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回了西厢,捧着肚子在心里骂太子:“混蛋,害得我饭都没吃饱,诅咒他明天出门就遇到刺客被砍一刀。”
正生气,挽夏送来了饭食,说是瑾王吩咐送过来的。
“还是阿月懂我!”昭昭开心地看到挽夏打开食盒,端出饭菜,居然有她喜欢的肉和鱼汤,太棒了。
吃饱喝足了昭昭开始当咸鱼了,现在不在村里,不用练字,也不用练功,突然有些无聊。凌予渊应该跟太子有事情在忙,昭昭也知道不方便去打扰,在这府里又谁都不认识,也不敢到处玩耍,于是只好在房间里研究摆设的瓶瓶罐罐。
百无聊赖地度过一个下午,期间只来了一位医者给她的手换了药。晚膳也是凌予渊吩咐人单独送到西厢的,昭昭心里有些失落。
直到挽春她们伺候她梳洗完,准备上床休息了,门口才响起凌予渊的声音:“昭昭,睡了吗?”
“睡了。”昭昭赌气说。
挽春看昭昭的样子,忍着笑去给凌予渊开门:“见过殿下。”
“小姐睡了吗?”凌予渊站在门口问。
“贵人刚梳洗完,正准备休息。”挽春低头回答。
凌予渊又问昭昭下午都做了什么,挽春刚要回答,结果传来昭昭的声音:“你想知道问我不就好了。”
凌予渊于是笑着走进房间,隔着纱幔看到昭昭正坐在床边,“那你说说你下午做什么了?”
“可是我不想告诉你。”昭昭别过头去气鼓鼓地说,“你那么忙还管我做什么。”
凌予渊赶紧赔礼:“是我错了,下午跟兄长商量正事,没顾上你,下次不会了。”
昭昭本来只是想逗他一下,结果听他这么说,突然委屈地红了眼眶,“我想回村里面去了,外面不好玩。”
凌予渊一听昭昭的声音似有哭意,赶紧掀了纱幔进到卧房,看到她的样子,一下子就慌了:“今日是我不对,你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我不该忘了照顾你,你别哭。”
“哼,谁敢奢求瑾王殿下您照顾。”昭昭坚决不理他。
凌予渊走到昭昭身前,蹲下来,抬起头望着她,认真地问:“中午的狍子肉、晚上的糟鹅掌好吃吗?”
“还行吧。”昭昭嘴硬道。
“既然好吃,就原谅我可以吗?以后真的不会了。”
“好吃也是厨子的功劳,跟你有什么关系。”昭昭又把头歪到另一边。
“我一看到好吃的就想着你肯定喜欢,立刻就叫人给你送过来了。”凌予渊继续求饶。
想着他那么忙,还要惦记着自己的一日三餐,昭昭也不好意思继续闹别扭,于是说:“好吧,只当是看狍子肉和糟鹅掌的面子。”
“多谢昭昭小姐!”凌予渊起身拱手而立,装模作样地道谢。
昭昭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哪敢劳烦瑾王殿下给我行礼。”
“瑾王是给他们叫的,你还是叫我月或者阿月吧。”凌予渊摸摸她的头。
“太子不会又说我无礼吧?不会砍我的头吧?”昭昭也不喜欢叫他瑾王或者殿下,总觉得有些生疏,还是月好听。
“不用担心兄长,你开心就好。”凌予渊寻了梳妆台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那我还是叫你月吧,这是你的小名吗?你们当王的都有好几个名字吗?”昭昭靠着床头问道。
“月是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凌予渊是父皇赐的名字。”凌予渊有些伤感地说,“我更喜欢月这个名字。”
“我也喜欢!”昭昭笑眯眯地望着他说,“更符合你的气质,渊这个字太深不可测,不像是你的性子。”
“好啦,别说我了,你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劳累一天。”
“哦,那你走吧,我也的确该睡觉了。”一说起睡觉,昭昭真的打起了呵欠。
“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凌予渊望着她说。
昭昭知道他是怕她又做噩梦,有些感动道:“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想通了也就不怕了,不会再做噩梦了,你累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说完就自顾自地钻进被窝,这床比昨天客栈的床还大还软还暖和,一躺下整个人就困困的。
凌予渊给她拉好被子,说:“没关系,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休息,耽误不了多久。”
“你不走我就不睡觉,我又不是小孩了。”昭昭忍住困意赶人。
“真的不要我陪着你吗?”凌予渊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不用,你赶紧回去吧。”
“这样啊,”凌予渊在怀里摸出一物,放到昭昭手里,“这是我在你的包袱里找到的,你放在枕边,要是晚上做噩梦了,你就吹响它,我马上就会过来。”
昭昭发现这是爹爹给自己做的骨笛,难怪自己在包袱里没找到,原来是被他拿走了,“我一吹你就会来吗?”
“会,只要你吹响它,我听到了就会立刻赶到你身边。”凌予渊很认真地说。
昭昭觉得自己被他看的有些脸红心热,于是将骨笛放在枕边,“放好了,你放心吧。”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乖乖睡觉。”凌予渊亲自给她放下床帐,然后转身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凌予渊就听到了骨哨声音,有些好笑地回到床前问:“请问昭昭小姐有何吩咐?”
“我就是试试,嘿嘿。”昭昭搞怪地说,“回去吧,回去吧,早点休息。”
凌予渊笑着开门出去,吩咐等在门外的挽春:“明天给小姐打扮得简单利落些,也不用上妆,再准备一顶帷帽。”
“是。”挽春恭敬地回答。
凌予渊又回头看了看房间,说:“她睡觉不安稳,让值夜的人警醒些,有事立刻来报我。”
“是。”
眼看着凌予渊走远,挽春才敢开门进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以为昭昭已经睡了,结果透过床帏发现昭昭正在玩着手里的东西。
“贵人,该休息了。”挽春熄了房间里多余的灯,只留下一盏。
“知道啦,知道啦!阿月,不对,殿下走了吗?”昭昭收起骨笛,有些开心。
“殿下已经回东厢了,走之前还吩咐了许多。”挽春回答。
“哦,他吩咐了什么?”昭昭很想知道。
于是挽春将凌予渊的吩咐一一道来,说完了还不忘加一句:“殿下待贵人真好,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嘿嘿,我要睡觉了。”昭昭用被子蒙着脸,脑子里却全是凌予渊的脸,有笑的,有担心的,有歉意的,晃得她老半天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