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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寨(3)

    只听嗡嗡声一片,一群蜂钉在癞蛤蟆腹内乱叮,那大癞蛤蟆只觉腹内剧痛,一时之间五脏六腑都痛得几乎翻转过来,张口便吐了起来。

    鹿鸣只觉眼前一亮,自己已被癞蛤蟆吐在了地面之上,她翻身起来,松开了手躲到一边干呕了半天。

    随她一同被吐出来的还有她之前丢出的潲水袋,一时间房内臭不可闻,肖登掩鼻只来得及说了句:“什么秽物……”便弯身在一旁吐了起来,一边吐一边跑向门边打开门来散味儿。

    那癞蛤蟆吐了又吐,到后来竟开始吐起银钱来,吐了一堆又一堆,明晃晃的十分耀眼。

    鹿鸣呆了,心中十分纠结要不要捡,欲待去捡,又觉得沾染了呕吐物十分恶心,欲待不捡又觉得十分可惜。

    肖登此时回过神来,口中怒骂:“你这妖女,忒是恶心!”一面拔剑攻了过来。

    鹿鸣打起精神,抖鞭相迎。

    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肖登渐落下风,急躁起来,捏诀念了句咒语。

    只见那大癞蛤蟆跳到他身旁吐出了舌头。

    鹿鸣此时已有准备,跃至一旁,唯恐再被大癞蛤蟆卷入腹中。

    却不料那大癞蛤蟆只蹲坐一边不再动,肖登手一招,大癞蛤蟆的舌头竟迎风落入他手中来,肖登伸手接过便一甩,只见那东西如同一条滑溜的大蛇,滋溜一下缠上了鹿鸣身体,将她自脖子以下缠了个结结实实,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

    这东西不知是什么奇物,异常坚实,鹿鸣几番用力挣扎都挣脱不开,一时间被困在地面动弹不得。

    那肖登十分谨慎得四下里侦查了,确定其余人并未埋伏在四处,这才拖着跛腿气定神闲走到鹿鸣面前,仔细打量了道:“新娘子我娶过不少,女法师倒还是头一个。这小姑娘,细看倒也是十分的美貌,看来今日是我的福气来了。”

    说着他以手指轻轻在鹿鸣脸上刮了刮,“这般细皮嫩肉,打起架来倒是凶得很。不如你跟了我,好好服侍,其余那些不过是我一月之妻,我可许你长久跟随我,如何?”

    鹿鸣又挣了挣,只觉得这东西太过坚韧难以挣脱,索性笑了笑道:“好呀,那你总要先把我放开呀。”

    肖登脸色变了变道:“你少糊弄我,放开你想再抓哪有那么容易。”

    他将鹿鸣抱上床塌,口中叹道:“这么美的小娘子,竟是弄些奇臭无比的秽物来,当真是可惜了,不过,终究还是我肖某人的新娘子,你莫要再生事端,我许你好生相待。”

    鹿鸣躺在那里尚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肖登却俯过身来拨了拨她的头发,顺手拔了挽着头发的簪子,鹿鸣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如同一匹黑缎披在床上。肖登以手抚着黑发道:“这头发,又软又香……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肖登忽得站起身,凝神打量鹿鸣:“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香味……”说着又蹲下身,凑在鹿鸣脸旁细闻,完全没有注意到鹿鸣已经变了脸色,一股阴厉之气渐渐浮上她的面颊,只听“嘣嘣嘣”几声,肖登尚未来得及反应,鹿鸣已经将捆住它的白色东西尽数崩断,一把掐住了肖登的脖子,狠狠一甩,将他一把摔在墙上,撞得眼冒金星。

    鹿鸣站起身,阴郁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只大癞蛤蟆蹦到近前“咕呱”一声又张开嘴,她看也未看,两手握在癞蛤蟆上下唇上,发力一合,大癞蛤蟆不由自主合上了嘴巴。

    她一手捏紧了大癞蛤蟆嘴,另一手抓住大癞蛤蟆肚皮,双手高举过头,将大癞蛤蟆举在头顶,随即用力一贯,将大癞蛤蟆狠狠摔在了地面之上,接着她就势骑了上去,舞起了十几只手臂对准癞蛤蟆全身扑扑通通一阵狂打,那大癞蛤蟆被打得如同一张破口袋般。

    她腾出一只手抽出长鞭,将鞭子狠狠勒在大癞蛤蟆身上,随即起身扬鞭将大癞蛤蟆甩起在空中,手中发力,只听“嘭”地一声,大癞蛤蟆在空中被挤爆,汁液与残肢喷溅了满屋。

    肖登未意料到鹿鸣突然变得如此凶悍暴戾,一时吓得动也不敢动,鹿鸣眼风扫到他,他便不自觉手脚发软如被钉子钉在原地。

    萧奇念诵咒语,一把剑化作三把闪着寒光的巨剑轰隆一声扎在这房间的三面,将屋子围拢起来。

    萧奇同明心丁牧跃身而入时,只见鹿鸣扬着拳头正一拳拳打下去,肖登如一张破布般满身是血一动不动,死活不知。

    三人目瞪口呆,萧奇唤了一声:“师妹!”鹿鸣抬起头冷冷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眼风凌厉,几人心中都是一凛。

    丁牧吸了吸鼻子道:“这是什么怪味道?怎么又香又臭的?”

    明心凝神而立,他辨识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如今这味道带着些危险气息,仅散开的这一些已使得四下里出现异动,似是十分危险,他便默默施法祭出铜钟,铜钟这次并不算大,只将这间小房稳稳罩在其中。

    萧奇飞速上前,自怀中取出一个小葫芦来,拔开葫芦塞,吹一口气,自那葫芦中现出一张符咒来,接着那符咒化作一支花朵形状的长簪,萧奇伸手取下,手忙脚乱地将鹿鸣几乎长及脚踝的油亮长发编束起来,将那长簪编在鹿鸣的黑发之中。又取出短短一截紫色香点燃了,将燃气的雾气煽动散布在小小的铜钟之内,雾气到处,气味尽失。

    做完这一切,萧奇松了口气。

    鹿鸣盘腿坐在那里,也不做声。

    明心挥手收起了铜钟,丁牧也未再多言,一时间静默起来。

    这时只听吱吱几声,两只小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对着几人吱吱的叫,一边作势往一处走,一边用眼睛看着几人。

    丁牧道:“又是这两只小鼠,它好像叫我们过去。萧世兄萧世妹,你们且在此休息,我与明心一起去看看。”

    萧奇与鹿鸣默不作声待在原地,明心同丁牧跟着两只小鼠出门往前去,那两只小鼠果然是来唤他们的,一路走走停停,专一等着两人跟上。

    此处乃是挖在山腹中的密道,道路弯曲难辨,丁牧一面跟着小鼠一面说道:“幸好我留在萧世妹那里一道符咒,否则这样隐蔽难寻的地方,不知道要找到何处呢。”

    明心“嗯”了一声。

    两人又走一会儿,丁牧道:“明心兄,关于萧世妹之事,你好像并不意外。”

    明心不知如何解释,半晌仍是“嗯”了一声。

    丁牧淡淡一笑,不再提及。

    两人跟着小鼠走了许久,走上了地面,又到了后山的大佛旁边,继续往前走进一处弯曲的山洞,此处十分黑暗潮湿,丁牧晃起了火折子,两人仍旧紧跟在小鼠身后,最后走到一个略宽敞的洞中,听到一个女子微弱发颤的声音:“谁?”

    丁牧将火折子举高,这才看到五六个衣衫褴褛形容枯瘦的女子,颤抖着拥坐一团挤在山洞一角,十分惧怕的看着二人。

    丁牧叹口气道:“不必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那五六个女子并不相信,最胆大的那一个问道:“叫我们去哪里?我们死也不再去了。”

    明心宣了生佛号道:“小僧向来不骗人,诸位跟我们出来吧。”

    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道:“你是出家人,我们暂且信你吧。”

    五六个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远远跟在二人身后,终于来到了大佛之前两面大鼎之旁,抬头看见圆月在天,道路熟悉,几人坐在地上哭做一团。

    丁牧道:“你们快回家去吧。”

    为首的女子道:“即便回家去,再拿我们献于山神,又有何用?”

    明心道:“放心吧,首恶已除,必不会再教你们献祭,快回家去寻父母兄弟吧。”

    这时只听见又吱吱吱的几声,女子哭泣道:“我们困在这里不知多少日月,多亏了这两只小鼠,常常为我们衔来一些吃食,我们才得以活到如今,这两只小鼠是我们的恩人,若果然能得活命,必要为小鼠设香案,日日供奉。”

    几人对着小鼠拜了几拜,趁着月色结伴归家去了。

    丁牧与明心回头寻了萧奇与鹿鸣,此时肖登已死,鹿鸣已恢复如常,此刻她正无比嫌弃地拿袋子装了银钱去寻水淘洗,口中尚在自言自语:“毕竟是银钱,看在银钱的份上,勉强洗一洗罢。”

    萧奇割了肖登的首级,四人一起往铜城山庄而去。

    这时才知,铜城派掌门肖金其实身体尚好,只是被儿子肖登软禁于府内。

    肖登天生跛脚,弱冠之年曾寻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只是新娘子听闻他身有残疾,十分嫌弃,大喜之日竟同一莽夫私奔逃婚,致使肖登深感耻辱。

    其后肖登失踪数年,再出现时不止法力大增,更得到了一只神奇的□□,一时四野无有对手。

    他得此机缘却生了恶念,先是软禁了父亲,控制了铜城派,然后施法造成大旱,由此为借口要求乡民们献祭女子,每月都会在秘密处娶一位新娘,一月之期一到便将其丢弃,或杀或祭□□或丢弃在密道中任其饿死,几年里只有五六位女子侥幸逃脱并在小鼠的帮助下留下了性命。

    至此肖登已死,肖金重新管控铜城派,废除献祭山神之事,一切如前,关于逆子肖登,只道咎由自取罢了。

    丁牧叹道:“人性之恶,尚不如两只小鼠仁义。”

    四人收拾了,重新踏上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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