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捕风捉影
程放回去完成了跳高比赛，获得了第一名。因为比赛离场，还是被班主任狂训了两个小时。程放一脸郁闷，从办公室出来，直奔医务室，向我们大吐苦水。学着班主任教训人的口气，讲给我们听“我跟你说，你们都不知道老妖有多能说。从比赛离场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说到需要加强思想建设。我给你们学一下”
“咳，咳”我看见班主任站在门口，冷咳了两声，朝程放使眼色。程放清了清嗓子，用假嗓子学班主任讲话“程放，不要以为你拿了第一名，我就不说你了。马上比赛了，你跑什么跑？”程放停顿了一下，换回自己的声音。“注意啊，这里是河东狮吼”
“咳咳”曦月咳嗽道。程放耍宝耍得正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使眼色使到快抽搐。
“你跑什么跑”程放用假嗓子大喊道。表演完，看我们不笑，道“你们笑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我再给你讲更好笑的。老妖气得拍桌子，差点崴到脚。我给你们学啊”
“咳咳咳咳咳”曦月起身猛咳嗽，拿起水壶说“我去打点水进来”
“杜若，我学给你看”曦月路过程放身边，偷偷掐了他的手臂，疼的他啊的一声大喊。扭过头，看见班主任站在门边，瞬间收了音。轮到他自己咳嗽了。“咳咳咳咳咳”
“程放，学得像模像样的”班主任上前揪着他的耳朵。
“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我是在塑造老师您这么光辉的形象。你是我偶像。还有说明您的谆谆教诲，我都听进去了”
班主任这才松开了程放的耳朵。“把校训和班规抄一百遍给我”
“一百遍啊”程放伸着一根手指，为自己叫屈。
“两百遍”班主任看着程放。
“好，这就去。马上去”程放笑嘻嘻的，脚往后退。到了门外，一溜烟的跑了。还好他跑了，再顶句嘴，估计要抄五百遍的班规校训。
我心里想笑，在班主任面前不敢笑。班主任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我憋着笑回答说没事了。班主任走后，曦月才提着水壶回来。
“我刚看见程放出来对我打哑语，要抄两百遍班规校训。哈哈哈哈哈”曦月笑得合不拢嘴。
“是啊。”
“老妖这招狠。让不爱学习的同学，好好学习纪律。哈哈哈哈”
“我刚才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搐了。他都没看见”
“我刚和他说，请原地爆炸”
“哈哈哈哈”
过了几天，曦月去问隋光宇借了本语文练习册。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情书加在语文练习册里，还给隋光宇，特意和隋光宇说“你32页的诗词解析题的答案写错了。一定要改过来”
谁知，隋光宇转头就忘了。语文课代表收练习本，随手就收走了。隋光宇他们语文老师叫李清芙，也是曦月他们班的班主任。李老师首先约谈了隋光宇，试探的问他是否认识张曦月。隋光宇说认识。
李老师追问是什么关系。
隋光宇说，同学关系。
李老师问话结束，让隋光宇回教室。办公室门一打开，让贴着门偷听的曦月差点没站稳。隋光宇根本不知道李老师因为什么事找他问话。曦月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后，主动承认并包揽一切错误。
曦月的原话是“老师，都是我自作多情。隋光宇同学毫不知情。这情书也是我在网上抄的，没有什么真情实意。老师，您不要当真。”
李老师差点被曦月逗笑，转头严肃的和曦月说，我通知了你爸爸。他会过来接你回去反省反省。曦月哑口无言。
隋光宇挨在门边，听完曦月的话，才知道是事情的原由。曦月被他爸接了回去，他爸也没训她。
曦月的爸爸一向开明，与其围剿曦月的感情，还不如分析解释早恋的利弊给她听。曦月他爸大事化了，没告诉曦月的妈妈，叮嘱女儿好好学习。曦月他爸把她送到爷爷家里住了一个星期。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学校大扫除。我，文墨心，和其他两个同学被分配擦窗户。我拿着桶去打水，程放跟在我身后。我以为他要下楼去扫广场，我没理他，头也不回的进了洗手间打水。等我拎着一桶水出来，程放躬身帮我拎。
“你去忙你的。我拎得动。”
程放拎起水桶就走。“我说帮你拎了嘛。你的病才好。”
我沉默不语跟在程放身后。
“今天看你好像不开心。应该说最近都是一张苦瓜脸”程放说。
“你关注我干嘛？”我没好气的说。“还有你别在我眼前晃了。别人都私底下说你有女朋友了，我还和你搅和不清”
“我怎么不知道我女朋友是谁？”
“我管她是谁？反正你离我远点”
“有什么不开心的？说来听听”
“没有”
“明明就有。我本来去问张曦月的。张曦月因为递情书给宇哥，被李老师罚回家反省去了”程放把桶往地上一放，歇口气。“你说张曦月是不是马大哈？平常挺能咋咋呼呼。关键时候怂了，递什么情书。结果被逮住了。当面说，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怂，你去啊？”
“我去干嘛？”
“和你家香香表白”
“……”
“叨叨叨叨。喜欢那么轻易说出口，叫喜欢吗？说出来谁信？”
“你说喜欢我。我肯定信”程放诚恳的看着我，目不转睛。。
“我......”
“我喜欢你，你信我”我被程放突然的正经吓到了，慌不择路的快步往前走“神经。抽什么风。大白天说胡话”
穿过走廊，我快步走回教室。文墨心撕了块抹布给我，问“水呢？”
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我想我是被程放吓到了。我回神过来“啊，哦。在程放那里”
程放拎水过来，文墨心笑道“程放，你真好”
我擦着窗户，听着他们说话，没敢回头看程放。程放在门边停留了一下，我眼角的余光察觉到他在看我，我越发的背过身去。
早上五点四十，铃声大作，同学们起床出早操。我从床上坐起来，全身无力。让徐嘉余代我请假。舍友走后，我才懒懒的下床去上厕所。文墨心跑了一半的操，请假回来上厕所。她使劲拍门，直跺脚。
我已从厕所出来，文墨心跨进厕所，哐啷一声的关上了门。等他们跑完操回来，我已经洗漱完毕。搞完卫生，回到教室上早自习。
中午放学，我没找到我的饭卡。回宿舍后，在床上翻了一遍。
“我的钱呢？我明明记得我放在小钱包里的”我坐在床上找饭卡。饭卡在钱包里，但是钱包里的两百块钱不见了我是不是记错了？翻开枕头，掀了被子的四角，又找了床底下，一无所获。从包里找到钥匙开柜子找钱，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我开始掏自己的校服裤子，急的直流汗。难道是不小心在路上丢了？我努力回想今天都做了些什么？“早自习，上课，回来”我望着蚊帐自言自语，理不出头绪。问了宿舍的同学，他们都说没看见。
何诗源听我说钱不见了，开始找自己的钱。
“我的三百块钱，怎么也不见了？我放在枕头底下的。”何诗源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拿着钥匙开自己的衣柜。“没有呀。是不是遭小偷了？你们看看你们的东西在不在？”
宿舍里的其他两个人开始翻自己的包。文墨心和徐嘉余端着饭盒进来，胡伊娜朝她们喊道“宿舍好像遭小偷了，你看你们的东西还在不在？”
“啊，不会吧”文墨心有点懵圈。
“我赶紧看看我的。”徐嘉余翻找自己的床和包。“呀，我的钱不见了一百块”
“我妈给我的六百块，也不见了”胡伊娜哭丧着脸。“这是我给我奶奶买礼物的钱”
“我都没放钱在宿舍，东西也没动过。”文墨心把自己的包放回原处。
“我去找老师”何诗源说。
我们宿舍六个人，丢了四个人的钱，其中三个人是下铺的同学。班主任报了警，警察来了，问了些问题。我们都不知道何时丢的钱，怎么丢的？警察问是谁先发现丢了钱。
“是我。我找饭卡。翻钱包的时候，发现钱不见了”我如实回答。
“有没有同学看见过其他陌生人来过宿舍？”警察问。
“没有”我们摇头说。
“昨天有没有同学看过自己的钱包里的钱还在”
“我，我昨天拿钱买本子了。钱都在的”何诗源想了一会，回答道。
“我前天数过钱。六百都在”胡伊娜说。
“那就有可能是今天丢的钱”班主任猜测道。“大家都好好想想，今天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舍友们偏头互相打量，捕捉彼此脸上的表情，回忆今天的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开口，各有心思。
警察做了笔录，和班主任一同走了出去。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床边，沉默不语。这种安静的气氛持续到了第二天。胡伊娜坐在床上发愣，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文墨心和徐嘉余围上去，温声细语的安慰。
“没事啦，破财消灾。不要想那么多”
“伊娜，你别难过了”文墨心拉着胡伊娜的手劝道。
“我一直在想，昨天我们不在宿舍的时间。我们上课时间，宿舍锁着门，舍管也锁着大门。锁又没坏，怎么进的来？”何诗源疑问道。
“杜若，你昨天没有出早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徐嘉余问我。
“声音啊”我回忆道。“你们出早操，我就去上厕所了。好像听到掉东西的声音。我不确定是不是。当时广播声大，我不确定我听到的是不是？”
“我感觉就是我们一层楼的人”文墨心说。
“早操时间最好偷啦。人都迷迷糊糊的，出门又匆忙”胡伊娜抹干了眼泪，加入到讨论中来。
“若若，你过来帮我一下。”曦月跑到我们宿舍喊我。
“什么呀”我出去跟在曦月身后走。
“我在洗被单，我自己拧不干，你来帮帮我”
“你不是说拿回家让你妈洗吗？”我跟着她进了他们宿舍。
她从床上拿了两个衣架“我妈去我外婆家了。她让我自己洗。我就想，算了。自己洗就自己洗”
洗手池里放了两个脸盆，一个脸盆在接水，一个浸泡着被单。花了十分钟，终于将被单淋洗干净，用衣架晾晒起来。坐在曦月的床上吃了些东西，聊了会才回宿舍。
“我觉得有可能就是她，贼喊捉贼。她是最先发现钱丢了的人。你看她丢了钱，看起来无动于衷”是何诗源的声音。
我听见门内的声音，顿住了脚步。最先发现丢钱的人是我，她们是在说我吗？
“我那天冲回来上厕所，她在厕所里面”文墨心说。
“说不定是听到你回来的脚步声，故意躲到厕所去的。这样就有不在场的证据”胡伊娜接话道。
“应该不会吧”文墨心说。
“杜若家里面不富裕。但是也没有坏心眼”徐嘉余道。
“人心隔肚皮”何诗源抢话道“等一下，她回来。我们就问她，你们看她的眼睛是不是飘忽不定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跨步进宿舍，她们立马噤了声，各忙各的事情。
“杜若”何诗源叫住我。
“嗯”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装作没有听见刚才的议论。
“那天早上，你说你听见好像有东西响了一下，然后呢？”何诗源紧盯着我的眼睛。其他室友也看了过来，观望着。
“我上完厕所出来看，也没有什么”
“哦，是吗？”何诗源质疑道。
“是啊，这就是我所见所闻所听”
“你是怎么发现你的钱丢了？”何诗源说话的口吻像是警察在审讯犯人。
“我找饭卡的时候发现的”我耐着性子继续说。
“那天早上好像就你一个没出早操？”何诗源压低了声音，试探道。
“你什么意思？”我语气生硬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何诗源回到自己的床边收拾东西。
从这天起，除了徐嘉余和文墨心，室友们看我的眼神变得冷漠而疏离。班主任说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让我们宿舍的人不要声张。谣言彷如一夜台风，刮遍了全班，让我声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