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月晚到了半个小时，因为和周司程的谈话，让她没能准点下班，以至于碰上下班高峰，多等了一趟地铁，到的时候顾嘉刚点完菜。
今天吃的粤菜，清淡量少，适合明天要做体检的她。
“怎么样，成为香奶奶的模特，有没有其他奢侈品来找你？”
“我都是今天才知道的，别的品牌应该都还没发现我吧。”
“那等你站上香奶奶的舞台后，是不是就会爆火了，至今为止，有几个国内模特去过香奶奶的秀场呢？”
认真数下来，真的没几个，温舒月开始庆幸自己何德何能。
“话说回来，你这次去的可是法国诶，浪漫又时尚的法国人，快帮我看看帅哥！”
温舒月喝了一口水：“看了你还能飞去法国？”
“那可说不定，等我以后生意做到法国去了，就去找他。”
温舒月被逗笑了，只能说祝她成功。
吃饭途中，顾嘉突然想起来问道：“是香奶奶那边要求的，让你去做体检吗？”
“不是，是我老板。”
显然，这也是顾嘉第一次从温舒月口中听见老板两个字。
“你们还有老板呐。”
......
顾嘉实在是没憋住笑出来，捂着嘴说：“主要是第一次听你说，有点意外。”
温舒月表示理解，但因为顾嘉的笑容，她决定暂时先不告诉顾嘉她曾经在大学时见过她的老板。
“可能担心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在走秀前，突发疾病吧。”
“你老板人还怪好的嘞。”
“是吗，他今天一来就开会，让所有人说出对我的了解，我像被扒光了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的洗礼。”
真不怪顾嘉笑点低，实在是闻所未闻：“为什么？”
温舒月一手撑着脸，她已经吃完了，剩下的就是看着顾嘉吃。
“大概是想了解我，万一香奶奶那边有人问，‘Lauren今年多少岁呀？’我们老板说‘18岁’，总不能在后面又补一句‘中国女人永远18岁吧？”
大概是顾嘉的笑声太大，惹得旁边一桌的人频频转头看向她们。
顾嘉笑够了才说：“那确实，到时候腿长说错一厘米都是大忌。”
当然，温舒月并不会认为那些高层会那么无聊的聊起她，只是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过去了到底会经历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天也黑了，散步消食，顾嘉又买了杯奶茶在温舒月面前喝。
还引诱着她要不要来一口，温舒月作势想打她，两个人闹着往前跑，不太小心，撞到一个人，温舒月和顾嘉都连连立马道歉。
只是对方是个女孩子，还戴着口罩，一副生气地模样，看她们一眼就走了。
顾嘉小声说傲什么傲，都道歉了还一副欠打的面孔。
温舒月却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去微博上搜了某个名字，打开图片就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人和她很像？”顾嘉也有些生气，接过手机一看：“靠！陆西西，你别说，好像还真是她，眼睛一模一样。”
不然怎么说冤家路窄呢，都是混这个圈子的，以前却从来没有碰见过，今天逛个街都能碰见。
“她之前还上过一个综艺，人设可是那种温柔的小白花，完全看不出来是这样的人呀！”
顾嘉忙着吐槽，而温舒月却想着，她抢了陆西西的名额。
“据说，一开始给香奶奶引荐的，就是陆西西。”
“啊？”，顾嘉不可置信。
温舒月无奈地笑笑：“是的，陆西西这两年的名气挺高的，她是模特出身，然后又挤进娱乐圈，按理来说，Chanel无论从哪个角度会选择陆西西。”
顾嘉好像抓住了重点：“你说一开始引荐的是陆西西？你怎么知道是她？别人跟你说的？你们又不是一个公司！”
好吧，她也确实没告诉顾嘉，实际上她的老板很厉害，手上有多家公司，涉及多个行业，温舒月呆的模特公司，只是其中小小的一个。
顾嘉消化了一下信息，忍不住拍手道：“哇哦，你以后的日子怕是精彩了。”
温舒月连连叹气，她只想赚钱而已。
鉴于明天要体检，温舒月早早回了家洗漱休息，只是关了灯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并非是因为Chanel的邀请函，而是周司程，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就是他问：“那恋爱呢？”
她愣了下，慌了神，开口时居然有些结巴：“恋，恋爱应该暂时不会谈吧，我想先好好工作。”
看着周司程的手指在腿上敲了敲，温舒月心想难道自己的这个回答让他不满意？
温舒月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周司程后来又说了什么来着，忘记了，只记得他的手指格外好看，将白衬衣挽至胳膊上，露出左手上的一块表。
温舒月没见过，大概是价值不菲。
除此以外，他身上没有别的装饰了，眼瞳似乎比常人的看起来淡一点，温舒月合理怀疑他是不是戴了美瞳。
不过好像不太符合周司程的形象。
比起周司程坐姿轻松舒服，温舒月就要紧张多了，她一整个背部挺直，像是听训的乖孩子。
周司程走时还跟她说：“跟我一起时不要紧张，我没有那么多规矩。”
温舒月在床上翻了个身，谁知道你有没有规矩呢，这么大个老板。
大学的时候，她以为周司程只是家里有钱，有钱家里的孩子都很聪明，这很正常，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他们眼界开阔，知识储备丰富，对于新事物接受很快，并且能自己创造新事物。
温舒月那时以为周司程也是这样的，富家公子哥，不对，是成熟的富家公子哥。
她缩在被子里笑起来，庆幸自己的眼光这么好，第一眼就觉得厉害的人，几年后更厉害了。
虽然高冷，不过也还行，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她被困在公交站，寒风凛冽，怀疑自己会被冻死。
突然面前停了一辆车，降下车窗温舒月看见了周司程的脸。
“我记得你是冯教授的学生？”
温舒月来不及多想他怎么记得她，点点头，周司程在车里开口道：“上来吧。”
那么豪华的车，她一身的雨水，实在是避无可避地弄湿他的座椅。
温舒月回忆着开始心跳加快，干脆又平躺在床上，完了完了，这觉她是彻底睡不着了。
早上八点，手里闹钟响起，她及其困倦地醒来，迷迷糊糊地回忆，昨晚几点睡的来着。
好像很久很久之后才睡着吧，已经不记得翻过几次身了。
认命地爬起来洗漱换衣服，最后赶向医院里。
因为是工作日，人不是太多，12点之前，就做完了所有项目。
报告是在三天后拿，温舒月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早上没吃饭，她快低血糖了。
出了医院，她正在考虑午饭吃什么，就看见马路边上有一个特别眼熟的人。
似乎还对着她，笑了下。
温舒月是有些近视的，不过度数不高，就没有佩戴眼镜，也不影响正常的生活。
不太确定地往前走了几步，等看清后，便觉得惊讶，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闻溪会在这儿。
总不能也是来体检的，因为她刚刚在体检那一层都没见到过闻溪。
闻溪上前来询问她：“体检得怎么样？”“还行，似乎没什么问题。”
闻溪替她拉开后坐的车门，一股冷气迎腿而来，她先是看见两条腿，然后因为车身的原因，只显示到腰。
她不理解，为什么周司程会来医院这里等她。
旁边的闻溪似乎是不等她上车不走，温舒月只好硬着头皮坐进去。
需要什么开场白吗，温舒月紧张地扣扣小手指，然后偷偷地瞄一眼，发现周司程正闭着眼睛，诶？说不定睡着了！
可是车子一直往前开，也没人告诉她要去哪里。
温舒月怕惊醒旁边的人，特别轻地点了点副驾驶闻溪的肩膀，然后小声问：“我们要去哪里呀？”闻溪说：“去吃午饭。”
这很难不让人误会，特意来接她去吃饭？
实际是周司程并没有睡着，而是因为昨晚的应酬，喝得太多，今早起来头痛罢了。
到了目的地，没人说话，周司程自己睁开了眼睛，吓了旁边的温舒月一跳，开始怀疑他真睡假睡，又想想自己有没有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好像......因为昨晚给顾嘉形容周司程长得有些帅，而被要求拍一张周司程的照片证实。
刚刚在黑暗之中，温舒月悄悄摸摸地举起手机，对着周司程的侧脸，大胆地连拍了数张，希望没有被发现。
午饭是一家药膳馆，在僻静的巷子中，温舒月还没进去，就已经闻到了中药味，但不臭，很清淡。
奇怪地是，闻溪没有跟来一起吃，只有她和周司程。
温舒月被饿了一上午，确实适合先吃些清淡的东西，于是点了两碗粥。
温舒月一颗心有些七上八下，毕竟在上车后现在一句话没说，难不成是要她开启话题？
“那个......”
周司程转头看向她，温舒月立马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想说什么来着？
幸好，周司程帮她缓解了尴尬：“下午闻溪会带你去法国领事馆办理签证。”
“哦，好的。”
“最近还有别的工作吗？”
昨天Carla看见邀请函后，就已经在帮她处理后面的工作了，这周后面还有两个拍摄，下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能全部推掉的。
周司程点了下头，“最近我安排了闻溪给你一些专项辅导，去法国之前我会抽查。”
什么东西，她怀疑她耳朵出问题了，专项辅导，还会抽查，怎么跟小学生布置作业一样。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勾起周司程的一些回忆，掩不住嘴角，笑了下。
随后又收回笑容说：“不用担心，一些社交礼仪，以备不时之需。”
哇噻，差点吓死她，还以为是什么初高中数学题呢！
虽然温舒月曾经是学霸，最后以省级第五的排名考上华旦，但人的记忆是会遗忘的，数学她现在是真不行了。
温舒月松了口气，正好这时也开始陆续上菜。
周司程先喝一口热粥，缓一缓胃部的不适，才举起筷子准备夹菜。
而温舒月第一次单独和异性吃饭，紧张得不行。
“吃饭也让你紧张？”温舒月正低头喝粥呢，她只想等周司程夹完菜她再夹，以免出现两双筷子打架的场面。
“唔...没有没有。”
“那你只喝粥吗？”
“当然不是。”，她拿起筷子，夹了自己面前的萝卜丝。
似有似无地，好像听见谁笑了一声。
温舒月没管，这是她吃得最多的一次午饭，那么大一碗粥，被她喝得只剩三分之一了。
非常满足地打了个嗝，然后立马捂嘴。
刚刚她居然在老板面前那么不文雅地打嗝。
周司程像是没听见一样，神色淡然地招来服务员结账。
温舒月举手说自己想去个洗手间，周司程点头。
而当温舒月在厕所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时，发现微信被顾嘉轰炸了。
“天呐，这也太帅了吧！”
“是真人吗？”
“天底下有这么帅的老板？”
“霸总，从小说里一比一完美复刻出来的霸总！”
“就这你昨天还只是淡定地跟我说不错，有些帅？这只是有些？简直是逆天！”
......
太多了，占了满屏的消息，温舒月滑倒最后一个，顾嘉说：“拿下他好吗？姐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姐！”
啊这，温舒月回了她个：“晚上可以多做梦。”
等温舒月出去时，座位上已经没有周司程的身影了，她又往门口走，果不其然，在一颗茂盛的大树下，周司程正站在那里抽烟。
有几声鸟语传来，阳光正当好时，她远远地看见他。
几年前，他那天给他们上完课，一个人走在学校里，温舒月不近不远地跟着，非常光明正大，因为这条路也是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
前面有几个女生拦住了他的去路，温舒月看不见周司程的表情，可是却能看出来其中一个站在最中间的女生，有些娇羞的模样，不难猜，应该是索要微信以及表白。
听不见周司程回了什么，只看见女孩子失落地离开。
这么多年，他还是有那个本事，让人一见钟情，只不过她是不会上去做那样的事情的。
毕竟她有些无法预估自己到时候会有多伤心，而且他们离得太远，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
周司程一根烟抽完，却看见站在门口发呆地温舒月，随即招招手，但想得太入神地温舒月根本没看见。
周司程只好自己走过去，在她眼前晃晃手掌，“发什么呆呢？”
温舒月迷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怎么就走过来了。
“没什么，吃多了。”
周司程无奈地看她一眼，然后说：“走吧。”
温舒月哦一声，然后立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