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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就这样行走在暗夜中的两人,一路沉默的出了语院,到了光亮之处,道路逐渐清晰可见,梨叶眼中浮令松朦胧的侧脸渐渐真切。

    好看的侧脸清冷中不失温润,这分稀有的独特气质致使梨叶移不开眼去。

    两人在灯下往前行了几步,一道暗淡的灯光跃然于浮令松侧脸之上,光色的流转将梨叶神思惊着,她突地移开眼,略作思索后,忍不住抽出自己的手腕。

    而浮令松像是预测到她的意图,在梨叶作势行动时骤然圈紧五指,将梨叶手腕密不可分的包裹于他手掌心。

    梨叶被浮令松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许是公子今夜睹物思人,心中伤怀,一时忘记她的存在,她再次转动手腕,试图引起浮令松的注意,哪知浮令松仍是紧攥不松手,像是没有发觉她的挣扎,依然无动于衷的带着她向前走着。

    何意,公子为何不松手,虽已夜深,院子中来往不见人影,可守夜的暗卫不少,梨叶想即便是守口如瓶的暗卫,在对待浮令松之事上绝口不提委实有些困难。

    他只是牵着她的手腕,但被衣袖掩盖,两人几乎并肩而行,叫人看了不免浮想联翩,生出些不必要的事端来。

    万万不可!

    梨叶挣脱道:“公子。”

    浮令松在夜色中立了片刻,而后攥紧的手掌慢慢松开,声音低沉道:“何事。”

    “没,没事。”梨叶将‘了’字咽回肚中,略带惆然的收回手,慢走几步,与浮令松拉开距离。

    回了院子,梨叶打算与浮令松分道扬镳,迫不及待道:“公子,那我就先回屋了。”

    “慢着。”浮令松回头。

    梨叶急急刹住脚步,还未回头,便听到浮令松道:“婚姻大事,由我和瑜伯做主,合适吗,你不为自己的人生大事考虑,真的好吗。”

    “我,我不知道。”浮令松提出质疑让梨叶深感意外,公子这样问,是否说明公子并不赞同瑜伯的安排。

    梨叶鼓起勇气回头,却怯懦的不敢与浮令松对视。

    浮令松按兵不动,耐心的等待她回答。

    梨叶纠结地咬着下唇,一番挣扎后终于抬起头,对浮令松怅然若失道:“细数下来,我的人生从来都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我能自主选择路走的机会太少,所以当遇到人生大事时,我抉择方向的能力仿佛已经丧失,揣摩不出个所以然。”

    梨叶苦笑道:“如果有人指引安排,我想,我会乐意接受。”

    “当初你毅然决然离开逸山,难道不是在为自己的人生路做选择。”浮令松眸色渐深,踱步到梨叶面前,温声道:“你不妨试着打消这些根深蒂固的想法,我相信在你内心深处,对待一切答案,一定有一个只有你自己清楚的肯定。”

    “当你打破心中结界,你会不需任何人指引,而走出专属于自己的坦途。”云明曾笑着打趣过他,问他什么时候对梨叶起了歪心思,浮令松的回答如同梨叶的一般,不知道。

    但心底变化,情愫的滋生浮令松岂会当真不知,人过留踪雁过留声,一切转变有迹可循。

    不管梨叶最后选择谁,浮令松只希望她的选择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被外界种种因素胁迫干扰后,不得已而为之。

    梨叶眼神忽的明亮,若有所思道:“公子,你这么说,是我可以自己做主,即使我选择不嫁人也可以。”

    怎么说呢,浮令松被梨叶清澈的双瞳专注的凝视着,直勾勾的模样着实可爱,令他心中柔软几分,扰了他的心神,鬼迷心窍道:“知道我方才为什么紧抓着你不放吗。”

    梨叶不说话只好奇的摇头,她真的想要知道原因。

    脱口而出这句话时浮令松已然失措,话已出口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而梨叶认真聆听的表情,让他重新思考该怎么回答她。

    有生以来浮令松第一次感到自己目光的闪烁,他貌似从容自若的移开视线,郑重其事道:“我先问你,你可反感。”

    梨叶甚至没有思考就给了浮令松答复,她还是只摇头不说话,在对上浮令松欣喜的目光后,她左右摇摆的头中道而止。

    思来想去,梨叶感觉答是与不是好像都不合适,她慢慢抬起头与浮令松对视,瞬间,浮令松深邃的眼眸仿佛有穿透力般,能安抚她躁乱无序的心。

    梨叶默默扪心自问,认真审视这个问题。

    她承认对于浮令松的接触生不出半点反感之心。

    梨叶从心而答:“不反感。”

    此时梨叶眼神异常的坚定,浮令松看在眼里,脸色轻而易举的随心思变化,欣喜地展颜而笑,眼角眉梢似被笑容感染被温柔晕色。

    “既不反感,不妨试着敞开心扉,去接受一切的可能性。”

    自父母携手离开茗安城,浮令松就将自己包裹起来,更不用说从小便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梨叶,敞开心扉对她来说不是件易事。

    而浮令松之所以迟迟不敢将自己内心想法表露给梨叶,也是因为他怕梨叶为难之间不得法,再次选择背上行囊一走了之。

    与上次尊重梨叶给她选择的机会不同,现如今浮令松不愿她离去,更不舍她四处漂泊,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心境却由事不关己转变为身在其中。

    浮令松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梨叶不想让浮令松失望,解读他说‘接受一切的可能性’的意思,然后乖巧地点头道:“好,我会积极配合公子和瑜伯的安排,愿意试一试。”

    浮令松上扬的嘴角停顿,欲言又止,几下思量后释然,对着梨叶莞尔一笑,缓缓道:“好。”

    来日方长,不能急于一时,若是将人吓的连夜逃跑岂不适得其反。

    赵钦见到肖启成便长跪不起,装模作样挤出两滴眼泪,惨兮兮道:“还望少卿网开一面,看在我与令堂曾同窗的份上,宽恕下官这一回。”说完开始拿头磕地。

    而扒在地上的两手,跟着他磕头的动作默默转移,最后完美无缺的正垫在额头下方,赵钦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暗想自己态度放低再装的诚恳些,蒙混过关就行,肖启成虽然官大一级,毕竟不是直系上司,大理寺是备受君主喜爱重视,但刑部也不是吃素的。

    肖启成散乱着发,慵懒的半倚在榻桌上,眼神鄙夷的看着赵钦上下摆动的头,直到看到赵钦脑门上见红,他才慢悠悠道:“赵大人故意搬出家父,是提醒我这个小辈,要有小辈的自觉喽。”

    “不敢,下官怎敢,给下官十个胆下官断不敢有此想法,不过是下官贪生怕死。西胡人身死实属意外啊,望少卿明鉴。”

    “够了!”肖启成被赵钦不停点地的头闹的眼花。

    “少卿明鉴,明鉴。”

    肖启成不耐的威胁道:“再磕信不信我砍下你的脑袋。”

    这句话威慑力十足,赵钦保持着动作,是一动不敢动,肖启成的性子他清楚,够狠,所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肖启成从榻上起身,迈着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缩头的赵钦身旁,围着他蜷缩的身子缓步转悠,像迅猛的豹子观看因惧怕而颤抖的猎物。

    肖启成闲适的脚步,每一步都踏在赵钦心尖上,令赵钦玩味的心态彻底崩塌,意识到严重性的赵钦,心脏不受控制的狂烈跳动,浑身开始冒汗。

    最后,肖启成脚步停在赵钦脑袋前,幽幽道:“才说你探不出消息,我明日大理寺去提人,眼下人就没了。”

    肖启成快速蹲下身,赵钦被毫无预兆的动作吓的一颤,忍着头上痛处却不敢吱声。

    “赵大人。”肖启成拽着赵钦头顶的发髻,迫使他抬头,然后捏上他的下巴,一下一下的加大力度,冷哼道:“你是质疑自己的能力,还是轻视我肖启成说的话。”

    赵钦一把鼻涕一把泪,嘴唇颤抖到话都说不明白。

    “我不过,是去看,看送来的尸体,不过才,才走片刻,就有人来报西胡人,死,死了。”

    肖启成敏锐道:“什么尸体。”

    赵钦抹抹一脸泪花,磕磕绊绊道:“是,是巡街的两个小吏,送来的。”想到能为自己开脱,便顾不得多想,抓重点道:“连周大人都特意赶来,从那尸体上摸了块玉就走了。”

    肖启成松开手,站起身负手思忖片刻,冷声道:“将事情一一说来。”

    暂时逃脱问责的赵钦心中大喜,忙向肖启成坦白情况。

    “是两个在东城巡街的小吏,抬了个尸体回来,说是前不久在倚楼杀人的舞女干的。”

    肖启成皱眉,沉吟片刻,退回榻上,道:“继续。”

    赵钦擦擦冷汗,低头道:“那尸体打扮是更夫模样,叫了仵作,说是被人从背上踢折肋骨,肋骨扎破心房而死。”

    从背后踢折肋骨,安菱,可真有你的。

    肖启成冷哼一声,赵钦一惧,而后听肖启成道:“如何断定是倚楼刺杀案的舞女。”

    赵钦道:“未及细审问,多处细节未知全貌。”

    静默半晌,肖启成道:“可看清楚周大人拿走的玉是何物。”

    “这。”赵钦支支吾吾道:“当时离得远,不曾看清。”

    肖启成对着赵钦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老油子,倒是忠心护主。

    “起来。”

    赵钦闻言再伏低身子,满是哭腔道:“大人啊,实在冤枉,下官已令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已在竭力查明原因,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行了。”肖启成道:“你这个人好玩测人心,专注力不放在差事上,不耐烦勤勤恳恳谋事,周胜意肯留你在身边,想必是受人所托。”

    赵钦低头不语,心思转了几转,继续叫冤:“大人明鉴,下官实在冤枉。”

    真是难缠,肖启成懒得应付,提高了声音:“还叫扶你起来不成。”

    “不敢不敢。”赵钦以手支地起身,小心询问道:“大人,现下该如何是好。”

    “哼。”肖启成顺了顺发,扯起嘴角:“如何是好,该去问你家大人。”

    说完从榻上起来,头也不回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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