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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颜娇进到沙漠之地的这片绿洲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绿洲不假,可绿洲中高大植物掩映下的那座金碧辉煌的城楼若隐若现,这着实引人遐想。

    记忆中,这片绿洲乃是敕勒族人生活之地,百里書曾教过她大唐诸地各部族历史以及风土人情,这个敕勒一族曾被褚荣武率大军屠城灭族,按理说早已不存在。

    如今这片绿洲中冒出一座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不难想象,这里便是褚荣武的安乐窝。怪不得,褚荣武那么纵容卢骏在西州的侯府不管,原当是瞧不上西州那座穷酸宅子。

    王猛副将见颜娇迟迟不动身,便道:“侯爷他们等候多时了,小将军还是随我来吧。”

    颜娇被王猛的话拽回,往回瞧了瞧,极目远眺,那边的黄沙漫天,因其不在丝绸之路的主干线上,离着又是横跨半个大江南北,所以,这片绿洲倒是颇为静宜的很。

    “再往前,怕是不宜骑马了。”颜娇说完,翻身下马。

    王猛赶紧亦下马,将马匹交给身后之人,与颜娇、云帆并肩前行。

    不过王猛的眼睛倒是不老实,时不时的就往云帆身上瞟去。

    云帆不在意,颜娇瞧着汉白玉板路两边的奇异花草,戏谑道:“怕是京城的皇帝老儿也铺不出这样金贵的路来吧。”

    “哪里,哪里,说笑了,这路连长安城里的朱雀大街都比不上。”王猛因有云帆在侧,说话、语气都颇为拘谨。

    颜娇冷哼一声,道:“怪道军中都嚷着自个儿是褚家军,不怪,是真有钱,养得起。”

    王猛听闻只呵呵笑了两声,圆道:“这不您小将军来了嘛,这里,这军中,只要您愿意,皆是小将军的囊中物呐!到时候可别忘了末将,千里迢迢一路相迎之苦累。”

    “不敢!不敢。”颜娇敛了笑意,冷着脸道。

    王猛见颜娇神色不明,便也不再言语,默默往前跨了一步,前方引路。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宫殿才豁然呈在面前。颜娇叹为观止,她是得见天颜之人,如此之地,真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宫殿四周皆是重兵把守,这些面庞,颜娇从未见过。他们金装塑身,手持利刃,一个个精气神十足,炯炯的眼神一看就跟那些在安西都护府的士兵不同,他们身上皆有一股子傲劲儿。

    颜娇正端详着这些守兵,忽而城门大开,爽朗的笑声隔着厚重的木板直直传入颜娇的耳朵里。

    不是旁人正是胡承锡大将军。

    颜娇一歪嘴笑了,他,还是老样子。

    夕阳的余晖令众人身遭皆是镀了一层金般,还未等空气中飘散的尘埃散去,胡承锡已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扯过颜娇,箍在肩膀下,哈哈喜道:“盼了大半月,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小将军,此去滋味如何呐?”

    胡承锡语气里有挖苦,颜娇知他为人,便不当意,反而一拱手,望着众位将士簇拥下的褚荣武,单膝跪了下去,道:“末将有负侯爷所托,辜负侯爷厚望,无颜面见众位将士同袍。”

    “外面再好,哪有咱们待在军营里舒坦!莫要再远走了。”胡承锡疼惜道。

    “老胡!”褚荣武一声唤他,虽不语重,但有一丝丝愠色。

    他望向颜娇,又瞅了一眼颜娇身后的云帆,神色不明。

    少顷,胡承锡伸出搀扶颜娇的手,就停在半空,假装拍了拍腿上的尘土,便翻了个白眼,退了一步。

    褚荣武这才走上前去,双手搀扶起颜娇,满口疼惜的道:“我儿此去一路受苦了。别的往后再提,先入席,为我儿接风洗尘。”

    颜娇错愕,却整个人被褚荣武拽了起来。

    我儿?这是真要把她当一家人?颜娇心里翻了个白眼,然面上亦是满脸虚伪的笑意,跟着众人去了殿里。

    席上,颜娇扫视了一圈,在座诸位皆是之前认识的将军等人,并未见他们口中说的那个苏醒过来的褚柏霖,更无从见神医上官明。

    颜娇因坐在褚荣武的下首,近的很,便举杯道:“来时,听闻王猛副将言道少将军康健,怎不见他在此?”

    众位听闻皆哈哈大笑起来,胡承锡更是趁机戏弄颜娇道:“还未过门呢,小将军这就思念起郎君了?”

    “哎呦,瞧小将军与少将军两人真乃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呐!”

    “是啊,是啊,不若今晚就来个洞房花烛夜吧。”

    ......

    说甚的也有,一时间,倒不是显得颜娇窘赧,而是他们实在聒噪,就算他们说破了天去,颜娇也不在意,此刻她最想见的只有神医上官明。

    可他们这样闹腾无礼的说这些荤话,褚荣武心里听着高兴,面上喜色一直未褪。

    颜娇负气,阴沉着个脸,想举杯喝了手中酒,但又想到百里書的嘱托便放了杯盏,走上厅前去。

    “诸位同袍!”颜娇一拱手。

    众人这才安稳下来,胡承锡还不忘来一句:“莫要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呐!”

    颜娇白他一眼道:“诸位同袍还愿喊我一声小将军,定是认可我颜娇的为人,不是我自负,而是大家有目共睹,我上场杀敌,可以一敌百,比一众男儿做的还好。”

    “这是自然,我老胡第一个服你!”胡承锡大碗喝酒,支援颜娇道。

    “我颜娇今日走到这个位置,并不是一介算命玄学草草几句讨封赏话所得,而是我颜娇实打实打出来的。所以,诸位同袍,勿要辱没我的、及咱们间并肩杀过敌的情分。我颜娇恳请诸位,刚才戏弄之话,以后莫要再提。”

    顷刻间,殿上鸦雀无声,可以说是始料未及,因为他们从未想过颜娇会拒绝褚柏霖这个大好郎君!

    颜娇的话让在座诸位一时间都下不来台。褚荣武的脸色更是变的难看之极。

    颜娇还大言不惭的继续进言,想要借一步说话。

    还得是诸葛参谋,一旁劝慰道:“许是小将军一路劳苦,玩笑话嘛,何必那么认真,不若小将军先去歇息片刻,少将军听闻小将军大破突厥,可谓是仰慕的不行。先歇,歇过再去见见少将军!”

    诸葛参谋一边走上前去拉颜娇,一边对褚荣武使眼色。

    褚荣武会意,道:“我儿辛苦了,先去休息片刻。”

    “侯爷,我有话要说。”颜娇被诸葛参谋硬拖着往殿后去了。

    后殿拐弯处,正巧见一人坐在轮椅上。他的身后便是神医上官明。

    颜娇见了上官明,便转而一脸喜色的快走了两步上前,嘴里甜道:“爷爷三年不见,真是越发光彩照人呢,如今喊大伯可否?”

    坐在轮椅上的褚柏霖见颜娇直接无视他,转而去和上官明热络,英俊的面庞上有些许的不自在。但他抬头望见云帆,更是一脸不可思议。

    云帆见他倒是表现稀松平常,只微一俯身,算是问候。

    颜娇心急拉着上官明就往殿外走去,道:“都说神医能治天下各种疑难杂症,不知哑疾可否有得医?”

    上官明听闻不由粲然一笑,拗着颜娇的耳朵道:“我说怎么一见面就夸我,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说吧,是不是北静王。”

    颜娇假装捂着耳朵,道:“好爷爷快撒手,我这儿身上还有伤呢。”

    上官明听闻,赶紧松开颜娇的耳朵,转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号了个脉,斜她一眼道:“生龙活虎一个!”

    颜娇冲他吐吐舌头道:“好爷爷,快说说,我叔叔的哑疾如何?”

    只见上官明敛了神色,正经道:“唯有哑疾最难医治,我且得细细观之,才知他的喉咙损坏到哪个程度,才能想办法看有没有的医。”

    “那爷爷什么时候动身?”颜娇急急道。

    看上官明一脸为难的样子,颜娇便又继续道:“我知爷爷的规矩,只要爷爷能医治叔叔,我颜娇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

    上官明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一旁悠闲坐定的褚柏霖。

    颜娇又不傻,察言观色没少看过,她知道,上官明这是入虎口易,出去就难了。

    “末将颜娇,一时心急,唐突了少将军。在这儿给少将军赔礼了。”颜娇一拱手俯身行礼。

    “小将军免礼。”褚柏霖伸手扶住颜娇。

    颜娇起身,走到褚柏霖的身后,自侍从手中接过轮椅,边推边道:“早些听王猛副将言道,少将军算已康健。如今却是大好了吗?”

    “多谢小将军挂怀,已尽数痊愈了。”

    “既已痊愈,是不是已无需言医问药了?”

    “这个,我自是听医生的话。何时不用我吃那苦苦的药,我算谢过了。”

    “少将军比我大,又是男儿,怎的还怕喝苦药?”颜娇毫不掩饰的笑笑,道,“这是我叔叔亲晒的杏干,酸甜的很,给了少将军喝苦药时,甜甜嘴吧。”

    说着伸手,云帆自包袱里摸出杏干递与颜娇手里。

    褚柏霖也没说要,只颜娇递过来,直直放在他的手里,不容他说不要,待抬头看颜娇,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杏干,小嘴撇着,一副给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褚柏霖便觉甚是有意思。

    顺势打开杏干,拈了一个放在嘴里,赞道:“甜甜的,甚是好吃。”

    颜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的看着褚柏霖吃叔叔给她准备的杏干,道:“是吧?我叔叔手艺不错。”

    可为了求人,舍就舍了吧!颜娇心里正兀自感叹。

    诸葛参谋扶着褚荣武下来宴席,走到此处,看他们一群人都围在这儿,道:“霖儿,得了什么?不分与小将军尝尝!”

    褚柏霖闻言,满脸含笑道:“小将军怕儿喝药苦,给了儿一包杏干!”

    “如此甚好,甚好。你们两个继续聊着,为父和诸葛参谋还有些要事相商。你带娇儿四处逛逛、玩玩。”褚荣武满脸欣慰的叮嘱道。

    刚才席上,诸葛参谋也劝他了,颜娇素来是个有血性有脾气之人,来硬的怕是不成,就得交给他们年轻人自己交往着来。

    刚才瞧见颜娇与他儿子相处还算融洽,自是心情极好。

    颜娇哪能错过这次进言的机会,忙急急跪下道:“末将还有一事相求,望侯爷首肯。”

    颜娇所求之事,王猛副将已向他透漏过,如今褚柏霖身体已大好,再拘着上官明也无用,只是,诸葛参谋也曾提过,颜娇与百里書的感情非比寻常,如今百里書这喑疾也可以说是受颜娇连累,当是怎样的感情才致如此?这个,褚荣武隐隐觉得不安。

    “我自幼便孤苦伶仃一人,幸得叔叔救助教养我一番才有如今的成就,我颜娇岂是忘恩负义之人。求侯爷派神医救治我叔叔。”

    褚荣武略一思量,道:“我虽未与北静王打过招呼,然他是小娇的叔叔,这份礼遇我褚家自是得给。这样,明日便着手准备让上官神医跑一趟丰州吧。”

    颜娇听闻,喜不自胜,忙磕头谢道:“颜娇谢过侯爷。”

    “你明日就不必跟着去了,留下来,照拂柏霖。宴饮过后,我们就要回安西都护府了。留他独自一人,大病初愈,我不放心。”褚荣武道。

    颜娇听闻,便道:“既如此,侯爷只管放心去,我自留下来照顾少将军。”

    如此局面,是褚荣武最愿见到的,只盼着颜娇与褚柏霖两人日久生情才是最最好的上阵功。

    宴席过后,褚荣武领着众位将领摸黑回去了安西都护府。

    偌大个宫殿里,除了卫士、奴婢、杂役,便只余下了颜娇、云帆、上官明、褚柏霖及他的侍从沧澜。

    说是让颜娇照顾褚柏霖,颜娇会的还不如褚柏霖的侍从沧澜细致,所以,颜娇也无从知道怎么照顾褚柏霖。

    是夜,香汤洗去一路风尘,颜娇躺在高床软枕之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便起身自包袱里拿出百里書临走时给她的一本兵书,躺在床上,翻起书来。

    刚翻了几页,便从书页里掉出一张纸,落在颜娇的脸上。

    颜娇疑惑,放下书,顺势从脸旁拿起那张纸,纸面上画了两朵杏花,开的含苞待放,想来是百里書所画。

    对折展开,上面是百里書的字,只看一眼,颜娇便已满脸幸福的笑意。

    这篇赋,百里書曾教她背过。

    百里書只写了闲情赋里的十愿: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

    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

    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

    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

    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

    愿在昼而为影,常依形而西东;

    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

    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

    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

    百里書借古人这十愿来表达他对颜娇的相思之意。

    可这十愿亦是颜娇对百里書的心意。

    颜娇手捧着百里書写的十愿情思,翻来覆去一遍遍细读。小脸儿一时笑嘻嘻一时又红扑扑。

    心里埋怨道:叔叔大人儿一个了,没想到竟如此浪漫。

    颜娇忽而心有灵犀,自床上翻跳下来,以至于起的太猛,额头磕在了床檐上。

    这可把颜娇疼的呜呼哀哉......

    云帆住在颜娇隔壁,听闻这动静不小,忙忙起身前来察看。

    进来屋中,见颜娇正伏案写字,道:“小将军忙什么?”

    颜娇头也不抬的继续写,道:“写家书。”

    云帆笑笑,道:“小心累着眼睛,我去再点些高烛来。”

    颜娇这才抬头,洋溢满脸幸福的笑道:“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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