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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召入宫

    高廷皱了皱眉,刚要反驳,却被皇帝打断。

    “爱卿所言极是,此事暂且不议,朕还要为爱妃筛选画师,先退下吧。”皇帝倚着贵妃站了起来,“还有一事,朕广招天下画师已久,却始终物色不到合适人选。太子你说该如何是好?”

    朝堂上皇帝两次询问高廷,他知道是皇帝一直在考验自己,躬身回道:“父皇为使贵妃娘娘神貌永存,苦寻画师久而未果。儿臣以为可以放宽男女限制,民间画师流派众多,许多都是自成一体,女画师多扬名于内院闺阁之间,也可由盛安城中的女子进行举荐。如此,或有合适人选出现。”

    “就依你方法去办。”话音落下,贵妃已搀扶着皇帝朝内殿走去。

    “是!”

    太子高廷看着二人离去背影,赶忙出声询问:“父皇,那边疆征兵之事……?”皇帝并未驻足,甚至不曾回头,他的话也没有说完的必要了。

    群臣退散,高廷走在最后面,方才的议事仿佛一场闹剧匆匆收场。国家大事,还比不过一个女子,皇帝给予他参决之权,也不能动摇这些文臣言论,这实在令人无奈。

    如今国家重文轻武,异族正是看到南虞兵力衰弱,无勇将帅才,才敢多次让流匪扰乱边疆通商。

    一旦通商停止,异族才好在边疆之地制造冲突,激起两国民愤,异族也好借此机会,以平乱之名发兵南虞。

    只是这些无人在意,包括他的父皇,他在意的只有那个女人。

    祸国妖妃,果真名不虚传!

    他想要挽救南虞颓势,却又重重阻力。

    ————

    天黑前,虞怀苏赶到了学堂,远远就看见门前站了两个人,郑容禾和喜妹在雪中等她。她们也看到了她,喜妹朝她挥挥手。

    她快走几步:“老师,你病还没好,快回屋。”

    郑容禾温和地笑着,只是脸色并不好:“方才出来不久,屋里太闷了。”

    她拉着二人朝屋内走,喜妹顺手接过她的包袱。

    屋里还有四个女孩在等虞怀苏,一进门便围住了她,拉着我一声声叫着虞姐姐,如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兽。

    虞怀苏对喜妹道:“喜妹,包袱里有点心和糖葫芦,你分给她们。”

    几个女孩顿时眼睛亮了起来,满脸期待地看着喜妹,纷纷走到喜妹面前,井然有序的排好队。

    喜妹将点心和糖葫芦分给了她们,又将剩下的点心送到虞怀苏和郑容禾面前。

    喜妹转头对其他女孩道:“领了好吃的,就去院子玩吧,虞姐姐还要休息呢。”

    五个女孩一手糖葫芦,一手点心,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在院子中笑得开怀。

    虞怀苏从包袱中拿出药放在桌上:“老师,我给你抓了药,再多吃几日就能好起来了。”

    她望着桌上的药叹口气,仰头看虞怀苏:“你白天教书,晚上还要作画,都靠你赚钱支撑着这个学堂。老师连累你了。”

    郑容禾常年教书治学,十几年来的操劳让她心力交瘁,忧思过重,再也不能教书了。

    她眼眶一热:“老师,做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当年若不是你,我和这一帮女娃娃早就死在尸堆里了,以后莫要再讲这种话了。”

    “好,先吃饭,喜妹早煮好饭了。”

    虞怀苏点点头,走到门边招呼一群女孩将饭菜端来。屋内暖融融的,七人围在桌前,饭菜在面前,女孩们也舍不得放下糖葫芦和点心。

    四个女孩是街边乞丐,收养之时正在沿街乞讨,各自都没有名字,郑容禾便以花中君子给她们起了名字,梅兰竹菊,经霜弥茂。

    秀梅舔一口糖葫芦,咬一小口点心:“虞姐姐,糖葫芦真好吃。”

    秀兰、清竹、清菊也随声应和。

    喜妹训斥她们:“先吃饭,什么时候这样不懂事了?”

    四个女孩有些害怕喜妹生气,赶忙放下了点心和糖葫芦,端起碗开始认真吃起饭来。

    晚饭后,虞怀苏回了小屋,借着微弱天光摸到了油灯,放好灯油点燃,屋内也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将墙壁照的暖融融的,可冷却是实实在在。

    她将包袱中的颜料取出来,妥善存放到柜子中,便吹灯躺下了。整日的奔波,疲惫瞬间席卷而来,很快睡着了。

    ————

    转眼已至年关,郑容禾的病情也好转了许多,虞怀苏在学堂照旧上课,偶尔进城送画像时由郑容禾代课。

    眼看就要过年,虞怀苏想着多赚些钱,腊月二十这天还接下了一幅美人图,约定在年三十前交付。

    她每日散学后,就钻进屋里作画,有时连喜妹送来的饭都忘记吃。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交付前一晚完成了美人图,她仔细将画卷收了起来,明天一早就能送去了。

    正因如此,这夜她睡得十分香甜,第二天早早醒来,精神饱满。

    又是天还未亮就出发了,盼着早些交付完,再去买些年货回来。这日学堂没有课,整个南虞都开始休沐,她也不用担心郑容禾身体。

    天亮时,她进了城门,那则广招画师的告示仍旧张贴在列。

    她早早交付了美人图,买了蜜饯和干货零嘴各一包,还买了一些红纸。红纸是郑容禾特意交代的,每年新年村民都会来找郑容禾买字,写些福字还可以贴在学堂中。

    许是心中无事,脚步也格外轻快,天光大亮时,虞怀苏就已经回到了学堂。刚将买来的东西放好,就听学堂外人声嘈杂,年纪最小的清菊也哭了起来。

    闻声,虞怀苏走出来查看,学堂外围满了人,院中王夫人带着一众华服尚冠的女子,还有一队身着盔甲的高大兵将,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雕车绣帐有两匹宝马拉着,极是奢华。

    村民见之,倍感惊奇,站在学堂外打量,眼中多是畏惧,又有些好奇,毕竟在这贫苦的村子里从未见过这等阵仗。

    王夫人见虞怀苏走了出来,上前拉着她的手走了出来,对其中一位紫衣女子道:“女史,这位就是我提过的女画师虞怀苏。”

    她转头又向虞怀苏道:“皇帝在广招天下画师为贵妃作画,前不久放开话说要找一位画技精湛的女画师,我便自作主张举荐了你。”

    女史上前一步:“我奉陛下之命前来,路途遥远特来迎接画师进宫,为贵妃娘娘作画。”

    虞怀苏望向王夫人,有些迷惘:“先多谢王夫人举荐,只是告示中应是在找男画师,我一介女子画技着实入不得流派。”

    女史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是奉皇命前来,你若是抗旨,便要由禁军压你回城复命了。”

    郑容禾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了,她满脸担忧。还有喜妹等一众孩子,听女史说完便哭了起来。

    郑容禾从容不迫地走到虞怀苏身旁:“既是皇命,你便安心进宫吧,这里还有我和喜妹,不必担心。”

    王夫人也赶忙劝慰:“你不必惶恐,这都是得到陛下允许的,你进宫作画便是了。再说皇命违抗不得,快和女史认错。”

    虞怀苏赶忙朝女史行礼:“方才是民女思虑不周,还望女史莫要怪罪。”她害怕被宫中降罪,更害怕因为她连累老师和学堂。

    女史略微颔首:“起来吧,快去打点行囊,还要连夜进宫。”

    虞怀苏返回小屋收拾行囊,只装了几本书和一件旧冬衣。本想带些笔墨的,转念想想又放下了,这些皇宫中自然是一应俱全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哪里还用的上这些。

    郑容禾走进来,手中抱着一套精致衣裙,她放进虞怀苏包裹中。衣裙全由云锦做料,荷花刺绣精良,缀满珠片,华美异常。

    虞怀苏从未见过她穿,有些惊讶:“老师,这样精美的衣裳我不能要。”

    她轻笑着,眼角浮现出几道纹路:“我老了,这花色更称你,赶快换上。”

    虞怀苏摇摇头:“路上颠簸,会弄坏的。”

    “那你带上,面见陛下贵妃时再穿,以免失礼。”

    “知道了,老师。”

    虞怀苏背上行囊准备出门,郑容禾却叫住了她。郑容禾脸上满是担忧,害怕她一人进宫被处处针对,因为她深知那皇宫可怕,累累宫墙下皆是红颜枯骨。

    虞怀苏回过头问:“老师怎么了?”

    郑容禾眼中含着泪花,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叮嘱:“你在皇宫之中,一定要处处谨慎。既要谨言慎行,也要不卑不亢,不自轻才不被看轻。更不可贪恋荣华迷失其中,那都是虚妄,这是我对你的要求。我和孩子们等你平安回来。”

    她心中亦是不舍,泪意翻滚:“好,老师的话都记下了。”

    “走吧,天要黑了。”

    郑容禾并未出门送她,她向来不愿面对分别。院子里几个女孩依依不舍的与虞怀苏告别,尤其是喜妹早哭成了泪人。

    虞怀苏坐在马车上,朝喜妹挥手告别。

    马车向南渐行渐远,五个孩子始终站在门外,直到马车化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路的尽头,直到天完全暗下来。

    队伍浩浩汤汤,行进速度极快,即便如此盛安皇城大门也已经关闭了,女史从腰间解下御赐金牌,守卫立刻打开城门放行了。

    马车驶入城门内,虞怀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巍峨城门,城门正在慢慢关上,她心口突然感到憋闷,仿佛这道门正将她圈禁起来。

    皇宫门禁要比城门更早一些,因有皇帝圣谕,准许从西面角门进入。

    马车在一处院子前停下,院中有一名宫女在候着,女史先是吩咐了照料我的起居,又将我引进屋内。

    屋内生着暖炉,房间很大灯明室暖,一张拔步床摆在房中,上面被褥蓬松,被面是粉色锦缎。虞怀苏感叹,这里比学堂的小木屋奢华不知多少。

    女史对虞怀苏道:“虞姑娘,舟车劳顿请早些安歇,明日早朝后我再带你面圣。”

    这位女史名叫宋安,在尚仪局司宾当值,年约二十,进宫已满四年。一路上话虽不多,许是年龄相仿,对虞怀苏多有照料,教了她许多宫中规矩和面圣礼仪。

    有宋安善意相待,让虞怀苏对这次皇宫之行稍稍定下心来,可她依旧记得老师临行前的话。

    她对宋安屈膝行礼:“有劳女史了,女史也早些歇息。”

    虞怀苏虽是平民,却是皇帝和贵妃钦点要见的人,宋安自然也是礼数周到,她也向虞怀苏回了礼。

    “便不打扰虞姑娘了。”

    二人目光相对,略微颔首,便各自去歇着了。虞怀苏太累了,又或许是被褥温暖柔软,躺在床上翻个身便睡着了。

    ————

    隆冬夜长,宫门准时在寅时一刻大开,朝鼓声势汹汹。天还未亮时文武百官就已动身进宫,早早站在宣政殿前的台阶下,只等卯时一到进殿议政。

    在这寒冬黎明中,太子高廷也候在宣政殿外,他并未与百官站在一起,而是在东面偏殿内等候。

    将至卯时他走出了偏殿,站在汉白玉雕栏前,下面百官林立,文武各成一派,两方势如水火互不相容。原本是互相制衡的,可自从皇帝高渊即位后,愈发宠信文臣,导致如今武臣处处受压制。

    正因如此,边疆常受异族骚乱,招兵多时也无人问津。皇城内尚且如此,遑论整个南虞境内。

    黎明前总是至暗时刻,南虞也正在进入至暗之时。

    他叹息一声,南虞的未来会如何前行,他不知,他只知道自己会为了南虞,倾尽毕生之力,铲除挡在前方的一切阻碍,只要能为南虞社稷迎来光明。

    宣政殿门开,高廷理了理袍子率先跨进殿门。

    阶下文武百官逐级而上,鱼贯涌入宣政殿,皇帝高渊端坐在龙椅上,高廷站到一旁。

    朝堂之上,无不肃穆,议政也将就此开始。

    往日朝堂都有杨贵妃陪同,今日她却不在。高廷心中诧异,不免为今日朝会隐隐担忧起来,恐怕又会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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