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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归心(二)

    他声音冷厉,然而并未让虞怀苏退缩。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其实殿下心里早就清楚,这件事只有我能去做,也必须是我去做。”

    “我可以借皇后之名,在民间实行义教,让黎民继续感念皇后之恩,相信不日便能为殿下收复民心。”

    “让他人读书明理本就是我此生志愿,我一定会去践行,更不会退缩。”

    高廷回过头来,另一只手紧紧攥成拳:“还回远朝村?”

    虞怀苏默然。

    高廷凝眉,不甘地质问:“你为何一心只想出宫回那间学堂去?留在宫中有本宫护着你,边疆已经开战了,战乱一起流民与暴动,你会死的!”

    “殿下,我只是想让世间女子有书读,想让她们明理做人。这世间的确清浊不分,有些道理只女子明白是不管用的,男子和女子都要明白同样的道理。既然我见识到了,就要去教给更多的人。”

    “如此,也利于殿下掌管南虞,人心若不和,又如何人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治国讲究政通人和,让黎民修身谓之初始,而我正要去做此事。”

    她双眸依旧坚定,脸上微微笑着:“这是我此生志向,而我,也不想成为他人桎梏殿下的话柄。”

    高廷突然低下头,眼中带着少有的不知所措,几乎是声嘶力竭着开口:“可你会置身险地,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若本宫……”

    他话未说完就被虞怀苏吻住,她知道他在担心这件事瞒不住时,他无法保住她。可若真到那时,她不希望他为自己做什么,她不能连累他,只希望他能平安,能继续践行他的志愿,挽救南虞也拯救黎民百姓。

    被虞怀苏打断了要说的话,高廷眼睫轻颤着垂眸看向她,而虞怀苏已经离开他的唇。

    她近在咫尺:“若不能成,殿下可将所有罪责推到我身上,定我妖言惑众之罪,不过是落得和贵妃一样的祸国名声,背负这般骂名的女子自古有之。”

    她看着高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我知道,殿下绝不会败。”

    “从前我只想着远朝村,想着的是小家,后来老师死了,我立志要为天下女子做些什么。可边疆之行,见了太多女子身处逆境,这世道里她们力量虽微薄,却从不自弃。与之相比,我自惭形秽,深觉自己不过是躲在暗处空想之人。”

    “当我真正了解殿下救国决心后才醒悟过来,或许我也可以为救国做些什么,我不懂上马杀敌,好在我会教书讲学,在三尺之台躬身践行为师之道,通过书本授业解惑,安抚世人之心。”

    高廷静静听着她诉说,如此翔实地诉说她的志向,如此坚定不移,他知道拦不住她,只是心中舍不得放她离开。

    原来,他对她的占有早已超出预想,他早就不舍得她了。

    他另一手捏得更紧了,被虞怀苏握着的手也不自觉用力,将她的手也捏疼了,可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出声制止。

    他眼底泛红,往日温良隐忍逐渐失控,如同是在控诉般,为最后的挽留挣扎。

    “可世人众,而你独寡!”

    面前之人依旧沉静如莲,眼角眉梢有清浅笑意,慈悲而坚韧不屈。

    “我虽力量微薄,可总该有人去做。殿下救南虞也从未想过退缩,我与殿下之心一样坚定无二,这也是我为殿下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个雪夜中虞怀苏同他立下三件事之约,往日种种历历在目,而约定如今已到了要了结的尽头。

    对视中,高廷败下阵来,再无话可说。他注视着暖炉,泛红的眸子中蓄着一层泪意,在灯火中熠熠生辉,在眨眼间被暖炉烤干。

    生的极好的脸,在蒸腾热气中泛起涟漪,只是浓重悲戚不减。

    虞怀苏看着他,心中同样不舍得,风光霁月是他,天潢贵胄也是他,而他就在眼前,为她即将离开伤悲。

    她忽然想抱抱他,也这般做了。

    高廷被她突然拥抱住,回过头来看,她粉唇紧抿,看起来倔强而委屈。他想抹去那份倔强,却舍不得挣开她拥抱,于是反将她抱住,整个人被他压着,俯下身吻住那两片粉唇。

    他的吻极是轻柔,克制着内心想要毁掉她的那份冲动,缱绻而缠绵,直到她呼吸变得不稳。

    她声音更加不稳:“殿下……”

    高廷同样气息紊乱,仍旧轻声回应着她:“本宫在。”

    对视中,高廷滚了滚喉咙,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想听你唤一次本宫姓名。”

    虞怀苏注视着他,轻启粉唇:“高廷。”

    高廷欣慰笑了笑,就坐了起来,朝虞怀苏伸出手,要拉她起来。虞怀苏拉住他的手,也坐了起来,两人紧紧挨在一起,手却没有松开。

    二人沉默着坐在暖炉前,忽然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彼此相望没有说话,隔着蒸腾热气的涟漪,虞怀苏慢慢靠近他,轻轻吻上,学着他的样子去吻。

    生涩如她,没有轻重缓急可言,唇瓣厮磨许久,最后轻咬他下唇才算结束。

    高廷紧揽住她,额头相抵,鼻息相闻,而虞怀苏却羞涩垂着眼,不敢去看他。

    原本想要放她回去,可这一吻又勾起他难以自持的情愫。高廷一面注视着她,一面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高廷第二次这样问她,上次是在玉华宫围猎时。虞怀苏抬起眼帘,看着他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却眼波流转。

    顿时高廷感觉体内犹如熔浆炸裂,竭力维持的最后一丝克制崩溃,所有难耐情愫如洪流游走过全身脉络。

    他眼眸迷离,风光霁月的脸在动情时染上邪魅,从榻上将虞怀苏抱起,她能感受到在他半敞的衣襟下,一颗心正跳得欢愉。

    他望着怀中人,慢慢走向床前,将虞怀苏轻轻放下,她躺在锦被之上,犹似一朵粉荷花苞,等待他采撷。

    高廷正打量着她,柔情目光在她周身游走。她同样温柔打量着他,抬起手指扯开他两根衣带,在这柔情目光中他俯下身,轻抚她的脸,指腹擦过她唇瓣。

    旖旎氛围自二人眼神中弥散,克己复礼全然抛至九霄,呼吸在这冬夜里缠绵,掌心下彼此融化成一团软腻,芙蓉暖帐起伏着咸湿涟漪,沉静如怡的莲终于为他盛开。

    紧密相拥,虞怀苏勾住他的脊背,描画着背上那道刀疤。

    是夜,高廷不断让虞怀苏喊他本名,半是央求半是威迫,她只能一遍一遍喊着高廷,不能连贯,不知疲倦。

    “高……廷……”

    “小虞儿……本宫的小虞儿……”

    轻缓似徐徐流水,急重若狼吞虎餐。整夜意兴阑珊,他与她的心融在了一处。

    次日醒来,高廷已经去了文华殿,虞怀苏惊觉误了国子监的时辰,匆忙穿好衣裙朝外走。

    卧房外的侍女听到声音走进来,来人正是轻水,朝她恭敬行礼:“虞姑娘,殿下说让您多睡一会儿,已经向国子监告假了。”

    虞怀苏有些意外清水在这里,“殿下让你来的?”

    轻水点头道:“正是,膳厅已为姑娘准备了早膳,先去用一些吧。”

    “好。”

    虞怀苏说着要朝外走,却被清水拉住,先是简单梳洗一番,又替她拢了拢衣襟,才随她一同前往膳厅。

    用过早膳后,轻水送虞怀苏回了房间,转身又去了后厨烧热水。

    虞怀苏坐在桌前,对面妆奁上摆放着一方铜镜,不经意间瞥见了镜中的自己,却看见衣襟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顿时想起了昨夜种种,刹那间脸颊烧了起来,羞臊不已。

    更难堪的是轻水发现了,却只是默默为她理了理衣襟。

    不多时轻水拎着一壶热水回到房间,她一面倒水一面讲话,如同无事发生,“姑娘今日还是应该多加歇息,热敷有好处的。”说着将一方热帕子递给了虞怀苏。

    虞怀苏坐在床边不敢面对她,别扭接过帕子,随即敷在脖子上。

    轻水道:“姑娘还是将外衣脱了更好一些。”

    虞怀苏按着帕子道:“这样就好。”

    轻水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把剩下的热水倒进了茶壶中,面带笑容地回过身来,走到桌前后,从腰带中取出两枚熟鸡蛋放下。

    “姑娘好好歇息,轻水先不打搅了。”

    虞怀苏点头道:“好。”

    轻水离开后,虞怀苏连忙脱去外衣,剥了鸡蛋在脖子上揉着。

    待夜里高廷来房中看她时,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消散不少,因白天睡了许久,所以她还醒着,正坐在桌前。

    她急忙站起来:“殿下。”

    高廷坐到了虞怀苏身旁,她转头便看见他脖颈上光洁的肌肤,后知后觉间,抬手抚摸过自己的脖颈。

    他抬眸瞧一眼她脖颈上浅浅红痕,低下头暗自笑笑。

    他拉过她一只手,用双手摩挲着,摊开她的手掌,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物什,轻轻放在她掌心。

    虞怀苏只觉手心一凉,低头一看,掌心上正托着一支莲花金簪,重瓣金莲旁嵌着一颗翡翠莲蓬,成色翠绿莹润,做工精巧造型别致,栩栩如生。

    她举着簪子打量,又看看高廷。

    高廷浅笑着颔首:“扪心自问,本宫没给过你什么,这支簪子送给你,就当做你我之间信物。”

    虞怀苏握着他的手道:“你执政,我归心,只待你我志愿实现,政通人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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