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拖鞋就是在附近的超市买的,当时特意买了两个漱口杯,但第二漱口杯早就给了彧蔚,所以挑完拖鞋,他又提了新要求。

    “等等。”

    她绕到洗涤用品区,仔细挑选了丝绸专用的中性洗涤剂。他的衣服没有大LOGO,但都是金贵东西,不能机洗,也不能用肥皂。

    回去后,他在那一堆剪去吊牌的衣物里挑出几件眼生的拿给她看。

    “睡衣,我的,你的。”

    一看这光泽就知道又是个不省心的活,她悄悄地叹了一口气,不忍心泼他冷水,说:“好的。”

    他把它们往洗衣篮里扔,她又把它们挑出来,告诉他:“这些料子娇贵,不能机洗。普通洗衣机!”

    三千多的洗衣机和三万多的洗衣机之间是有差距的,至少没有丝绸这个选项。

    她看他一副准备掏手机订货的架势,赶紧说:“空间不够,没法安装。”

    主要还是房子太小了,但现在的她谈钱色变,不适合提这个。

    他点头说:“那我来洗。”

    她抓着衣服,他抢先去了卫生间打开水,占据最佳位置,拿起新到手的洗涤剂研究洗涤说明。

    “你放下,我来。”

    她放下衣服,退到门口,回头问他:“闻南竹,你是认真的吗?”

    他没抬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她拿不准他到底听没听明白,想追问,又要重新续一点勇气。

    “我是说……”

    他的研究告一段落,转头看向她,说:“所以我身上的衣服,也要用这个手洗,对吧?”

    她点头。

    他笑笑,说:“挺麻烦的,换了算了。”

    所以他的“认真”是指的这个。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不知道自己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恍恍惚惚地出去了。

    他说了“不做”就真不做,只是仍然坚持要贴着睡,甚至过分地要求她把头发扎到头顶,免得被误伤。

    头发扎到顶,她背贴他胸侧躺,那就意味着他会时时刻刻对着它。

    她做不到,含含糊糊说:“没有发圈。”

    他突然来了兴致,爬起来,从行李箱内袋里翻出个盒子,拿到床上来再打开。

    盒子里有两样东西:一条镶钻手链,一根印着LOGO的缎带。

    “你坐起来,让我试试。”

    床上没镜子,但她能感觉到他很熟练,因为没有一句懊恼,没有手忙脚乱,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为什么你会扎这个?”

    “以前流行过,男士,一四还是一五年,丸子头之后的流行,那时候比较放肆,两种都玩过。”

    难以想象。

    他猜到了她沉默的原因,笑着说:“下次拿给你看。你躺下试试,这个松紧度可以吗?”

    辫子从最下沿开始,没有扎很紧,很舒适,将它撇到身前,不怕再被压到拉拽。

    他用缎带代替发圈,扎紧了发尾。缎带是滑的,为了避免很快散掉,打的是死结。她抓着发尾晃了晃,说:“明早怎么办?”

    “剪开。”

    她感觉到手腕处一凉,他用手压了一下,贴着她耳朵说:“我第一眼瞧中它,觉得它特别适合你。”

    刚才她就瞧见了,确实很好看,可是她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镣铐。

    “闻南竹,我不想再结婚,不管是你,还是别的男人。”

    “我知道的。”

    “我不想收这些东西。”

    他似乎猜到了,立刻说:“我只是喜欢它,认为它和你很相配,不需要你因为它而付出什么。听枫,那房子进入交易期了,她们都不会……”

    她的手机振动打断了他。

    来电提醒这是本市号码,她迅速接通,左手无意识地紧抓发尾。

    他支起身体,在这手背上轻吻了一下,然后翻身仰躺,闭目养神。

    虽然他有心回避,但还有一条胳膊压在她脖子下。这通电话的内容,他听得很清楚,所以重新贴上来,轻拍她胳膊安抚,然后大声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太……”

    她来不及思考,用嘴堵了一下。

    他盯着她的嘴唇,改口说:“不希望被打扰,不要在这里啰嗦,于女士的律师会尽快联系你。”

    他迅速挂断,追过来轻啄一下,然后说:“不用跟他们说,这些人眼里只有他的当事人,听不进道理的。凯瑞最近有几个大案子要忙,他的律所还有很优秀的律师,明天找一个帮你处理。陌生人的电话,你直接挂断,不用理会。找上门来的,当场报警。有律师函或者传票,告诉他,先等律师来。”

    “大律师费用很高吧?”

    “我和瑞珪律所是长期合作关系,缴的是年费。明天我把你纳入公司名册,那就是免费的。”

    她不懂这些操作,隐隐感觉不对。

    “这样不好。”

    “你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是我的生活助理,当然算正式职员。”

    以前能说是生活助理,但现在,她好像没为他做什么。丢垃圾是他,提东西是他,洗衣服也是他。仔细回想,昨天她帮他拿过一瓶水,今天竟然忘了。

    “你渴吗?”

    “渴。”

    他凑上来热吻,吻到她迷迷糊糊时,再提第三个要求:“我要个和你一样的杯子。”

    在超市为什么不提?

    “哦。”

    他将脸藏在她肩窝,带着坏笑说:“刚才我喝的是你杯子里的水。”

    怎么听起来是故意不买杯子,就为了偷用它。

    这还是那个洁癖冷面闻总吗?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也笑了。

    他的目的达成,摸向她后颈,小声问:“是她弄的吗?”

    她沉默了一会才答:“嗯。打牌输了一千多,半夜回来,嫌我开门开晚了。用香烫的,拜神拜祖宗那种香,不是香烟!”

    一个女孩身上,在脖子这样暧昧的部位出现几个烫疤,没人会相信她的说辞,只会理所当然地认定她不学好,和变态混混玩得很花。

    他信不信?

    她心慌意乱地接着解释:“农村的老房子,只能在里面上的木栓。她平常会玩到早上七八点才回来,那时候我已经起床了。那天晚上她手气不好,提早输光了。”

    他用手盖住了她的眉眼,像要催眠她似的,用极其低柔的声音耳语:“你没错,她不配为人母。听枫,我不在意,但你很在意,所以我们去预约一下,用激光除掉它。”

    “要很多钱吗?”

    她想过要清除掉,在网上搜过,但每个答案都是一个模糊的范围:一般多少钱,但又会补充说明,要根据疤痕种类、大小和医院等级决定。在这里,价格只高不低,她的计划是存够钱了,哪一次返乡时,在东冧顺便做完。但好不容易攒点钱,就一定会遇上一件掏光积蓄还不够的事,因此这件事只能一拖再拖。

    “几千块。那个外甥女还小吧,留给她的钱可以以后再攒,先顾好自己的开支。”

    原来真的不贵。

    “好!”她想了想,又说,“我宁愿被她告,也不会妥协。赡养是我的义务,尊敬和爱不是,这是一种本能,她能赢得就有,她不值得,那就没有。法院判我支付多少我就给多少,多的一分也没有。我问过牛律师,就算她没有抚养过我,只要法律上她是我的母亲,我就必须赡养她。闻南竹,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法律?”

    “对,很操蛋。”

    “你说脏话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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