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你都记得清，不错，那个项目确实是跟白家合作的。”
商莹然嫣然一笑，继续道：“是这样的唐伯伯，他最近也开始逐步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在了解去年您参与的那个项目之后，十分仰慕您，想跟您加个微信，不知您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了！哈哈哈哈哈果然虎父无犬子啊，你们这些小辈是一个比一个有想法。”
唐荣华爽快地拿出了手机。
白渐微见状连忙将自己微信的二维码递过去，两人顺利加上微信。
顺利帮他要到微信后，商莹然再度寒暄了几句，然后礼貌跟唐荣华告别，带着身后的两人转身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白渐微跟在她身后，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崇拜和敬佩。
“然姐，你就是我亲姐！你太牛了，简直就是吾辈楷模啊！”
然而商莹然并没有被他的赞誉冲昏头脑，心如止水，面色平静，只认金钱，淡漠地道：
“楷模谈不上，到时按约定给钱就行。”
“......冷酷。”
白渐微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但到底是有求于她，很快又重新挂起了笑脸。
默默跟在另一边、努力让自己毫无存在感的余晴晴完整看完了商莹然如鱼得水的交际后，也是叹为观止，顶礼膜拜。
果然人和人的差别实在是大，她自问自己估计一辈子都做不到这样。
加个微信这种小事对商莹然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她从大厅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边绕回这边。
中途遇到的每一波人她都能够交谈上一二，并顺势将白渐微薅出来，用相同的说辞加了一堆人的微信。
最终白渐微看着自己微信里那超额完成的新添好友数，再次感动得泪如雨下，甚至好几次都忍不住要抱着商莹然的大腿喊爹了。
而商莹然只是冷艳地亮出了自己的收款码。
“......”
晚上八点，中央大厅顶上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忽然亮起了变换不停的舞台灯。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光团四处飘动，梦幻又迷离。
余晴晴愣了愣，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听商莹然解释说是轮渡上舞会开始了，她才恍然。
很快，富有韵律调性的爵士乐响了起来，有许多人一边跟随着音乐开始扭动，一边往大厅中间灯光明亮的舞池走去，好不热闹。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番阵仗，见周围人都舞动起来，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先前他们吃饭的桌子旁坐下后，稍稍有了些实感。
顿了半晌，又继续将目光往那边看去，饶有兴致地看着舞池里优雅跳着舞的人群。
商莹然没兴趣跟一群老男人一块儿跳舞，见余晴晴已经在休息区坐下了，也紧跟着退出舞池，走到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略带些好奇的视线，问道：
“怎么样，好玩儿吗？”
“嗯。”余晴晴笑了一下，很快又好奇地问道，“不过怎么没有提示，舞会直接就开始了？”
“因为这是每年的必备项目。”商莹然给她解释，“几乎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了，到点之后大家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然也就没有报幕这个环节。”
她每年都会来参加，对整个流程简直不要太熟悉，想了想又对她说：
“等舞会结束后，还会有海上烟花，搞得挺盛大的，一会儿我们可以早点过去占位子。”
“好。”余晴晴兴奋点头。
这种交际性质大于娱乐性质的舞会对白渐微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他也从人群中一块挤了出来，回头去找余晴晴她们。
但由于撤退的不及时，中途差点就被人拉进了舞池。吓得他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说了好几次不会跳，这才堪堪从她们热情的魔爪中溜出来。
“太可怕了。”他将手里剩余的香槟尽数喝掉，看着前方人影攒动的舞会现场，心有余悸，“难以想象这几年我爸是怎么在这种场合中存活下来的。”
商莹然这种局参加的多，了解的自然也多，闻言斜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白叔叔可比你受欢迎多了，舞跳得也好，我爸的舞步还是他教的呢。”
“哟，真的假的？”白渐微诧异地扬了下眉，显然不知道他爸竟然还有这项技能，“我们家老白还有这本事呢，看不出来啊。”
一旁的余晴晴一边听着他俩聊天，一边情不自禁地看向舞池，企图从里面找到某人的身影。
“看什么呢，一直盯着那边。”
商莹然喊了她两声都没有听到回应，旋即用肩膀撞了撞她，戏谑道，“又找你们家柏霁？”
余晴晴：“......”
她红着脸将视线收回来，打死不承认：“没有，我就随便看看。”
“喏，别找了。”
商莹然却已经对她的口是心非完全了如指掌了，冲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道，“来了。”
什么来了？
余晴晴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转头朝那边看去。
就见刚才她找寻良久的人，此刻正破开人群，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他身后是扑朔迷幻的灯红酒绿，昏暗的光影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他背对着光源，高鼻深目，轮廓凌厉。
“怎么了？”
柏霁走到她身前，见她愣然出神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勾了下她的下巴，调笑道，“傻了？”
刹那间，一道电流过电般沿着他指尖触碰的地方蹿了上来，余晴晴蓦然回神，眼神不知该看往何处。
“你，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有些发紧，下意识摸了摸刚才柏霁碰到的地方，有些无所适从。
柏霁看着她的小动作，眼里掠过一抹柔和，弯着腰，绅士地朝余晴晴伸出右手。
“来邀请你跳一支舞，行么？”
灯光在他身后不停的变换，五光十色，变幻莫测，唯有他的表情一成不变，认真且郑重，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只装了她一人。
这副表情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以至于余晴晴在某个瞬间完完全全地陷落了进去。
在方才舞会开始前的酒宴社交中，柏霁作为翠柏集团的代表人，已经在人群中混熟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年轻有为的年轻人。
此刻见他走向这边主动伸手邀请女生跳舞，周围的群众瞬间闻到了瓜田的味道，一个个目光灼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这边。
被这些视线盯着，余晴晴很快便回过了神，表情有些迟疑，还有些尴尬。
柏霁等了片刻，没有得到这人的回应，却见她此刻正尴尬地捻着手指，想了想，决定主动一点，直接向下握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便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走吧，陪我去跳个舞。”
他声音低磁，语气里带上了些哄骗的意味。
余晴晴愣在他的声音里，毫无抵抗地被他带到了舞池里。
柏霁深知她社恐的性子，并没有把她带到聚光灯下，而是只在边缘浅浅的徘徊，像是只求一个参与感。
可即便是这样，反应过来后的余晴晴也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尴尬，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柏霁的小臂，脚步踉跄，连最基本的走路都要不会了。
“别紧张。”
应该是看穿了她的窘迫，柏霁略带着低笑的声音响起，带着她一步一动，变换着舞步，“跟着我，慢慢来。”
“我......不会。”余晴晴声如蚊蚋，脸都涨红了。
“没事，放轻松。”柏霁左手跟她十指相扣地交叠在一起，右手揽在她的腰旁，略施力道，将人带着缓步舞动。
为了让她不那么紧张，柏霁想了想，柔声缓缓地问：
“刚才看到你跟他们一起去见投资人了，都聊了些什么？”
他声音低缓，如同暮色黄昏时落下的钟鼓声，混杂在周围爵士乐的律动中格格不入，却沉稳可靠。
余晴晴逐渐放松了下来。
“没聊什么。”她攀着他的肩膀，轻声回答，“去看商莹然帮白渐微要微信。”
话毕，她又意识到柏霁并不知道白渐微这次来参加宴会是带着指标在身上的，于是又给他简单地讲述了前因后果。
柏霁了然，继续低声询问：“那你呢？”
“什么？”
“你有去那些董事长面前混个眼熟吗？”
“......没。”
这个回答在柏霁的意料之中，他低笑出声，顿了半晌问道：“那你想不想去？”
“啊？”
余晴晴愣了一下，但柏霁却并未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没有在舞池里待太久，莫约一首曲子的时间，柏霁便带着余晴晴离开了这里。
余晴晴如逢大赦般松了口气，然而气还没喘匀，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柏霁带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前。
虽然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友善和蔼，但她还是感到了一丝慌乱。
下意识地偏头朝柏霁看去，就见后者依旧搂着她的腰，冲着面前为首的两人礼貌颔首：
“贺叔，纪伯伯。”
说完后，又指了指余晴晴，对他们说：“这是我太太，余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