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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瑜伯一把拉过关好门的武宜,小声道:“咱们来时,你作甚的惊呼。”

    “我惊呼了吗?”武宜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有一说一,他之所以惊呼,是被两个披散头发的人吓到,黑灯瞎火的乍一看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后来一想有云公子在,什么妖魔鬼怪敢在此造次,再后来反应过来就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那两道身影挨肩擦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假设两人是面对面的站姿,那画面就不可描述了。

    也许就是他站的角度问题呢,武宜适可而止,停止脑内的浮想联翩,对上瑜伯黑下来的脸,嘿嘿笑说:“我那是尖叫!”

    “少在我面前耍花招。”武宜的这番反应,使瑜伯心中凉了半截,喝道:“快快如实说来。”

    武宜明显被瑜伯的呵斥吓的一愣,一本正经道:“稍安勿躁啊,瑜伯,我就是被吓了一跳,乌漆嘛黑的突然出现两个散着头发的人,鬼影一般,是你,你叫不叫。”

    “叫什么。”

    “啊!”武宜这一声是彻头彻尾的鬼叫,待看清是梨叶,拍拍胸脯缓缓神,气急败坏威胁道:“顶着一头散发神出鬼没,成心的吧你,晚上出门再不束发,我便一剑挥过去给你削成秃子。”

    “你,你。”看来是真吓到他了,梨叶不甘示弱:“那是尼姑,你有胆量削我就有胆量出家,就怕你不敢削。”

    武宜瞧她劲头十足,便道:“喝了酒淋了雨反倒是有气势了。”

    “哼。”梨叶不理他,转而问瑜伯:“公子的腿如何。”

    瑜伯本来就黑的脸又黑几分,语气不甚好:“没什么大碍,明天泡上药浴就好。”

    “到了泡药浴的程度,怎能是无大碍。”梨叶听了心里可不如瑜伯说的轻巧,早知道她就该跟着进去。梨叶心焦道:“为何要等明日。”

    武宜抢话:“因为公子不想麻烦我们。”

    “怎么能叫麻烦。”怕麻烦!可不是才叫她泡过澡。

    瑜伯怕梨叶担心过头,大半夜不知分寸的往浮令松房中去,道:“云公子在里面给公子施针,用不着你操心。”

    武宜也附和道:“云公子医术不容小觑,你先管好自己。”

    这会儿离得近,院子门上高挂的两个大灯笼照的几人头顶亮堂堂,武宜注意到梨叶的衣裳,穿的过于潦草,上不上下不下,里衣外衣混搭,腰间的衣带更是系成蝴蝶结的样式,招招摇摇的位于肚脐处,好在偏了几分,不至于显得太滑稽。

    武宜嫌弃的催促梨叶:“快回屋躺着吧,仔细明日病了,公子眼下正需要人照顾。”

    今夜突起大火,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消停,他可能会跟着复生在外奔波,有梨叶陪着公子,确实省心很多。

    大半夜的无缘无故去找公子实在不合规矩,况且云公子还在,不如回去养精蓄锐,明日起个大早,好认真为公子熬药浴,梨叶心里盘算明了,道:“好,我回去躺着。”又关心起武宜来:“吃饭了吗。”

    武宜道:“吃过了。”而后又加了句:“公子也吃过了。”他走的时候公子那份没动,不过有云公子陪着,这饭公子该是省不了,虽然但是,他为什么要向梨叶表明公子吃没吃!

    “那就好。”梨叶道:“我回了。”

    瑜伯意味深长的提醒:“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着乱跑。”

    忽的被说,梨叶不解:“往哪里跑。”

    “行了,都回吧。”看到梨叶的疑惑,瑜伯心下稍安。

    瑜伯只能往好处想,想梨叶之所以露出不解的表情,是心中坦荡荡,自然就不会剖析他的意有所指,或许是未经历过感情,对自己的心思不易察觉,亦或是梨叶对浮令松压根没有喜欢的意思,是他过虑了。

    不管如何,为了梨叶,他也要及时止损,把这一丝怀疑彻底碾碎。

    浮清风一夜未归,浮令松一夜未眠,原有的一丝侥幸被漫漫长夜熬干。出门一夜,祖父不派人回来传信,看来两人是打算在他身上下棋了。

    清晨一缕阳光穿过高大的榆树,给窗扇打上斑驳的阴影,浮令松推窗,盯着这缕晨光看了许久,久到光线越过榆树直射而来,让人不能直视。

    于家人,坐视不理谈何容易,可若此一去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想与不想,便是想,既想便去做好了。”酒只喝上一杯,各种麻烦纷至沓来,对浮令松来说,此时的内心定是纠结的,云明道:“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浮令松苦笑:“不能再将你搅进这风云里。”

    云明倒是无所谓:“我懒,如若不是,搅动风云多有趣。”

    浮令松苦笑着摇摇头,叫了人备马,准备出门。

    云明意外:“你要骑马。”

    “嗯。”

    云明上下打量披头散发略显憔悴的浮令松:“先梳洗一番吧。”

    “忘记了。”不经提醒,他真准备如此出门去了。

    云明指指梨叶房间方向,“叫她?”

    浮令松看过去,紧绷的神色随着松动几分,道:“不了,待会武宜就来。”

    从城西到城东,从住家到闹市,再从闹市到住家,不算远的距离,却像换了一个天地。

    “可,可是浮将军。”守门的侍者见来人,不敢确定。

    浮令松道:“麻烦通传一声。”

    “哟,真是浮将军。”门口的侍者喜出望外,以往浮令松在太子府邸来去自如何须禀告,毕竟多年未见,他都要认不出是谁了,摸不准状况知会一声更加稳妥。

    侍者也认出了跟在后面的武宜,道:“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不消片刻,何凡行色匆匆的带着侍者迎出来,朝浮令松拱手:“浮公子,太子早朝未归,先随我进府吧。”

    “好。”

    武宜诧异,太子上朝,何凡竟没有陪着护送,莫不是特意留下等公子的?

    浮令松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道:“祖父可在府上。”

    何凡道:“老爷子今早陪着太子一同进宫。”瞧了眼浮令松,接着道:“复生跟随在左右,公子大可放心。”

    太子的府邸,该有的排面一样不缺,山水小桥,偌大的院子被修整的郁郁葱葱风光迤逦,颇有江南美景的味道。

    浮令松踏过太子府高高的门槛,目光所及仍是熟悉的布局,在如诗如画的景观中,很容易陶醉其间,不怪乎当年的他躺在这片风景中与友对饮,赶都赶不走。

    风景旧曾谙,故人已朦胧。

    “公子这边请。”何凡带着浮令松和武宜进入大厅。

    厅中早已备好饭菜,何凡招呼浮令松坐下:“一大早的,想必公子未及用膳,特备了些,不知可合公子胃口。”

    见浮令松一动不动,何凡拉开浮令松面前的凳子道:“公子,请坐。”

    “不必,我既来便不会走。”

    “公子说笑了。”何凡命人撤去饭菜,端来茶水点心。

    “你这小子,太子府大总管当的有模有样,周到有礼。”看到何凡方才脸上细微的变化,武宜觉得自己已经念在是旧友的份上,嘴下留情了。

    武宜可不管他是否爱听,偏偏就想说上一说:“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如此生分。”

    何凡忐忑道:“不是生分,待客之道是基本的。”久别多年,武宜倒是把能说会道用到了正处。

    武宜给浮令松倒了茶,不留情面道:“瞧瞧,你一张嘴又生分上几分。”

    何凡被武宜说的心中不悦,顾不得浮令松在,反击道:“好你个武宜,我是招待不周了,引得你咄咄逼人。”

    “这叫咄咄逼人?”武宜感到好笑,“你别是耳朵听恭维话久了,一句平平常常的玩笑话都听不得。”复生是个闷葫芦,只听不说,能跟他斗嘴的从前非何凡莫属,如今的斗嘴却变了意味。

    这个武宜诚心让人难堪,何凡自觉没得罪过他,跟着太子上战场前还与他兄长兄短,早年间的酒白喝了,“不过几年未见,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才翻脸不认人。”

    何凡观察着浮令松,看他脸上神色依旧,才小声回击道:“原想着太子回来,你我二人也好抽空叙叙旧,不过看来你并不想。”

    “你我有什么可叙的。”

    “够了。”一夜未睡的浮令松被二人你来我往的琐碎话搅扰的心烦意乱,“都出去。”

    何凡忙上前,“公子莫要动怒,我已派人入宫,公子再稍候片刻。”

    两人一前一后悄然无息的出了门,武宜双手抱着胸,没有再要搭理何凡的意思,何凡站在门一侧默不作声,刻意的与武宜保持着距离。

    昨夜即将入睡之际,梨叶感到头脑热乎乎的,身体如抽丝般没了力气,心中预感不详,忧虑明日一早起不来床,晕晕乎乎中就这么忧虑的昏睡过去。

    不想一早起床精神饱满,床边的炭火已燃尽,梨叶想兴许是泡了澡又有十足的炭火烘着的缘故,护得她身体周全。

    梨叶收拾妥当,发现床幔露出的黑色衣角,她掀开床幔,白色的锦缎过于显眼,恍的她一愣。

    回想起昨晚浮令松给她披外衣的一幕,梨叶心头一动,众目睽睽之下,东家亲自给手下人披衣服,关键衣服是从东家身上现脱的,还热乎着。

    梨叶把浮令松的外衣单独拿出,撑起来看了看忍不住摸摸上好的面料,看到衣摆下方几乎无幸存之处,被烟灰沾染的面目全非,白色和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可惜,不晓得能否清洗干净,不管了,给公子熬药才是重中之重。

    “莫要瞎忙活。”

    “云公子。”云明在浮令松常待的位置闭眼静坐,梨叶道:“公子没起吧。”

    “阿松一早出门访友。”云明仍闭着眼,“不若你多休息一下,可好。”

    梨叶担忧:“公子腿脚不便,怎么着急出门去了。”

    云明睁开眼,“必有要事商议。”看梨叶呆站着不动,对着梨叶拍拍身旁软凳,发出邀请:“姑娘不如坐下,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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