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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相约跳海

    听到她说他疯,韶玦祎没有立刻接话。

    这段时间,他始终在反复思考一件事:或许,他本质上是个很疯的人,力图打破一切陈规,既没有那么冷静,也没有那么理性。只是他压抑的太久,以至于,忘记了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

    正好有人发疯,就带他一起疯吧。

    两人站在汐连山巅,晨风将头发吹起。他默念祛水咒,薄薄的水膜霎时包裹在她和他的周身,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她问他:“怎么跳?”

    “我数三二一,数到一时,一起跳下去。”

    “一言为定!”

    “三。”他声音清清冷冷,单说一个字,有种风雪中的质感。

    仙月雨瞳忽然打断:“诶诶,我再确定一下,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她疯归疯,但这种疯是长期藏着心事后的发泄;她想要一种接近极限的体验,但绝不想出意外。

    “放心,”韶玦祎不咸不淡,“最坏的结果就是一起摔死。”

    “喂!这种玩笑不能乱开啊!”

    他看着她眼睛,很认真地说了一句:“不会的。”

    他从不相信自己能判断出错。距离计算精确,加上有祛水咒保护和灵力缓冲,意外是不可能的。

    见他笃定,她不由也放下了心。

    “——三,二,一。”

    随着“一”话音落下,他和她同时从群山之巅一跃而下!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风里带着自由和洒脱。穿过云层,也穿过时空的罅隙,与风来一次拥抱。

    坠落的瞬间,发丝凌乱地飘散。仙月雨瞳感到耳朵塞住了,玩的就是心跳,时间在急速下坠中停滞,那种感觉令人着迷。从高空俯瞰,世界于脚下自由移动,失重,整个人被浸泡在翻涌的风里。

    她也看见韶玦祎了。一并落下时,他是她的相对静止,她甚至可以抓到他飘扬开的衣袂。和她的激动紧张不同,他轻阖着眸,神情淡淡,仿佛全盘放空,不知是什么感觉。

    风虽大,却绕开一切思绪。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除了因失重着迷,她脑子清醒却空白。

    坠到湖面的时间比想象中短。她只觉身体被一股气流轻托了下,料想应该是他动用了灵力,随后双双落水。那一刹,除了水流漫过身体的触感是真实的,其余景物都有些失真。

    两人在一片深不见底的蓝色里往下沉。

    祛水咒的保护仍在,仙月雨瞳畅通自如地呼吸着,在水中翻了个身,双腿打水往上游去,挥出一串细密的气泡。

    韶玦祎忽然传音过来:“比比谁先游上去?”

    “比就比。”她应声,加快了游的速度。

    头浮出水面,仰起脸,映入眼帘的是初升的太阳。晨风微凉,他们在涟漪交错的湖面上又看了一次日出。

    最后他较她先抵达湖畔,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上了岸。他和她都游得有点累,坐在岸边把气喘匀,回味着高空中的纵身一跃,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须臾,雨瞳先打破沉默:“对了,我发现你给我念祛水咒时,手势动作与你给自己念时不一样。”

    “给自己和他人念祛水咒方法不同。”韶玦祎简洁明了。

    “下次教我呗,我还不知道怎么给其他人念祛水咒。”

    “不教。下次别人淋雨,你独善其身。”

    “不愧是你,”她吐槽,“真够腹黑的啊,韶玦祎。”

    他没有反驳,过了片刻却自嘲出声:“……两个疯子。”

    仙月雨瞳也笑:“是挺疯的。”

    她回医药司补了一上午觉。下午,在厨房里买了些好吃的,去碧岩峰看南宫旭。南宫旭的朋友告诉她,他被关了禁闭,到申时才能被放出来。

    仙月雨瞳在愧赧中等到了申时。

    “妹子啊,”南宫旭看见她,欲哭无泪,“以后可千万千万千万别找我去藏书阁了,昨晚我被右护法带来后,碧雁清露出一副笑面虎似的表情,跟我说,‘这么喜欢看书,那就抄书吧’。我踏马,一直抄到现在才把他给我的书抄完,手都快断掉了。而且,下次再被发现,他们可能会直接告诉祭司大人,那我不得凉凉。”

    “所以我马上赔不是嘛,”雨瞳讪笑,把手里一袋吃的给他,“这些都归你了,我就当赔罪了哈。”

    “哦豁!”南宫旭两眼放光,直接打开袋子开吃,“妹子你太太太了解我了!”

    ……看来,收买南宫旭真的只需要一袋美食。

    他边吃便问她:“妹子,你有没有听说,今天清晨有两个人跳湖自杀?”

    “啊?”她人傻了。

    “我也是听说,不知道真的假的。”南宫旭嘴里嚼的含糊不清,“我一个朋友跟我讲,今天有人在碧雁清的术法课上提了这事儿,声称自己清晨起床时,从窗户里看到,两个身影自汐连峰一跃而下!妈呀,想想都害怕,这是碰到啥想不开的了?”

    “然后呢?”

    “然后碧雁清还派人去找了,也没见着尸体,课上他们都认为那人看错了,或者出现了幻觉。再后来越说越玄乎,他们说,可能是中元节快到了,他没准看到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咦,藏书阁不也在汐连峰吗?你和韶兄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仙月雨瞳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拜托,谁说跳湖就一定要自杀啊啊啊啊啊??她和韶玦祎明明只是想在黑暗生活里找一点乐子啊喂!

    看她神色古怪,半天不语,南宫旭不由疑惑。一拍脑门,他恍然大悟:“该不会,跳湖那两个……是你和韶玦祎吧??”

    雨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沃趣,真有你们的啊。”他一脸震惊,震惊过后笑得瘫在了草坪上,“什么感觉?”

    “……刺激。”和韶玦祎相处久了,她也学会了什么叫言简意赅。

    “你们怎么想出来跳个湖找乐子的?”南宫旭怀疑人生,话锋却是一转,“之后有机会带我。”

    仙月雨瞳哑然:怎么周围的朋友都是会发疯的?

    她后来把这个事告诉了韶玦祎,记得那天,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笑出了声。

    她伤养差不多了,就回到依莲院,和夏泠、蓝念儿、芸泉等人一起。先讨论了一下新来的掌事姑姑多么好多么宽容,又提到之后的中元节圣祭。

    圣祭是整个冷月派最重要的仪式,从上到下都在尽心准备。侍女的活儿也比之前多了不少,好在新掌事比较宽容,气氛倒不压抑,单纯只是忙。

    南宫旭和韶玦祎也比之前忙,练术法改成了三天一次。

    那天,仙月雨瞳一边打扫祭台,一边在脑中思索应如何在此布下流符阵。就在此时,听到几个侍女叽叽喳喳在讨论:“你们知道吗?听说十大家族探查到仙月遗女的一些足迹了!”

    捕捉到关键词“十大家族”和“仙月遗女”,雨瞳的心立刻揪了起来,她凑过去,想要听更清楚些。

    “是在哪里探查到的啊?”

    “听说在海边的一片集市。她到那儿买过东西,线索是一个商铺老板提供的。”

    “真的吗?我希望她能与十大家族先取得联系,先活下来,然后抓住背后的凶手!”

    “这么大的事,十大家族肯定不可能置之不理啊……”

    仙月雨瞳想起了创立圣樱学院的琉樱族,想起了与仙月族交好的凌幼族,还想起了闺蜜阿西。对!她要先和十大家族取得联系!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十大家族之首是冰族,而少族长冰翎下令灭了仙月族,除她之外,众人皆不知情。到时候不外乎两种可能:

    其一,冰翎先发现了藏匿在冷月派的她,下令处死,神不知鬼不觉;其二,其他人搜寻到她的下落,冰族顺水推舟给予她保护,而话语权被垄断,她对于令牌百口莫辩,又没有其他可以证明冷月派灭仙月族的证据,大家还以为冰族是正义的表率……

    她毕竟在冷月派,暴露身份后,冰翎想对她动手太容易了:找个契机暗杀,对外宣称意外死亡,滴水不漏。

    仙月雨瞳恨得牙痒。

    怎样才能与十大家族的其他人取得联系又不被发现?怎样才能让他们知道,被奉为领袖的冰族其实是凶手?光一块令牌,肯定无法说明问题;使用纸鸢的前提是知道姓名和地址,给阿西传纸鸢,极可能被拦截……太冒险了!

    她想了想,凑过去问道:“仙月遗女在集市被发现,后续还有什么消息吗?”

    那几个侍女摇头说只知道这么多。

    当晚,仙月雨瞳心情极其沉重,甚至没胃口吃晚饭。走在去小树林练术法的路上,她一个人想了很多。

    还是得靠自己,十大家族指望不上,因为有冰族。贸然和他们联系,暴露身份和所在地点,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准没等到救援,就先在星辰之地被祭司杀了。

    冰翎肯定也已经得知仙月遗女在集市出现过的消息。但一离开集市,她就易了容,易容前没再和什么人接触——除了那两个圣樱学院的学子。

    不刺杀冰翎,她不仅无法为家人报仇,而且以后去哪都要处处小心,永无安生之日。

    这时她好想好想阿西,想得五脏六腑都发痛。不知道阿西最近过的怎样,今天听到关于她的消息,阿西是不是又激动又惶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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