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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画疑云(二)

    杨晓攀和裴闻对视一眼,走过去掀开门帘,环视一周道:“柳侍卫,方才我已听裴大人讲过了,即是太子命令,请到帐内搜查。”

    柳南星站在帐外躬身行礼,随即率人进入帐内搜寻,搜查的人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出来了。

    “柳护卫,什么都没发现。”

    “例行检查惊扰尚书大人,还望恕罪。”

    杨晓攀笑着摆摆手,看起来并不在意:“柳护卫哪里的话,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圣物。”

    柳南星朝他抱拳:“尚书大人,我等还要继续搜查,就不打扰了。”

    杨晓攀含笑点头,柳南星正要转身离去时,高廷从营帐后拐了出来,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犹似谦谦君子般温良。

    “杨大人,本宫奉父皇之命前来请你过去。”

    杨晓攀与裴闻见高廷过来,一同对下行礼:“太子殿下,臣等正要过去。”

    高廷垂眸望着二人:“两位大人平身,请随本宫一同过去。”

    “是!”二人跪地叩首后才站起来。

    高廷又对柳南星道:“将人散了吧,贼人抓到了。”

    “是,殿下!”

    高廷走在前头,带着杨晓攀和裴闻二人前往天子大帐,柳南星在原地遣散了一众兵将,独自回到了虞怀苏所在的帐包。

    帐外有两个侍卫守着,帐内虞怀苏正站在桌前重画天子春蒐图,而慕岚郡主则坐在一旁等候。

    慕岚郡主枯坐帐中,不敢发出一丝响动,一双美目正四下打量着,因此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柳南星过来。

    她走到帐门前:“柳护卫,廷哥哥去哪了?”

    柳南星在外面站定:“郡主,殿下带着杨尚书和裴侍郎去了陛下那里,说是贼人抓到了。”

    慕岚郡主反问:“廷哥哥说的?”

    “是,殿下去请二位大人时,亲口这样说的。”

    帐内虞怀苏沉浸在作画中,并未在意二人谈话,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柳南星的到来。慕岚郡主和柳南星对视一眼,她走了过去。

    “虞画师?”慕岚郡主轻声唤她。

    虞怀苏没有回应。

    慕岚郡主连续喊了几声,虞怀苏才茫然抬头,她先是看了一眼慕岚郡主,又瞧了瞧一旁的柳南星,稍显惊讶。

    “柳护卫?”

    柳南星点点头:“虞姑娘,方才太子殿下说已经抓到贼人了,你不必忧心了。”

    虞怀苏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岚郡主,她也笑着点头,似乎一切都明朗释然了。可不知为何,虞怀苏心中仍觉压抑,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

    “贼人抓到就好。”

    虞怀苏并未停顿,说完继续提笔画起来。柳南星和慕岚郡主对视一眼,各自充满疑惑,他们不明白贼人已抓,为何还要继续重画。

    “虞画师,你不必再画了,画一定已经找到了。”

    “是呀,虞姑娘,你还是休息一下,等太子殿下回来吧。”

    虞怀苏悬腕停笔,抬眼看着二人摇头:“那贼人明知是陛下钦点的画,还胆敢来偷,必然是对我积怨已久,那此人绝不会轻易将画交出,说不定画已经被毁了,甚至还会诬蔑与我同谋。”

    柳南星顿时变了脸色,对虞怀苏猜测一阵后怕,人心险恶,此番太子大费周章的寻找,恐会为他人落下口舌。

    慕岚郡主微微皱眉,深知这些可能的后果,却还是好声安慰:“你先不要多想,廷哥哥深谋远虑,定会没事的。”

    “虞姑娘,你安心作画,有事我自会通知你的。”

    虞怀苏点点头,继续着墨于纸上。

    君心难测,眼下一切可能都是未知,事关天子春蒐图,与虞怀苏脱不开干系,只有等皇帝那边传来消息了。

    眼下只有专心作画了,或许将春蒐图补齐得越多,也就越能有转机。

    ————

    天子大帐内,重要官员皆已到齐,纷纷位列两旁。官员中间跪着一人,被黑布蒙住了脸,面朝皇帝。

    高廷走进帐内,杨晓攀和裴闻跟在后面,三人一同向皇帝行礼,皇帝命三人先入列一旁,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个被黑布蒙脸的人身上。

    那人面容被遮住,只身着一身红色官常服,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看不出什么异常。如今正值天子春蒐期间,官员大多都是如此。

    裴闻看到那枚玉佩时心中大吃一惊,在面上极力保持冷静,暗中看向了站在前头的杨晓攀。

    杨晓攀显然也发现了段集,正紧紧盯着那枚玉佩。

    高廷对皇帝高渊道:“父皇,杨尚书和裴侍郎到了,可以开始审讯了。”

    高渊看向跪地的那人,又扫视了一圈帐内官员,才命人将蒙在那人脸上的黑布揭去。那人面容显露,帐内众人无不惊讶,甚至有些人表现得惶惶不安,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居然是李侍诏!”

    “李青?”

    议论声不止,高渊出声打断:“李青,你在翰林院中主管宫廷绘画,为何要盗取朕钦点的天子春蒐图?”

    李青跪地叩首,哀声求情:“陛下,臣并未盗取春蒐图,臣冤枉。”

    高渊冷声道:“哦?太子命人搜寻,在你帐中发现了春蒐图,你言下之意是太子诬陷你了?”

    李青连忙叩首:“陛下,臣并无此意,春蒐图的确在我手中,只是并非是盗取。臣冤枉,陛下明察。”

    “你说,朕也想知道你是如何冤枉了。”

    “是,陛下,容臣慢慢道来。”

    “臣身为翰林院侍诏,奉命主管宫廷绘画,虽说春蒐图陛下已交由虞画师去做,可臣想到虞画师并不知宫廷制画的规矩,因此于昨日夜里同虞画师商定,她让臣今日代为检阅指点,好加以改进。她特意交代过会将画放在一个特别的画筒中,若她不在帐内自取便是。”

    “今日臣前去时,虞画师并不在帐中,听人说是太子殿下找她,臣才进入帐中将画取来查看,正要写下些注意事宜,却被人押解过来。”

    李青连连叩首,声泪俱下:“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还以清白。”

    “爱卿,如今画在何处啊?”高渊问。

    “陛下,臣被抓之时,画也被收走了。”

    高廷静静瞧着帐中所跪之人,李青此番盗画并非是受人指使,此刻这番话却受人指点过了。

    高渊转眸看向高廷:“太子,画在何处啊?”

    高廷躬身道:“父皇,画在儿臣这里,这就让人将画取来。”

    天子帐外候着的人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只画筒,画筒本身并无特别,只是盖子上点了一笔红色,乃是作画所用的朱砂颜料。

    画筒交由陈公公,再由他呈到皇帝面前。高渊接过画筒先是打量,之后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绢纸,他慢慢展开,正是虞怀苏所画的天子春蒐图。

    高渊盯着画卷问:“太子,你因何事叫走了虞画师的?”

    “父皇,今日儿臣与拓跋王子、慕岚郡主一同骑马,忽见小丘下峡谷中有野马群在饮水,场面壮丽宏大,儿臣便想让虞画师前来观赏,用以更好完成天子春蒐图。”

    “那你可知虞画师与李青之间的约定?”

    “儿臣不知。”

    “看来还要请虞画师过来一趟,才能都问清楚了。”高渊转头对陈公公道:“陈檀,你去将虞画师请来。”

    “是,陛下。”

    陈公公赶到时,虞怀苏仍旧立于长案前作画,慕岚郡主见陈公公过来,便从椅子上坐起来迎接。

    “陈公公,画可是找到了?”

    “郡主无需担心,画已经找到了,正在陛下手中。”

    慕岚郡主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虞画师就不必赶着重制春蒐图了。”

    陈公公望向帐内,虞怀苏正俯身作画,他惊讶于她的专注,还有临危不乱。只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她是与李青有约在先,那应是知情的,又为何还要重画。

    “虞画师,陛下有请。”

    陈公公的声音传来,虞怀苏抬起了头,急忙放下笔过来。

    “陈公公,是民女失礼了。”

    陈公公颔首道:“虞画师,陛下请你到大帐问话。”

    “是,劳烦陈公公带路。”

    虞怀苏跟着陈公公来到天子大帐,帐内有不少朝中要员,地上跪着一个男子。她对此人有些印象,是翰林院中人,与他一样是个画师,当初入国子监讲学便是他安排的课业。虽说虞怀苏和他接触不多,可她也清楚他对自己的敌意,因此二人鲜有交涉。

    虞怀苏跪在地上向高渊行礼:“民女虞怀苏见过陛下。”

    “虞画师抬起头来,看看你身旁之人。”

    虞怀苏转头看一眼李青,向高渊回话:“陛下,民女知道这位是翰林院的大人。”

    高渊冷笑道:“看来虞画师和李青是认识的了?”

    “陛下,民女只知道这位大人在翰林院高就,只在初入国子监时有过一面之缘,算不得真的认识。”

    高渊闻言大笑:“这可真是奇怪,今日你还请了李青前去检阅春蒐图,怎的现下却说不认识了?”

    虞怀苏心下一沉,她果然猜得不错,盗画之人要用诬蔑的手段拉她下水。

    “陛下,民女今日除了作画外,便是同太子殿下和郡主在一处,并未与这位李大人见过,亦不知这是何意。”

    李青似有满腔怒意,开口指责虞怀苏:“我才要问虞画师是何意,昨日夜里你说自己不懂宫廷制画的规矩,让我指点一二,如今在圣架前竟矢口否认,你居心何在?”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她:“难道你非要陷我于不义才甘心?”

    李青的污蔑并未激怒虞怀苏,她逻辑缜密,回答的有条不紊。

    “陛下,依这位李大人所言,是民女与他昨夜有约,若真是如此民女应当知道画是在李大人手中,又何必大费周章惊动陛下和太子殿下。”

    李青跪在地上,遥望着皇帝表述衷心:“陛下,臣在翰林院任职将近八年,承蒙陛下赏识,一步步主管宫廷绘画之事,若非臣今日受了天大冤枉,也不敢在圣前造次,这女子她要陷害臣呐。”

    “李大人好生奇怪,你我只有一面之缘,民女甚至不知大人姓名,何来诬陷一说。再者李大人说与民女事先有约,那今日画丢失之后,我又为何要提笔重画春蒐图,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是你,你告诉我装有春蒐图的画筒上做了记号。”

    “敢问李大人是何记号?”

    “是一笔朱砂红。”

    “的确是一笔朱砂红不假,只是民女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李大人在民女离开后进入帐中,恐有不问自取的嫌疑,还请陛下为民女做主。”

    李青咬牙狡辩:“若不是你告诉我,我又怎会知道有什么记号?”

    虞怀苏朝李青颔首道:“李大人,事关陛下钦点的春蒐图,民女以为营帐附近常有巡视,无人敢打画的主意,才放心将画留在了帐内。因此我那一卷缸的画筒,只有这一个做了记号,若是有心人前去是很容易发现的。”

    “你胡说,分明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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