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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会

    到了晌午,两人才回到段府。

    午宴上,众人言笑晏晏。段家虽是大家,却没那么多繁文琐节的规矩,席案上众人有说有笑,气氛很是融洽。

    段堰向罗政昌询问了罗家在长安的发展情况。罗政昌一一作答。

    段堰感叹道:“好啊,大哥生了个好儿子,他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

    过了会又问:“嘉峪在长安可是已经定亲?”

    罗政昌道:“未曾。峪儿从小随我东走西跑的,不是寻常闺秀,对于婚姻大事有自己的主意,我这做阿耶的也不好逼她。”

    段堰赞同:“是啊。”又转向段夫人:“咱们佑恒也不是甘愿被婚事束缚住的人,你就别催他了,让孩子们自己拿主意吧。”

    段夫人微微一笑道:“都听阿耶的。”

    段堰:“恒儿上午带嘉峪去看的怎么样?”

    段佑恒:“嘉峪妹妹很有经验又冰雪聪明的,哪里还需我的什么指导,不过是带着引个路罢了。”

    罗嘉峪道:“段大哥过谦了。”

    段堰微微一哂:“那我就放心了。佑恒,下午郊外有马球会,你陪着嘉峪去玩玩。”

    两人应允。

    下午,扬州城郊外。

    罗嘉峪和段佑恒一人一马,慢悠悠地去马球场。其实按理说,应该是坐马车,但罗嘉峪嫌马车颠簸又慢,因此两人骑马前行。

    罗嘉峪一身玄色圆领窄袖袍衫,长发高束,并未像赶路那样带着女巾幞头。

    段佑恒身在马上却不禁侧目打量罗嘉峪。唐朝民风开放,男女服饰不分,女子多穿男装,但一般女子身材娇小,身量纤弱,哪怕穿着男装也一眼能够认出是个女子,但他身边这个罗家妹妹,就与寻常女子不太一样,她身形颀长,在南方女子中算是高挑,而且身形挺拔,一举一动都没有漏出女子体态,若不仔细看还当真发现不了。

    段佑恒没忍住,开口问:“这马球女子也打得,妹妹为何要扮成男子呢?”

    罗嘉峪诚实地回答:“从前我在长安,穿着女装去打马球,公子小姐没一个愿意和我打。”

    “为何?”

    “那些小姐觉得我一上场,输赢皆定,没什么意思。那些公子则觉得和我打球,不好赢,输了又太掉面子。所以都不愿意跟我打。”

    段佑恒听了这话,觉得这个妹妹当真不一般。

    两人慢悠悠驾着马走到马球会时,马球场已经开场了,场上打的正热。

    两人将马交给小厮,然后开始看这场中局势。这一场差距较大,尽管刚刚开始,一方就已经露了败迹。

    果然,开场一刻钟不到,场上胜负已定。

    罗嘉峪颇有兴致:“场上这红队是何人?马球打的这么好。”

    段佑恒:“红队一共四人,两人乃扬州富商之子,两人乃扬州官宦之子。”

    段佑恒见她已经迫不及待,便去和那红队赢家商量下一场同他二人一起打。

    没多久,段佑恒便折回来,对罗嘉峪说:“他们同意,走,上马。”

    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红队便撤下来两个人只留两个人和他们打。

    线香燃起,场上开始。因为场上两人都只认识段佑恒不认识罗嘉峪,又见她瘦瘦弱弱的模样,一开始便没使全力。罗嘉峪当然看出来他们没认真,所以一上场就大秀球技。罗嘉峪在西域长大,十分擅长骑射,不仅球技好,马术也是一流。上乘的马术加球技,再加上她有意炫耀,场上气氛当场被她点燃了。对手也知道自己是轻敌了,于是不再相让,铆足了劲与他们争夺马球。

    这一场可是打的十分精彩,四人你来我往,本来偌大的马球场在他四人的马下,变的十分狭小,胯下骏马几个挪移便到了球场边缘。罗嘉峪正和其中一个公子在马球场边缘争夺马球,嘉峪球技虽好,但力气还是比不上,眼看马球就要落入他人手,罗嘉峪一激灵,抬起马球杆,使出全力将马球打到场中央。嘉峪和公子先后驾马向马球方向驶去。

    最终线香燃尽,马球结束,罗嘉峪和段佑恒以一球之差险胜对方。两方都打的酣畅淋漓。对方两人虽然没说话,但眼中都显了欣赏之色。

    四人下马,走到旁边歇息。两位公子一一开口自我介绍,其中一位个子较高,年龄较长的名叫周恒,另一位是他的庶弟,名叫周延。他二人与段佑恒是熟识,只是不认识罗嘉峪。

    罗嘉峪爽朗一笑,抱拳行礼:“在下罗嘉峪,最近刚到扬州,是段公子好友。”

    哥哥在一旁还较为沉得住气,弟弟便急匆匆地问道:“罗公子,我和我兄长这些年在扬州打马球从来没遇到过对手,这次居然输了你一球。你的球技当真一绝。”

    哥哥在一旁补充:“马术也一绝。”

    罗嘉峪认出刚才在球场边与她争球的便是哥哥。

    罗嘉峪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大大方方回答:“我从小在西域长大,所以擅长马术。”

    弟弟听了眼前一亮:“那你一定也擅长射箭了?”

    罗嘉峪笑着回答:“嗯。箭术也还行吧。”

    “马上就是上巳节弋射活动,到时候我们再一较高下。”

    “好啊。一言为定。”

    兄弟俩又同他们说了会儿话,便被人叫走了。过了一会,场上缺人,段佑恒也被叫走了。

    罗嘉峪歇的差不多,便想着起来走走。马球场很大,中间开垦出一大片地方划分成两个马球地界供人们游玩。周围建着章台,台上设有坐席供人们休憩。

    罗嘉峪沿着马球场外沿慢慢行走。渐渐走到饲养马的地方,再往前走便是马球场的小门了,各位公子小姐的马车都停在那里,此时这里倒是没什么人。

    其间一位小姐迎面走来,身边还有侍奉丫鬟,想来应该是要去马车上换上方便打球的衣服。罗嘉峪见了,垂眼行礼。然后继续走。走了没多久,便听见不远处有马嘶鸣的声音,还有人群慌乱的叫喊声。看样子应该是马匹受惊了,不过不碍事,马场一般都有专业的驯马师待着,就是怕马突然发疯伤人。

    果然没多久混乱的声音明显小下来了,罗嘉峪一口气还没松完,便又吊了起来——只见不远处一匹体型壮硕的成年马,发了疯的冲过来。罗嘉峪眼疾手快,及时闪避,但很快便想起来刚才和她迎面走过去一个姑娘,此时,应该还没走远。

    罗嘉峪扭头望去,果然看见方才与她擦肩而过的小姐和丫鬟。两个人应该也是听见了马匹疾驰的声音,罗嘉峪着急跑过去,连轻功都用上了,但——还是没跑过人家四条腿的。

    罗嘉峪心里着急,这里是马球场比较僻静的地方,一般没什么人来,此时这里只有她和那主仆俩三个人,她是赶不过去了,靠那大小姐自救更是免谈——那小姐见有这么个发疯的马冲过来早就吓得灵魂出窍了,此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须臾之间,罗嘉峪已经距她没几丈的距离,耳边只剩风声还有小丫鬟的惊呼声。

    眼看马匹就要踏过去,罗嘉峪突生急智。正是初春时节,地上的草稀稀拉拉还没长全,走在路上隐约感觉地上一个个小石子。罗嘉峪脚上发力,将地上石子朝那畜生眼睛上踢过去。石子打中马的眼周,马吃痛,长长地鸣叫起来,同时因为石子的击打,马奔驰的速度慢了一点,只有须臾,但已经足够了,罗嘉峪加快步伐,终于在马蹄到达之前,将那已经石化的大小姐救了下来。

    罗嘉峪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停下。罗嘉峪将她扶起来,方才在地上滚时,因为她穿着女装,衣衫单薄,皮肤裸露较多,自己特意多护着她了些,此时检查下来,除了人被吓的有点傻之外,别的什么事都没有,连油皮都没蹭破一块。

    她的丫鬟跑过来,见自家小姐遭了这么大的难,二话不说,先急的哭了起来。

    罗嘉峪:“……”

    这不啥事没有吗?

    大小姐在丫鬟的哭声中清醒下来,对着罗嘉峪万福道:“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来日小女子登门致谢。”

    罗嘉峪没想邀功,便含糊不清地回答:“在下姓罗,并非扬州人氏。随手救下姑娘,讨要声谢谢便罢了,别的就不必麻烦了。”

    两人说话间便有一大帮人围了过来,罗嘉峪赶在他们前面偷偷溜走了。

    发生了马受惊的事,马球肯定是打不成了,段佑恒和罗嘉峪商量着就先回府吧。

    路上,罗嘉峪同段佑恒说起方才的事,段佑恒问:“被你救下来的女子什么模样?”

    罗嘉峪认真想了想,回答:“忘记了。”

    段佑恒:“……”

    罗嘉峪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事情紧急我只想着救她,救完后也只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然后马上就有人围过来,我就走了,真没记清她的样子。”

    “不过,听她说话温温柔柔的,像是个大家闺秀。”

    段佑恒心想:能出现在今天马场的都是大家闺秀。

    口中却道:“想不起来也没事,回头我打听打听谁今天在马场受惊了。”

    过了会又想起来:“妹妹可有受伤?”

    罗嘉峪:“没有。”

    段佑恒笑道:“看来妹妹武功不错。”

    罗嘉峪惊讶道:“你知道我会武功?”

    段佑恒理所当然:“对啊。”

    段佑恒见罗嘉峪第一眼便看出她会武功,这没什么,因为他也会,所以能看出来习武之人身上与寻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罗嘉峪无法理解这种特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段佑恒想了想,回答:“妹妹身形瘦削却有力,走路时腰背挺拔,步子很大——这一点看女子很准,一般女子,常年待在闺阁中,身形纤细却普遍羸弱。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腰腹力量极为重要,所以要想看一个女子是否会武功,看她走路时腰腹是否用力便知道了。还有一点,妹妹走路时步子极轻,但方才骑马时下盘却很稳。应该是练轻功的原因。”

    罗嘉峪听的连连点头。

    段佑恒说完,忍不住想,嘉峪轻功好可以理解,女子因为体格轻,练轻功本就得天独厚。但她下盘也很稳,这是怎么练的?

    段佑恒实在没忍住,便问出来。

    罗嘉峪:“段大哥知道我小时候在西域生活过许多年,其实也不止在西域,在草原游牧族也住过一段日子。草原上的人们最喜欢摔跤,我在那认识的朋友,嫌我底盘不稳,骑马也不稳,便用他们摔跤的手法变着法地摔了我好几个月,那段时间吃饭走路都要时刻提防。但从那之后,等闲之人摔不倒我。”

    罗嘉峪说的天经地义,段佑恒却听的有些汗颜,连一个小姑娘从小都这么努力了?还有,学武一般都有师傅领进门,就算修行在个人,也不至于让随便“一个朋友”因为嫌弃她地盘不稳,便随意指导。这在练武界算是忌讳。

    但毕竟两人相识不久,这种话不好直接说,因为一旦把握不好话术就会让人感觉冒犯或被指手画脚。

    所以段佑恒没再说什么,两人边走边聊,酉时回到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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