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余凛愁眉苦脸的蹲在城郊外的平地处，看着把自己约出来的许文瑞等人在玩烟花，自己兴致索然的举着燃烧的仙女棒摇晃着。

    乔珊注意到她的情绪，自己玩累了也蹲到她旁边问余凛。

    余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一直热情不高，明明压岁钱也拿得不少，现在也是和一堆朋友在玩乐，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余凛沉重的摇头，“不知道，就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

    随后不等乔珊说话，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家玩乐的兴致，拍拍脸强打起精神站起来，“算了，不知道的事情也不重要。”

    将乔珊拉起来，在前方许文瑞挥手下，两人小跑过去见证她刚新买的小烟花。

    烟花属于不能在城里放的违禁品，所以几人约着到偏僻的城郊来玩，这样总不算违规吧。

    约出来的人还不少，除掉和余凛相熟的乔珊、许文瑞和何燃，还有几个班上的同学和不认识的，算下来差不多十人左右。

    过年期间，热热闹闹的，大家就算不认识，也能玩到一起。

    何燃几个人叽叽喳喳张罗着放烟花，其余人捂住耳朵往后退。

    余凛也在许文瑞雀跃的拉扯下和大家一起向后退。

    “咻——”

    随后，

    在“砰——”的一声声巨响下，烟花一簇簇绽放在夜空。

    点亮着墨一样黑的夜。

    上升，爆发，扩大，消散。

    不知道是哪位有钱同学买的昂贵烟花，还和普通的烟花不同，烟花每朵还不一样，如花朵一样漂亮明亮，连最后消散的灰烬都带着色彩的小尾巴落下来。

    余凛扭头去看众人，有举起手机拍照录像的，有张大嘴巴惊叹的，就连何燃跑过来之后也只是站在一起，并没有说话。

    余凛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也随大流拍了几张照片，就放回了包里，只用眼睛注视着烟花的上升，绽放，消散。

    最后一簇烟花弧线上升绽放之后，紧跟着绽放更多的蓝色烟花。

    一场盛大的赞礼。

    烟花在瞳孔里面得到更美的颜色，余凛嘴里也忍不住发出短暂惊呼。

    撇头看去朋友们，又转回了看向天空的视线。

    就在这瞬间，余凛突兀的出现一个想法：如果陈殊羽也能看见这烟花就好了。

    这想法出现之后，余凛自己都愣了一下。

    自己最近情绪也被陈殊羽影响太多次了吧？

    这算好还是不好？

    不过陈殊羽这人，最近的确也不知道在干嘛，说好的过完年就回来，现在年末也不吱声。

    想到这一点，余凛又垮下了脸。

    烟花也刚好结束，大家才开始叽叽喳喳的叫嚣玩乐和唏嘘，余凛的表情变化也没有谁注意到。

    现在时间还早，余凛以自己有点累了的缘由，一个人坐在公共座椅上休息。

    也能帮他们那一行人看眼放在这里的背包。

    她手机亮光照在脸上，眼珠随着手指滑动的屏幕界面轻微上下微动，很是认真。

    许文瑞走过来拿水杯，走路不算轻盈，在夜里也听得见声响，但余凛或许过于专注思考什么，她愣是没有发现走来的人。

    许文瑞起了个坏心思，走进从后面拍余凛肩膀，试试能不能偷袭成功一次。

    余凛果真被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一抖。

    瞪大眼睛向后望是谁，眼里满是惊吓与警惕。

    看清是许文瑞之间，松懈了情绪，但马上像只炸毛的猫，抓住许文瑞的小手臂处，不许她跑掉，咬牙切齿的说，“许文瑞，荒郊野外的，你这样是想谋害谁！”

    许文瑞挣脱不开，脸上堆笑，“哈哈哈，大过年的，余凛~”

    言外之意，算了算了

    余凛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虽然当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叫出声音，但心里魂早就飞了。

    许文瑞也是第一次吓到余凛，自知理亏，挑开话题问，“唉唉唉，余凛，我刚看见你在看车票，你是想去哪玩吗？”

    许文瑞的眼神可真好啊

    余凛这样想着，手上也松开许文瑞的手臂，坐了回去。

    许文瑞明白这是余凛表示不再计较的举动，也厚脸皮的绕到前面坐在余凛旁边。

    许文瑞坐近，余凛也没遮掩，默许她的凑近看自己手机。

    “你明天想去市区？”

    余凛一直在犹豫购票还是不购票，许文瑞在旁边问自己话，余凛就不再犹豫，也就点了进去，买票流程一气呵成。

    “对啊。”

    手机屏幕显示购票成功。

    许文瑞无语，这不是想去市区了，就都是当着她的面买票了。

    “去市区玩啊？我明天也有空，怎么？不愿意我陪你一起去玩？”

    余凛假装饶有深意摇头，“nonono，此玩非彼玩。”

    “我这是为了去揪出个玩消失又不守信不接受的人。”

    许文瑞点头没有多想是谁，心里只觉得，喔，这人还真坏，看样子和余凛是朋友，是应该把人揪出来好好问问。

    之前只是犹豫纠结，现在票都买了，心里反而有种必须去的确定感。

    不过买得是站票，年末期间，往返人多，买不到坐票，余凛觉得她能买到票都是一个奇迹。

    ——

    “小羽，你去看看你爷爷吧，你爷爷醒了一直想和你说说话，你一直这样逃避问题也不是个事啊……”

    祁莲在家边收拾东西边对陈殊羽说话，这件事她也不好说什么，陈殊羽不愿意去市区也就不去，就算老爷子强迫他去读，陈殊羽的反叛心理也不小。

    之前小时候祁莲就看出来了，强迫他学的钢琴，他会老老实实的练，也练得似乎很好，但钢琴老师摇头告诉她：这孩子弹琴很机械化，只是照着琴谱来弹，手指在琴键上，但心就不在琴声里，这样时间久了会出问题。

    祁莲当时气愤的审讯他，问他为什么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一节钢琴课多贵知不知道？

    那个时候小陈殊羽背着手臂，不知所措的扣着手指，闪躲开祁莲怒气的目光说，“可是妈妈，我并不喜欢钢琴啊，我最开始就说了的。”

    祁莲如同当头一棒反应过来，钢琴是自己喜欢的乐器，是把自己想法强加在陈殊羽身上了。

    良久，过了一周后，祁莲反思了很久，和陈复也聊了很久，最后决定把陈殊羽的钢琴课取消了，不过钢琴没有卖掉，是还放在家里。

    所以后面工作也忙，对于陈殊羽的干预也变少了许多，不过陈殊羽能不让自己担心，祁莲也乐得清闲。

    现在老头子也没和陈复祁莲商量，不由分说就想把陈殊羽塞进其他学校读书，祁莲当时自己也愣了一下，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不过老头子进了医院，这几天又消瘦了不少，轮到祁莲去照顾时，老头子也叹气不说话，昨天不容易犹豫着开口她陈殊羽是不是生气回江县了。

    祁莲看老头子那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这才回家点一下陈殊羽，叫他差不多得了，该去医院看看自己爷爷了。

    陈殊羽当然知道，恹恹的含糊的答应下来。

    他只是不想太早面对这个问题，不过再拖下去也没什么用，问题放在那里不解决就永远在那里，只会堆积。

    套上羽绒服，出门往脖子上搭上围巾，头发向后随意抓了两下就大步出门准备去医院。

    手机震动弹出消息，陈殊羽这几天心情烦躁到回复消息都是简短的字句。

    遇见问题他需要一个人先冷静一会，况且给他发信息的人，多半都是在学校，在江县玩得不错的朋友。

    他们询问自己多久回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说不定下次我回来就是收拾行李办理转学手续？

    别人会觉得太突然，又会抓着他刨根问底。

    所以也不想回答这问题。

    点进去是余凛的新信息，点进去一瞬陈殊羽猜测这人会是来兴师问罪吗？

    毕竟自己先答应的是年后肯定回去。

    一只鱼：小羽

    一只鱼：小羽

    一只鱼：（拍一拍）

    陈殊羽微乎其微的蹙起眉，打了一个问号过去。

    对面打字的很快，问号刚刚发送过去，消息就又冒出来。

    一只鱼：小羽你到底多久回家啊！

    肯定是这个问题，陈殊羽猜都不用猜了，苦笑了一下，斟酌想着怎么回复。

    编辑着文字：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刚打好字，陈殊羽却迟迟点不了发送键。

    对面人似乎也不在乎他回答这个问题，只自顾自的发信息。

    一只鱼：那你今天还在市区里吧？

    一只鱼：今天在家吗？有空吗？

    在疑惑之际，余凛发送过来一张照片。

    看清照片，陈殊羽呼吸一滞。

    这是市区车站里面的情景照片，余凛她来市区了？？

    她来干嘛？？？

    不等他想出个什么所以然，对面一股脑的发信息。

    一只鱼：所以，善良的陈大少爷能不能抽时间来接一下你可怜弱小又不认识路的小凛同学？

    一只鱼：（可怜JPG）

    心脏莫名跳动的有点快。

    陈殊羽今天的计划被全全打破，他立马让余凛发个定位，自己也立即打车过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