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未婚妻20

    闻灯眼巴巴地瞅着顾洲过来,眼睛里有敬意、有不解,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怵。

    直到她身前的文件被拎起。

    闻灯如梦初醒,急急站起,“哥哥,我还没看完。”

    顾洲置若罔闻般翻过文件,她没看几页,他也看得迅速。

    闻灯胶着着手,咬着舌尖。顾洲放下文件,抬眼看向紧张的小姑娘。

    他勾了勾唇,“怕什么。”

    小姑娘年纪轻,又一直在学校,寥寥数笔却也写出了自己的见解。

    顾洲放下文件,“那群老古板没夸错,金融系确实捡到宝了。”

    他嗓音仍旧淡漠,闻灯却从夸奖中恍惚瞥见了一点货真价实的温和。

    她也跟着笑起来,后怕地拍拍胸口,“你看文件那么严肃,我都怕你把我丢出去。”

    顾洲撩起眼皮,“这么怕我?”

    闻灯不承认,“开玩笑啦,哥哥你对我这么好。”

    他也不难为她。

    拿起桌上文件转去沙发,只给她丢下一句“继续看”。

    闻灯踌躇片刻,跟了上去,“哥哥,我有事要讲。”

    顾洲坐在沙发上,轻抬眼睑,不言语地看着她。

    闻灯抵着指尖,“刚刚拍卖行的老板来,送了几件首饰,没走账。”

    “首饰不喜欢?”

    听到顾洲的关注点,闻灯眨眨眼,有些茫然,下意识道:“不是。”

    她解释,“拍卖行没收钱,是不是想要其他东西呀?”

    哪里有人会无缘无故给别人砸钱,砸的还是九打头数个零的钻石。拍卖行今天这态度,很明显是冲着顾洲来的,她没有走成账,万一拍卖行所求更多呢?

    会不会问顾氏要好处?

    顾洲品了口茶,漫不经心,“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闻灯不明白。

    “有你煞有其事地讲给我听,拍卖行半夜都得笑醒。”

    闻灯睁大眼睛,结结巴巴道:“拍卖行送那么多钻石,只是想我朝你讲一声吗?”

    “我如果不讲呢?”

    顾洲擒住她的视线,“没有你,他们到不了二十六楼。”

    总裁办就在二十六楼,闻灯下意识偏头朝落地窗看去。窗外光景照人,她心突兀狂跳起来,拍卖行绞尽脑汁送那样多的钻石过来,只是为了站在二十六楼片刻。

    而她被带到这里。

    初尝权势滋味的小姑娘,满心都是志得意满。如果二十六楼能叫她众星捧月,她不要再下去了。

    闻灯咬着舌尖,脸和心脏处沸腾的血一样热。

    顾洲给闻灯解了惑,淡道:“没问题了就继续去看文件。”

    满腔热血突然就被降了温。

    闻灯想起身后的文件,一面痛苦一面觉得为了站在二十六楼,她一定要把资料研究的透透彻彻。

    她认认真真地应:“哥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

    瞧着还很有气势。

    顾洲瞥她一眼。

    这么高兴?

    因为那些钻石么。

    —

    立下宏图大志的闻灯废寝忘食般坐在办公桌前,她一向聪明,又不乏努力,完全有自信啃下这份文件。

    啃了五页后她忍不住以头点桌,若不是顾及顾洲还在一边,险些呜咽出声。

    她感觉脑袋瓜都被塞满,一条条信息混在她脑子里,像是理不清的乱麻。

    好累。

    好难呜呜呜。

    “闻灯。”

    嗓音浅淡,她忙爬起来。

    顾洲擒住她闷红的脸,“小黑在等你。”

    闻灯像看到救星一般,“我去看它?”

    顾洲一瞬撞进亮晶晶的眼,明媚漂亮,他偏开视线,“去吧。”

    闻灯一溜烟跑了出去。

    顾洲瞧着招呼都顾不得打的背影,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椅,闲情逸致般翻过把闻灯折磨的不轻的文件,在两家证券公司一处交锋处分析胜败原因时,瞥见了意气写下的、又急急涂抹掉的几个字:“因为蠢。”

    鬼使神差的,他轻哂出声。

    而早跑出去的闻灯自是不知自己涂得飞速的胡言乱语还是被看到,她一出门,就看到守着的德叔,见她出来,德叔还没来得及上前,各有特色的助理们先迎了过来。

    “您就是周小姐?我总听学妹讲明大金融系有个大学霸,今个儿见到了。”

    “周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讲,我跟着顾总很多年了,这块儿没人比我更清楚。”

    “你们别吓着我们漂亮小姑娘,”有小姐姐搂过她,“放心,有我在这儿,没人打扰得了你。”

    助理们意气风发,态度自然又熟稔。德叔在一侧也没急着上前,周小姐要跟着先生学习,早晚都要和这些助理熟悉的。

    他也不担心与周小姐接触的人会怀什么恶意,有先生亲自带人,顾氏的每一个人,都会妥帖照顾好周小姐。

    唯一需要在乎的,只有闻灯的心情。

    德叔且看她进退得宜落落大方,毫无怯色,松了口气。

    这群人不会让闻灯不自在,闻灯也不端架子,融入得好又快。她顾念德叔还在等着,简单聊过后就挥手告别。

    德叔带着她去找小黑。

    小黑在公司后头的人造景观那里,喷泉边懒洋洋地趴着,偶有水珠弹到它身上,它也懒得抖去。

    悠哉又自在。

    闻灯想起自己在办公室绞尽脑汁地受苦,它居然这么闲,上去迁怒般轻踢了它一脚,振振有词道:“怎么没和我一起下车?”

    小黑也不趴着了,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抖着毛绕闻灯转了一圈。

    动作里的意思很明显:这是拜谁所赐?

    闻灯挡了挡眼,真是丑的令人侧目。

    她艰难拿下掌心,又踹了它一脚,“你觉得不好看吗?”

    小黑闷着不吭声了。

    不想惹闻灯生气,又不愿意昧着良心。

    一旁德叔笑盈盈接过话茬,“小黑喜欢的紧,我刚问它要不要请师傅来给它改个造型,它还犹犹豫豫,觉得这是你亲自给它剪的,不舍得叫其他人改。”

    闻灯捧起小黑的狗头,“你这么上道。”

    她明知小黑犹豫是担心她生气,故意道:“我给你改吧?”

    小黑恐慌地就要后退,动作大,闻灯险些踉跄了下,小黑又急急停住,抗拒地躲着狗头。

    闻灯目不转睛,“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好好剪。”

    小黑还在迟疑。

    她恼怒道:“你是不相信我了?”

    小黑恨恨地摇了下尾巴,突兀跑远了,几分钟之后又跑了回来,嘴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剪刀,往草地上一丢,趴下来了。

    “你气性还挺大。”闻灯恶狠狠地点了下它的脑袋,“好好看我的手艺吧。”

    温热阳光下,闻灯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给小黑二次修剪了毛。

    她自信一拍手,“起来吧。”

    小黑起来那一刻,闻灯险些尖叫出声。

    它看闻灯神情,也知道大事不妙,就要跑到温泉处看自己的模样。闻灯忙捉住它,就差把它搂在怀里,“小黑,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急得都要哭了,“怎么越剪越丑。”

    德叔在一旁抹汗,他能做一声担保,闻灯确实不是故意的,她聚精会神一点没有分神。

    认真的态度都令他肃然起敬。

    她就是单纯的……手艺不行。

    德叔不免想,她上次真多余故意,这不故意的结果可比故意剪差狠多了。

    那侧闻灯抹起眼泪,“你是不是长得丑啊?”

    她狗身攻击完,又良心发现般抱住它,也不顾它毛发掉到身上,抽噎着,“我给你找师傅来修。”

    原本急切要看自己形象的、硕大的藏獒慢慢安静了下来,它睁大眼睛瞧着闻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泪,温顺地把头靠在闻灯肩头。

    而后闻灯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朝后倒去。

    她一时不知道先抓紧狗还是先护住脑袋,下意识逮住了一□□毛,闭着眼等待痛意。

    ——还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了。

    痛意并没有传来。

    她被人扶住了。

    闻灯试探地睁开眼,正准备夸德叔一把年纪也是行动敏捷。

    看到了冷着脸的顾洲。

    顾洲看着急切跑过来的小黑,冷声道:“去关禁闭。”

    小黑自知有错,懊恼地垂下头。

    闻灯会错意,忙抽开身,挡在小黑面前。

    “小黑只是又丑了点,你不要嫌弃它。”

    她又弱弱地补了声,“哥哥,我这次不是故意的。”

    顾洲这才注意到小黑又少了一半的毛。

    只看了一瞬而已,视线又折回闻灯身上,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

    忽然很轻地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落下,随顾洲到来而冷下来的气氛似乎也一瞬解了冻。

    德叔适时接话,“还好有周小姐,不然小黑就苦了,丑成这样子先生肯定不愿意带它出门。”

    ——他已经不想去想小黑丑成这样自己愿不愿意出门的事,就看它这热乎劲,周小姐去哪它都想跟着。

    还管丢不丢人?

    闻灯自个儿说了小黑那么久丑,闻言又护起来,“你不许说它丑。”

    德叔:“……”

    闻灯朝向顾洲,小心翼翼道:“哥哥,其实小黑看久了,还挺耐看的,是吧?”

    小黑躲在她身后摇尾巴。

    顾洲沉默了一瞬,说不出昧心之言。

    却还是转了话风,“你想它陪着,就跟着你吧。”

    他本意是放它一马,闻灯却大受打击,喃喃道:“真的有这么丑吗?”

    “哥哥,小黑已经丑到你都不愿意要它了吗?”

    她看看自己的双手,难得有些愧疚。

    闷闷不乐地熄声了。

    很难讲这样的时刻,顾洲站在那里,眼瞧着陷入自责的闻灯,他觉得自己该是不耐。

    可并没有。

    他声音仍旧冷硬,却在为闻灯开脱。

    “是它蠢。”

    顾洲避开闻灯茫然的视线,话锋转到管家那里,“连狗都训不好?”

    直到闻灯看到小黑面前摆起的水果墙,看着它抬起爪子控制力道,看到摇摇晃晃却始终未曾倒下的水果。

    她突兀明白了什么那句“蠢”从何而起。

    顾洲居然是……面冷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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