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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勾销

    赵显淳闻言睁开双眸,神情苦痛的问:“可是允尘来了?”见内侍未答,又再三嘱咐道:“我受伤的缘由绝不能让允尘知晓,韩汝子这贱奴可已收押,且不要让他死了,待日后慢慢折磨。”

    蔡淑颖上前给赵显淳顺气:“早已经按照殿下吩咐去做了,只是允尘今日甚是放肆,自殿下从昏迷中醒来,派了多少人去请,却是到现在才来,一会儿定要好好问责他,给殿下出气。”

    “你管好自己嘴,少说话。”赵显淳虽躺着不能动弹,却还是凶狠狠的瞪了蔡淑颖一眼。

    “禀殿下,水师提督沈义求见。”屋外传来内侍的通传声。

    “让他们进来。”赵显淳挣扎着想起身,却因身上伤势作罢。

    沈义一路穿过长跪之人进到内屋,不敢抬头也不知赵显淳是奄奄一息的躺着,只战战兢兢的跪下道:“微臣沈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赵显淳本是注视着他进屋,见他身后再无旁人,失落道:“顾重禹呢?他怎还未来?”

    “回殿下,顾大人乘船巡防去了。”沈义依旧低着头。

    “不是传令让他不必巡防,他未来,你来做什么?”赵显淳气的白眼频翻。

    “我,回殿下,下官是来回禀运粮之事,千帆粮谷正在有序搬运中,请殿下……”

    “滚。”赵显淳突然发难,吓的沈义汗毛倒竖,不知自己是有何错处,心中惶惶不安,缓缓向后退去,赵显淳顿起疑云,又问道:“你今日可见过顾重禹?”

    “禀,禀殿下,今日微臣与顾大人交涉,他巡防往永顺水门方向督查闭闸,微臣留在渡口接应运粮之事。”沈义如实回禀。

    “他何须亲去闸口,莫非今日水上有异动之处?他出船前可交代过什么?”赵显淳神情紧张,在蔡淑颖的搀扶下,靠坐在软榻上,胸口包裹的纱布渗出丝丝血迹。

    “禀殿下,今日水上并无异动,顾大人携爱妾出船时,也未多做交代。”沈义匍匐在原地进退不是,万不敢乱动。

    蔡淑颖瞠目望向沈义。

    半响未有回音,沈义壮着胆子抬头,只见赵显淳拿起一碗汤药直直向自己脑袋砸来,他顿时额头吃痛,鲜血流淌,心惊胆战频频叩头求饶:“殿下饶命。”

    蔡淑颖见他弄了一地血迹,不悦道:“别叩了,顾重禹根本没有什么爱妾,你可是胡言乱语的,还不如实禀来。”

    “这,微臣不敢胡言,许是,许是顾大人的外室,见他珍爱的很,巡防这样的要事还要带在身侧。”

    赵显淳倒吸一口凉气,胸口闷痛,大喘着浊气。

    屋外御医闻声关切道:“殿下不可动怒,牵动伤口,不易止血。”

    赵显淳望向蔡淑颖:“速速飞鸽传信,提前闭闸。”

    “好。”蔡淑颖对身侧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立即出门去办。

    沈义不明所以,亦不敢再抬头,只想着是有大事不妙,赵显淳按住流血的伤口,闷声道:“沈义听令,所有货船让道,水师乘船舰去追,务必,将顾重禹带回。”

    “是。”沈义抹了抹眼前的鲜血,起身欲退去,赵显淳又喊道:“慢着,本宫亲去。”

    蔡淑颖看向赵显淳,担忧道:“殿下顾惜身子才是,不可劳神,所有水师船舰出动,可颠覆城池,允尘见了必是会乖乖回来的。”

    “闭嘴。”赵显淳不喜,只对内侍喊道:“抬本宫出府。”

    “是。”内侍闻声将赵显淳用架子抬上马车。

    沈义边擦拭血渍边紧步跟在身侧,一众御医侍卫随太子出行,马车铺了厚厚的软垫,车内御医给赵显淳重新止血包扎,上官、司马护在左右,他强忍疼痛只催马车行快些,另一马车内有其他御医给沈义处理伤口,头上缠着白纱,依旧一头雾水,心中后怕不已,神情凝重,脑袋中一片浆糊。

    军舰巍巍如山岳,唤作万斛神舟,可容上千人,做海舰出使他国,有气吞山河之势。

    沈义为水师提督数年,从未开启过这万斛神舟,神舟铁甲刺破碧波,后头随了数十只官船,一字排开,错峰而驶,颇有出征之势。

    神舟雅房,只蔡淑颖与两个内侍在侧服侍,上官司马及一众御医侯在船舱外。

    “什么意思?你是说允尘骗我?”赵显淳刚换好的干净纱布又被气的隐隐渗出血迹。

    “殿下令提前闭闸,不也是怀疑顾重禹有不臣之心,他所谓的爱妾,除了楚茵茵,又能是谁?”蔡淑颖亦是愤愤不平。

    “这不可能,他怎敢如此?”赵显淳半躺在榻上,似是受伤极深。

    “若非如此,他为何对太子令,视若无睹?殿下遇刺后,晕迷不醒,也没见他去府上探望,好不容易殿下醒了,四个时辰里,殿下派人唤了他十次,但凡他有些良心,又何至于闹到现下这般兴师动众。”蔡淑颖感觉赵显淳付出了太多,多到有些不值得,不公平。

    “混账东西。”赵显淳怒不可遏,只将身侧的茶水点心一一拂去。

    行船惊起群群水鸟,它们张开翅膀,敏捷,轻快的掠过水面,绕过桅杆,在天空盘旋了一会儿,朝远方飞去,像一片白色的浮云,飘然而上,煞是好看。

    阳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像是破碎了的金色翡翠。西风吹过,推动着福船,溅起大片大片的浪花,一浪追打着一浪,发出啦啦啪啪的声音。

    船头。

    顾重禹将楚茵茵搂在怀中,她身娇体软,自是毫无反抗之力,霞光中,顾重禹缓缓颔首,鼻息越凑越近,他本就要大楚茵茵四五岁,从前见她年岁小时时克制着,如今要不是她还病着,倒是很想与她戏一番男女之事。

    顾重禹虽然想,却也并不急于这一时,有耐心的狼,总是会显的斯文些。

    “大人不好了。”侍从神色慌张:“是万斛神舟。”

    顾重禹跃下船头,下令全速出闸。

    船驶的很快,楚茵茵望向日落的方向,有一种再快些,就能追上落日的感觉。

    “茵茵,你怕吗?”顾重禹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胸前靠了靠。

    楚茵茵心里怕的很。

    看这情形,这是闯大祸了吧。

    “你是太子心腹,今日逆行之事,总该好解释的。”楚茵茵从未见过顾重禹犯难。

    “茵茵不知,太子遇刺初醒,派人到渡口召见我,我未理会,稍候,怕是解释不通了,我们,只能出海。”顾重禹牵起她的手,朝船尾行去,万斛神舟巍巍耸立,气势如虹,足以震慑三军,难怪连一向训练有素的近卫,也惊慌色变。

    福船行至闸口,闸门还来不及完全放下,顾重禹下令急速冲了过去,顿时霞光万顷,水天相接,像是将天边的彩云,压在船底,又像是水中的福船,游在天上。

    众人心中传来一丝窃喜,如同笼子里的金丝雀,飞到了天际。

    “咚咚咚”几声炸响。

    福船突然被数十支铁钩勾住,船帆被击破,船体瞬间停滞,不可前行。

    尾后的万斛神舟,巍然从闸口驶出,船上的转轴拉的绳子吱吱作响。

    赵显淳在蔡淑颖与上官叙奉的搀扶下,行至船头,他见顾重禹的手抱在楚茵茵腰间,顿时醋怒并生,失声苦笑,大喊道:“顾重禹,你可是要背叛本宫。”

    “臣汴水巡防,是经过殿下首肯的。”顾重禹大声回。

    “汴水巡防?你怕是还想出海巡防吧?是何时,你也学会了这阳奉阴违,背信弃义。”赵显淳每喊一个字,伤口都有种撕裂的痛楚。

    “臣奉太子令巡防,并未出海。”顾重禹冷声望向神舟。

    “如此,你上神舟,与我回京。”你都出闸了,你不是要出海,是要做什么?

    “请殿下先行。”顾重禹多少有些敷衍。

    “顾重禹,本宫能赐予你权势,也能尽数收回,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当着诸多水军的面,赵显淳自然不好明说,具体何事。

    “殿下所谓的权势,我顾重禹受之有愧,请殿下收回。”顾重禹满是不屑。

    “职权能够收回,你与本宫八年的情谊,如何收回?”赵显淳咆哮。

    蔡淑颖见赵显淳大怒,生怕他失去理智,急忙出言劝道:“允尘,大错还未酿成,你速与殿下认错,我们三人还如从前。”

    “从前?我顾重禹究竟是什么?人人惧我,羡慕我,可我徒活一世,半分也未如意。”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顾重禹早过腻了从前的日子。

    “允尘,你了解殿下的性子,禁止你做的事,不要妄想,否则就是玩火自焚,于她于你,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蔡淑颖用威慑的眸光望向楚茵茵,似是在暗示什么。

    “什么是好下场?我顾重禹实在分不清。”顾重禹满目苍凉,做太子的狗,就是好下场了吗?

    “不必多说,你速将楚茵茵杀了,今日之事,本宫与你一笔勾销。”赵显淳闷声吼着,他从未想过,自己贵为太子,竟会妒忌一个臣女,妒忌到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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