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未婚妻30

    闻灯自觉装扮的十分漂亮,跟着顾洲前往宴会。

    随车驶入,闻灯瞧着外头的五光十色,姹紫嫣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她来到顾家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

    她好面子,不肯一个人出场,而又因她的身份,她是一定要和顾闻一起出现的。只是她与顾闻争吵不断,自与顾闻订婚,她已许久没有参加过晚宴。

    竟没想到第一次露面会和顾洲一起。

    但现下已经没人能置喙。各家掌权人都知道闻灯被顾洲带在身边学习,且今天扬名立万,在股市造了好大的威风,带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人出席晚宴,那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两人甫一入场,会场内的视线便都聚了过来。有眼尖者一眼看到闻灯裙子上的大颗钻石,惊叹了声,“那颗钻石是不是前不久拍卖会的品?不是说不外售吗?”

    “你清醒一点,你先看看她站在谁身边。”视线下意识侧到淡漠疏离的男人身上,先前开口的噤声了一息,目光又忍不住偏回去,“另一颗钻石也拍出过天价吧?”

    “还有她身上那条礼服,设计师是不是说过不会再出新款了?这件高定没七个零拿得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个儿这位在股市上可是大露了一手,我要是有这本事,保管要穿得姹紫嫣红出场。”

    “我爸一早就盯着开盘,据说手段厉害着,一众对头都没招架之力,眼睁睁地看着被打跌盘。”

    众人不由望而生畏。围在身上的目光闪烁,闻灯端着自己是刚刚扬名的金融新星,本身就已经是极高调的存在,不好再在首饰上下足功夫,一张脸清水芙蓉,寥寥几笔,头发扎起露出修长脖颈,落了条光泽圆润的珍珠项链。

    礼服也是一身白,勾出腰线,落出来的锁骨清瘦漂亮。但闻灯本身就不是什么喜欢低调的性格,面上要摆得轻轻松松,背地里该设计的还是要设计的。

    大颗大颗的钻石没变成首饰,便变成礼服的点缀,点在不经意间,惊鸿一瞥光彩夺目。

    闻灯心里开心地快要飞起来,面上却是一派坦然。

    顾洲的身份地位,什么时候出场什么时候算压轴。这儿两人刚露面,主办方便走了过来,一同走近的还有几位瞧着关系不错的,其中一位闻灯甚至和父亲一起见过,当时还叫了对方一声“阿叔”。

    而现下几人走来,与顾洲言谈间像是平辈。分明那几个人已经是当她爸的年龄,其间熟稔却更像朋友,顾洲神色都比在外时松上几分。

    那边打过招呼后话题便偏到闻灯身上,“这就是我们金融界的新秀?”

    “昨天那一招出神入化啊,今天我看到股市都吓了一跳。”

    有人笑觑了眼顾洲,“你这老家伙也算后继有人了。”

    “他是后继有人了,在办公室当宝贝一样看了这么久,今天要不是不好推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们见。”

    “你弟弟倒是做了件好事,这么厉害的角色能被你碰到。”

    这些能当她叔伯的掌权人在外个个沉默寡言,如今语句倒是层出不穷,同顾洲交流更像亲近好友,话题都绕着她开展,最后殊途同归地变成一句贺喜,“恭喜恭喜。”

    现在到闻灯打招呼的时候了,她张了张嘴,却一时卡壳。

    她要怎么称呼?

    以前能叫叔叔伯伯,现在在顾洲跟前,她要叫什么?

    有人会错意,笑道:“你随便称呼,叫我们——”

    这下他也卡了壳。

    一时众人都看向顾洲,这怎么叫?

    闻灯毫不犹豫把难题丢过去,“哥哥,我怎么称呼?”

    一行人听到这声哥哥都觉牙酸,他们这群老家伙都能当小姑娘爸爸了,他倒是显摆年轻,让人家叫哥哥。但仔细一想,顾洲年岁确实是与他们差上不少,只大家认识多年,无论生意还是私交都甚密,一时忘了这茬。

    早把顾洲当一辈人看。

    这会儿难题不就出来了。

    顾洲面色倒是浅淡,眼皮没什么情绪地撩起,垂眼看向闻灯,“叫他们名字就行,不是什么值当在意的人。”

    话落一行人意见很大,闻灯朝顾洲眨眨眼。他虽这么说,但语气熟稔,看来真的都是亲近好友。

    最终闻灯还是没称呼,稀里糊涂地跟顾洲理过这一遭。

    —

    晚宴正式开始,闻灯受了不少瞩目,认识的不认识地但凡见她第一句就是赞她今日手笔,赫赫有名的操盘手也为她侧目。

    闻灯雀跃地不得了,忍不住要笑过头时手上用力,缓解自己激动的情绪。

    一旁被闻灯挽着的顾洲瞥了她一眼,声音不着情绪,“教会徒弟……”

    他留白片刻,道:“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掐死我。”

    闻灯惊愕偏头,发觉自己手上掐的是顾洲。

    又思及对方刚出声,好冷的笑话。

    “……”

    她眼疾手快地抽回手,一时有些尴尬地眨眨眼,脱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而后不等回复就匆匆离开。

    闻灯在洗手间简单理了下头发,稍稍平复自己蹦跳不已的心脏,吹干手走出去,刚拎出手机偷了会儿闲,迎面挡上一道阴影。

    她抬眼,看到顾闻。

    因是参加宴会,他少见地穿了一身西装,年轻的亮色,更衬得身形优越,眉宇却敛着,见闻灯看过来,靠到一侧墙上,斜睨着她,端的还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

    说话也高高在上的,“消气了没?”

    “……?”闻灯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想起顾闻最近一件干的叫她生气的事,好笑地勾起一侧唇,如他般睨了一眼回去,想他什么叫她舒心的事都没做,就来问她消气了没。

    是指着时间替他道歉吗?

    闻灯懒得理,准备从另一侧绕过他离开,顾闻着了急,拽住她的手腕。

    顾闻咬着牙,“你还要耍脾气到什么时候?”

    闻灯自从搬了出去,他每次去找他都被帮佣挡回来,讲闻灯不见他。公司他哥也下了口风,他也见不到闻灯。

    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他作为闻灯的未婚夫,连人影都没见到。他不是没脾气,他一心想和她修好,可闻灯这样不给面子,他也不想再去贴她。

    没想到再听到她消息,她突然成了金融界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一众好友都朝他打探消息,讲他们父母对闻灯赞不绝口,有没有机会听到金融明珠分享心得。

    顾闻听着夸赞也跟着翘起唇角,与有荣焉般骄傲自豪,而后被一友人戳破,怎么好久没见他和闻灯在一起。

    他心情跌到谷底,正巧今晚有宴会,主办方的儿子与他交好,邀他前来。

    顾闻想着来换个心情,没想到闻灯也来了。自她出场,他眼睛一直在她身上,她却根本没有发现他。

    这叫他刚刚欣喜的心脏又冷了下来。

    但,他现在牵着闻灯的手腕,细细一截,耳朵莫名开始发烫,心脏又急促地跳动起来。

    其实,他们还挺有缘分的不是?

    他们见一面不容易。顾闻思及此,那副讨人厌的语气也软下来,不舍得偏开落在闻灯面上的目光,有几分委屈道:“我们是未婚夫妻,难道你想我们一直这样吗?”

    闻灯见他自个儿换了语调,挣了下手腕,没挣开,目不转睛地看着顾闻,真心诚意道:“我觉得我们这样……”

    挺好的。

    这三个字还没出口,拐弯处传来一道绵软腔调,“顾闻。”

    话音落下,阮灵酥映入眼帘,穿着顾闻刚去明大时为她购置的礼服,像一只蝴蝶般奔过来,“你怎么来这么久呀。”

    近至身前仿若才看到闻灯般惊讶张唇,“你们在一起呀。”

    她细声细气地解释,“闻灯,顾闻带我来见见世面,你别介意。”

    顾闻眼睛还盯着闻灯,等她说后面的话呢。

    他耳朵里倒是听到声响,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阮姨和他提了一嘴,带个人而已,顺手的事。

    他现在更想知道闻灯刚刚要说什么。

    闻灯朝着他微微一笑,唇角又冷又飒,一翻手挣开了他。

    扭头就走,怕他又上来纠缠还快走了几步,要不是顾及面子就差跑起来。

    ——她刚刚居然要说挺好的?

    好个什么。

    还好她今天是扬名之后过来的,不然她进顾家后的第一次正式场合公开露面未婚夫没和她一起,而是带了其他女人过来。

    她得被圈子里的人嘲到钻到地缝里。

    闻灯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窒息。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顾闻眼见闻灯一溜烟跑远了,伸出去的手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他有心想追两步,阮灵酥挡在他身前,抬头噙着泪,“顾闻,闻灯是不是不高兴了?”

    这一打岔,闻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顾闻烦得要死,低声斥道:“你过来干嘛!”

    他一步不停地朝外走去,阮灵酥跟在后面掉着眼泪,“我担心你。”

    顾闻深吸一口气,“我能有什么事。”

    他回头,见阮灵酥满眼的泪,也知道自己是迁怒,正巧有侍应生经过,顾闻抽了手帕丢给阮灵酥。

    烦躁地扭头继续往外走。

    出来时阮灵酥已经擦了泪,只是眼睛还有点红,亦步亦趋地跟着顾闻。

    宴会场上来来往往,自然也有看到他们的,瞥过来一眼小声讨论:“我没记错的话,顾家小公子是今天那位让股市有了大动静的周小姐的未婚夫吧?”

    同行的人也看过来一眼,今天顾闻带着阮灵酥甫一到场就有人注意到了,当时还以为他身边女伴就是那位厉害的未婚妻。

    没想到是另找了女人带过来。

    不免应道:“你没记错,也不知道顾小公子怎么想的,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他不和未婚妻一块,非要带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听说顾小公子不喜欢未婚妻的。”

    “那样貌那气度他都瞧不上?”闻言震惊,而后又道:“甭管喜不喜欢,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小公子也没必要这样下周小姐的脸面。”

    “……其实我觉得,谁丢脸还两说呢。”

    那倒是,就看主办方对闻灯的态度,都快成了宴会的半个主角,即使顾闻拎不清不给未婚妻脸面,闻灯今天的名声也足以抵住原先可能有的背后嚼舌根的人的嘴。

    这侧阮灵酥饿了想去吃甜品,一个人不敢过去,到底是自己带过来的人,顾闻送她去了甜品区,疲惫地靠着墙。

    周围宾客走来走去,顾闻即使垂着眼,一些遮遮掩掩的闲言碎语也进了他的耳朵。

    更别说在会场上的好友也跟他更新这些讯息。

    他看了眼手机,觉得那些嘴碎的人真是闲。

    他只是带个人过来,哪至于就是不给闻灯面子。

    况且,是他不想和闻灯一起吗?

    他抬头,看着侍应生来回穿梭,盘上摆着上乘饮品。

    一些晦暗心思突兀谋生。

    顾闻反应过来时已经点开手机,问一好友,“你上次提的药还有吗?”

    他怔怔地看着屏幕上已经发出去的文字,对方回得很快,“闻哥你要?那肯定要多少有多少。”

    顾闻的指尖开始冒汗,他呼吸急促般搜寻宴会上闻灯的身影,他视线转了几圈,闻灯向来是一眼注目的漂亮,他盯着人,好一会儿闻灯都没有注意到他,连目色都未朝这边偏过一瞬。

    他想起刚刚落荒而逃的闻灯,眉间的迟疑淡下去,是他的未婚妻,他做什么不能够?

    她不是不想见他么,那就让她不得不接触。

    顾闻朝手机点了几个字,向负责宴会的经理走过去。

    —

    这厢闻灯被瞩目的时候多着呢,她早坦然接受,哪能发现某一角落里某个人自认为不加掩饰的注目。

    她在宴会上如鱼得水,也没再和顾洲待在一起。但毕竟不怎么熟悉明城的圈内构造,时不时去循下顾洲的身影,接到他目光后再放心的继续游刃有余。

    顾洲朝闻灯轻抬下颌,叫她随意,便见小姑娘重新展开了自己的社交。

    他品一口酒,旁边好友瞧见,“啧”了声,“你倒看护得紧。”

    顾洲没应,见助理抿唇走过来,连声“失陪”都没有落,自顾自走到偏僻一侧。

    助理跟过去,面色忐忑,“顾总,刚宴会经理汇报讲,小公子把周小姐的饮品换了。”

    宴会上个人有个人的喜好,有人独爱一种口味,只晚宴要保证安全,自然不能由着客人随意更换,以免出了乱子。但顾闻是顾家的小公子,顾家掌权人又在会场,宴会经理肯定不会拒绝。

    饮品换了后,侍应生行到闻灯面前置的酒,都是顾闻安排的那款。

    经理报上来,只要顾洲这边没意见,那这事儿就算妥帖。

    顾洲视线点在助理身上,助理补充道:“我吩咐人去查过,饮品里用了药,对身体没什么危害,只是……”

    他犹疑道:“有助兴的效果。”

    顾洲目色一瞬锐利,助理心神俱骇,“我已经先拦了下来。”

    老板却久未出声,顾洲撩起眼皮,唇角甚至噙了淡笑,半点不见先前的沉冷。

    “未婚夫妻,有什么好拦的。”

    助理思忖老板意思,又听顾洲道:“把消息压下来。”

    他这下明白,即使是未婚夫妻,在别人的宴会上用药也不是什么体面事。助理见顾洲没再有吩咐,合该退走,却还是多问了句,“那饮品……”

    顾洲情绪难辨,面色却看着平和,“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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