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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归心(一)

    虞怀苏盯着他,慢慢后仰,整个人窝在小榻的一角,直到头枕在榻围上,直到退无可退,一颗心在胸膛中狂跳,在他坦白而炙热的注视下,双颊泛起红潮,缓缓垂下了眼帘。

    她与他近在咫尺,呼吸间是他衣袍上的熏香,只要轻微抬眸就能看到他半敞的衣襟,还有隆起的喉结。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此刻他克制的欲望。

    高廷看着怀中人,素净的脸上添了一抹红晕,她这页诗篇字行间写满女子娇羞。抱着她的手从后背移到头后,低头吻在粉唇上,轻若羽毛。

    他护住她的头,以防被榻围磕伤,卸下全身力气,身体重量全都压在虞怀苏身上。

    虞怀苏被压得呼吸一滞,他的下巴枕在她颈窝间,说话时的气息吐在肌肤上,酥酥痒痒的让人想躲开,声音也显得沉闷。

    “容本宫歇息片刻……”

    闻言,虞怀苏便不再动了,任由他抱着。

    “殿下整日为国事操劳,也未曾见过如此疲累,今日这是怎的了?”

    高廷身形微动,侧过脸枕在她肩上,声音因疲累而低哑:“今日边疆传来消息,两军已正面交锋,双方伤亡持平,可南虞这些年重文轻武,兵力已不及北异。若不及时补充兵力,日后恐怕难敌北异。”

    “如此只能继续征兵了。”

    “不错,在北异流匪作乱初期,朝中早就开始征兵,可应征者并不多,如今母后一死,民心也散了,征兵之事也更难了。”

    虞怀苏想起她曾在城门前见过的征兵告示,明明与招画师入宫的告示贴在一处,却始终无人问津。

    “看来要想增强兵力,还要收复民心才行。”

    高廷发出低笑声:“你果真聪慧。”他突然止住笑声,叹道,“不过这也是难处。”

    虞怀苏沉下眸子,收复民心谈何容易!

    高廷察觉到虞怀苏沉默,仰起头看她,而她眼神隐晦,若有所思。他突然收紧双臂,几乎想将虞怀苏团起来,把他的心魂重新装回心口。

    他静静看着虞怀苏,素净的脸因呼吸不畅快而染上粉红,这打断了她的思绪,开始清楚感受到贴着她的这具躯体内,正有一颗怦然跳动的心。

    很快,他放松了手臂,拉她坐起来,望着她的眸色幽沉:“本宫会想办法的。”

    她回望着他:“我相信殿下。”

    四目相对,彼此眼神中的情愫昭然若揭,眼波流转间藏着隐秘的渴望,似乎一切□□难耐都将在今夜水到渠成。如此旖旎暧昧间,高廷慌乱错开了视线,在那抹粉唇上轻啄一口,压抑下心中渴望,放她回了自己房间。

    高廷靠坐在榻上,眼皮轻微泛着红,望向虞怀苏离去的方向。他始终记得她说过的话,她说他不能有弱点,所以他害怕自己同她一夜过后,控制不住对她的占有。

    她还有志愿要去践行,他不能因自己的欲望让她将其舍弃。她和他很像,也正因如此,他才懂得放弃志愿会是何其不甘。

    况且,现在南虞局势未定,内忧外患,他不能让她再在宫中泥足深陷,这会害了她。

    他最想要的是她平安!

    高廷放虞怀苏离开后,她慌乱逃回房间,慌忙关上房门,初冬夜里的寒意都未能散去脸上绯红,心正为方才即将发生却未发生的一切狂跳不止。

    她靠在门边良久,才平复好内心。走到床边坐下,想起高廷说的话,增强兵力还需收复民心。

    收复民心不能一蹴而就,要一点一滴感化黎民,这需要朝廷做很多事,需要高廷冥思苦想日夜斟酌,还要预防杨晓攀这些佞臣从中作梗。

    这的确算不得容易。

    原本德贤皇后在世时,还有她能聚拢民心,若是她还活着,那今日征兵难的局面也能迎刃而解。

    可惜她死了……如若她还活着就好了……

    虞怀苏突然顿住,德贤皇后的确已经不在了,可她生前的善举和声望仍在,至今民间仍有平民为她守孝,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德贤皇后的民心仍在。

    她生前最关切流民,常常施以救济,若是有人以皇后之名再行善举,那民心必然能够回归。

    可行此事也有凶险,必须是高廷信任之人,也必须坚定不移地去践行。还要摒弃高高在上的姿态,怀着对黎民的尊敬,不论遇到何种阻拦,都必须去做,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如今高廷正是用人之际,可用之人多在朝堂和边疆周旋,要找到这样一个人实在太难。

    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人。

    就是她虞怀苏!

    她出身微末,能够懂得黎民之苦,也切身体会过流民遭遇,不会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且她与德贤皇后同样身为女子,或许能够更好地体会皇后这份苦心。

    如今她虽不能像皇后一样以银钱救济流民,不过她可以在远朝村的学堂义教,好让那些流民子女,甚至是平民子女有书念,读书识字总好过一辈子碌碌无为。

    以德贤皇后之名,再行善举,民间就会感念这份恩情,久而久之,就能收复民心。

    教书育人是她此生志愿,纵有万般险阻,她也不会退缩。

    只要能想办法说服高廷。

    这夜,虞怀苏安然睡下,从国子监散堂回来后,就盼望着高廷从文华殿出来。冬日里天黑的极早,虞怀苏用过晚膳后,就去了太子寝殿等着他。

    寝殿的侍女为她生起暖炉,端来一壶热茶,这都是高廷特意叮嘱过的。她坐在榻上守着暖炉,即便夜已经深了,她也不觉得疲累。

    不知等了多久,寝殿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隐约听见侍女们唤了声太子殿下,虞怀苏站了起来,急忙走到卧房门口,外殿门前站着的人正脱去裘衣,紫袍金冠正是高廷。

    高廷正在为征兵之事苦恼,一眼看见卧房门口的虞怀苏,原本阴翳的脸色明朗起来,走到她面前时已带着浅笑。

    “太子殿下。”虞怀苏看着所盼之人道。

    高廷屏退了一众侍从,待身后传来关门声,他才面露惊喜地开口。

    “这么晚了,怎的还醒着?”

    “一时还睡不下。”

    高廷没想到虞怀苏今夜还会来看他,拉起她的手道:“这里有些冷,到里面说话。”

    虞怀苏随他走进卧房,带着她重新坐回暖炉旁,他微微俯下身道:“先去换身轻便衣裳,等本宫回来。”

    虞怀苏点点头,目送他走到屏风后面,才收回视线。

    很快高廷换下了朝服,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套了件雪灰色织锦袍子,依旧只系了两根衣带,行走时袖摆荡漾,倜傥却不浪荡。

    他坐到了暖炉旁,袍子上带来的一丝凉意,很快被暖炉驱除。

    虞怀苏看着他靠近暖炉的手:“方才见殿下神色凝重,可是还在为征兵之事烦恼?”

    高廷拉住她的手,只是低头笑笑,没有回答。

    虞怀苏朝他靠了靠,挽过他的手臂,双手握住他的手,头枕在他肩上。

    高廷偏头看向她,只露出一个鼻尖,还有一片粉唇。

    二人彼此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高廷的手暖和过来,虞怀苏才坐好看着他,温和眉眼弯弯的,神情却郑重严肃。

    “殿下,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解决征兵之事。”

    高廷微微挑眉,格外疑惑:“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如今因德贤皇后过世,朝廷失了民心,那我们可以借皇后之名,再在民间行善事,或许就可以一点一点收复民心了。”

    虞怀苏直视着高廷,“如今民间仍有人为皇后守孝,就足以证明皇后在黎民心中地位。”

    高廷面色凝重,眉心微微隆起:“这是个好办法。只是要想办法瞒住皇帝,母后生前他本就忌惮于此,若是再借母后之名去做,他定然不准。”

    她点头道:“不错,所以这件事要找人暗中去做,更不能与殿下扯上干系,否则陛下会收回殿下监国的机会。如今南虞只有殿下能够主持大局,这一年对殿下对南虞都很重要。”

    “要做此事必定艰难险阻,必须要找一个忠诚坚定之人去做才行,本宫还需好好斟酌才行。”

    虞怀苏略微低头,抿唇浅笑:“其实,我已为殿下想好了人选。”

    高廷凝眸瞧着她,虽感到意外,却还是笑着问:“哦?是谁?”

    一时间她笑容更盛,看着他的眸光坚定。这让高廷想起她憧憬离宫时的样子,他心中猛地一沉,慢慢敛起笑意,正色看着她。

    她幽幽开口,高廷双耳内嗡鸣炸响,木然的看着那双粉唇翕动,话音还是穿透嗡鸣声,钻进了他耳中。

    “是我!”

    高廷怔怔看着她,脸上神情不断变换,迟疑,不可置信,愤怒不甘,更多的是不舍得,只是仍带着薄怒。

    他出声质问:“为何是你?而不是别人?”

    她目光沉静地注视他:“因为我与殿下志愿殊途同归。”

    高廷闭上眼别过脸:“不!你每次逃避本宫的心意,都用这些志愿做借口,你是害怕本宫再如昨夜那样待你,所以才找了这个蹩脚借口,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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