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的荷叶

    画寻花嗯一声又躺了回去,黑暗中看不清脸,池问柳也不敢看,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好奇心却蠢蠢欲动,虽然此疯子非彼疯子,不过病理相通,多聊一聊没准儿还能帮帮他,要不真疯了多可怜,这儿连个精神病院都没有。

    她本着救死扶伤的高尚情怀开了口:

    “你知道吗,宇文亮说这个画寻花他以前就认识,是宣王的死党兼杀手,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反正这家伙就是专门杀人的。”

    “嗯……”画寻花似乎感兴趣。

    池问柳受到鼓励:“他不但残忍而且变态,宇文亮亲眼看见他对宣王的一个侍女施暴,场面惨不忍睹,人都不完整了!”

    池问柳打一个冷战,想起目击者回忆时那张恐惧到扭曲的脸,不禁心疼成宝宝一秒钟。

    画寻花:“人还是囫囵的,只是被划开肚子而已。”

    “什么?”池问柳声音变了调,瞬间身上寒毛一根一根竖起,不由自主往床里缩去,“你怎么知道……,不会是,不会真是……”

    “当然不是,”画寻花开口止住她的结巴,语气平淡:“我听宣王说过这件事,那个侍女是个奸细,把传递消息的蜡丸吞进肚子里,才被剖了的。”

    “哦……”池问柳长出一口气,身子仍在发抖,不由自主又往外挪了点,靠墙冷。

    画寻花:“当时成王还小,可能被吓坏了,其实不是他想的那样。”

    池问柳:人家也还小,想想就很可怕……

    池问柳:“那他怎么忽然又想起这个事儿了?”

    没有回答,黑暗中响起均匀的呼吸声,画寻花似已入睡。

    池问柳也不做声了。

    画寻花已睡意全消,脑中又回想起傍晚在房中和成王的对话。

    成王一开始表现的还很平静,他知道他很敬重自己的皇兄,连带对他这个友人也礼让三分,只是一说到池问柳,两人都不知不觉间带了火气。

    成王:“你好好对她,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画寻花冷笑:“我怎么对她是我自已的事,不需要谁操心!”

    “亮兄画兄!”师海在一旁插嘴:“池妹妹是个好女孩,我们都对她很好,谁也没有欺负她呀?”

    “滚——!”两人同时爆喝。

    师海擦脸。

    成王怒目而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坏事,荒□□婢杀人灭口,那个烟花女子也是你找人做局结交上的吧,是不是玩够了也准备杀掉?你对别人残忍我不管,但只要和阿柳在一起就不许,否则我不择手段也要把她抢回来!”

    “哼!”他不屑嗤笑:“是吗?我残暴荒淫,配不上某人,让你看不过眼了,只可惜那人是自己贴上来,可不是我招惹的!”

    “你——!”成王气的发着抖,恶狠狠指他:“信不信我把你干的坏事都告诉她!”

    画寻花:“随便!”

    成王:“你……,想干什么?”

    画寻花:“不干什么,我做过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

    成王:“你……你要……,我不许!”

    他勾唇一笑:“你怕什么,以我的脾气,不会那么早动手,伤女人的心要比杀了她有趣多了,亮兄不想看一看好戏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对她太残忍的。”

    看到成王眼中怒火喷射时他确实有一刹那的痛快,但旋即又后悔,没想到成王动了真心,少年人的火热情感是足可以把自己都灸伤的,但这歉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更高的傲气和恼火,这怒气也许在她和成王在饭桌前交头接耳时就开始了,两个人旁若无人亲亲热热,对他的不满就像没看见一样,当他是空气吗!当时就想掀桌子。

    “ 哼!”他冷冷转身,“阁下想做什么请便,我现在要出去,晚上就不回来了,我会过去和她同房,人作死都是自找的,如果她对阁下心意有半点感知的话,想必我也没有机会伤害到谁吧!”

    “等等——!”成王叫住他,“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对她是真心喜欢,还是存心报复,报复她们家以前对你的羞辱?”

    成王的声音少有的认真,还带着点低哑的震颤,可以听出明显紧张,

    他没有回头:

    “我说过,人都是自找的,飞蛾扑火是飞蛾的宿命,不是火光邪恶,我也认真的回答你一句,现在不是我怎么想的问题,而是她怎么决定的事,而我很有把握的是,如果我现在离开了,她就会死。”

    他转身出门,留下成王在灯下发呆,有师海在,他不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

    “不管你信不信。”出门时他又丟下一句,或许是觉得话说的太狠,也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境,办完事他又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才回来找她。

    好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他对自己的失控感到不满,大局为重,这都是为了他们好,他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这样安慰自己。

    身边那个小小人影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他知道她没有睡着,闭上眼假装熟睡的放沉鼻息。

    过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往这边贴近了一点,感觉手臂上痒痒的挨上几根发丝,她实在是太轻太小了,发丝轻柔若有若无,却拂的他攥紧了拳头,痒的直想打人。

    “放心吧,”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样的微弱低柔:“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发丝夹着气息吹在耳中,他差点蹦起来。

    “别忘了,我们一起来的,是一伙儿的……”她还又痒痒呵了一句,才躺回去。

    画寻花不敢大声出气,咬牙忍的好辛苦。

    池问柳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不管真疯假疯吧,这人都注定和自己绑在了一起,他喜欢她,而她现在也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他虽然嘴硬脸臭,对她却很有耐心,关键时候就看出来了,被人追杀时用自己的身体挡箭也不愿意丟下她,是个可靠的搭挡,她心里莫名踏实。

    干嘛要躲着他呢,被人喜欢总比被讨厌好吧,如果测谎装备没有出错的话,她不是就安全了吗?还可以利用这点把以前受的欺负全都抱复回来,哼哼!要不是怕投诉她早就想动手了。

    而且他还ED,想假戏真做都不行,安全防盗双保险,她要帮他把失眠抑郁还有那个什么分裂的都治好了,然后再重新虐到他怀疑人生,哈哈!多爽!

    等等!,她忽然一惊,下意识掐住手指,他这个ED是偶然中招吃坏的,是永久性还是暂时性,功能性还是病理性?要哪天好了有什么表现,有没有地方百度?她得根据情况调整战术,要不然没有安全感,如果一个各方面正常的年轻男子睡在旁边,他不疯她也要疯了。

    不过话说回来疯狗狗身材蛮不错的,刚才把她抵在墙上那一会儿就感觉到了,还有马车上当枕头的大腿,那肌肉,那线条……自己中了暖情药那会儿不是还幻想过吗?

    池问柳捂住了脸,黑暗中指尖发烫,

    可惜,太可惜了……

    这么大一个帅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还有这胳膊是不是睡麻了?掐半天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放下手臂翻了个身,别想了,再想给自己也整失眠了。

    画寻花终于松开了拳头,牙还紧紧咬着,小丫头片子手不大还挺有劲的,没事留那么尖指甲干什么,钢针一样,刚才感觉看见了容嬷嬷……

    池问柳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思绪又飘到了别处,成王也可惜了,这条金大腿已经送到面前她却没敢要,不是不动心的,都动到快早搏了,可惜没敢,一是没那个勇气卖身,二是怕画寻花知道了又发疯,不过也许她想错了,画寻花不是说过为了钱做什么都可以吗,说不定不会阻拦还非常赞成呢,要不要和他商量商量?

    还是算了,她又翻了个身,刚才都把话说死了,现在商量还有个屁用,要不就被大骂一顿脑子有病,要不就被痛骂一顿是不是疯了,放弃机会的她已经非常痛心以及惋惜,就不要再对自己二次伤害了……

    “噗嗤——!”

    她忽然笑出了声。

    “你有毛病啊,大半夜的还漏气?”画寻花趁机呼出一口气,假装被惊醒斥了一句。不忍了,再忍要憋死。

    “对,对不起……”池问柳忍着笑拍拍他袖子:“我是忽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一下没忍住……”

    “什么好玩的事?”听她笑的他也好奇。

    “就是,就是,”池问柳竭力忍着不笑出声,“宇文亮不是说你是疯子吗,说你接近我是想害我,叫我离你远点,我说,我说……”肩膀剧烈抖动:“我说我知道你不太正常,不过可能正因为这样才更不能离开,他可能也觉得我疯了吧!哈哈!哈哈哈!”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用被子捂着。

    画寻花也不禁菀尔。他当然记得她是怎么说的,当时他站在树后把他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池问柳在树下被月光照的银光闪闪像一个精灵,而成王的脸……他至今说不出来那是什么表情……

    池问柳:“谢谢你王爷,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有些事情人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就像飞蛾天生要赴火,江河注定要东流,不是火光邪恶海水贪婪,而是万物奋身自有宿命,画寻花或许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但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变,我不知道接近他会不会变的不幸,只知道如果现在离开,我会死的。”

    那一刹那的震颤让他恍惚以为是地震了,而宇文亮眼里的惊?比他一点也不逊色。

    黑暗中衣衫抖动,被被子捂住的吃吃声响了好久才平静下去,这么好笑吗,他心中百味杂陈。

    “睡吧!”片刻那人钻出被子吐了口气,一只温软的小手伸过来摸摸他脑袋:“知道你失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哄睡神器。”

    画寻花觉得自己长出了长长的毛。

    池问柳己经细声细语讲起来:“从前有个变色龙喜欢上了青蛙公主,每天晚上变成荷叶来陪她,这天和以前一样陪在河边时,公主忽然转身对它说:“我睡不着,以后你陪我时可以和我聊聊天吗?”

    变色龙大吃一惊:“你怎么可以看见我?”

    公主笑了说:“你见过荷叶会脸红的吗?”

    她的手怎么变凉了。

    画寻花开了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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