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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

    大约十天时间,两人圆满完成染布坊的任务——嘉峪中间还歇了半天去苏家讲授乐理。

    这可让杨伯将他二人好一顿夸奖,说什么自己做生意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嘉峪和封泽这样这么年轻手上本事这么好,算账目营收这么专业的娃娃了。

    嘉峪听闻还谦虚了一下下,封泽则坦然接受这份赞美,在嘉峪后几天忙着,自己没事的时候还跟着杨伯帮他打下手,上上下下跑了不少地方,险些将自己混成杨家人。

    然后就是丝绸庄。

    丝绸庄有些特殊,杨家在扬州主着大半丝绸,布坊,当然不止段家想过手其生意。

    秦家主营古董玉器,孙家主营丝绸布匹,两家虽有亲,但在生意场上秦家这个理事席也帮不上忙,就只能让孙家通过自己的关系搭上了同为理事席的杨家的线。搭上线后孙家就看上了杨家大自己几倍的丝绸庄。

    杨家当然不可能割爱,但碍于秦家的面子,便和孙家商议共同营治。

    所谓共同营治,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但大都是些客栈,钱庄之类的小生意。这么大一个丝绸庄还与外家共同营治的,罗嘉峪还是第一次听说。

    想来杨家也是受够了孙家,这才想通过段家将这丝绸庄干脆发卖。

    因为现下丝绸庄的主人算是有两家——杨家与孙家。所以与他们接洽的人就分别来自两拨。杨家接洽的人还是杨叔,孙家派来接洽的人居然是孙夫人——秦家小姐秦宣,也是秦越的亲姐姐,秦家的嫡长女。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秦小姐一直都在打理这丝绸庄的营生。

    罗嘉峪和封泽客客气气地朝秦宣作礼。秦宣礼貌回礼。

    嘉峪今日穿的一身黛青色高腰交领襦裙。之所以选这么重的颜色,是因为她觉得深色衣服显的深沉一些。

    秦宣却是一身桃红色对襟襦裙,显得十分亮眼。

    两人站在一起,倒显的秦宣更小一些。

    秦宣语笑盈盈:“那时在曲水宴上就见过你表演《将军令》,我母亲生平最喜欢乐曲,她若是能听到罗小姐的曲子,定是要拍手叫好。”

    “孙夫人过誉了。”

    秦宣过来拉她的手,很亲密地挽着:“我听阿越说罗小姐和封公子都是长安人。罗小姐又在西域长大,所以乐理这样好。”

    罗嘉峪被她拉着浑身不自在,已经懒得去解释自己乐理并不好,只是会弹筝而已。

    “我听旁人说你与阿越关系很好,是吗?”

    罗嘉峪心道,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除了那日曲水宴我们并没再见过面。”

    秦宣轻轻一笑,没有反驳。

    封泽在后面跟着,听的心里不是滋味,暗叹自己怎么没有个姐姐。

    相比布坊,这丝绸庄的账就麻烦一些。丝绸庄共七年光景,早三年是杨家自己经营,后四年与孙家合营,所以后四年的账目也分为两部分,杨家的和孙家的。

    嘉峪一一核对,封泽跟着杨叔去查看丝绸制作,织成和经营。

    嘉峪这次是先从近年的开始核算,然后发现,这孙家的账目不知比杨家的账目清晰明了的多少倍。字体规整只是其次,最难得的是孙家的账收支有度,紧小细微。

    罗嘉峪询问秦小姐的丫鬟,“孙家的账以往都是谁核对的?”

    “回小姐,是孙夫人亲自核对。”

    罗嘉峪猜到了,秦宣出自秦家这样的大家,定是从小学着经商之术,自然在夫家也不会没落了。

    这些天嘉峪算账,秦宣经常过来看望她,还多次与她带了饭菜糕点,这让罗嘉峪受宠若惊,秦宣则一点也不在意,对她格外好。

    秦宣异常热情,嘉峪谦谦有礼,两人相谈甚欢,关系拉进了许多。秦宣夸她账算的好,堪比那些账房行伍,罗嘉峪问她:“秦姐姐的账本打理的也是一流,让我省了不少事。”

    秦宣听了这话却突然感叹,“我并非像你一样幸运。秦家经商,我虽然是家中长女,却没能在闺阁中学到商贾之术,也未能接手家中营收。等到出嫁后,才有机会自己经手生意。”

    “我阿耶什么都好,但就是不同意让我读书认账,更别提经商。小时候我经常去阿越的夫子那里蹭课听。”

    罗嘉峪听了十分羞愧,自己小时候没少逃课。

    秦宣:“所以啊,嘉峪我是真的很羡慕你,不仅能读书经商,还能踏遍千山万水。你虽为女子,但天生就是雄鹰,不会被一方天地所拘束住。”

    秦宣一时行至,话说出口,突然意识到,这样的话阿越不就没机会了吗?

    嘉峪没察觉她的异样,仍然在想她之前的话。她只知道秦家势大,没想到秦老爷居然这般重男轻女。还好秦宣有勇有智,否则这么有才华的姑娘不就一辈子埋没在闺阁中了吗?

    秦宣见她想的出神,便试探问道,“嘉峪,你今年多大?”

    “今年十七岁。”

    “家中长辈可与你提过亲事,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都没有。”

    秦宣放心了些。

    之后几天秦宣帮着嘉峪核对早年间杨家的账本。嘉峪发现秦宣的算账速度非常快,至少比封泽要快很多。

    嘉峪:“秦姐姐,你说你不曾从小接触账本,为什么算账却也这么好?”

    “世人常说女子有两次投胎的机会。一次是娘胎,一次是嫁人,我虽然从小衣食无忧,但也时常惆怅自己的身世。挣扎着出嫁后,才得以缓解,我夫家经商,也开明,便让我帮着打理商铺,这几年才日积月累会了些东西。”

    罗嘉峪刚想说什么,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长姐。”

    秦越走进门来,朝秦宣施礼。

    秦宣笑容明媚:“正好阿越来了,我们的账也算的差不多了,快来坐。”

    秦越进来坐到嘉峪对面,只微微和她点了头,然后便和秦宣说起话来。

    没多久秦宣便有丫鬟来唤,称孙家下面铺子出了点纰漏,请夫人过去看看,秦宣急急忙忙走了,留下罗嘉峪和秦越两个人。

    罗嘉峪上次见秦越还是上巳节,距今日已经两月有余。许久未见,秦越看起来倒是正经不少,起码没有再拿他的扇子出来骚包。

    两个人都没说话,长久的沉默。

    秦越坐在她对面,一点没遮掩地看着她,罗嘉峪让他看的不自在,便开口道:“秦公子怎么来了?”

    “长姐派人到府中给我传话,说是让我过来一趟,没说要做什么。”

    “那秦公子请自便。”

    说完,嘉峪也没实行待客之道,将秦越一个人冷落在那,自己看账本。

    许久,罗嘉峪再抬起头,都已经正午,她也终于把今天该算的算好了。

    其间,段府一个小厮来秉,说段公子有事请封公子过去,今日就没办法陪罗小姐吃饭了。

    秦越听了,道:“正好今日外面一家酒楼开张,罗小姐随我去捧捧场?”

    下午还有账目要看,罗嘉峪不想过分奔劳,刚要拒绝,便听秦越道:“长姐本来是要一起吃的,便从孙家取了她亲手酿制的酒,现在正放在那酒店大堂,若今日罗小姐不过去尝尝,可就辜负了长姐一片心意。”

    秦宣待嘉峪一向照顾,嘉峪闻言同意。

    去到秦越口中的酒楼,他倒也没扯谎,酒楼确实新开张,两人刚坐下,便有小厮拿酒过来,态度很是恭敬。

    过了会,掌柜的亲自来了,左右寒暄,还问道:“秦公子,这秦小姐没来?”

    “长姐有事,今日不来了。”

    掌柜的嘴上不停,一边介绍一边同秦越客套,嘴皮子好生厉害。

    秦越瞅着她脸色不佳,抬手打发了掌柜的,问她:“怎么脸色不好?”

    “一天到晚对着账本脸色能好吗?”

    “前段时间你同段公子出海了?”

    “是啊。”

    秦越关切道:“你从小长于内陆,出海坐船可还适应?”

    嘉峪:“还好,船行时是有些晕眩,不过不碍事。”

    秦越看她心情不错,便大胆些问道:“当时为什么……想同段公子出海?”

    嘉峪不解他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因为没出过海啊,自然想要尝试尝试。”

    秦越笑笑点点头,末了却又轻轻叹口气。

    这叹息声低若蚊蚁,秦越本就没打算让她听见,但嘉峪耳聪目明还是听见了,嘉峪抬头问他:“秦公子为何叹气?”

    秦越道:“罗小姐小小年纪足迹就已经踏遍千山万水,真让人羡慕。”

    嘉峪无奈地笑笑,怎么这姐弟俩一个两个的都来羡慕她?

    “秦公子何必羡慕我,你家世如此,天下间无处不可去。”

    秦越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自己狭隘了,便道:“我知道前几天孙老爷在商会上为难你们的事,虽说他与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姐姐毕竟是孙夫人,所以,秦某在此向你和段家正式道歉。”

    他态度及其诚恳,还向她行了礼,看不出一点平时浪荡子弟气息,罗嘉峪对他态度也好了很多,抬手回礼道:“秦公子客气。”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罗嘉峪发现,乍一看,封泽和秦越都很像,都是浪荡不羁的富家公子样,但了解后发现其实不同,封泽内里还是恪守礼节行止有礼的,而秦越是真的不羁,倒不是轻浮无礼,而是骨子里的洒脱随意。

    吃完饭秦越送罗嘉峪回去,自己就告辞了——身为秦家嫡子,他和段佑恒一样要打理的东西太多。

    罗嘉峪则继续核对账目。

    又过几天时间,他们的任务终于是圆满完成,至此杨家的布坊和丝绸庄将正式归段家所有。

    罗嘉峪和封泽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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