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刷新

    “云姑娘,给。”刘子佩走到云洛身前,将一块碎玉递给云洛,却也没有直接看她。

    这已经是事情结束的时候了,云洛他们帮助刘子佩把他的家人收敛,城中过去的幻像也已经在渐渐消失了。

    “什么?”云洛看着伸到自己身前的手,并没有直接|接过来。

    “这是我用来和刘嬷嬷交易的东西,但现在已经没有用了,作为被牵扯进来的人,补偿给你吧,毕竟事情因刘家而起。”

    刘子佩强硬地把东西塞到云洛手里,又自顾自地说着:“城中你不用管,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你再怎么样也没有用,那种邪门的东西也早就被大火烧尽,没什么可想的了,尽早离开吧,你们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

    云洛没有去看手中的碎玉,而是看着面前好像长大很多的孩子,“可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刘子佩听到云洛的话,觉得有些难以理解,歪头向她看去,那个表情似乎在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或者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刘家的少爷啊,那些真金白银可是不怕火烧的,有了那些,我去哪里都能过得很好,至少比你们好。”

    刘子佩说着还瞅了瞅云洛和时浔殊身上的衣服,又扯着自己身上的绸缎。

    “可是……”云洛看着他欲言又止。

    关于刘子佩魂灵的身份,两人都没有挑明,至于他为什么能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刘子佩没有提,云洛也没有问。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至少原来,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的,我本来还以为要再继续一段时间的。”

    刘子佩看着面前两人,清秀的散修女子牵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像极了原来的自己,即使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孩子。

    “快走吧,这样至少你们能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城镇。”刘子佩向着两个人挥了挥手,作出驱赶的样子。

    时浔殊看着面前和自己身形相仿的人,那双眼睛好像能将那人的想法洞穿,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于是他拉了拉云洛,自顾自地掏出地图,领着云洛离开了。

    身后,刘子佩冲着他们挥了挥手,见远方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影子,才转身向徒步走到了刘府的门前。

    随着他的脚步声,他的身体在透过乌云而来的阳光下越□□缈,那玉的确是个好东西,能让他的魂灵保持一段时间实体和清醒,不过这一点他没有告诉云路,至于别的,就这样吧。

    旧红的灯笼下,那小小的身影变成了透明。

    *

    这是一个小院子,位于云洛念念叨叨已久的第一站—晏清城,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还是来到了一个堪称别人新手起始点的地方。

    是的,你没听错,现在的两人还是新手呢,姑且算是。

    一个想重新体验凡尘、试图找回记忆的“散修”在山下因为迷路,第一站就惨遭滑铁卢,一个什么看起来内向腼腆的灾祸“小乞丐”好像走过了很多地方却不太聪明。

    不管外界怎么来看待这个配置,云洛和时浔殊自己觉得彼此还好,于是这个神奇的组合暂且搁置不谈,更何况很快这个两人游历的组合很快就会有增加成员的机会了,即使这个机会两人接受与否未可知。

    这里是和裕璜城不一样的热闹,是落得到实处的,修士和凡人间杂每一个大街小巷,或许还有一些隐藏身份的邪修。

    路边的摊位有卖暖暖的豆汤、酸甜的果子和晶莹剔透的糖人这些凡间常见的小吃食,也有一些稀奇古怪、不知用处的法器,破破烂烂的秘术残卷或者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灵花灵植之类的东西,让初到这里的两人应接不暇。

    可是本来已经约定好出去游玩的计划被推迟,因为在租赁好院子的当天晚上,云洛倒下了。

    本来就不是身体很好的人,前几天的事情更是让她的身上添加了许多伤痕,尤其是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多次的伤害让那里的伤势严重极了,看起来一片触目惊心。

    体内的灵力本来不多,原来山上灵力充足,虽然吸收吐纳困难一些,但毕竟没有什么用得上的时候,留在体内的灵力足以支撑她满是隐患的身体行走自如。

    但是到了山下,凡间的灵力本就稀薄,更何况还使用了秘法强行提升灵力,这不,压榨身体之后的弊端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此时事情一结束,稍微一放松之下那些病痛就找上了门。

    云洛被好好地安放在了厚厚的被子之下,浑身却冷汗不断,满头乌发散在脸旁,衬得她的面容更加苍白。

    幸运的是,她身体上的伤此刻已经被好好地包扎了起来,一条一条的绷带缠绕在洒好药的伤口之上,很难想象一个给自己连头发都束不好的人竟然能把人照顾地这样好。

    罕见地,时浔殊的脸皱巴巴的,这时候才能隐约从中看出些孩子气,他看着床上的云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还是有些烫,叹了一口气,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地更糟,

    云洛的身体因为缺少根骨的关系和平常人没有差别,平时有灵力滋养倒也无妨,但现在的情况是她的体内一点儿灵力都没有,像是平时有细雨滋润的土地离开了水,已经到了龟裂的地步。

    因而就连灵药仙丹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有些药力过猛,接受不了,所以他只能找了医馆拿了一些温和的药,到院中慢慢熬着。

    另外的方法就是,时浔殊看着自己一直和姐姐拉在一起的手,灵气从两人的接触处由他流向云洛。

    按理说,时浔殊是没有灵气的,他本就是走的邪路,灵气那东西只有正道之人才有。

    但经不住他喜欢折腾,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可以把自己身上的魔气转为灵气,虽然这种逆转的方式对本体来说有些疼痛和不划算,但是,也足够了,逐渐降下去的体温就是证明。

    随着灵力的输送,云洛滚烫的呼吸缓和了不少,时浔殊打湿帕子,把帕子拧干了给云洛降温。

    外面熬着药的锅咕噜咕噜地响,时浔殊看了看床上的云洛,把一直紧握着的手放进被子里,向着外面走去。

    药材珍贵,药性温和,需要人耐着性子看护很长时间,多年身处高位的生活并没有让他完全忘记那些幼年苦难的馈赠。

    在这个云洛看不见的晚上,时浔殊耐着性子将药材放入锅中,虽然一开始手忙脚乱了好一阵,但是好歹他买了不止一份药材,总能快速处理好那些失败物,给姐姐一份成功的。

    云洛此时只觉得有些难受,她隐约有一点儿意识,但是不多,只觉得脑中像是被一根棍子搅和了个彻底,成了一堆浆糊,身体也不如往日那样,沉重极了,像是灌满了死水一样。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费力地挪动突然晕倒不起的自己,但是却无法睁开眼睛,看一看那人是谁。

    身上被盖了厚重的东西,把自己像是蚕蛹一样包裹起来,她知道自己浑身很烫,也能感觉得到自己冷得发抖。

    有人拉起了自己的手,温和的冰凉感从那相交叠的手传导过来,让自己那片干涸的内府有了些许生机。

    被时浔殊随意搁置在一旁的碎玉像是受到了无声的召唤,发出了微弱的光,看起来充满生机的绿色在那碎玉中缓缓流淌,蠢蠢欲动,像是要突破那层脆弱的外壳,碰触到什么。

    云洛听着关门的声音,脚步声离去,自己被留在原地,有什么东西冲着自己而来,张牙舞爪,却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直直地冲向自己。

    她费力地想要躲闪,实际上却无事发生,只能感应着那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眉心一痛,有一种针扎的感觉,随着注入到眉间的那一点扩散开来,那种感觉愈演愈烈,由牛毛大小扩散到全身,抽取根骨的地方隐隐发热,一种折磨人的痛苦随着经脉炸裂开。

    云洛痛极,在那种似短暂似漫长,似煎熬似搓磨的感觉中沉沉睡了过去。

    ……

    窗外的阳光从窗缝透了进来,云洛这一觉睡得太久,只觉得醒的时候浑身轻松,她睁开眼,口中有些苦涩,刚要有所动作就感知到了屋内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小心地转过头去,见到的是盘腿守在床边的时浔殊,小孩子估计忙活了一晚上,眼下还能看见淡淡的乌黑,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掌,乖乖地把头靠在被子一旁,一旁的小桌上放着碗,里面还留有一些药汁。

    口中的苦涩有了源头,昨晚那些被照顾的感觉有了来头。

    “让阿时忙活了一晚上呢。”迟钝的脑袋被愧疚击中,云洛小心地把自己的手从时浔殊手下抽出来,尽量不打扰他,慢慢地坐起来,活动了活动关节。

    果然,不是错觉,身体很舒服,是自天边堕落下来以后不曾感觉到的舒服,虽然浑身因为发烧有一点黏答答的感觉,但是却意外地轻盈。

    她悄悄地下床,施展法术将自己和床铺整理清爽干净,并试图将时浔殊抱到床上休息,毕竟这样靠在床边休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谁知道还没等云洛将时浔殊放下,怀中的人就醒了。

    “姐姐,你好点儿了吗?”时浔殊的头靠在云洛怀中,眼睛半睁不睁,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完全好了,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很舒服,辛苦阿时了。”

    云洛将时浔殊放在床上,明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因为早前的经历身体意外地单薄,抱在怀里像是个孩子,而不是个少年,轻飘飘地没有重量。

    “好了,现在轮到阿时好好睡一觉了,睡完精神好了我们就出去玩儿,好吗?”云洛看着面前强忍睡意的时浔殊说道。

    其实时浔殊早就醒了,就在云洛有所动作的时候。

    也不完全算是醒,与其说是苏醒,还不如说他一直都没有睡着过,即使闭着眼睛,也都时刻都在注意着云洛的状态,生怕她有个什么事情。

    但他没有告诉云洛,毕竟这样敏锐的感知力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而是在她将自己放到床上的时候,任由自己沉溺在了尚且残留云洛味道的柔软当中,轻声应道:“好。”

新书推荐: 月不漏光 落落凡尘 重生之遇到小狼崽的一生 安魂记 我靠种地带全村脱贫 迟迟心动 瑾月相生 古时杂文 [综英美]星露谷,但是DC 公子,你坟头长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