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冰

    “报!南边没有!”

    “报!北边也没有!”

    “报!各个方向找不到踪迹!”

    马车上,不断有人来报告消息。

    画寻花脸色越来越阴。

    双喜奇怪的看着这个人,一个随行的侍从忽然跑到王爷车上来,架子还很大的谁也不理,有人来报告情况都是他在询问,王爷在旁边倒成了陪衬,他有点摸不清状况,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又转。

    最后一拔探寻的回来,马车里气氛压抑。

    画寻花冷冷看了他一眼:“拿下!”

    立刻冲上来一个侍卫,把双喜倒背双手捆了起来。

    同时被捆的还有另外几个人。

    双喜挣扎着大叫:“王爷!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画寻花冷笑。

    宣王一直没有出声,从画寻花下命而没有让这些人回避时他就知道,他准备动手了,虽然和事先计划的不一样,但行动以他为主,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况且这个双喜太碍事,早点解决也好,

    “那你都知道什么,说!”见画寻花没说话,他冷冷的问。

    “我……,我……,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双喜好像吓傻了,话都说不利索。

    “哼!”宣王冷笑一声;“那我就把你交给陈太尉,看他能不能帮你想起来一点!”

    “不要啊——!”双喜眼底露出恐惧的表情,看样子宣王这句话戳中了要害,使他瞬间崩溃,边哭边喊:“救命啊王爷!求求您不要把我送给陈太尉,他会把奴才,奴才全家都杀了的,奴才是被他威胁的,奴才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哥哥呀……,”

    宣王看了画寻花一眼,道:“你真不知道池姑娘的下落?”

    双喜拼命的磕头:“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只负责收集王爷的行踪,报告给陈太尉,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好了,”宣王摆摆手打断了他,池问柳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妾,不应该会被人注意,如果有异常也只需派人监视就行了,不声不响抓走一个侍妾太不合理了,除非……”

    他淡淡吩咐:“带下去吧。”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宣王犹豫着开口:“会不会……”

    画寻花:“不会!”

    他了解她,她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就算生气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故意躲起来让人担心,所以情况才更严重,如果敌人比预料中厉害,加上昨天那场意外,他们内部情况已不能完全保密,所以他干脆下令提前动手,如果真是那样就是他害了她,他无比自责,那些人一定是发现了她和自己不寻常的关系。

    他不再看宣王担忧的脸,强压焦急说:“不用担心,我出去看看!”

    叫宣王不要担心,他自己担心的都快要死掉了,不顾朋驳和柳如烟劝阻的眼神,一路掠了出去,初冬的野外冰寒一片,冷风一阵接一阵,他的身上,鼻尖,却都一阵阵的冒着汗,越找,心里越是冰凉。

    在昨晚的树林外发现那串银铃时,他的心凉到了极点,本是仗着她身上有玲珑阁信物,远近江湖道上都无人敢伤,碰上了就算不马上送回也会乖乖来报个信,难道真有什么人胆大心黑敢对她下手……

    还是她这次真的生气了,连他的东西也不要了……

    两种想法都让他狂躁不安,感觉心中那团怒火快要暴发,找到后,他要把伤害她的人全都杀死!找到她,带她离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疯了也无所谓!

    茫茫旷野上,像一团野火燎原狂奔。

    忽然,他在一株枯树前停了下来。

    大树似乎被雷击过,只剩下一截枯黄的树干,中间空空的堆满落叶,被风吹的散开,露出一截淡黄色衣衫……

    他几乎是扑上去扒开枯叶,在看到她苍白的脸的一刹那,心中暴起狂喜。

    随即又沉了下去,她冻僵了,手脚僵硬,昏迷不醒,浑身呈现可怕的青灰色……

    旷野中,一个白色身影飞身狂奔,怀中卷起的披风下露出一角淡黄……

    宣王把自己的马车让了出来。

    妙俨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宣王吓了一跳:“王,王爷……”

    宣王一屁股坐下,把他挤到了对面。

    妙俨:“王,王爷找我有事?”

    宣王:“杀一盘,前天那个定势你再给我讲讲……”

    妙俨犹犹豫豫拿出棋盘:“王爷,我这车上没有火盆啊,冷!”

    宣王举举怀里手炉:“不妨,我正嫌火盆炭气,这里最好!”

    徐太医撩起车帘,和宣王打了个对脸,不禁愣住。

    宣王打了个哈欠:“怎么有点困了?”

    徐太医放下帘子逃一样消失了,连个招呼也没打。

    妙俨:“徐太医怎么了?见了您都不行礼?”

    宣王:“徐太医也困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伸手拈起黑子:“来!开始,今天不下过瘾谁也别想睡!”

    妙俨无奈地看看窗外:相好的,你这个掩护任务倒底是交待给谁了……

    宽大的马车上,火盆烧的正旺,画寻花却抱着池问柳,远远坐在床上。

    她现在不能烤火,整个人都冻透了,只能一点一点的暖。

    他从身后围住她,把她圈在怀里,隔着衣服轻轻揉着,直到那层僵硬不那么明显了才伸进衣服里,从手,到脚,一点一点,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轻柔的像对一个婴孩,但他内心的狂风暴雨只有自己知道,直到她脸上渐渐泛起血色,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暖,才渐渐平静了些。

    她始终昏迷着,其间他喂她喝了几次热水,她都没有反应,眼睛紧闭,牙也不肯松开,他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先含了,用嘴渡给她喝,这样喂了几次之后,小勺子才终于能送进嘴些,也知道往下咽了。

    奸细已清理干净,剩下的都是王府亲兵心腹和玲珑阁的人,前面有人传来讯息驿馆已安排妥贴,直到马车摇摇晃晃快到地方时,池问柳才悠悠醒来。

    “别怕,没事了。”他抱着她,喉咙阵阵发热,只说出这几个字,天知道,他刚才怕的都快疯了。

    她抬眼看看周围,又闭上了。

    那冷漠的眼神让他心又凉了半截,她还在生气,真的生气了。

    他无视她的冷淡,又搂紧了点,让她对着自已的脸,只要她看看他,看看他眼里的热火,就会原谅一切,像以前一样顺从于他。

    可是她压根不睁眼,还把脑袋别了开去。

    他愣了片刻,固执地扳过她的脸,覆了上去。

    “来人!”她忽然开口,并推开他坐了起来,

    “姑娘有何吩咐?”侍卫不敢进来,在门外答应。

    池问柳声音还有些虚弱:“王爷呢?”

    侍卫:“在那边马车上下棋!”

    池问柳停了一下,扬声道:“去告诉他我醒了,我饿了!”

    “是!”侍卫答应着退下。

    池问柳已扶着床边坐起,画寻两手落空,显得有些尴尬。

    马车停下,前面响起报名参见声。没有机会再说什么,画寻花对着她背影看了两眼,默默退了出去。

    宣王进来,正对上他一双灰沉的眸子,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一言不发的走了,留给他一个僵硬的背影,迎面一阵凉风,他没有回头,不原意被人看见自己失落的样子。

    身后传来细语:“慢点,我扶着你,我专门吩咐驿站煮了你最爱吃的青菜粥。”

    青菜粥?多么熟悉的东西,曾经被他嫌弃厌恶的一切,现在也重新有了珍惜的人……

    寒风太猛利了些,刮得他眼睛有点疼。

    一天,两天,不断的赶路,休息,再赶路。

    不管吃饭还是散步,池问柳再没有下过马车,画寻花也几乎没有再见过她,偶尔有两次她扶着栏杆在外面站一会儿,目光经过时就那么一带而过,安安静静的,他猛然间的强烈心跳过后,才发觉她只是在看他身后的风景。

    妙俨已经基本不敢靠近他了。

    但是他的样子又很让人担心,整个人跟木了似的。

    玲珑阁的画阁主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人,但是手下的兄弟却都很敬服他。

    他把欺负过他们的大堂主们抓起来加倍惩罚,让他们去守戒堂,那些爱摆老资格的长老们都对他闻风丧胆,再也不敢做威做福。

    他还会在打斗的时候挺身而出,护在受伤的兄弟们前面,把最好的伤药先给他们,自己的伤口随便裹一裹,一点也不在意。

    画阁主只是面瘫,人可好了,一点也不可怕。

    可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可怕,太可怕了。

    从头发丝冷到后脚根,方圆十米都结了冰,传说中的冷系神功江湖再现,整整三天,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说话,连看一眼都只敢偷偷的。

    池问柳却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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