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鼠御猫2

    最后两人当然是没打起来。

    无论是宫九还是白玉堂,在听风别墅里都只能乖乖按照主人的意愿收敛自己的行事。

    “九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剑放下。”观婳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宫九却并不敢无视这轻飘飘的警告,收剑回鞘,慢慢向她近前靠去。

    白玉堂从善如流地收了杀气,长腿一勾,翘起个二郎腿,闲闲道:“这位九公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楚留香不愿再让屋内紧绷的氛围持续下去,主动给两方作了介绍,又将白玉堂的目的简明扼要地告诉宫九。

    对方只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在意“锦毛鼠”的来意,只在观婳身旁捡了个座坐下,犹豫道:“你要与他去太原,不若我也一道?”

    观婳一下没忍住笑意,唇畔漾开了一抹浅笑,让宫九看得心头发愣:“腿长在九公子身上,我有什么权力阻止呢。”

    宫九垂下长睫,声音多了一分紧涩:“那金钱帮不算什么,可你若小瞧玉罗刹,一定会吃亏。”

    观婳了然,她还记得在他轮回的几世里,有一次就是死于西域造成的灭顶之灾:“九公子不如说说对他的了解?白五爷拿着罗刹牌,必然会与魔教扯上关系,也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万虫噬身之痛,饶是宫九也不太想仔细回忆,但他依稀记得,虫潮背后,还有一双隐藏在黑暗里,忽明忽暗的非人眼眸。

    他直觉对方并非玉罗刹。

    “玉罗刹身世不明,在西方魔教中崭露头角时,已是宗师修为。他杀了老教主上位,教中便有许多口服心不服的教众,但他并未对部下进行清洗,而是隐忍不发,闭关修炼。”

    宫九想了想,继续道,“我也见过华真真,寻常宗师若想毫发无伤地擒住那小姑娘,未必如他一般轻松写意。玉罗刹此次出关,恐怕已至大宗师境界。”

    观婳不是很清楚宗师与大宗师之间的差别,于是便问了,这次回答她的是白玉堂。

    青年白面微凝,眼里满是慎重:“大宗师与我们的差别,就是玉罗刹抬手间能灭了金钱帮满门,而我们出行还要在意上官金虹的追杀。”

    观婳若有所思,指了指宫九:“你,我,楚大哥,陆小凤,再加一个小李飞刀,能不能打败他?”

    关底BOSS嘛,只要有血条,打,都可以打。三个原著主角加两个克系诡物,这阵仗若还是干不掉玉罗刹,她就要质疑一下这个衍生小世界的战力设置机制了。

    但如果玉罗刹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宗师,宫九绝不会如此忌惮:“先不考虑他自身武功,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第四世么?”

    “记得。”观婳对虫潮印象深刻。

    “我怀疑它与你说的诡画有关,玉罗刹可能就是幕后操控之人。”

    虫潮自西域起,西方魔教应首当其冲,魔教覆灭,必然江湖皆惊,但宫九死前都未听到这样的消息。

    “说小话的两个,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白玉堂不满地看过来,“就算那宫九是大宗师境界,也不会不怕朝廷的兵马罢?”

    “但他可以逃。”宫九语带嘲弄,“大宗师是人,并非站着不动的靶子。”

    楚留香趁着沉默的间隙提出建议:“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罗刹牌流落江湖,否则必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皆时江湖动荡,不知多少无辜之人会死于非命。”

    “所以我才要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御猫,”白玉堂一拍大腿,“反正那包拯镇日都待在官衙里,那么多锦衣卫,还护不住一个府尹?”

    观婳思索片刻,到底没忍住心中疑惑:“有道是正邪不两立,这江湖上出现的魔头,白五爷怎么首先推给官衙?旁的正道门派就呆看着,不曾尝试过一同剿匪?”

    原著对付玉罗刹的是陆小凤,对付原随云的是楚留香,其他正道门派呢,都死了不成?

    白玉堂扬声大笑,几乎要笑出泪来:“你这人看着聪慧,怎地如此天真!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那些名门正派,哪个不是置身事外只求自保,弟子养得一代比一代精心,却毫无骨气血性!”

    “五弟此言差矣,”楚留香不赞同道,“华山的枯梅师太,峨嵋的独孤掌门,俱是心怀道义的人中豪杰。”

    白玉堂讽道:“华山峨嵋门下弟子众多,若事不关己,你当枯梅与独孤会抛下弟子,与玉罗刹来个同归于尽不成?”

    这话说服不了对人性怀抱善意和期待的楚留香,却能很好地说服观婳:枯梅在原著中与原随云曾打得火热,最后还为其而死,多亏这里的原随云专注疯狂科学试验不动摇,不然枯梅定得再次被勾引成为他的裤下之臣。

    独孤一鹤倒是本性不坏,却是个早死的炮灰角色,两人都不是什么让人信服的好例子。

    “看来这开封府是不得不去了。”观婳叹了口气。“劳白五爷在听风别墅稍待,等观婳安排好庄中事宜,便一同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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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醒来,观婳结束打坐,感官变得尤其灵敏。伊德海拉的肉身她已吞噬了一半,昼夜不歇地运转《无相混沌决》消化力量的好处,正一点一点地体现出来。

    她现在几乎感受不到疲惫,受了伤也会很快愈合,速度比宫九还快上两分。记忆恢复后,她的大脑运转速度更上一层楼,对于玄幻修仙小说里才有的“神识”、“识海”,“精神空间”认知更加深刻。

    系统011被庞大的精神力量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也观测不到什么东西,整天都可怜兮兮的。

    观婳的一魂一魄,是调查员1111参考自己魂魄描绘而出的,自然沾染上了对方固有的权柄,所以观婳称调查员一声“母亲”绝不为过,因为她身上的确流淌着对方的力量。

    她的沉思很快被一阵敲门声打破。

    林诗音在得知金钱帮与罗刹牌一事后,除了练武之外,也在不停思考和安排观婳离开后的对策,每天忙前忙后,风风火火,精气神与从前彻底不一样了。

    “姑娘们中已有几位鞭法小成,虽还算不上如使臂指,却也练就了听声辨位,不会在练习时伤到自己或别人。她们可两人一组,编到每日巡逻的安排里。”林诗音站得笔直,条理清晰地说。“三娘的进度一日千里,且与一点红配合默契,暗中警戒,定能打来犯者一个措手不及。”

    观婳点头:“李寻欢呢?”

    谈到昔日有过婚约的表哥,林诗音已再无一丝一毫的不自然:“楚留香将是否告知他实情的权利给了我,我的决定是,他既然与広清门无关,広清门的事,自然也不必让他知晓。”

    说罢,林诗音又冷笑一声:“他想教姑娘们武艺,又不忍心切实地摔打锤炼她们,我怎能放心让他知道这要命的秘密?”

    “玉不琢不成器,她们先天有缺,就要百倍地弥补,他的心软,只是在耽误这些本就命苦的姑娘!”

    好奇旁观的白玉堂听了盲女们的身世,感慨之余,也亲自教了一两手偏门的技巧,专打眼睛、咽喉、小腹、下/阴等人身诸般柔软之处。

    对练时,他可没有因为她们目盲体弱而处处体谅,因为要伤害她们的敌人,绝不会手下留情!

    “好了诗音,不气不气啊。”观婳按住女人蠢蠢欲动想隔空扇李寻欢几巴掌的手,温声和气地道,“那你呢?你是既我之后,要挑起広清门重担的二师姐,你要如何安排自己?”

    林诗音深吸一口气,抚了抚鬓发,露出一个标准的闺阁女子的温柔浅笑:“观婳放心,我自有安排,若真有敌来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观婳相信她,因此并不担心。另外一个理由是,哪怕金钱帮和西域魔教一道来扬州,大头也是冲着她与白玉堂,诸如荆无命这等得力下属,是不会被浪费在听风别墅上的。

    宫九靠在外面的房门上,等林诗音结束与观婳的对话。他把玩着从白玉堂身上顺来的罗刹牌:轮回的这几世,他什么本事都会一点,天赋本就比锦毛鼠不差什么,如今更是千百种技艺都练得精湛绝伦。

    若众人对上的是第一世的玉罗刹,他有底气跟对方拼个两败俱伤,可思及虫潮背后那双眼睛,宫九如今仍有寒毛倒竖之感,如果将其忽略,他总觉得会有不详之事发生。

    “眼睛。你怀疑是诡画?”观婳并没有轻率地忽略宫九的预感,反而将它提到辄需调查的,最重要的事项之一里。

    在一个剧情被规划好的世界里,未知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事情。

    宫九专注地看着垂头思索的女子,她就像吸引他的磁石:“世界又变化了,此前没有展昭,更没有包拯,他们是史书里的存在。”

    “一百年,两百年,现在两个朝代前的人物,也已融合进这个世界。”

    “变化越来越多,这不是很有意思吗?罗刹牌,原随云的试验,上官金虹的夺命铜板……”观婳托着下巴,轻轻笑起来,“人真是有趣的生物,能对自己的同类做出这么邪恶的事情。”

    宫九深深吸了口气,握住自己微微发抖的手腕:“我早该发现的……你根本不在乎。”

    观婳松开脸颊,疑惑道:“不在乎什么?”

    “楚留香,林诗音,还有这个山庄。你虽然做了这些事,但你……”宫九寻找着语言。“你不在乎。你做这些事只是觉得有意思。你连自己的命都不怎么在意。”

    “很新奇的评价。”观婳说。

    在窗外投来的阳光中,她脸上布满深邃的阴影,眼睛显得极暗,极深,仿若荒古之中死寂的熔岩。

    “那么,作出这样的评价,又对我心怀好感的你,要如何继续与我相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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