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昨晚的舞蹈教学课打底,她完全没有包袱,拿起话筒就开唱。
他说得对,管它行不行,高兴就好。
她会的歌大多数是老歌,他基本是唱英文歌,她唱的时候他选歌,他唱的时候她选歌,不点评,你一首我一首,轮着来。
碰上《昨日重现》这种经典中的经典,就一起唱。
唱到兴起,莫名其妙又跳起了舞。
她第二次达到了“嗨”的状态。
“难怪他们下班以后舍不得回家,确实好玩。”
“明晚去酒吧。先说好,要跟着我。”
“医生说不能喝酒。”
“可以不喝,只是去看看。”
“算了,以后再说。你要去哪买衣服,晚上可以吗?明晚先安排这个。”
“好。”
前方包厢有人开门出来,看见他们,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吹了口哨。
于听枫看向他,他摇头,走远了才说:“不认识,这是赞美你漂亮。”
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感觉不好意思,也没有生气,意犹未尽地跟着过道里的音乐哼唱了两句,扭头问他:“你之前见过我化妆的样子,会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很漂亮,但现在更好看。等等,我们到这边取个东西。”
他牵着她往大厅左侧走,跟服务生报了名字。服务生将台子上那一大束花捧起,递过来,他接了,单手抱住,右手将提早预备的小费给了,点头说:“谢谢。”
服务生笑着送了两步,他牵着她往外走,一直到司机把车停靠好,她坐进去系上安全带了,他才把花递给她。
他绕到另一侧上车,系好安全带以后,转头问盯着花束沉默的她:“你喜欢什么花?”
婚庆公司最不差的就是花,鲜花、仿真花,只要寓意好的都常见。但这是第一次被人正式送花,她从他拿花那会起就飘起来了。
“好看……”不能扫兴,她把那句“怎么突然送”咽了回去,笑着说,“都喜欢。”
她最喜欢的是粉雪山,和手里这束粉色洋牡丹相似度高,而且这两种搭配在一起很好看,是常见的组合。他随便一送,就中了个八环。
他笑着说:“演唱结束,观众献花,这是规矩。”
她抱住花,垂头深嗅,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共度晚餐,饭后娱乐,又送花,按理该进入那个程序了。
但是到家以后,他研究了一下新洗衣机,完成洗衣晾衣两项工作任务后,规规矩矩地躺着没动。
“晚安。”
“晚……安……”
其实她心里并不安,之前她拒绝了很多次,他会不会认定她是完全关闭这个大门了?要解释的话,又难以启口。
好纠结!
21和22这两天各有一单,周日人手足,她能按时下班,但他要陪那位国际友人去听歌剧,回来很晚,买衣服的事又没成。
22是周一,不方便找兼职,于听枫跟去现场帮忙,熬到晚上10点才收工。她跟他说过快完工时,会给司机打电话,但实际上,她刚拨电话,他就出现在了会场入口处。
“等很久了吗?”
“还好。”
“下次你不要管,我坐地铁回去。”
他当作没听见,在她胳膊上擦了一下,不满地说:“冷气开太低了。”
“中央空调,没那么好控制。不要紧的,一直在忙,这温度正好。”
他要揽她,她朝他微微摇头,抓紧说:“我跟同事说一声。”
“等等。”他走出去两步,弯腰提起放在角落里的大纸袋,重新跟上她,说,“给他们带了点宵夜。”
她突然起了点心思,盯着袋子说:“刚才搬东西,累得胳膊酸,你拿吧。”
他没有异议,提起袋子和她并行。她走到童畅身边,说:“畅畅,我男朋友带了些吃的,一会你组织一下,我先走了。”
童畅将夹板塞到腋下,满脸戏谑说:“行,谢谢了啊!”
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能耽误你们的春宵良辰”。
于听枫忍不住脸红,暗自祈祷他不要看出来。
这一带停车位紧张,他下车以后,司机不得不暂时离开,这时候赶来,又堵在路上动不了。
他让司机不必过来了,挂断电话后看着她,说:“你带我坐地铁吧?”
“好。”
他刚收好手机,她主动拉了他的手,指着路口说:“我第一次来这块,到那边看一眼再走。”
“好。”
晚上行人并不少,并行走路有点受限,但他握得紧,不让她放开,她只能随时注意对向来人的数量,好躲到他后方避让。
远远瞧见有人竖着手机偷拍,她手上用点力拉拽提醒,他也看到了,浑不在意,说:“没事。”
“怕有人拿图乱开炮,网上瞎编的人很多,祖孙合照都能喷成是不自爱傍大款。”
他点头,等到那人离得近了才快速说:“不当利用他人肖像,恶意侮辱他人肖像,擅自创作他人肖像都是侵权。如果有恶意诽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女孩没敢再看他们,紧夹着腋下的包,垂头经过。
“你不介意被偷拍吗?”
“计较不过来。相册里的那些,大部分不是我授意。不要担心,有事让律师去处理。”
她并没有要进入网红街道逛逛的意思,只是站在路口拍了照,记了附近店铺,方便以后经过时快速辨别方向。
完成任务以后,她搜完地铁口位置,快速记下,收起手机,重新牵手。
路过花店,他拉住她,说:“花在车上,拿不到了,在这补一份。”
大束的花又贵又重,抱着去挤地铁有点傻。她拒绝店员推荐的现成花束,挑了两枝弗朗加四枝和它颜色相近的戴安娜,店员再帮忙配点白色洋桔梗和绿铃草。
简单一束,又轻又好看。
这个时段,鲜花打八折。
他可能是第一次买这么便宜的花,看着付款金额笑了一声。这一笑,让人误会了,店员在他手腕上多看了两眼。
于听枫在这些事情上比他敏感,不想他背抠门的锅,特意伸着左手去接。
左手上有钻石手链,还有那块他半夜给她戴上的情侣表。她说:“昨晚的洋牡丹占了大瓶子,这个放小瓶子,正好。”
他帮她拨开下滑的头发,说:“好。”
店员笑着递上小票,她摆手示意不用了,说:“麻烦帮忙处理一下。”
他的手机在振动,他接通,报了地址后挂掉。
“司机赶过来了。”
那意味着今晚的花,有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