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

    段佑恒和罗嘉峪回到段府时是申时正刻。

    段佑恒一回来便去给段老爷回话了,罗嘉峪想问问罗政昌在长安可听说过封泽,无奈怎么也找不到他,问了下人才知道 ,原来阿耶午时便出去了。

    晚膳时罗政昌方且回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人。一人是个中年男子,气质儒雅,另一人竟是那个与罗嘉峪有过两面之缘的封泽。

    罗嘉峪不解地看着封泽,后者则对她笑的满面春风。

    不一会,段堰,段利,段夫人和段佑恒都到了。许是罗政昌提前跟他们交代过,几人都准备妥当,并无意外之色。

    待几人落座后,罗政昌才开口道:“四叔,段兄,段夫人,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封彻,这位是他的长子封泽。封家祖上居长安,封彻年少时与我相交,后来举家迁往外地,最近才联系上。”

    罗政昌又转向封家二人向他们介绍了段家几人和罗嘉峪。

    待众人寒暄过后,段家人便借口有事出去了,只留下罗家和封家的叙旧。

    封彻问了罗政昌这些年长安的发展变化。

    “没想到长安这些年变化这么大。”

    嘉峪心问:变化很大吗?长安是中原腹地,自古以来一直都是战略要塞,商贸必达,而且自隋朝起长安便是国都,不过几年的时间,变化能有多大?

    封泽看出罗嘉峪的疑惑,同她解释道:“阿耶是说长安商会内变化很大。当年我们远出长安时,武家还平平无奇,几年时间竟成了商会会长。”

    嘉峪:“武家人虽资质平平,但于商会来说还算尽心尽责。”

    罗政昌笑道:“平时见你和武小姐多有摩擦,没想到还会为武家说话。”

    嘉峪掂起杯盏,语气里透着小小得意:“那当然,我这么恩怨分明。”

    封彻笑着问罗嘉峪:“听阿泽说,他前几日便和罗小姐见过面了?”

    嘉峪乖巧道:“封伯伯叫我嘉峪便好。我前几日是在铺里见过封公子。”

    封泽:“我同罗小姐一见如故,当时并不知两家渊源。”

    嘉峪点点头,这话也不假。第一次见面封泽仅凭一件披帛便认出她是长安人,嘉峪确实敬佩封泽的见闻学识。

    过了一会便有小厮来请几人移步中堂用餐。

    晚宴结束之后,几人在厅上品茶。三家长辈晚辈齐聚,又各自说说话活络了几分,然后长辈们便去书房密谈了,留下三个小辈面面相觑。

    段佑恒自觉身为主人,招待客人要让其宾至如归,于是跟封泽详尽交谈。

    “听说封公子和令尊是从巴蜀一地过来的?”

    封泽回答:“是的。”

    “蜀锦在扬州很是风靡,前些年段家初营蜀锦时,我也跟着商队去过一次巴蜀。”

    封泽笑言:“除了蜀锦,巴蜀的风景也不错。罗小姐可去过巴蜀?”

    嘉峪淡淡回应:“去过,确实风景如画。”

    段佑恒眼明心亮,聊了一会后就看出来封泽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转移话题道:“妹妹之前便同我说过,必行来扬州是为了见故人,没想到这故人这么早之前便见过了。”

    封泽看向罗嘉峪,嘉峪冲他笑笑。

    封泽:“罗小姐来扬州多久了?”

    罗嘉峪:“不久,我见公子那日是来扬州的第二天。”

    “罗小姐长居中原,这南边可还住得惯?”

    “还好。”

    段佑恒道:“我知妹妹久居长安,扬州的气候对她来说是潮湿了些,因此安排她住的院子是最庇荫靠阳的地方,封公子和令尊的院子也是这般安排。”

    封泽含笑道:“对了,方才在席宴上听说妹妹过几天要与段公子一同出海,不知方不方便带上封某同去?”

    罗嘉峪惊诧了一顺,不明白他凑这个热闹干嘛,但是客气回道:“这你该问段大哥才是,我无权决定。”

    段佑恒:“封公子同去,我求之不得,只是路途遥远,行程辛苦,公子当真要去?”

    “罗姑娘都去得,我一个男子岂能不如一个姑娘?”

    至此,封泽便定下了与段罗二人一道出海。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罗嘉峪,段佑恒,封泽三人同行在扬州街上。

    因由是封泽称想见识见识扬州素来闻名的古玩,但他初来乍到需要有个相熟之人引路,段佑恒自然是不二选择,罗嘉峪同行则是因为封泽当日说完忽又问道:“嘉峪妹妹无事不如一同前往?”

    嘉峪本意并不想去,但当时正值宴席,她不好回绝只能应允。

    三人来到一见古玩店,店名唤为“藏斋”,匾额上的字苍茫大气,罗嘉峪有些眼熟,继而恍然大悟,道:“段大哥,这匾额上的字与我所居“清味斋”上的字一样,都是你写的,莫非这藏斋也是段家产业?”

    段佑恒道:“是的。只是这店是我阿耶雇人打理的,因此我对它也并不熟悉。”

    三人进店,店内装潢华丽,阁中所呈之物多以银器为器皿,满堂琉璃,华光溢彩,甚是奢侈。

    罗嘉峪:“这藏斋与璟瑛阁真是不同天地。”

    璟瑛阁内藏天下好玉,但店内铺陈却及时简单,端的是一个“藏”字。而这“藏斋”反其道而行之,店内华丽铺张,琳琅满目,哪里有半分藏字?

    三人在第二层遇到一位女子,那女子一见段佑恒便喜形于色:“段大哥!”

    段佑恒回礼:“文小姐。”

    礼罢向罗嘉峪封泽介绍道:“这位是文府文小姐,文家是商会理事席。文小姐,这二位是长安的罗小姐和封公子。”

    段佑恒出身大家,礼貌规矩向来严丝合缝,一丝不苟。这里虽然也对文小姐以礼相待,封泽却觉得段佑恒明显有些敷衍。

    封泽笑着看戏。

    这位文小姐身着一身青绿色衣衫,与初见嘉峪时她穿的衣服颜色相近。封泽暗暗想着,心里不能免俗,忍不住将二人比较了一番。

    与嘉峪略带西域长相的明艳大气不同,文小姐是标标准准江南水乡里长出来的大家闺秀,相貌清秀气质温婉,总的来说姿色上佳。

    但这身形方面,二人可就天差地别。

    嘉峪自小习武,身形颀长,又惯穿男装,身上自有一股非寻常女子能比的利落洒脱。如高山劲松,清俊挺拔。

    文小姐虽也是身形窈窕,却盖不住她常年足不出户形成的身形羸弱,弱柳扶风。

    美则美矣,差了分灵动。

    文小姐:“段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自家店里了?”

    文小姐长相貌美,声音娇憨,连罗嘉峪听了都忍不住先动了恻隐之心,偏段佑恒不为所动。

    段佑恒声音冷清:“带朋友来店里看看而已。我们已相看的差不多了,就先告辞了。”说完不顾文小姐挽留,已拂袖而去。

    三人走出店,段佑恒才松了口气。

    罗嘉峪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打趣道:“第一次见段大哥这样,其实这藏斋不是段府生意吗?在自家地盘段大哥你还怕什么?”

    段佑恒难得失态,苦笑道:“妹妹就别打笑我了,刚才那位是文家小姐。文家在扬州势力虽大名声却不好。”

    封泽问:“怎么个不好?”

    段佑恒:“听闻文家行商惯是欺压百姓,克扣劳工。文家公子更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欺男霸女。”

    罗嘉峪重点抓的很突出:“文家公子这般,那文家小姐呢?”

    段佑恒没想到她会关注这个,想了想如实道:“倒还没听说过文家小姐的名声。”

    罗嘉峪煞有介事地评价:“我看文小姐还挺可爱的。”

    挺……热情奔放的。

    封泽:“文家既然如此品行为何还能在扬州立足?”

    段佑恒:“文家祖上是读书人家,祖辈曾做过官,文家与当地的知府交好。”

    此话一出,三人均沉默。

    官商结交乃常事,有好有坏,不好评价,只是看各自的立场与行事好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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