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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锋芒毕露

    仙月雨瞳被虹夕暮牢牢揪住了衣领,心里咯噔一下。掌事姑姑的手劲不小,她一时竟无法挣脱。

    上回此人逼她跪在圣月宫下,妄图扇她巴掌,不知这次要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又想怎样?”她回过头怒视对方。

    是,她会忍,她也希望相安无事,但踩到底线她就要反抗了:这种无理由的诬陷,本就是刁难!她可不做令人□□的软柿子。

    虹夕暮故技重施,扯开嗓子大骂起来,好让雨瞳难堪。不过这招已不再管用——雨瞳跟南宫旭时间长了,练就出一张厚脸皮,如今,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她拼命挣脱开对方,向着人潮密集处跑去。

    经过沐雪峰山脚,她看见了一群外门弟子。虹夕暮跟在她后边,也故意不抓她,就想等她跑到人多的地方当众教训她——反正,这一片都是外门弟子,地位不及掌事,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见时机差不多到了,虹夕暮一个箭步冲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推倒。仙月雨瞳狠狠摔在地上,左臂擦开了一块,外门弟子们都万分惊疑地看着这两人。

    “掌事姑姑,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一名胆大的弟子问道。

    虹夕暮巴不得有人问她。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仙月雨瞳,道:“这贱婢,偷了本姑姑的木梳,正仓皇逃窜呢。”然而语间听不出怒意,反而满腔得意。

    雨瞳看到她的神情,瞬间明白了什么,冷笑:“虹夕暮!恐怕,梳子根本没丢,是被你自己藏起来了,还想故意诬赖我!你恶不恶心啊!”

    “胡说八道!”虹夕暮心思被道破,又惊又怒,“你这贱婢,满嘴胡言乱语!有种再重复一遍试试看!”

    “我说,你故意藏梳子诬赖我!”仙月雨瞳也豁出去了,气头上根本无暇考虑后果,“你真恶心——”

    把心里想了很久的话一股脑骂出来,她感到久违的解气。旁边那些外门弟子都看傻了。

    虹夕暮说不过她,干脆直接上手,抡起拳头就往她头上砸。雨瞳猫腰躲过,不想让冲突演变到动手的地步,虹夕暮却不肯善罢甘休,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她头皮疼得厉害,双眉也绞在了一起,旁边几个弟子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劝阻。当然,虹夕暮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仙月雨瞳疼出生理性的眼泪。最后她受不了了,一口咬在虹夕暮手腕上!

    掌事姑姑吃痛尖叫一声,松开了抓她头发的手。她刚松了口气,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脸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痛意,随即是耳鸣。

    她瘫坐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肿了。

    虹夕暮打了她耳光。她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脸上或许还带着五个指印。

    虹夕暮看着瘫坐在地的少女,心中一阵快感。她见仙月雨瞳低着头半天没动,青丝低垂,还以为她被打怕了不敢反抗,正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彻众人耳畔。这是这次,被打的对象换了,在场所有弟子倒抽一口凉气。

    虹夕暮当场被打蒙,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脸颊后知后觉泛起痛意,她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侍女温潼,扇了她掌事姑姑虹夕暮一个耳光?

    奇耻大辱!

    如果说,“偷梳子”只是她强行给仙月雨瞳安上的莫须有的罪名,那么侍女甩掌事耳光,可就难辞其咎了。

    仙月雨瞳双手交错怀抱,站在原地看着虹夕暮。其实打出这个耳光,她心里怕得要死,双腿都因情绪激动而轻微颤抖,偏要强装镇定,唯恐输了气势。

    暴怒的虹夕暮声色俱厉:“执刑部,九十大板!”

    雨瞳没有逃,跟着掌事姑姑走了。虹夕暮滥用掌事职权,她不想逃,也深知自己逃不掉,无谓的挣扎只会显得可笑。出了口恶气后,怒火消退,她开始有点担心后果——惹毛了虹夕暮,会不会被赶出冷月派?

    解气是解气,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仙月雨瞳不喜欢说后悔,挨打就挨打,比闹大了逐出星尘之地好。

    但她显然对九十大板缺乏概念,也低估了杖刑的威力。

    执刑部看她挨打的人不多,除了行刑和看守的十人,就剩两位掌事。虹夕暮要面子,不允许自己被侍女甩耳光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也不再大吵大嚷、骂骂咧咧。杖刑就这样于安静中进行。

    第一板落下,狠狠打在她背部。雨瞳闷哼一声。

    第二第三板接踵而至,不给她喘息的时间。她身上本来就没多少肉,板子约等于直接打在后背的骨头上,火辣辣像烧了起来,疼。可她听见虹夕暮拍手称快,连忙紧咬牙关,很倔强地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

    往昔娇生惯养的仙月族公主,何时受过这等苦?不到四十大板,已经眼前发黑,口吐鲜血。雨瞳隐约感到耳钉在发烫,但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血喷在地上,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虹夕暮没准存了让她死的心,叫人下手如此之重。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呵……冷月派,本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真打死一个侍女,又有谁会在乎?

    她忽然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后悔:为什么要逞一时的能,赌上自己这条命?为什么方才没再隐忍一下呢?未想到,最后不是死于复仇,而是死于惹毛了掌事姑姑,还死得如此难看。

    想到这里,忍了几个月没掉泪的仙月雨瞳,第一次呜咽出声。

    她艰难地伸出左手,尝试触碰右手手腕上的倩羽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探探镯子里有无紧急护住心脉的灵药。

    虹夕暮眼尖地发现了这一幕,走过来,一把拽下她的手镯。她暗叫不妙,但已无力反抗。

    虹夕暮将镯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少得可怜的沉综币、几颗灵丹、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还有……冷月派的令牌。

    糟糕!

    看见令牌,仙月雨瞳心里咯噔一下。但板子很快又落在身上,喉头蔓出的鲜血,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四十九、五十、五十一……

    打到后来,雨瞳几乎丧失意识,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觉。头脑是眩晕的,临近昏死的边缘。

    她从未想到,杖刑威力这么大——九十大板,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残。

    “住手。”

    相同的两个字,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都忆不起来。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却掷地有声,足以让每个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是谁……

    仙月雨瞳嘴角带血,艰难地仰起头,眼前只现一抹朦胧的、很干净的白。冷月派穿白衣的人太多了,外门弟子都是白衣,她分不清谁是谁,也不清楚来者何人,只知道对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尽管这种想法没有根据,她终在最后一刻,不由自主朝那人伸出了手。

    指尖即将触碰到白衣之时,却无力垂落,彻底没了意识。

    众人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大气尚不敢出,倒是冰翎先启唇问道:“何事动的刑罚?”

    “禀、禀祭司大人,”虹夕暮腿都吓软了,声音发颤,“侍女温潼不识好歹,以下犯上……您知道,她先前妄图溜进圣月宫被卑职拦下,也有在厨房偷吃的前科,她……这个温潼,居然偷了卑职的梳子,还、还……”声音更是低了下去,“……还扇了卑职一个耳光。”

    纵使清冷如他,听见“偷吃”与“扇耳光”两词,竟莫名有些想笑。只不过出于祭司的威严,他才没有勾起唇畔。

    虹夕暮见他不言,更加慌了:“祭司大人,温潼一贯不老实,之前为逃避干活还故意装病装哑巴,今天事务部除了她,没其他人来过……卑职、卑职是合理怀疑!卑职也不敢滥用权力哇,是依冷月派戒律罚的九十大板……”

    冰翎未置一词。他派左护法将昏迷的雨瞳送去医药司,而后看向了虹夕暮:

    “有证据?”

    虹夕暮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没胆子在祭司大人面前撒谎,只好低下头,缄默不言。

    白衣祭司目光清透,沾染几分冷意,她感觉自己在那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这样一个人,明明不曾刻意端架子或为自己立人设,偏偏整个冷月派视他如神明,将他推上神坛,敬他、怕他、臣服他。站在他身边,恍若被某种的无形压力扼住咽喉,甚至不敢放松自如地呼吸。

    在世人看来,他生性凉薄淡漠,不近人情。用傲、冷、稳三字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冰翎广袖一挥,水镜霎时浮现半空,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倒叙回放。

    金沉亦瞪大了眼: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水镜。

    画面在继续。虹夕暮面红耳赤地看着水镜中的自己,拾起地上的木梳,手忙脚乱地将它塞进抽屉,再慢条斯理地把温潼喊进来——

    时间静止。

    除白衣祭司外,在场所有人都面露惊疑之色。虹夕暮根本不敢看神祇的眼睛,连忙跪下,一遍又一遍磕头:“卑职、卑职知罪,今后定不敢再犯了!都是卑职一时糊涂啊!望祭司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碧瞳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冰翎收回视线,淡淡道:“依冷月派戒律罚九十大板?温潼触犯了哪条?以下犯上?”

    冷月派虽尊卑分明,但完全没有这种不讲道理的规定。这一切,纯属掌事职权滥用。

    虹夕暮紧咬唇畔,说不出一句话。

    他笑:“掌事姑姑滥用职权,本宫怎么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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