画词会,是真的想看大家作画著词吗?她是想要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想要听到,她想听到的声音。”

    程步云脸都气绿了,也不等楚茵茵答言,率先进了府。

    “程大人回来了。”

    “见过夫人。”丫头小厮们纷纷迎来行礼。

    “嗯。”楚茵茵应了声,快步跟上程步云,之前是听望南说过,如是原话回了他。

    “歌功颂德?关键是他这事迹并不好写,再怎么杜撰,假的也真不了。”程步云是颇有怨言。

    “什,什么杜撰?”这是不写诗词,改写话本子了?

    “不是,我跟你说了一路,你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程步云又急了:“是,你今天这词,确实写的不好!我为了让你面子上过得去,可是说了一整日的违心话,还有,你儿子下午把李贤作的水墨画给撕了,你也不看一眼,你这样带孩子,凌少保怎么放心。”

    这样说起来,是凌玦闯祸了?至于凌平洲,“他有何不放心的,他又何曾看过孩子一眼。”

    程步云噎住了,“你,你这话说的,就是有点蛮不讲理了啊!”

    “怎么啦,这是?”徐姨老远听见吵闹声,满脸焦急跑来,见她抱过凌玦,楚茵茵自我反省了一霎,还是没发觉,自己是有何处不妥之处,又与程步云争论道:“不是,你跟我扯这么多,到底是在扯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粗声道:“扯什么?扯赵元瑾啊,扯当今圣上的皇位是否正统,这赵元瑾固然是姓赵,可此赵非彼赵,他乃是大长公主嫡子,这属于外戚,继承皇位这样的事,哪里轮的到外戚之子?”

    这大逆不道的话,竟是出自程步云之口?见楚茵茵甚是诧异,他却没有要住口的意思,继续侃侃道:“所以,太后才要着重强调,先帝禅位给瑾王殿下之事,如今在临安,自然是要通过临安文人之口,再来歌颂一番,这叫风向引导,太后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想想先帝的付出。说来,这位先帝对天下人的付出,都没有对你一人的付出多吧,你是不是更有体会些?”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徐姨见周遭有意无意围了不少人,被言词激进的程步云吓的声音微颤,手臂不自觉勒紧。

    凌玦被疼醒,奶声唤了句,“娘亲。”徐姨闻声,紧绷的手臂这才松了些。楚茵茵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安抚着。

    “我对他,该当避嫌才是。”她实在不知要如何去歌颂赵元瑾。

    夜里,徐姨问了今日之事,她也说不出个一二来,委屈道:“平洲他,有事瞒我。”

    他瞒了当年顾重禹寻她之事。可这话,自是不好与再去凌平洲争论的。

    *

    月光洒向池中,映出满天繁星,梦里,尽是些陈年旧事,许是太久未见,她身心都在想他。

    “凌少保回来了。”

    “夫人,快醒醒。”

    “小姐,他回来了。”

    还是梦吗?

    这个梦,可真是绵长啊!

    “夫人起来了吗?”程步云的声音,他可从来不会出现在楚茵茵梦里。

    还以为是自己睡过了头,迷迷糊糊睁开眸子,看天色是四更不到的时辰。

    片刻,屋外的灯,一盏争着一盏点亮,透过窗户望去,侍女小厮们匆忙的身影来回穿梭,整个院中与白昼无异,瞧这动静,看来凌平洲他,真的回来了。

    正阳门前,战马踢踢踏踏行过,领头处已到御街中央,尾子才刚进皇城,凌家军的旗帜如长龙身上的鳞甲,顺着徐风饱满撑开。

    楚玉笙妍霜等人收到消息,立即打马去迎,凌平洲回朝只领了两万骑兵四万步兵,全数走在御街上也是气势磅礴,百姓们被欢呼声吵醒,纷纷走出家门,街道两旁早是人山人海,众人口口相传,‘是凌少保回来了。’‘凌少保回来了。’更有激动者手舞足蹈,追随了一路,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相互道好,真好,是比过年还要高兴许多。

    战马纷纷立在凌府门前,其中一匹马,配着黄金鞍,气势如狮,马背上的人,威风凛凛,眸如星辰。

    不少侍女小厮争先迎出府去,楚茵茵的心一拍赶着一拍,手指微微发颤,连带着腿脚也不怎么利索:“我穿这个,带这个,真的好看吗?”虽然已经跟徐姨确认了好几遍,但还是感觉,是不是可以更好些。

    “再没有仙女能比的过了,小姐您慢点。”徐姨满眼星星点点跟在她后头,手上抱着凌玦,自是没有楚茵茵走的快,往日不觉得凌府有多大,今日倒像是路漫漫了些。

    “凌夫人呢,这是害羞不敢出来吗?”逐雾也是高兴,他见门口挤满了人,不免感叹,今日重逢是何等来之不易,他自是明白其中的苦楚与艰辛,只怕是这娇柔的夫人躲在屋里哭了,这才出言打趣。

    听他这一哄笑,小跑到门口的楚茵茵,缓缓放低呼吸,手指不自觉探上发冠,许久未这样打扮了,平洲会喜欢吗?

    天渐渐破晓,东边已露出一片紫色朝霞,只空中还嵌着几颗残星,泛起涟漪的眸子望去,凌平洲如众星捧月般出现在眼前,感觉自己醉醺醺的,泪水滑过透着红晕的脸颊,越发灼热,正难为情时,他疾步奔来,紧紧拥她在怀中。

    他的怀抱,他的胸膛,楚茵茵想了好久。

    “我回来了。”他沙哑的声音在楚茵茵耳鬓厮磨,手掌紧紧贴在她腰间。

    我好想你!楚茵茵哽咽着,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少女的笑音,如风铃般传来:“呵呵呵。”

    楚茵茵在凌平洲胸前蹭了蹭,歪头望去,只见一位披着素色大氅的女子,从骑兵营的车辇里探出大半个身子,逆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士兵立即给她摆好马凳,她身姿妙曼的行了下来,嬉笑道:“少保,只顾与夫人温情,还未将凌夫人,介绍给我等认识呢?”

    “你都唤她凌夫人了,这身份还要怎么介绍?”逐雾说话时,像只炸了毛的刺猬,看来逐雾不怎么喜欢她,换句话说,逐雾是早就认识她的,碍于楚茵茵与凌平洲有些隐晦的过往,逐雾自是极力维护,转而义正严词,道:“她,是官家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我朝才女榜首,至于这天姿国色是否虚传,你如今也是亲眼所见,反正你是不及,对了,她还是宣正郎的亲姐姐,你之前百般讨好宣正郎,想来,也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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