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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再相逢

    她一定是爱上寒木了,才会拒绝自己!云深禁不住这么想,越想越难受。眼前浮现她轻拍那人手背、微笑道别的画面,背景中的青松阁已经新得耀眼,几乎认不出来。

    每当他要继续往里钻,感觉南絮爱上别人这件事越来越逼真时,另一个声音就会跳出来阻止他发狂致死。“但是她说了相信你的呀。还关心你气色好不好,认真查看了你的伤口,那么轻柔地抚摸着……” 是的,他熟悉那种感觉,那就是南絮爱一个人时的样子。接着,他向周围望去,摆在床头的金创药,柜子里新做成的衣裳,刚送来搁在窗前的杜鹃花盆景——一切都说明,她没有忘记自己。

    来回拉扯不断,如同和王主事的辩论一样,谁也没有压倒谁。一颗心如同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反复悬荡的摆锤,不能停歇。唯有南絮本人能够解救他,唯有她出现,跟他说话,告诉他缘由,才能解救。

    但和之前一样,她始终没在院前鹅卵石小道上出现。从房间里向外望去,院外那棵高大的椴树枝繁叶茂,正开着白色的花。但花树下,无论看多少次,也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这慢性的折磨深入骨血。明明最近都是天朗气清的日子,云深每天醒来却感觉有蚂蚁在心房上撕咬,有锯子在骨髓里吱呀拉扯。终于这难言的疼痛战胜了被拒绝的羞耻和自尊。他想着,反正自己可以四处走动,不如出去看看,说不定能“偶遇”她呢。

    但这一出门才发现更可怕的情况:她不愿见他,几乎是躲避的态度。甚至有一次让兰芷直接来拦住他,另一次是不认识的禁卫军。那天,在御花园,紫阳花开的层层叠叠,他远远瞧见她穿一身红衣,身后立着一名男子身着黑色绣花的官服,弯着腰。只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就被隔开了,“陛下正在议事,闲人免入”。

    到底是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御花园里那个男人又是谁?云深明白自己已陷入了偏执的思绪里,但无力挣脱。

    夜里天气转凉,他想着冷静一下脑子,在门前石阶上坐了许久不愿回去。第二天感染了风寒,有些发热,倒也不算严重。

    距离上次在湖边和南絮对话,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五百年而不是五天。倒是喜顺趁着轮休过来看了看他,“恩公,还是保重身体,从长计议吧。”

    云深喝下了退热的汤药,对他道谢。

    “陛下,真就一直没过来?”喜顺压低了声音。

    云深感觉这个人在故意戳自己痛处,也没耐心周旋了,冷冷地回,“是。如果你想找个人方便攀高枝巴结陛下的话,还是直接去寒木公子那比较合适。”

    “哎呀,恩公,看您说哪里的话。我爹的命都是您救的,喜顺只是关心您哪。绝无他想,天地可鉴。”他这话不算假,毕竟走到现在前因后果的,去攀寒木那条路早就断得彻底了。

    云深回了句“怪我多想了”就想躺下,没成想喜顺似乎还没发表完高见。

    他仔细瞧了瞧云深,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按理说恩公您这,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加上武艺超群,轮不到我喜顺来说这话。但我之前也眼见了些,陛下毕竟不是普通女子,恐怕恩公您还是——有点没拿捏好分寸呢。”

    “什么意思?”

    “就上回陛下去牢里看您,您可倒好,一身脏兮兮的,居然直接抓住人家脚踝,还老半天不放。我也悄悄托人在青松阁那边打听过,感觉陛下可能还是更吃软的。寒木公子那可是如水的和顺恭谦啊。”

    “我那时真的没清醒,以为在做梦。什么软的硬的——”云深本想说我还不比你更了解她,一想这几天的事又不敢定论了。于是看着喜顺,等他继续说。

    “做梦?那估计也是个有颜色的。”他突然靠近压低了声音,“恩公,是不是,嗯,禁欲了不少时间呐?”

    云深没料到会提起这个,本就发热的脸上更烫了。

    “我就知道,看得出来。您哪,有些急色。”

    “我,急——色?”他本能地不想接受,但回想见到南絮后的一些身体反应,却又不能完全否认。

    “对待陛下可不能这样。您是去服侍伺候的。”

    云深听了他这话,只觉荒谬中透出几分严正,正经中又显得好笑,想一笑置之偏又不无道理。

    “不过都是男人,也理解。这样,小的这几天去打探打探,先找些女子来帮恩公您解了这急色之渴,后面才好……”

    云深没想到接下来是这话,刚暖和些的脸色又黑了,将顺手的那只木匣子扔了出去,“你都在乱说些什么混账话!”

    “别担心,绝对保密,没人会知道的。”

    云深此时又气又恼,一时咳嗽起来,脸上涨红如虾,“还说!你走,滚出去!”

    喜顺终于停了刚才那岔,嘴里轻如蚊蝇地哼着,“没想到,您对陛下还算忠贞咧。”自顾自地笑了笑,虽有打趣的成分,竟也含了几分敬意。他自己做不到,但对于真的有些坚守的男人,倒不像一般人那样嘲讽人家没出息。而是从心底觉得羡慕。因为他觉得那些人还是像孩子一样,说的就是做的,身上一股清流未断,跪在哪位神佛面前也未有愧色。

    后来到底没让人家真的走,有的没的又继续聊了不少,直到傍晚。临走前,喜顺又关心起他的身体来,“也得亏是您,一般人又是被打了300鞭,又是不给吃的,可扛不过来。遇到小风寒也能要命哦。”说到这,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不管怎么说,有人来陪着讲讲话,把云深从苦闷中解救出来了一些。提到禁欲这点,确实,自从寒山寺一别离开南絮之后,他身边就没有女人了。倒是因为一直在逃避追踪,喝酒,思念,纠结以及为了生存搏杀,他自己从来没把这当做一个问题。在与南絮重逢之后,难道自己真的急——色?因为这样,在湖边她才拒绝自己的吗?

    他侧了个身,盯着月光下杜鹃花盆景发出的幽光,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罕见地睡到了日上三竿,在小厮急匆匆的脚步和惊叫声中醒来。

    “公子公子,快醒醒,御前传话,陛下要过来了!”

    他揉揉眼睛,确认了情况之后,惊得立刻跳下床,昨日的风寒已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这么突然,我都没洗漱。哎,这——穿哪件衣服好呢。”

    正当他立在衣柜前火急火燎地犯难时,喜顺却先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道:“快去床上躺着。我昨天回去之后散布的消息,说,说您病危的。”

    “什么?病危?”云深反应过来,正要和他争辩。

    “所以,陛下今日才能过来呀。恩公,您不是想见到陛下吗?”

    他一愣,接着点点头。这时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几乎是被喜顺连推带赶地躺回了床上,盖上被子,闭了眼装病。慌乱中两只鞋子脱得凌乱,歪歪斜斜,其中一只几乎快到床底了。

    真的是她!轻盈的脚步跨过门槛,裙裾下摆在地面微微擦过,熟悉的芳香袭来,一团温热落在床边。一举一动倒是轻缓得很,好像生怕惊动了谁。

    云深不敢睁眼,拼命让紧张的心跳缓下来。

    她的手覆上了云深额头,“不烫啊。瞧着气色也还行,大夫怎么说的,怎么就病危了?”

    喜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昨日来看的时候,人整个都烧糊涂了,大夫的药吃了都不管用。今日,或许是陛下降临,洪福齐天,云深公子这才好了些。”

    “哦,是吗?”南絮盯着云深的脸,又看了一眼脚边凌乱的鞋子,表情玩味起来。

    “不过,似乎也没怎么好啊。这不,朕过来了大半天,动静也不小,他却完全没醒过来。”说着便起了身,“待会让郑太医直接过来这里,好好给看看。朕就先走了。”

    云深听闻人要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正好抓住南絮的手。“我,我好了。不用再传太医了。”

    “真这么快就好了?那朕也该走,让你好好歇息。毕竟之前都在睡,恐怕是刚被吵醒的。”

    见她张口闭口就是要走,云深豁出去一般地,死命抓着女王的手不放“等等,陛下”。他转过身抬眼对其他人说了句:“我和陛下有事情要说,你们先出去吧。”

    喜顺他们很快就走了。但女王的近卫却没有,直到她望了会云深的眼睛,转身点了点头,他们才退出去。

    上午的阳光灿烂如金,雕花的红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安静的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才来不到一刻钟,怎么就要走呢。”满腔苦楚,云深终于搜索了这么一句开场白,尽管说出来之后感觉还是酸味重了点。

    “你先放开手再说。”

    云深闻言立刻松了手。“你……是生我的气吗?我哪里做的不对?不是说误会都解开了,你相信我的吗?”

    南絮摸了摸右手腕刚才被他捏出的痕迹,走出去几步,来到杜鹃花盆景旁边,没有立刻回答。

    云深这边却是心急如焚,像打开了水龙头似的,继续追问:“那天在湖边,是我太鲁莽了吗?你告诉我,我下次就不会了。怎么什么也不说就走开呢。”

    因为情绪激动以及装病的紧张,从他睁开眼开始,南絮就觉得这人眼睛水汪汪的。连问了这些个问题,更是看上去委屈极了。她忍不住想上前安抚他,只是没走到跟前又握起拳头,蹙眉按下了心绪。

    云深见她始终不说话,好似千斤力气打在软棉花上,心中无名火烧的更旺了。“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甚至还躲着我?”

    好在下一秒南絮终于开了口,虽仍旧没有回答那一连串的问题。“好了,你别生气。虽然不是病危,毕竟也感染了风寒,好好睡下静养吧”。

    说着便靠近床榻,要扶他躺下,不料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反压在了床上。“不睡,除非你回答我。”

    云深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两人相距不到几寸的距离,又是在温软的床榻之上,不光是眼睛、嘴唇,连白玉一样的脖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喜顺所说的“急色”。于是连忙深呼吸醒了醒神,往后稍退了些距离,手上却没有松开。

    “不算湖边那次,我们上回见面不过也才过去半个月不到。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半个月不到?是十七天!要不要算算半个月不到,你去见了寒木多少回?”云深冷笑道,“我发疯?好啊,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发疯。”说着顺手拿起自己昨日换下的丝绸腰带,将南絮双手反绑在身后。

    “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出这个门。”顺势将女王的鞋子脱了下来,扔出去老远。

    “你,放肆!”

    云深想用什么把她的嘴堵上,用布条,不舍得,用嘴,不敢。

    于是那动静果然惊动了门外的近卫,“陛下,还好吗?”

    南絮的发髻因挣扎已稍有些凌乱,她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云深——他那副表情像一个疯狂的、做错了事的孩子。轻叹一口气,回复门外说:“没事。”

    室内恢复了平静,但平静中有什么在紧绷着,灰尘的颗粒在光线间缓缓飘动。此时,两人已分别坐在同一张床的头尾两侧,倒是都侧着脸没看对方。

    终是那做错了事的孩子先开的口:

    “别再吊着我、晾着我了。我受不了。”

    南絮听了这话,抬头看见他那副直勾勾的、忧伤的神色,只觉心下一热。终于深深仰头靠在兰草图的屏风上。她感觉自己被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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