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将军夜引弓 >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山门前,寒风萧瑟,折戟的手一直紧握长刀,警惕的环视左右。

    颜娇窝在百里書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的勒住百里書。仿佛这个样子可以度给他更多的热量一样。

    百里書穿的太单薄了,连个氅衣也未罩。虽他口不能言,但微张的唇畔开开合合溢出朵朵雾花。

    “我们这样做合适吗?”颜娇略显惆怅的语调隔着百里書的胸膛闷闷的传出来。

    百里書当众正名他们关系那刻,说实话颜娇是兴奋、开怀的,可得意忘形只会带来无穷的祸患。如今激奋褪去,颜娇心里满是恐惧、不安占据。

    她怕褚柏霖伤不起,爱而不得生恨事。对她,颜娇不怕,大出了天去无非就是硬抢了她去。她真正害怕的是褚柏霖对付百里書。颜娇甩甩脑袋,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驱走。

    她与百里書虽说两情相悦,但到底是私定终生。他们的关系永不得与外人道。除非她不再被指定给谁婚配,而是由她自己决定。想想他们两个如今的处境,颜娇怕自己害了百里書......

    颜娇思绪繁乱,连百里書何时拿出了虎铃铛都不晓得。只见百里書提起虎铃铛,轻轻在颜娇的身侧晃了晃。

    折戟闻声迅速的窜过来,对着两人施礼后,假意干咳一声,道:“少主言:如若小...将军同意,这天下他愿意争上一争。届时,正大光明、琴瑟和鸣。”

    百里書听闻,面色不由一凛,顾不上去瞪折戟一眼,而是很谨小慎微的端详颜娇的反应。

    见颜娇无甚表态,急急摇虎头铃铛一声。

    那折戟也知自己失言了,忙又干咳一声,缓解气氛,道:“少主言,褚柏霖心慕小...将军,吾喜亦悲。想着吾家小...将军有了褚家的靠山,总比跟着我这落破王爷要好些。遂指示云帆暗中撮合你俩,实则我心痛难忍。小...将军,如此正言,我心终甚慰。吾既敢言,便有这胆、力去卫护。小...将军无需担心。”

    颜娇心里听的一愣一愣的,想来这话通过一名暗卫说出来,颜娇不自在、暗卫亦不自在。原本百里書字里行间的溺爱之言,全改成了暗卫毕恭毕敬的小将军三字称谓。

    还有刚才折戟所言百里書要为她争皇位?百里書才学了得,又有大仁大义之心,之前颜娇就这个问题试问过百里書的,百里書有过争权之心,并为之努力过。

    但他忽然顿悟了,以一人之力得盛世不过几十载,哪保世世都得贤明君主。虽说百里書的想法有些懈怠、消极了。然百里書终是放下了争权斗力之心。现在有让他燃起这想法的正是颜娇。

    颜娇暗自思忖片刻,抬眸很认真的望着百里書问道:“若登上尊位,会令叔叔开怀吗?”

    百里書拉过颜娇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会正大光明得到你。

    颜娇莞尔一笑,肉肉的小腮帮微微泛红,望着百里書的眼眸里似有星辰闪烁,小声羞涩道:“若是我,叔叔不已得到了么。”

    颜娇头又低了低,更加小声嘟哝道:“不论是心还是身。”

    颜娇嘟哝完这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继续道:“若叔叔还想要更广阔的天空,以叔叔的为人,定是位明君。颜娇便誓死追随,为北静王马首是瞻。”

    颜娇的话简单明了,百里書若自己有想坐尊位的心,颜娇也会拼死助之。若百里書是为颜娇举旗,倒是大可不必。她不愿百里書违背初心。

    两人还未叙完旧。院墙里云帆的声音幽幽低沉的传来,想来是时间紧了,她才开口唤颜娇。

    “叔叔回丰州?”颜娇知道时间紧迫,心里慌乱的不行,可她心里不想让百里書走。

    百里書静静的望着她,面上始终是和煦温柔的笑意,握在手里的虎头铃铛又晃了晃。

    折戟干咳一声,道:“少主言:既来便陪着小...将军将宣州之事处理好。让小...将军无后顾之忧。”

    颜娇还要再言的,可百里書似是看出了她的所有想法,手里握住的虎头铃铛晃了几晃。

    折戟也不敢再怠慢假意咳嗽了,有的无的说了一大通。颜娇这才明白,还在想百里書怎么就冒出先前的那句话了。原是百里書思忖颜娇的心意,自己又口不能言,一路上来准备了好多,都让折戟事先记下,待他摇铃,听着对话意思,是哪个提问便对上先前准备的那句。

    可折戟方才站的远,心思又不在这听墙根上,便全然不知,如此又让他对答,他心下里以为说到这最要紧的事上来,便冒冒失失的说出那句。

    现在折戟将这一路上准备的所有百里書之言,悉数连珠炮的说完。颜娇上前,旁若无人的拥住百里書,踮脚在他唇边咬了一口,劲儿有点儿大。颜娇见百里書微不可察的抖了抖长而细密的睫毛。

    “罚你,这般单薄的来见我。”颜娇拿眼剜了百里書一眼,嘟嘴道:“你能来,我欣喜若狂。”

    床榻上,颜娇和衣而卧,薄薄的被子窝在脖颈处,背对着盘膝坐地酣睡的内侍松年。

    这边颜娇还在为百里書的到来既欣喜难耐又忧愁纠结时,松年轻轻打了声哈欠,似是转醒,恍如惊呼的额了一声,但眼看卧榻之上的颜娇正在睡着,幽幽咕哝了句,“我怎就睡过去了呢......”

    次日清晨,庙里都是些斋饭,吃过斋饭后,卢骏来寻她。亦被松年拦住。

    颜娇心道,只怕是圣上与太子殿下见她,这老家伙才不会拦吧。

    正巧颜娇亦有心找卢骏说上几句话,便道:“潭州时,我与卢大人一处为官,府衙里同饮,田间地头亦同劳作,都没那些规矩礼节。怎的,如今同意嫁太子了,你们就这般拘着我?”

    一路上,颜娇因着松年年老还有李修缘的一层关系,都对其百般忍让,如今倒是惯得他没边儿了,直接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颜娇的眸子大大的,不怒的时候闪闪亮亮,装着纯真、装着璀璨。可她发怒时,尤其是上过战场后,她狠戾起来,那眸子可以射出冰冷的寒光般,隐隐透着杀意。

    内侍松年,自小在宫廷里摸爬滚打才坐到这个位子上,宫廷里的勾心斗角、血雨腥风他自是没少见。可近距离的被颜娇这一瞪,仍觉后背杆子发凉,不由的渗出一身冷汗。

    忙躬身行礼和气的道:“小将军莫要为难老奴呐。您见就是了。”

    说着便去打开房门,卢骏眉梢挑了挑,见颜娇脸上怒气未消的样子,又有内侍松年在侧,他亦不敢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般正经的见礼。

    颜娇静静受着,开口言,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和气:“听着就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他老李家有大益处。”

    颜娇这一说,内侍松年左右为难,是听也不是,不听亦不是。可终究是圣上身边常年服侍之人,稳了稳心神,便恭敬道:“小将军与卢大人先聊,老奴去泡壶茶来,为两位大人润润喉。”

    内侍松年说完亦不等他俩开口,自觉退下去了。颜娇与卢骏还未说几句话,这老家伙便捧着一壶茶又幽幽的进来,为二人斟了茶,便恭敬的候在颜娇一侧,如尊笑眯眯的佛爷般,不动了。

    颜娇懒理他,确实,她找卢骏说这话挺光明正大的。

    颜娇并未开门见山,而是先探了探卢骏对今后仕途的打算。这卢骏就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可谓是无利不起早。尤其与颜娇共事两年,他亦摸得清颜娇的盘算。便顺着颜娇的话说,如今这一切看似水到渠成,无非就是双方互相给对方找台阶下。

    颜娇面上虽笑眯眯的,然语气平平的无半丝求人的态度,平淡的道:“你认宣州刺史,于咱们皆是百利无一害。”

    卢骏伸手拿茶杯,觑了一眼松年,见他一直垂眸,似是睡着般,有些话,当着他的面说确实不妥。

    “这个你无需担心,当年潭州咱们不也肃清一片,还它一派清明嘛。宣州定也能。”卢骏喝了口茶,语气平平,但词意坚定。

    颜娇放心,道:“放心,我定不亏你。”

    外面有侍卫来报,车辇均已备好。颜娇听闻起身,许是内侍松年已习惯了服侍人,手就不自觉的伸过去让颜娇扶着。

    可颜娇没这习惯,忙甩开手,去抓茶杯。内侍松年兀的老脸一红,随着那侍卫出去了。

    卢骏瞅这机会,伸过头来,悄声在颜娇耳边道:“我分两成不多吧。”

    颜娇睨了她一眼,她心里的底线是分卢骏,既他身后的太子最多三成。如今还少了一成,她自是心喜。

    谁知,这卢骏来了劲儿,又附加一句,“年年分红。”

    颜娇气的剜他一眼,果然是只难缠的老狐狸,可她亦不是吃素的,便承笑道:“你可得保太子安享百年才可,不然,他死我亦不认这笔账。”

    卢骏讶然片刻,转而笑着称是。两人同往屋外走去,卢骏又把脸贴过来,道:“昨夜里,听见院门外似是有人说话。”

    “睡迷了吧。”颜娇快走一步,又紧接着道:“如今圣上只是罢免了元仁载的相位,可没说要罚他。我先前给你提过,弘愿寺一众僧侣皆被烧死,咱们可以从这个入手,顺藤摸瓜的扳倒他。”

    “正是!”卢骏得意的笑着,心中颇有成竹。

    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入了宣州。

    城门两侧不光有守兵还有一众衙役。王眠作为宣州刺史,按礼数自当亲迎。

    颜娇初听他姓,便想这人怕不是元仁载的亲戚吧。听着与原潭州刺史王觉名字相似。

    罗亮、赵锅以及二当家张力殷早颜娇两天抵达宣州。日日在道旁的茶水铺子上盼着呢。如今远远看着车队浩浩荡荡而来,便知颜娇到了。

    阔别故土多年,颜娇深呼吸贪恋着家乡的气息,空气中有人来车往扬起的尘土气,亦不知谁家煮了粽子飘出来的糯米香气。

    环视一周,远远看见罗亮在冲她招手。忙转头对内侍松年道:“他们都是我颜家的帮手。唤他们来。”

    内侍松年,望了一眼颜娇所指的方向,有些为难的样子。

    颜娇接着道:“放心,他们只负责打理颜家,不随我回长安的。”

    听颜娇这样说,内侍松年便稍稍放下心来,因他观面相,那几个丑的丑、寒酸的寒酸、小的小,实在有碍观瞻。

    内侍松年便卖个人情,唤了侍卫低头吩咐了几句,那侍卫便过去把那三人毕恭毕敬的请了来。

    罗亮一句师父还未喊出口,颜娇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会意,齐刷刷的跟在颜娇身后。

    颜娇眼见着松年嗤之以鼻的拍了拍他面前的空气。颜娇不予理会他的矫情。便转头多打量了这王眠几眼,可巧这王眠也正抬头端详她。

    四目相接,颜娇虽面上始终有和煦的笑意,眼里却隐隐透着冷意。见王眠好似也没被她震慑住,颜娇上前一步,笑道:“久闻大名,今日终得见。王刺史,日后有劳了。”

    “不敢、不敢!”王眠嘴上说着不敢,然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恭敬之色。

    颜娇不由心塞,见这王眠的面相倒比王觉硬气许多,见他说话冰冷傲慢,恐是不好对付。

    颜娇正面露难意,卢骏走上前,边说话,边向拢着的袖子里摸索什么。

    “见过王刺史。以后咱也算同僚了。圣上已任命卢某做宣州的监察史。”说着,将从袖子里摸出的任职文书递给了内侍松年。

    内侍松年毕恭毕敬的接过,又面北跪了跪。众人皆跪,听他宣读。

    “你倒藏的深!”颜娇小声剜他一眼。

    卢骏笑眯眯的回道:“捂了一路可热乎着呢。”

    如此,王眠便先交给卢骏对付。毕竟她曾有的官阶是小将军,管不到他们文职。

    颜娇便安下心来处理本家之事。她欲意直接迁坟,可内侍松年劝她,当寻道人择个吉日,再开坛做法、诵经超度亡魂才对。

    颜娇甚觉应当如此。于是便寻了双塔寺的住持来主持迁坟事宜,因去年与这位老主持打过交道,知他心性纯良又是得道高僧,由老主持来做这些事颜娇很放心。

新书推荐: 如懿传之奇迹婉婉 霹雳切片小剧场 开门,玩游戏 互赎 谁还不是个十万岁的炮灰呢?! 思远思远 南言北雪 你是世界的开始 清风明夏 有福之女不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