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玩总是要还的。高铁上，她补觉，他忙工作。
她有点愧疚，在他切换邮件的间隙给他喂点水果，他好像很享受这个，还会“点菜”。
“菠萝不错。”
她笑着叉上一块菠萝喂过来，左手拿纸，跟照顾小孩似的，顺带帮忙擦嘴。
他把电脑转向，凑过来小声问：“看看这个。”
这并不是工作邮件，而是某个乙方发来的方案：满屏粉色雪山。
“这是做什么？”
“生日。你希望环境布置用真花还是永生花？”
“能退吗？”
他眼神坚毅，摇头。她只好妥协：“用仿真花，不要太多，全是花，喧宾夺主。”
最重要的是不要太招摇！
他点头，切换到另外一封邮件，点开附件给她看。这是一条上身纯白，下摆有不规则粉白花瓣纹饰交迭的裙子。
“先试试。”
好吧，虽然在她的认知里，这样搞真没有必要，但这是他的心意，她应该珍惜，而不是过分客套让彼此心里不痛快。
“谢谢。”
他笑，大概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说：“只此一次，以后你自己设计安排，好不好？”
她点头，笑了。
在他心里，大概还有耗不完的愧疚和补偿心理，她希望彼此能以完全放松的状态相处，不如先纵容他行事。
他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带着些无奈。他老实承认：“以前没追过女孩，不太懂这些，只能边看边学，可能做得不够好，请你多包涵。”
他不知道真诚是必杀技，这一句坦白，直击心灵。
她怕自己压抑不住情绪，在高铁上表露心迹，含笑点头。
“好，你先完成工作，我眯一会。”
其实睡不着，她靠躺着偷偷看他，他有所察觉，撇头来看她。她被抓包，一点都不慌，只想笑。他也笑，腾出手，在她脸颊上蹭蹭，再收回来继续干活。
六小时车程，出站回家还要坐一个小时，把人累得够呛。他提早嘱咐了餐厅将餐点打包送到家，到了家，顾不上先填肚子，一起冲了澡。这回是完全没了旖旎心思，认真洗去疲倦，再来抚慰肚子。
饭后不能急着睡觉，两人都没了出去走走的心思，于是他看书，她也看书，坐着看一会，慢慢滑倒变成了挤着躺。
“以前你基本不出去娱乐。”
他在家的空闲都是在书房度过，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很难找到机会。
“是的。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去。”
“不想动，只是好奇。”
他抚了抚她头顶，抬手翻过一页，说：“该玩的，年轻时玩够了。”
她翻身趴在他胸膛上，笑着说：“现在也很年轻。”
他失笑，说：“也对，所以可以陪你玩。”
她又往回翻，险些掉下沙发，幸好他及时捞住往里带。她扒住他的腰，把自己调整到最初的完美侧贴状态。
“我也不喜欢太吵闹，偶尔出去放松一下就可以了。”
“好，我记住了。明天不用上班，对吗？”
她点头。
“那跟我出去一下。”
“好。”
“不问去哪吗？”
“不问，问了就不好玩了。”
“也对。后天我要出门，会尽快回来。”
她抓紧说：“忙你该忙的事，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守着我。”
他点了一下她鼻尖，很认真地说：“我需要，我想要。”
她不想束缚他，故意说：“那不行，我还等着你赚大钱包养我呢。”
他笑，把书抬高，丢在沙发顶上，两只手合作，把她抱上来，完全搂住。
她也学他，把书放在茶几上，扒着他的肩，主动去吻他。
他心情大好，一边回应，一边含含糊糊问：“可以吗？在这里。”
她想答“不是这个意思”，但他没给她机会，反客为主，一举攻略。
他要带她去的地方是公司，离他们这里只有十分钟车程，写字楼的37层，整体面积应该超过了400平米，员工不多。他们看到她跟在他旁边，难免好奇。
他径直将她领去自己办公室，小声叮嘱：“等我一会，很快。”
她留下来打量环境，他去了隔壁的会议室处理公事。有人进来给她送茶水，她客客气气说了谢谢。
女孩不太自然地笑笑，自我介绍：“我是闻先生的助理，林海亦Grace，我的工位就在外面，有事你按这个键，我马上来。”
于听枫再次道谢，站起来相送。
两人同时走到门口，刚好听见他在敞着门的隔壁评价某个文件。
她下意识地看过去，他背对着门口，没看见她在围观，但从员工的表情上看到了异样，回头瞧一眼。她笑着扭头看向办公室方向，他点头，然后转回头继续点评工作，语气明显降了八个度。
他的办公室很小，办公桌也不大，除了台式电脑、笔筒，还有一个活页册子。
她顺手翻了一下，册子上写着他随手记下的一些关键词，有中文也有英文，全是龙蛇飞动，不好辨认。
他很快赶回来，进门先解释：“他们忽略掉了一个很严重的安全问题。”
她马上焦急地问：“有办法补救吗？你先去忙工作，不用管我。”
他笑笑，说：“目前只是预处理方案，还没实操，发现得早就不会有问题。食品安全不是小事，所以刚才比较严厉。”
没出大纰漏就好！
她松了口气，指着册子上的某个单词问：“这个是什么？”
“Compression的缩写，压缩浓缩。员工提议的运输方式，不打算采用，空间上有利，能节约不少成本，但对品质有影响。”
“明白了。你先去做事，我再看看。”
他并没有走开，而是走到她身后，从架子上拿来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到她面前，顺手把站起想让位给他的她按下，让她重新坐好。
盒子里是一个棕色印章，他将它拿起来，翻开底部给她看。
“怎么是我的名字？”
“给你定制的，通过了申请，合法。以后也许用得上，你先收着。”
他把它放回盒子里，盖好，递过来。
难道是为了提前庆祝她将来学有所成，用在作品上盖戳？
不管怎么样，这个章子小巧漂亮，她挺喜欢的，接过来收进包里。
“你不用开会了吗？”
“不用，要不要见一下你那位朋友？”
“高舒吗？工作时间，不要打扰吧！”
“那好，我们走吧。”
“你的工作结束了？”
他点头，但很快又解释道：“重要的事才来处理，其它在邮件上通知就可以了。”
果然是当老板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