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晏出手

    看着姚夫人那张板着的脸,可让她比刚才接待莫耶王子还要紧张多了。

    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赶紧躲起来,可和姚夫人对视的一瞬间,就没有这个可能了。

    她只能挺直背,尽可能自然地走上前,可她打招呼。

    姚夫人神情明显也是一阵恍惚,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的脸,她接连几次迎她上楼,她都一动没动。

    “夫人为何这般看我?恕在下眼拙,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夫人。”既然躲不过,她决定化被动为主动,反正众目睽睽之下,姚夫人总不可能对她一个男子动手动脚,来验明她的身份。

    姚夫人一愣,僵着脸摇了摇头,随着她往楼上走。

    “萧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仙乡何处?”

    “夫人谬赞了,不才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外出谋条生路,也是生活所迫。”姚芙越来越放松,才不会轻易上她的钩。

    姚夫人看不出喜怒,继续问:“像萧公子这般的家业,纵然是在京城,也足以立稳脚跟了,不知道令尊、令堂是否也有一道京城?”

    “在下父母缘浅,不提也罢。今日夫人亲自登门,实在受宠若惊,日后还要承蒙多多关照。”

    把她请进雅间之后,她借口还有事要忙,吩咐了伙计好生招待,直接出去了。

    出了门,她长长地出了一口,祈祷今天这一劫能顺利度过去。

    客人陆续入座,竟然座无虚席,她上下楼巡视了一番,不亏她们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对于新奇、美味的菜肴,大家几乎是一致好评。

    最后,她不放心地去了吕晏的雅间,热情地招呼了一圈,特别是吕晏和瑶娘看到胡姬的歌舞后,脸上遮掩不住的惊诧,让她心里直接笑出了声。

    她都有点好奇了,要想吕楼的生意不受影响,吕晏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她强忍着高兴,又免费添了几道菜,看他们实在心情不佳,才识趣地转出来,又去后厨看了一圈,刚上四楼,姚夫人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她卸下了客套,直接让她进去,说是有话要和她说。

    姚芙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达目的不罢休,怕自己进去有什么闪失,迟疑着四处张望,希望能找个替自己遮挡的。

    “萧公子让奴家好找,怎么才一转眼,你就溜了,是不是不把瑶娘放在心上了?”

    瑶娘突然从背后出现,款款地走过来,一双媚眼含嗔带怨,往姚夫人处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一只手搭上她的肩,柔声道:“前晚一别,奴家可日日想着公子,今日我主动前来贺喜,也换不来公子多陪我一会吗?”

    姚芙不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手足无措地站着。

    “嘭!”

    姚夫人的房门被大力关上,她才回过神,瑶娘竟然是在帮她。

    她还没放下心,心里一激灵,瞪大眼睛看向瑶娘。

    “公子不用担心,我不会透露给别人的。”瑶娘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松开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她的嗓子有点发干:“你都知道了?”

    “我别的能耐没有,唯独男人,我了解的比谁都清楚。”瑶娘嘴角泛起一丝凄凉。

    “那你为什么……”

    有人经过,瑶娘伸出纤纤玉指,按在她的唇上,拉起她往前走:“你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她心里又警惕起来,脚下不动。

    瑶娘也不以为意,直接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退后几步,正好这时吕晏下楼,她紧紧跟了上去。

    她目送他们离开,心思一点也不在酒楼上了,她很想现在就离开,去找萧恪,弄清楚瑶娘究竟是什么人,值不值得信任,她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可惜的是,她压根脱不开身,开业之日,连异族的王子和吕楼的老板都亲自过来捧场,这让那些见风使舵的大小权贵纷纷扑了上来,打着了解美食的幌子,各种向她示好,把她忙得比上菜的伙计还累。

    送走第一波客人之后,她才好不容易坐下来喘口气。

    看着一切有条不紊,她和主持生意的掌柜说了一声,就从后门溜了,直接去了西苑,找了一圈,萧恪压根不在。

    她怕酒楼有事,也不敢走的太远,就先歇了一会,顺便梳理了一下思路。

    还没清净一个时辰,小师兄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要她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莫耶王子从酒楼刚回去不久,突然腹痛不止,怀疑是酒楼的饭菜有问题,上告到大理寺,衙差这会正带着人要来抓她,他是从后门跑出来给她报信的。

    这个晴天霹雳让她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难道这就是吕晏的手段?

    不得不说,这一着够狠的,如果她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不仅酒楼完了,她的小命都绝对保不住。

    她抬脚要跑,决定先去找萧恪,至少不能让那些人直接把她带走,可转念一想,她这么一跑,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做贼心虚,以后恐怕是再也很难翻身了。

    在小师兄的不断催促下,她权衡了一下,把心一横,直接迎了出去。

    就这样,她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莫耶王子的住处,好在王子的病情及时控制住了,在盘问的过程中,她坚持自己的清白,没有确凿的证据,大理寺的官员只好先把她押入大牢。

    在被押送的路上,酒楼出事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路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经过吕楼时,她抬眼看了看,正好对上吕晏的视线,对方冷冷地俯视着她,缓缓地关上了窗户。

    看情形,是他设计好的没错了。

    她现在没有精力和他置气,更关心的是,她被扣押的事萧恪知不知道,对于吕晏的阴谋,他究竟知道多少。

    看着周围充满审视和质疑的目光,她心里一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这一切都是萧恪布置好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炮灰而已。

    也许是出于对她身份的忌惮,也许是天色已经晚了,到了大理寺,她并没有再受到询问,直接被关押进了牢房。

    这是她第二次进牢房,和在宫里的那次想必,她心情沮丧、绝望的多。

    牢房并不宽敞舒适,却是个能够沉下心思考的好地方。

    她靠墙坐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萧恪对这件到底知道多少,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要说他丝毫不知道吕晏等人的所作所为,她是绝对不相信的。他连她每顿饭吃什么、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都知道,不可能对自己真正的敌人这么放任。

    这些天,每晚他们都纠缠在一起,放纵的她都忽略了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萧恪却从来都没有提醒过她一句。

    她就这么被猝不及防的带走,他又在做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保持着一个姿势,感觉不到任何动静,直到狱卒进来点上油灯,她的眼睛才随着闪烁的灯芯动了动。

    这一段时间,足够萧恪得到消息,从宫里爬过来了,然而依旧一点音信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的心可比牢房要空的多了,而且还在慢慢变深变冷。

    狱卒送来饭菜,她看也没看一眼,压根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等她困得不行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她猛地睁开眼,生怕是自己已经生出了幻觉。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疯了,而且看情形,对方应该没有什么敌意。

    “外面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了,萧兄倒是好定性。”

    人走到近前,她才发现,竟然是许久没见的顾准,看他身上的官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授了官职。

    “你做了官怎么也没和我说一声?”

    “你那么忙,我这个芝麻大的小官,有什么值得打扰你的。”

    顾准自嘲地笑了笑。

    她也没有再多说,就在酒楼开业的前几天,殿前三甲游过街,顾准并不在其列,她只知道他中了进士,见他不主动来找,怕他心情不好,就先搁置了。

    “怎么,是不是在想,你借我的那些银子这下打了水漂,怕是要不回去了?”

    见她不说话,顾准打趣了一句。

    “和酒楼相比,那点钱算什么?和我的命相比,还有什么值得我在意?”她淡然地自嘲。

    “放心吧,事情虽然很严重,但是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糟,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找到证据,终会还你清白的。”

    她无力地苦笑了一声:“借你吉言吧。”

    “还是你教我的,要对朝廷、对陛下有信心。”

    她转过头,要不是她相信他,怎么会沦落到阶下囚这种地步?

    以为她饿了,顾准把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样还算精致的饭菜,又拿了一件衣裳给她。

    “我能力之内的,就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了,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难得还有人雪中送炭,她勉强对他笑了笑。

    看她拿起碗开始吃,他放心地先出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只是一个引火线,现在水深火热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

    紧急上朝的萧恪,面对下面喋喋不休的官员,脸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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