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她陡生退意,焦急地喊:“算了算了,很晚了,早点回去吧。”

    司机回头等指示,闻南竹一扬下巴,司机找准车位停好,熄火等着。闻南竹转头哄她:“来都来了,下去消消食,至于买不买,再说。”

    “不是,我……”

    请你不要这样温柔!

    他看出点不对劲来了,用手摸摸她额头,很霸道地说:“没生病,那就走。”

    她紧拽着安全带,他从这边下车,迅速绕到另一侧,开车门,解安全带,抱人,一气呵成。

    “不想动没事,我抱你去。”

    她挣扎下地,虚张声势:“你……你不能这样!”

    他笑得恶劣,带着点小得意,拉起她的手,夹到腋下,强行挽着人走。他回头交代司机:“在这等吧,辛苦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瞧见斜前方不远处有个相似的车型,顺口问一句:“那辆车平常停在哪?”

    他笑出了声,说:“下个休息日带你去看,什么时候可以休?”

    她摇头,到了电梯口才答:“要到初八才可以,25号,所有人休三天。”

    “我们去度假。”

    “不,我要回去看伯母。”

    “那去你老家度假。”

    电梯已经到了,里边有人往外走,后面有人往里挤,她用力拉拽,他安静了。

    这个点正是逛买的黄金时段,哪都有人,他没追着要个答案,拉她出电梯,在L1闲逛。

    “迪奥?”

    “不要,会变色。”

    “那避开漆皮款。要看看衣服吗?那个裙子看起来不错。”

    她再次摇头,皱眉说:“人太多了,回去吧。”

    “来都来了。”

    “不要,我喜欢简单的。”

    “莫奈?”

    不用进去就能感受到这个品牌的低调,几乎看不到LOGO,但是在里面逛的几位都是阿姨级。

    气质极好的人才能穿出格调,她用它们,可能会出少走二十年弯路的效果。

    她忍住笑,再摇头。

    “巴黎世家?”

    她马上想到了著名的棉被袋和垃圾袋,急得连飚“No,No,No”。

    他忍俊不禁,脚步坚定不移。

    这是个不买东西不死心人,态度强势地“挟持”她继续溜达。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胡乱张望,撞见上次的柜姐站在入口附近朝她这边点头,就指了那边,说:“过去买个钱包。”

    她一眼瞧中了和他公文包很配的钱夹,仔细查看过,确认能满足放卡再加部分现金的容量需求,于是确定要这个。

    买单,等柜姐查验再打包,他一直没靠近。她回头,瞧见他和那个店长离得很近,且双方都拿着手机,像是刚加完联系方式。

    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点醋意,她咬了咬下唇,提醒自己要理智。

    一万多的收入,之前买衣服鞋子,再买完这个,只剩了零头。

    她看着短信里显示的余额,悄悄一叹——打工人存款艰难。

    他提着礼物,很高兴。

    “两个都是你送的,轮换用,正好。”

    “买好了,回去。”

    “再看看你的东西,给黑裙子配个包。”

    她很喜欢那条黑裙子,穿的频率高,昨天穿过了,这会正晾在阳台上。

    为条裙子特意配个包,有点离谱。

    “配了也没法用,上班需要大包。”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好沟通,他同意了撤退计划。到家后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他提醒她继续忙,他去开门。等她从卧室出来,被满地的纸袋给惊到了。

    “你买的?”

    “来,拆盲盒时间。”

    “闻南竹!”

    “我错了,储物空间可能不够。”

    得有个大衣帽间才行。

    “能退吗?”

    他摇头,模仿销售的口吻说:“好不容易清个仓,想退,门都没有。”

    她被逗笑,不再纠结。

    他挪出一条小道,拉她过来。两人蹲在中心,他半抱着她,小声说:“真退不了,冲动消费一次,下次再理智。”

    她听过包养的八卦,买包是常用操作,但扫货不是。

    “你……”

    爱不爱我?

    她一对上他的眼睛就心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他凑过来,在耳郭上亲了亲,然后贴着她的脸说:“从18岁起,每年一个。结婚和结婚纪念日,错过的情人节和七夕,还有离婚庆祝日,一共16个,一次补上。你想先拆哪个?”

    她眨眨眼,答:“27岁。”

    他从身后摸来一只袋子,当场给它定义为“27”:“就它了。”

    四周太挤了,空出来的袋子被他扔向了沙发。

    “等等,留着有用的。”

    她记得苏莎提醒过:把袋子、盒子、票据都保管好,二手能卖高价。

    “好的。”

    “27”是一只黑色手袋,她扭头,用鼻子顶他的脸颊,举着它说:“这个就能配黑裙子。”

    “嗯。你居然偷袭我,来决斗吧!”

    他也用鼻子“反攻”她,她把包往他怀里一塞,皱着鼻子说:“不公平,你这是老外的鼻子。”

    他大笑,随后提醒她:“你可以用魔法攻击。”

    喷鼻水?

    她被自己的猥琐给逗乐了,他猜到了,也在笑,说:“我第一次感染新冠的时候,不停地流鼻涕、眼泪,太狼狈,什么事都做不了。第二次多亏有你照顾,好得很快。”

    她想起了过去那一年。她过得艰难,他其实也不容易的。别的不说,单看湖祥斋,因为上一辈的胡来,口碑彻底跨掉。挽救它,远比塑造一个新品牌要难得多,在疫情时代,更是难上加难。但他确确实实将它撑起来了,从跌落谷底到交口称赞,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

    从前埋怨过,要是他不那么冷漠,及时出手辖制她们,或许能……不对,不能,人的偏见和恨意一旦形成,几乎不可能改变,尤其是像窦雅和杨玉玲这样的偏执性格。如果不是离婚后他坚持要来往,她可能永远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纠缠不清的误会。

    他有责任,其实她也有的。在很多事情上,态度再强硬一点,不是没办法揭穿她们的恶行,可那时候的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不想成为喋喋不休的怨妇,更愿意是他主动地肯定自己的付出,释放关爱。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一厢情愿而一败涂地,所以消极地应对,熬一天算一天。虽然痛苦,但又奢望着奇迹发生,舍不得主动提离开,一直到把自己折腾坏了才醒悟。

    “你后悔离婚吗?”她没等他开口,又说,“我不后悔!像是重活了一次。”

    “我也是。”他浅浅地吻了她一次,然后说,“对不起。”

    他反反复复提及的这个词,就是答案。

    她勉强笑笑,转回头,望着茶几,怅然地说:“想看28。”

    他抚了抚她头顶,单手拎来了最大的那个,说:“这里。28岁这一年很伟大,装下了所有。”

    请不要再说这种触及心灵的话,放我的爱回归自由。

    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睛也干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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