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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爱歌之时·日向篇5>

    …………

    “这也太过分了吧!”照朝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是日向义愤填膺地拍了一下桌子,托盘上喝剩的、还装着小半杯橙汁的塑料杯都被拍得跳了一下,“这个笨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男孩看起来是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眼睛却是在一直瞄着她的反应的。所以哪怕是因为讲出了那些过去而心事重重的照朝,目睹了这样毫不掩饰的刻意表演,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原本几乎快要变成连体人的她和影山突然一夜之间变得形同陌路,这事儿当年在北一也引发了好一阵窃窃私语。除了照朝他们这两个当事人、以及她的朋友保健委员之外,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人也并不是一个都没有,比如她三年级时的班导老师,比如那位终于如愿以偿、却并不像是想象中那么开心的教导主任,还有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搞清了前因后果、甚至能在关键时刻用这等死去的记忆拿来反驳她的国见——

    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如何,她知道影山不会去和别人说,照朝自己也从来没有和任何其他人讲过这些。但话又说回来,虽然是不怎么愿意触碰的过往、不怎么想要主动回忆的细节,她却也并没有多么讳莫如深。

    讲与不讲、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从来没办法带她回到过去,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况且有些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或者坐在窗边望着月亮的照朝,在反复把这件事拿来复盘、拿来咀嚼反刍的时候,也会油然而生一种冲动,想要听听别人的想法,想要问问别人、难道真的是她太钻牛角尖了吗——

    无论怎样,影山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的,哪怕事情发生的瞬间、在照朝最暴怒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迷茫,才会不知所措,毕竟如果是毫不相干的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绕道就好了;或者干脆抱着恶意的那种,比如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学校为了升学去向好看故意搞出来的阴谋论,那么她绝对会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可是再听到影山说什么“不需要你的意志”,即使不是对着她,瞬间燎原的怒火却还是几乎要把照朝整个人点燃,是感同身受的切肤之痛。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明明是另一个人也有份的未来,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在身上,为什么要自己就下了决定呢。

    至少,是可以摆到台面上来,当面锣对面鼓地商量、甚至吵出个一二三的选择来着——

    只是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这样的要求,日向是第一个。又望了望橘子发色的男孩滴溜溜转着、始终观察着她表情的圆眼睛,照朝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只是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太做作了啦,没关系的,”那双琥珀色的湖泊里写着的担忧却也是真的,想到这里她又揉了把男孩蜜柑色的发丝,“谢谢翔阳。”

    “诶,我不是……”狗勾耳朵好像又垂下来了,和肩膀一起,鼓着脸颊的日向有点不服气地扁了扁嘴,“好吧,确实有一点夸张……只有一点点吧。但我没有说谎啊,这件事,难道不是照朝同学自己的决定吗?就算是影山也……”

    知道些什么就胡说八道,他才不是“就算也”——感觉自己像只豪猪、连全身的刺儿都要奓了起来,照朝瞬间抬起眼睛盯了一眼日向,本能地就想反驳,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这是迁怒,照朝心知肚明。日向是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就算之前那些有表演、有逗她开心的成分,可反问出来的却是真心话,她看得出来的;如果因为这种言语官司就翻脸,才是真的不识好歹呢——

    况且日向大概确实不知道吧,不知道影山对她来说代表着什么。想到这里照朝在心里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和一点,这才意识到男孩的话也只说了半句便没有继续下去,反而满脸复杂地望着她,见她把挪开的目光重新投注过来,才又换了个新的话题,“照朝同学和影山,认识很多年了吧?”

    ……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何止是很多年就能概括的啊,点下头去的照朝这么想着。他们,她和影山一起长大,交换过约定,她收过他的定金,离水到渠成不止一次地就差一步,她曾经满脑子都想着要嫁给他,她爱他——

    “那既然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不更应该相互理解才对嘛。”接话的男孩对照朝此时此刻所想的一无所知,顺着她的回答继续往下说,“就这样单方面下了决定,算什么呢……”

    就算曾经千百次地脑补过自己揪着脖领子对影山大喊“你这算什么”的场景,可是当这种画面被两个人以外的第三方描述出来的时候,照朝还是差点就要把帮那家伙辩驳的言辞秃噜出口。反其道而行之、让她自己帮那家伙说话什么的,总不会这就是日向的计划吧……

    阴谋论的惯性似乎还残留着,照朝仔细研究了一下男孩的表情——讲出这句话的日向似乎在看着她,又好像没有,少年的目光仿佛可以穿过她,望向遥远的虚空,或者是刚才在体育馆时被她挡在身后、也始终在她身后的另一个人。

    感觉这种级别的反串不太像是日向能想出来的,照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出声。并且,主动帮影山什么的,男孩也没有做这事的动机,所以就该是物伤其类了吧,那句“算什么”是替她讲的没错,可大概也有另一半、是为了日向自己的不甘——

    “是吧,翔阳想问的我都回答了,”想想刚才在体育馆里发生的争执,照朝心底似乎有种微妙的同病相怜感涌上来,“那么接下来就该我了哦。”

    用轻快的语气这么说着的照朝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再跟日向面对面地叹气、抱团取暖或者弹劾影山飞雄等等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答应的事情——让她连自己的伤疤都翻开暴露在光天化日……是说朗朗月光之下,这件事必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听大家说了一小部分,现在轮到翔阳说啦。”

    …………

    有仁花和菅原学长的讲述当背景,体育馆里练的那段时间也不是白白付出的,日向的想法也好、考虑也好,包括心态都在照朝的预料之内。确实是有点同病相怜,包括那句“我想要能靠自己战斗的力量”,如果是她也会这么选——照朝看了眼面前摊开的本子上记下来的鬼画符,正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的时候,突然听见男孩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也知道影山是怎么想的,”日向垂着头,毛茸茸的刘海也垂下来,遮住了那双明亮的蜂蜜色眼睛,“胜利什么的,一步一个脚印什么的,当然很好,我也想要啊——”

    这样的自我剖白仿佛带着血泪,尤其是最后关于朋友和搭档的那句定义。比起刚才她讲的、和影山之前的事也没差多少了,几乎就是把一颗心挖出来给她看,听到这里的照朝抿紧了嘴巴,很想伸手摸摸男孩的发顶。

    日向这么说是有点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又很合理,潜台词她听得出来,应该是“可是更想要站在球场上”。就算别人不清楚,她是亲耳听着日向倾诉过的,关于中学的唯一一场比赛,站在场上的31分钟,哪怕是宛如命运的指引的相遇,真正确认也是重逢之后的事情,最开始她所了解的,就只是“想要继续”而已——

    “所以,翔阳在亲眼看到春高上的小巨人之前,”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热热的,眼睛也是。照朝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按捺住自己想要用力抱一下面前男孩的冲动,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还记得那会儿都在做什么吗?”

    “呃,”她这个话题大概起得有点无厘头,日向的眼神很明显地茫然了半秒钟,却还是思考了一下回答了,“那个时候什么都玩,足球啊棒球啊什么的,”男孩也许是以为她在转移话题,眨着眼睛望着她,把反问抛回来不让照朝的话题落地,“照朝同学呢?”

    “2008年的春高的话,是咱们……小学五年级那年对吧。”讲出来是不确定的口吻,但其实只是引入话题的方式而已,想要举的例子已经在脑海里盘旋多时了,照朝见日向点了头便继续了下去,“五年级的暑假,我们摄影班也搞过合宿来着,老师带我们去的大阪,看的田径世锦赛——”

    …………

    “所以,照朝同学也觉得,那样是对的吗……”听完她的话日向好半天没吭声,放在膝盖上的手都握成了拳头,“所以——”

    “嗯?不是哦。”日向话里话外的受伤简直都要变成实体、把他自己淹没了,所以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所出来,照朝把手伸到男孩的鼻尖前面,打了个响指示意他抬头看她,“我是说,哪怕是练了八个月就拿到世锦赛冠军的天才,也会有这样不满足的时候呢——”

    似乎是听出了她没说出来的潜台词,日向的眼睛在她讲到“不满足”的时候骤然亮了起来。照朝弯起嘴角笑了一下,迎着男孩的视线没有躲,“所以像我们这种面前还有那么长路的普通人,想要突破自己,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照朝想表达的东西从来都没变过,但讲话的方式确实是设计过的话术,比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欲扬先抑什么的吧;而效果跟她想的差不多,日向的情绪很明显地比刚才好了不少,听她说话的状态也更加专注了,“我们、吗……”

    “对呀。”照朝理所当然地点头,“运动总有些东西是相通的,就算不是排球,但我也当过攻手啦,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不是吗,像我们,”她指了指不知不觉地坐直了的日向,又指指自己,“这种肩负着得分担子的人——”

    “——那可不就是要把进攻的主导权,”讲到这里的照朝直视着少年那双漂亮的蜂蜜色眼睛,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摊开手又合上,然后把拳头向着日向递了递,“握——在自己的手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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