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预约的时间赶到，不用等待，到了就开始。
为她做检查的是个女医生，他留在外面和黄医生沟通。她出来以后，女医生也跟出来，和黄医生沟通了几句。之后是另一个医生，把刚打印好的单子送来。黄医生接过单子细看，闻南竹见她忧心忡忡，就对她说：“这里就有仪器，如果需要做，那还要再空腹一段时间。”
“好。”
黄医生抖了一下手里的检查结果，抬头，笑着说：“影像上没有异常，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再次出现症状，那就做一次。这段时间不要贪凉，不要吃刺激性食物，按时吃药。”
“好的，谢谢。”
她想问怎么结账，但从进来到现在，没见到哪儿有交费挂号处。
闻南竹和黄医生打完招呼，牵着她走了。
进到电梯，她抓紧问：“不用付钱吗？”
“家庭医生，不是按次计算，缴年费。当然，他不是单独为我服务，这个工作室有很多优秀的全科医生，通常情况是他出诊，和其他客户时间上有冲突时，会安排另外的医生过来。电话不要删，有健康方面的问题可以咨询他，服务是24小时的。”
“我跟你不是……”
“我，你，彧蔚，三个名额，刚好。”
豆芽跟她妈身体都很牛，他也没出过什么毛病，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个服务。也就是说，过去一年，黄医生基本白赚这个钱。
想到哪去了！
她自嘲一笑，说：“涨见识了，我只在英剧里看到过这种□□的私人医生。他跟你说了什么？”
“饮食方面。暂时不喝酒了，冰淇淋也不要吃。”
“哦。”
她没有酒瘾，那天只是顺口说起，现在已经不好解释了。
“吃饭去。这个点，外面不方便，湖祥斋留了餐，去那边吧？”
“好。已经在做了吗？只有我们两个，不需要太多菜。”
“嗯。”
山药粥，排骨烧猴头菇，素烩三鲜，豆皮焖猪肚，还有一人一小碗的黄芪牛肚汤。
这次真没多点，两人都饿了，不紧不慢地进食，基本吃完了。
他在单子上签了字，又翻到下一页，写了小段文字。
她凑过来看，他干脆递给她，又把笔放在她右侧。
他提到牛肚汤略苦，客户预定时，可以征询一下陈皮要不要去白。
“我的舌头比较钝，没吃出苦味，去白就不苦了吗？”
“嗯，但是药效会有影响。橘红调理咳嗽，橘白调理肠胃。”
“你懂的好多呀！”
“回来以后才接触的中餐，”他给她添了点大麦茶，接着说，“晚上吃理中鸡汤，还是党参墨鱼排骨汤？不喜欢那个味道的话，可以不加墨鱼，只放墨鱼骨。”
“能吃，墨鱼骨也是养胃的？”
“对。”
“自己做吧。”
“这里材料都有，别的顾客也会订，顺道就做了。”
她看起来有点难过，他起身的时候，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这些不算什么，不要放心上。吃不穷，穿不穷，就这节奏，这辈子都花不完。”
她不想接这种敏感话题，小声问：“你们打牌，给钱的吗？”
“小赌怡情，平常不玩的。那个朋友跟我一起过来了，明天，我需要……”
“你忙你的，我已经好了，不用人陪。”她赶紧摇头，生怕他把她叫去，又说，“我不去。”
“好。”
他接待朋友，她上班，先和苏莎说了高晨阳那事。
苏莎说：“我去跟他说吧。”
她说干就干，立刻编辑了信息发过去。
还没到上班时间，两人盯着手机等回复。
高晨阳是试用司仪，并不需要按点上班，可能是故意回避，可能是还在睡懒觉。九点到了，也没见回信。
两人无奈苦笑。
苏莎赶在进入上班状态前，抓紧说：“之前我也怀疑过，玫瑰这几天一直在问我买包的事，说要中性风格的，我推荐了Keepall 。完，不是要给这小子买吧？她平常舍不得在这上面花钱的。”
“这个……不是行李袋吗？”
“有小号，黑25斜挎挺好看的，争取今年搞到手。我跟我嫂子说好了，有成色好的二手，帮我留一留。对了，一直想问，你怎么舍得买LV了？新的呢，你记一下，发票防尘袋包装盒那些都留着，以后不想背了更好卖。这种老花，折价率最低，又有LOGO，很好卖。”
她表嫂在二奢店上班，只是打工人，不过有好货可以尽早给她发通知。
“假的。”
苏莎噗嗤一笑，扶着桌子说：“骗我干嘛？放心，我不喜欢找人借包。”
好吧，这是个奢侈品大灵通，骗不过去。
“前夫送的。”
苏莎震惊不已，贴上来问：“以前送了你什么包，带来给我开开眼界吧，求你了。”
于听枫摇头，但不想让苏莎误会他抠门，又解释道：“离婚前他送了我很多东西，但是被人截胡了。家里还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硬包，和这个一起买的，忘记叫什么了。”
没有彩礼，但有个预支的40万。
没有三金，但有两套被他妈强行要走的首饰。
没有送包，但有一张被他妈偷拿的高额度信用卡。
有豪宅，有保姆，但是家里有恶魔，逼着她兼了保姆的工作。
如果没有豆芽，她应该成了那种无忧无虑的花钱人。所以当时站在他的角度，自认没有亏待她。
“琴谱吧。抢东西的混蛋是谁呀？这么嚣张！”
于听枫小声答：“他妈，你别跟其他人说。”
“嗯，你放心。难怪会离婚，唉！”苏莎蔫了，对着天花板哀嚎，“我说呢，这么帅的哥，你怎么舍得分开。恶婆婆的杀伤力太大了，你要保护好新包，别又被抢了。这个很火，老是卖断货，等我发个财，我也买一只。痛苦啊……为什么美包那么多，为什么兜里没美刀！”
于听枫把包拿起来，塞到她手里，说：“我们换着背一下。”
“真的？”
“真的，我试试你这款。”
苏莎背的法棍，也是很热门的包，所以把她这话当了真，利索地掏出东西，和她交换。她是包包狂人，新包上身，浑身是劲，中午吃饭时也舍不得放下，把几个女同事逗乐了。
于听枫不能理解这种热爱，但看她背着大包来来回回的举动，也觉得好笑。苏莎提起她表姐特意飞去法国买爱马仕，结果因为不懂预约套路，几次都失败，最后只能空着手，含泪归来。于听枫听到这，想起了一件事，赶紧去搜航班信息，于是又涨了新的知识：国内没有红眼班机。
那他是怎么回来的？
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从他住的地方赶往机场，还要花一定时间，到达国内，从机场回家，也要一个多小时，而他在七点前就赶回来了。
听枫：前年你们怎么回来的，不是没有凌晨起飞的航班吗？
老莫：跟人凑一起，包机，贵死了。怎么，打算出去旅游吗？
听枫：不是，就是好奇。
她切出来搜了一下包机价格，看得她胃以上的部位痛起来了——为了尝那个生鸡蛋，多花二三十万！
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