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未婚妻28

    新房子做了不少闻灯喜欢的改动,她却顾不上观察,回来后一刻也没耽搁地进了浴室,又洗过一遍澡才放过自己。

    她沉沉躺在床上,脑袋乱哄哄的,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进入梦乡。

    闻灯在半梦半醒的困意翻滚中都有点无语自己的这份心态,安抚自己这可能就是豁达吧。

    第二天是帮佣进来喊醒的她,来人小心翼翼地,“周小姐,先生在下面等您。”

    话音落下,闻灯腿应景的一痛。她抬手挡住眼,“告诉他,我不去了。”

    帮佣沉默了一瞬,应道:“好。”

    人却没走,“周小姐,麻烦知会我一声原因,我也好和先生交代。”

    闻灯没为难她,恹恹道:“我不舒服。”

    她并非撒谎,虽说她主要是因为不想看到顾洲,但她身体确实也挺难受的。

    顾洲检查没个轻重,她洗澡才发现被碰过的地方露了红。

    帮佣应声后退走了。

    闻灯睡意还没散去,闭着眼试图重回梦乡,许是因为刚提到顾洲,咬牙就想把他痛骂一顿。

    她陷在不痛快的情绪里,倒没影响她昏昏然睡去。彻底陷入睡梦中的前一刻,门又传来声响。

    昏睡中被吵醒,闻灯心情糟糕透顶,厌烦地把脸塌陷在枕头里,斥道:“我都说了我不舒服不去,不要再来打扰我!”

    这声落下,久没收到回应。

    “……”

    不会是被她说哭了吧。

    闻灯咬着唇,气势汹汹回头。见到走近的顾洲,遮光帘拉着,房间昏暗,若隐若现的光影缀在他脸上,明灭交接下她只得以完成窥见他的下颌。

    她心重重提起,可心中埋怨又叫她不想落下风,瞥了一眼后再次回头埋在枕头里。

    一点理人的意思都没有。

    一套动作瞧着行云流水冷酷无情。

    如果忽视隔着被子传出的那点颤意的话。她不吭声,不理人,可自打看到顾洲,整个人自己都没发觉地颤抖起来。

    她在害怕。

    顾洲神色隐在昏暗里辨不清楚,拉过椅子坐下,瞧着她乌黑的后脑勺。

    “哪里不舒服?”

    落下的嗓音淡而凛,与往常并无不同,像无事发生。

    闻灯不吭声。这要她怎么说!

    她烦道:“不用你管。”

    偏顾洲不准备放过她,伸手一捞把人转过来,手背探上她的额头。

    闻灯下意识甩手过去,刚碰上顾洲就被抓住手腕。她换了吊带睡裙,露出白皙的胳膊。

    顾洲用了点力,“去医院。”

    闻灯没设防身体跟着抬起,被子顺势往下滑,大片的肌肤露出来,她睡觉本就不算规整,睡裙又松垮,闻灯另一手忙抓住被角,气急攻心下猛地一拽,竟真叫她成功脱手。

    她跌回床上,两手牢牢从内固定被子,急切下整个人急促喘气,脸都被憋红。

    闻灯朝着顾洲怒目而视,偏顾洲目色平静,像在看一个胡闹脾气的小孩。

    她心里更憋屈,重新回复他先前的问题,“我看到你就不舒服。”

    顾洲没再执着于她起来,他后靠椅背,轻垂眼睑,“闻灯,你生什么气。”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听清他沉冷嗓音下的未尽之言。

    她犯了错,怎么还生气。

    闻灯鼻尖微抽,脱口而出,“你才是不信任我,不然怎么会查我。”

    她是在反驳他昨晚讲的,她不信任他,才会潜入书房窃取机密。五十步何必笑百步,难道他就做了信任她的事吗?倘若他信她,她哪至于用到“窃取”这个词。

    闻灯说着偏过头,不愿再看顾洲,觉得他真是虚情假意!

    顾洲睇着人,白皙面容上盛着薄薄的不满与怒意,她在讲信任,形容坦荡。他却在听到话音时想昨晚如何查她,指骨微屈,竟一时阖目,假借昏暗遮掩几分思绪,不叫偏了的心思吓到人。

    几个瞬息,再睁眼时,顾洲神色一派清明,唇角恍若还撩出几分笑意,“给我讲讲,我不查,你是想进警局?”

    闻灯指尖抖了下,窃取一词可大可小,她进书房的心思本就不纯,去警局怕不是会背上案底。

    似乎顾洲查她当真是最好的结果。

    她身体还在颤,却已经被顾洲寥寥数语说服大半。她眼睛闪烁,头还是没有偏回来,嘴角连自己都没发觉地耷拉下来,眼皮也跟着一起耷着,“反正我就是很不高兴。”

    说完她又气自己!和顾洲说这些,难道还妄想他心软吗?可是——闻灯为自己开脱,她来到顾家,与顾洲的初相处,本就是被顾闻气到后希冀他心软给她一个公道。

    她一开始的心思,就是叫顾洲心软。习惯使然,她妄为至此,是以为顾洲不会追究的。

    但他不仅追究,还实实在在地叫她难受。闻灯想,她表达自己的不高兴,有什么害怕的?难道她不敢朝着顾洲动手就算了,连嘴巴也要缝起来吗。

    这么想着,闻灯又有了几分勇气,耷着的眼皮翘上去,显出几分实质的不满意。

    瞧着那点不满,顾洲眼皮轻微地跳了下,他想,昨天的事在小姑娘心里已经翻篇了大半。

    还没毕业的小姑娘已经自己拼凑出始终说服了自己。

    此情此景,合该见好就收,哄弄几回,叫她顺心。

    顾洲端着沉静模样,眼底情绪却不分明,他撩起眼皮,“昨晚弄痛你了?”

    闻灯蓦地偏过头,眼底惊愕。——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且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她一时觉得不对劲,又被这昏昏沉沉的暗搅得心绪不宁。

    她想到什么,摸过遥控开了灯。

    房间一瞬亮起。顾洲整个人终于叫她看真切,可见他沉静面容,闻灯想起昨晚对方的不近人情,又是一阵惧意。

    顾洲不知道她想什么,他拎着一管药,放到床侧,“记得用。”

    他并未刻意折腾她,但闻灯起身时,落入眼底的身形不稳,他以为是她不习惯,某一个瞬息思及,她是不舒服。

    药被他送出总归有几分不怀好意,但不可捉摸的一瞬,顾洲还是带了过来。

    且将它派上了用场。

    闻灯在被子里捏紧拳,脸皮后知后觉地红了。

    顾洲查她,面色表情全然不变,她根本感受不到男女之防,性别之差,涌上心头的屈辱也是觉自己如待宰羔羊。

    现下顾洲这么点明,虽为好意,她慢半拍地为昨晚种种涌上另一种颤意。

    抛开搜查,他们之间,是过于亲近了。

    闻灯深吸一口气,方才未曾注意的另一场景也纳入眼底。

    顾洲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她房间?

    她躺在床上,穿着睡衣,这样私密的时候,顾洲怎么敢不经允许就进来?

    闻灯心头狂跳,她觉出不自在。

    又莫名不敢反驳,她拉过被子挡住脑袋,扭头闷声道:“知道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她顿了下,义正言辞地提醒:“这是我的房间。”

    在这一瞬间,她居然犹疑自己先前做的决定。倘若在顾闻那幢房子里,总不至于睡醒一睁眼就瞧到顾洲。

    不过她向来不是回头看的性子,转念就将这一思绪丢到耳后,耳朵竖起来听着外头动静。

    她没有听到回复,却听到门打开又阖上的轻微响动。

    闻灯撩开被角,小心翼翼地往外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

    她陡然松了一口气,又把头埋到枕头里低低尖叫了几声。

    ——救命啊她睡觉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闻灯又平躺在枕上,重重呼出一口气。

    可是,她身处其中时,除了害怕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她今天生气,不满,不高兴,只是因为顾洲居然罚她。至于罚的手段,她私心认为和去看医生没有丝毫区别。

    闻灯咬着唇,辗转反侧,心如乱麻。

    身体的不舒服叫她气怒交加,她烦闷翻来覆去,碰到枕侧的药膏。

    一时想丢掉,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

    闻灯叹了一口气,彻底对自己无语。

    —

    她对自己无语归无语,整个人还是很有骨气。她说不高兴,气没散之前就是不想跟着顾洲去公司。

    顾洲也没强求,似乎放手叫她养身体。

    她没什么好养的。

    用了药后闻灯很快活蹦乱跳,德叔怕她无聊,把小黑送了过来。

    她见到顾洲的狗,迁怒似地折腾它,整天臭着一张脸。偏小黑乐意应对闻灯的喜怒无常,见缝插针地蹭到人身边。

    功夫不负有心狗,闻灯后头也愿意赏它几个笑脸。

    一半原因要归结于小黑始终没有再找师傅来修剪毛发,就顶着闻灯下手的参差不齐的毛发。

    闻灯眼瞅着自己的杰作,脸彻底黑不下去了,偶尔还靠着小黑一起看文件。

    德叔也常在这边。他有心想先生现在怎么不给他讲是在替谁管家?欺负了别人叫他来带着狗哄,真够折腾的。

    他又递过一杯茶,“周小姐,明天去不去公司?”

    闻灯捏紧手里的文件,接过茶,不吭声。

    她其实是想去公司的。不去公司这么些天,她看不到新的文件。且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几天没去总裁办,品牌方主动送新款高定都不勤快了。

    她这些天也没见到新钻石。

    这群拜高踩低的家伙!

    闻灯气冲冲的,又不想自己主动说要去。

    它粗暴揉着小黑脑袋,小黑瞪了德叔一眼,又不敢逃开闻灯的魔爪,默默忍受。

    德叔笑眯眯地,“周小姐,先生是做了什么叫你这么难消气?”

    他刚开始不敢问,担心激得闻灯难过,这几天眼见她连伤疤都快忘了,心情一天胜过一天,才敢探究几分。

    他不由羡慕闻灯这份心性。

    自闻灯那天从书房出来说自己要回家,他每一天都处在心惊胆战里,生怕先生做出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闻灯可倒好,回了家后气上几天,都快忘了自己是在因为什么生气。

    德叔都觉得自己多余担心。

    闻灯沉默了下,脸不红心不跳地信口言道:“我做了件很小很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错事,哥……顾……”

    她不想叫哥哥,又不敢当着管家的面直呼顾洲名姓。

    她烦道:“他就罚我。”

    似乎也不算罚,但于她来讲,没什么区别。

    闻灯威胁似地盯着德叔,“你说是不是很让人生气?”

    德叔没收到这点威胁,他真心诚意道:“您没错。”

    闻灯没料到顾洲的管家这么上道,“啊”了声。

    其实……应该还是有一点错的。

    德叔辞严义正:“先生应该哄哄你的。”

    他不清楚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管周小姐做了什么事,那不都是先生默许的吗?

    别墅里多少摄像头,况且周小姐借住那几天不对劲得那么明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遇到难处寻求解决之道,先生就眼睁睁瞧着周小姐误入歧途。

    书房没关紧的门,德叔每每想起都觉得牙酸。

    别墅里多少帮佣,书房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

    纵容闻灯放松警惕,又拿这层去欺负人。

    欺负了人还不哄。

    德叔不敢当面置喙,悄声给闻灯讲:“周小姐,你想做什么就和先生去提,先生会答应的。”

    所行理亏至此,还能拒绝闻灯?

    闻灯惊愕看着德叔,怀疑道:“你是不是被派来诈我的?”

    德叔怜惜闻灯被折腾的都不敢轻易信他所讲,他叹口气,直至回到顾洲的别墅这口气都没叹尽。

    回到家的顾洲正品过茶,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有话就讲。”

    德叔迟疑了下,道出斟酌了许久的话:“先生,周小姐这几天抱着文件不松手。”

    顾洲眼都没抬,“叫她来拿新资料。”

    瞧瞧这说得什么话,欺负了人还要别人主动。

    德叔话讲得好听,“周小姐脸皮薄,先生,您和她计较什么。”

    顾洲正儿八经看了德叔一眼,扯扯唇角,“你说得对。”

    他随意理过领口,“把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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