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住进你眼底
周三，我接到我妈的电话。电话那头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我妈问我，有没有看见她的那张招商银行卡。我说没有。我妈又再度重复的问，你再想想，有没有看见？我毫无印象，重复了一句没有。搬家的时候，东西都是我妈收拾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我家的银行卡放在哪里了。
我还想再问外婆的结果单出来没有。妈妈挂断了电话。我隐约觉得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下午放学，我去了我妈店里。门是关着的，给我妈打电话，她也没接。
我忧心忡忡的回了学校。路过香樟广场，有七八个穿着运动服的女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笑。突然，一个排球飞至我眼前，打中了我的左胳膊。没打疼，但是我被吓得醒了一下神。
魏蔓从女生堆里跑出来，斜了我一眼，捡走我脚边的排球。看见魏蔓，我有点心虚。她会不会发现了那封情书被我撕掉了？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加快脚步向教室走去。
有时候你越不想看见的人，偏偏“住”进你的眼皮底下。
课间休息，胡以芜拿着数学书过来向唐景延请教问题。她柔声柔气的说，这道题有一步，我没看懂，能不能帮我讲讲？
唐景延应允。胡以芜揪着唐景延同桌温煦的衣服，示意他让个位。温煦趴在桌上睡觉，摆摆手不肯起来。
胡以芜笑着指了指窗外，唐景延点头，他们去了走廊上讲题。我向窗外看去，唐景延在讲题，胡以芜靠的很近，脸上浮起笑意。
明明是大灰狼，装什么小白兔。我心里愤愤不平。
临上课前，唐景延将自己的数学笔记借给她。第二天，胡以芜兴冲冲的送了牛奶给唐景延，感谢他帮她讲题。
上午最后一节是历史课，胡老师提前五分钟下课，让我们提前吃中饭。去了二楼，要了一份红烧茄子，提前帮曦月打了一份腐竹炒肉。
“你们今天这么早”曦月坐下来，用纸巾擦了擦筷子。
“我们今天历史课，胡老师人好，每次都让提前走”
“难怪”曦月扒了一大口饭“我跟你说，我今天是真饿了”
“你早上没吃饭？”
“稀饭，饿得快”曦月继续狼吞虎咽。“你看后面，胡以芜坐到唐景延对面了”
我偏头往后看，胡以芜端着餐盘坐在唐景延和文渊对面的位置。
“她最近老在唐景延面前晃。”
“是吗？”
“我说胡以芜变成好学生，爱学习了。你信么？”
“不信”曦月盯着我身后看。“她是不是看上唐景延了？”
我心里一惊。“我给你学学她昨天那个样子。 ”我清清嗓子，细着嗓子说“景延，你太聪明了。数学老师讲的我糊里糊涂的。你一讲，我就懂了。景延，牛奶送给你喝，谢谢你帮我”
“哈哈哈哈”曦月捂着嘴笑“咳咳咳。。。。。。”
“喝口汤，别呛了”
曦月喝了口汤。“你可不轻易学人。你看你那醋劲”
我心头一热，反驳道“我哪有。他们怎么样，才不关我的事。我就是看不惯她装小白兔。还给唐景延送牛奶”
“她会你来我往，而你只会直来直往”曦月笑道。“不过我听说，胡以芜有男朋友。”
我想起那天在网吧看见胡以芜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我想，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开学之前，我在网吧门口看见她和一个男的很亲密。我觉得是她男朋友”我小声的告诉曦月。
“那胡以芜现在看上唐景延了？”
“。。。。。。”
“黑板报是谁陷害你的，你有没有怀疑过失胡以芜？”
“嗯，怀疑没有用，我没有抓到一点证据”
“我觉得她是因为他爸和你妈的关系，故意针对你”曦月凑我耳边说。
“嗯”我默默吃饭，不想再提我家的事。
周五，上完上午的课，我去了我妈的店门口。店门是开着的，我一眼看见胡权益背对着我，和我妈坐在一张桌上说话。我犹豫了两下，还是决定进店。我心想，是我妈开的店，我干嘛要怕他。
我前脚跨进店里，看见胡权益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妈面前。
“这钱。你先拿着。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密码是你手机后六位”
我妈抬头看见我，把卡推回胡权益手边，站起身喊我“梦梦，放学啦”
“嗯”我在前面一张桌子坐下，自己倒水喝。
“梦梦，回来了”胡权益和我打招呼。
我没理他，继续喝水。
“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也别太担心了，没事的”胡权益看我不待见他，起身要走。但是胡权益的话，让旁听的我有些担心。
我心想，我妈在担心什么？难道是外婆的事情？
胡权益走了，那张银行卡依旧放在桌上。我抬头问我妈“妈，他刚才说担心什么？是不是外婆的事情？外婆现在在哪里？”
“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妈妈这个店开张不久，你胡叔叔怕妈妈资金紧张，借钱给我们”我妈拿着抹布擦桌子。“你外婆得了胃病，还要休息些日子”
“外婆在哪？你带我去看看”我追问道。
“你好好念书。你外婆现在需要多休息。过些天，我再带你去”
“妈，我想去看外婆”
“放国庆节假再去”
“好吧”我只能答应我妈。
虽然我从我妈口中知道了外婆的消息，我心里依旧惴惴不安。胡权益的出现，更是让我心慌。我妈和胡权益已经断联一阵子，现在突然出现在我妈店里，还送钱给我妈。我想，家里是不是有事发生？
学校马上要开秋季运动会了，体育委员在讲台上宣读了通知，让同学们踊跃报名。我无心参与运动会，头也不抬的继续写我的作文。体育委员汤家宝拿着报名过来，让我报跑步。
在高一的时候，班主任就清楚我的体育成绩，短跑在全班名列前三。我摇摇头说，状态不佳，我不想参加。运动会报名表一交上去，班主任就从后门进来，叫我出去一下。
班主任拿着报名表说，短跑，你怎么不上呢？
我刚想开口，就被她的话赌得瓷实。“这是为班级争荣誉的事情。上次黑板报的事情就算过去了。这次要帮班级把荣誉挣回来”
“哦“我只得乖乖点头。班主任大笔一挥，把我的名字加了上去。
早餐去二食堂买了糯米鸡和豆浆。回教室的路上，看见胡以芜和唐景延在超市门口买茶叶蛋。唐景延舀起茶叶蛋往胡以芜扯着的白色塑料袋里放。
我心里生出一丝厌恶来。曦月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说胡以芜挺会来事的。
胡以芜似乎已经和唐景延热络起来了。也不知道胡以芜给了温煦什么好处，温煦答应胡以芜换了一节地理课的座位。
看着他们同桌的背影，我心里乱糟糟的。
“第五排倒数第三个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文墨心用胳膊挤我，我回神过来。
地理老师拿着黑板擦指向黑板上画好的地球。我有点懵圈，刚才神游物外，这堂课的内容完全没听见去。
“这阴影部分是黑夜，此时的太阳直射点坐标是？”
我低头翻书，没有答案。我看向文墨心，文墨心低头看自己的书。
“书上没有，看黑板。刚才讲过的，这么快就忘了？”地理老师不满的说“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为什么有的同学考得很好，有些同学不及格。就是因为有些同学上课，不带脑子和耳朵来”
我低着头，羞赧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老师呢，是给你们传道授业解惑的。学地理，有什么方法？就是要多看图。上课要专心”前排的同学都仰着头，认真的听讲。我偏头看向程放，程放正伏案大睡，做着美梦。
“这位女同学不知道。同桌起来回答一下”
“东经60度，南纬20度”文墨心站起来，快速回答了黑板上的问题。
“答对了。都坐下”吴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钩。
“睡觉的同学，同桌叫一下。”吴老师一说，大家都警觉的往后看。王校长巡查，路过我们教室，贴近玻璃往教室里看。程放的同桌薛伟拿着地理书往程放头上一敲，程放动了动身体，继续睡。
“校长来了”薛伟扯他衣袖，低声说。
程放这才睡眼惺忪的立起来做好，嘴边湿漉漉的。估计是睡得太香甜，流得口水。他抹了抹口水，看大家都在看他。目空一切的靠在椅子上，看向讲台上。校长背着手，向下一个班走去。校长一走，程放又趴下了。
一个黑板擦从吴老师手中脱手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程放的头上。粉笔灰分散开来，飞舞在空中。程放立起来，摸了摸头，生无可恋的看着老师。
“上课就睡觉，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做强盗去了吗？父母辛辛苦苦送你们来上学时为了什么？”吴老师板起脸讲话。“是送你们来成才的，不是来睡觉的”
“老师，我爸是让我来长身体的”程放打了呵欠，顶了句嘴。全班哄然大笑。
“废材”吴老师骂道。“不要以为我不是你们班主任，就收拾不了你。”大家都放松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程放没有再反驳，把掉落在地上的黑板擦捡起来放在桌上。
“老师，悉听尊便。课还没讲完，耽误了同学的学习时间，我可担待不起啊”
“还有点自知之明”吴老师指了指程放。低声问第一排的同学辛雅“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辛雅说刚在讲坐标。吴老师回忆了一下，继续解释黑板上的坐标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