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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温情

    楚茵茵望向窗外,心想:楚府怎么会完了呢?我爹楚弘逸十年寒窗,三甲探花郎,一朝为官,清正廉洁。往上数三代,皆是书香门第,如何能在我们手上就完了?

    “怎么,害怕了?我说你楚茵茵,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别人瞧你有几分才气,对你阿谀奉承,我可不会。”曹美娥继续言语攻击。

    “你当然不会,毕竟你也看不懂。”楚茵茵掩口而笑。

    “你,你与妓取乐,与娼何异?”

    “哟,看来这些时日,没少打听我的事儿?”楚茵茵反笑。

    “你的破事谁会打听,下作。”曹美娥甚是不屑。

    “曹美娥,下作。”楚茵茵谑笑着望向她,心想逞这口舌之快也无甚意思,只柔声提醒道:“小心哦。”如是端起半碗清粥直接向她脸上泼去。

    “啊!”她未料想楚茵茵竟会如此行事,粥虽不烫却还是令她屈辱不已,她大叫着用手绢擦拭。

    叫声引来了几个守卫。

    “你们在干什么?不得喧哗。”

    楚茵茵见曹美娥似是要被唬住,紧跟着放声大喊:“啊,曹美娥打人了。”

    曹美娥最是受不住冤枉,急欲辩解。

    楚茵茵也急着将屋内的摆设瓷器尽数向地上砸去,一不小心还砸到了几个小吏和曹美娥的身上,曹美娥见她故意挑衅,忍无可忍,如是冲上去撕扯,女子打架多数是撕衣薅发。

    扭打在一起两人都未讨到便宜,屋内顿时乱作一团,有的女子胆小还被吓哭了,小吏劝阻无果,只得派人去请主事的来,曹美娥身上黏糊糊的,楚茵茵极为嫌弃,不愿碰她,只能被她压在身下又掐又挠。

    “放开她!”

    若非听错,是顾重禹的声音,见曹美娥还在发疯,便一脚将她从楚茵茵身上踹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顾重禹是专程赶来‘护短’的。

    “是谁先生事的?”

    他这话问的倒是有几分公允。

    “禀大人,先是这位曹小姐恶言挑衅,然后是楚小姐先动的手。”房内一个不甚起眼的女子回话,多半是这顾重禹事先安排的人。

    “先动手?又打不过?”顾重禹带着几分揶揄的神情望向楚茵茵。

    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将楚茵茵抱回了自己的书房。

    楚茵茵百思不解,莫不是他又对自己生出了怜悯之情?

    他早说过,对楚茵茵只是怜悯,所谓的海誓山盟不过一场玩笑罢了,如今看来,他还真是爱开玩笑的很啊。

    书房有三室,一室迎客,一室读书理事,一室有一张梳洗床榻,整洁干净。

    顾重禹望向床榻上那抹艳丽的殊色,她不安时就会面无表情,呆到深处自然萌,小手拘谨的扯住被褥,也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让你暂住此处,是免得你再生事端。”顾重禹解释。

    “你这是要亲自看管我?你这儿也不方便呀,我怎么洗澡。”楚茵茵就差说出,‘送我回府’了。

    他愣了愣,未搭话,冷着脸身走了出去。

    楚茵茵见他离去,赶紧喝口茶也准备走,只是门一打开,便有几个彪形大汉高度戒备的望向她,她一见彪形大汉,心中后怕,只得快速关上房门。

    这下是清净了,清净的有些过分。

    随意翻看着他书房中的奏本,果然有个什么劳什子宸王党羽名册,第一名便是这顾重禹,仔细回忆昨日厅中之人,有些人并不在这名册之中,所以,他们是假借赵元瑾的名册,然后按照自己心中的名册来抓人,这不就是反间计吗?

    再看其他文件,还有一个晨昏册,打开一看,甚是惊讶。

    ‘……八月廿九,辰时,程步云访,与楚小姐闺阁叙话,作词,奏曲,酉时离府;九月一日,辰时,程步云访,与楚小姐闺阁叙话,高歌,酉时离府;九月二日,辰时,程步云访,与楚小姐闺阁叙话,闻程步云腰痛,命人顿了鸽子汤,还是御史大人的信鸽,酉时离府;九月三日……’

    这是什么晨昏册?

    这不就是一本程步云到访录吗?

    越发感觉这御史台错养闲人,全凭太子罩着,尽不干正事儿。

    再翻几本时,还真看到了有用的信息,大致意思是,因城内驻军增加,自九月一日起开闸运粮,泗水贯京,九月七日后关闸停运,水师管控,民船禁行,也就是三日后,水路再不通行,凌平洲就算从地道出府,怕也是无法出城。

    “吱”门被推开,楚茵茵慌忙收拾案台,摆好文册,坐回内房。

    几个侍女拿了换洗衣物与热水进来,她们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说是要伺候楚小姐沐浴。

    楚茵茵讪讪笑着:‘若没记错,我应该是被羁押之人,这顾重禹却甚是客气,竟还寻人来服侍我。’

    也罢,梳洗一番,换上他送的精美绫罗,还算合身。只道,可别是人家公主的陪嫁衣物才好,侍女们也不跟她搭话,只收拾完屋子自觉退去。

    她见房中无人,本想再去窥探一二,顾重禹却行了进来。

    “陪我用膳。”他招了招手,小吏搬来食盒,将菜肴一一摆放在案桌上。

    早晨连白粥也喝没上一口,楚茵茵自然是饿了,乖乖过去‘陪吃’。

    顾重禹细嚼慢咽,大家闺秀无疑。

    楚茵茵偷偷瞄了几眼,他的脸色没有那么吓人了,柔声试探道:“不知御史大人,打算关我们多久?”

    他本想说食不言,却还是回道:“待有人招供宸王罪行,殿下自会定夺你们的去留。”

    什么罪行不罪行,不过是走过场,自己演戏给自己瞧罢了。

    “那大人将我护在自己书房中,算不算徇私枉法吖?”楚茵茵饶有兴致的望向他。

    “你觉得呢?”他放下碗筷,亦是一脸认真的问。

    这顾重禹不似从前那般死板了。

    “大人悲天悯人,这是日行一善,算不上徇私枉法。”

    “呃。”他自是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至于这徇私枉法,他没有否认,他认为这就是徇私枉法,可他想她,想永远将她藏在自己房中。

    “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红日出海,千里熔金霞光万斛。长河落日,水天一色余晖醉人。”

    曾经啊,他们也畅想过未来,他曾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航海人。

    他曾说:‘这世上除了金辽,在大洋彼岸还有许多其他王朝,高丽、交趾、勃泥小国,还有层拔也就是黑人国,周身漆黑如碳,若走西洋航线定要带你瞧瞧去。’

    “所以呢?”顾重禹神情凝重,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与楚茵茵,豆蔻花开,雨下相识。

    桑良山上落叶黄,执伞相望那一眼,山河无色。

    他雅正端方,是为公子第一人,他从不认为世间有一见钟情,他只是提前爱上了这个人。

    祈愿灯上写下过他们此生不渝的誓言,她让他做什么,他都是开心的。

    草场莺飞时节,她约他踏青,可她的马不知怎的,发了疯似的奔跑,当时顾重禹急坏了,追了好久,马死在皇家猎场外围,顾重禹警觉事情有蹊跷,可楚茵茵伤的不轻,他情急之下护楚茵茵在怀中,两人共乘一匹马,竟是刚好被太子邀来狩猎的各位大臣撞见,众人指摘楚茵茵不检点,那一日的顾重禹,向众人宣布,他爱慕楚茵茵,对于乱嚼舌根的人,就是公然与他为敌,他送楚茵茵回去时,一路宽慰她不要怕,下一次见面,就是他上楚府提亲。

    下一次见面,是在船上,楚茵茵一颗春心满是期待,文人诚然浪漫。

    隔壁是太子赵显淳的私船,赵显淳威逼他与楚茵茵决绝,理由是要用他的婚姻,去换舞阳公主手中的虎符,他若不从,楚茵茵的下场只会比官妓还不如,那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事,他当着她的面,烧了她写的词,他没想到,她竟徒手去扑火,她将那些词稿看的那样珍重。

    她不知,那些词稿,早是一字一句都烙印在他心里。

    后来,他听说楚茵茵病了,其实他也病了,只是他的病,再也好不了了。

    人人都赞扬他年轻有为,一月官升三级,可他的身不由己,是从成为太子伴读的那一日,就注定了的,他父亲的相国,他母亲的诰命,甚至还有他不认识的,扯着门槛姓顾的族亲,都享着荣华。

    可真正威胁到他的,是楚茵茵的生死,他拥有很多权力,独独不能拥有她。

    那便护她,哪怕是跌进深渊,满身淤泥。

    楚茵茵婉转望向他,清声问:“你为何喜欢大海?”

    他曾出过海,那种三万里河东入海的气魄,陶冶了他一身傲骨。

    “海纳百川,亦可容纳这世间所有的不堪。”他惊艳的皮相下生出些许颓废。

    他只在楚茵茵面前提过一次星辰大海,却成了她脑海中最美的风景。

    她试探道:“可容纳你我否?”

    “世人都道才子风流,楚姑娘乃才女翘楚,亦是如此。”

    言下之意,昨日才撞见你与程步云衣衫不整,今日又来与我追忆温情,真是越发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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