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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萧彧顾不上那多,望向鄢九歌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生气潮怒,道:“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嘛?连宋娇娇都不敢随意招惹他,你倒好,上赶着当着他的面招惹他。”

    鄢九歌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却被萧彧的话全数堵在口中咽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在姑苏的时候你也不是没在他手上吃过亏,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长记性?他那性格脾性,就连皇上皇后都捉摸不透,你还上杆子贴脸过去,还好心提醒将军,用得着你提醒?人将军好歹也是上阵杀过敌的,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大风大浪都过来,还差你一个眼神?”

    爨翀歪着脑袋有很多疑问:“什么眼神?什么上杆子?不是说方才外面的事吗?而且太子刚刚一直在喝茶,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听见了。”

    鄢九歌同样歪过脑袋看向爨翀:“............”

    萧彧无语扶额:“...........”

    江景和也很想解释给他,但是感觉以现在形势,以及爨翀懵懂,即便是说了,估计讲上一夜都讲不明白。

    “囡囡,这次确实是你做的不对,无论怎么样,聪明容易反被聪明误。”江景和眉头尚未舒展,盯着鄢九歌,沉声道:“我是在边关多年,对于如今朝堂还有很多不了解,尤其是当今太子一脉,但有些事,聪明不要用在皇室,尤其是太子身上。”

    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利益熏心过头便会适得其反,若是被旁人发现,加以利用,鄢府大概是要被扣几顶谋反或者祸乱朝纲的帽子。

    鄢九歌听着萧彧和江景和教诲,面色不改的虚心点头道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但其中缘由只有她一人知晓,这也间接告诉她,在这权力之上的时代,让她不许与萧彧近距离接触。

    用他的身份,权力,以及那双黑眸里的果断与狠辣。

    回了鄢府,几人在前厅花园便分开,鄢九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翻了多少个身才不知不觉进入梦乡,第二日醒来时,外面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床边的烤炉还在烧,下床简单套了两件衣衫,披上白貂斗篷,走在院子里,手上抱着暖手炉,丝毫不觉得冷。

    走路越急越快,鄢九歌便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横冲直撞的想要喷涌而出,对此,她只能放下脚步慢慢走,待走到偏厅时,她掀开帘子进去便瞧见一屋子的人正着烤火赏雪。

    “爹爹和娘亲呢?”鄢九歌坐在烤炉前将怀里的暖手炉交给青稚。

    叶从霜道:“姐姐和姐夫出门买过年需要的年货了。”

    说道过年,鄢九歌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叶从霜,问道:“从霜姐,你今年还要回姑苏吗?”

    叶从霜想了想,道:“姐姐写了信给父亲和母亲,想让我留在盛京过年,父亲母亲也同意了。”

    鄢九歌道:“那正好,今年过年从霜姐可以不用回姑苏了。”

    叶从霜失笑:“为什么?”

    鄢九歌直言不讳:“因为有人陪我玩了。”

    话一出口,江景和看向她这边,慢悠悠开口道:“我和爨翀不是人?”

    鄢九歌头都没抬一下:“你们是男子,和你们没话说,也玩不来。”

    江景和被气笑了,什么叫和他们没话说,不过又说回来,姑娘之间的私房话还是和姑娘说比较好,要不然真和他们两个大男人讲还未必能听懂。

    爨翀只是静静听着,不知过了多久,鄢九歌才懒洋洋起身招呼惊蛰和青稚为她梳妆打扮,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斗篷,只是手上抱着暖手炉。

    鄢炤和聂如柏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鄢九歌和叶从霜在院子里玩雪堆雪人,而江景和和爨翀在廊檐下喝茶下象棋,气氛说不出的微妙,是他们盼望六年的团聚,如今忽然出现在眼前,变得有些不真实,

    下午鄢九歌实在闲不住想要出府,人刚走到府门口便被叶从霜和青稚两边夹住往回拖,看着两边的人,她无言以对,站在廊檐下,屋顶的积雪掉下不少,看着二人,她道:“干嘛?有事就说,非要将我们的关系搞得这么僵?”

    望着鄢九歌一本正经的模样,叶从霜有些想笑,强忍笑意,道:“九歌,你出府了,我怎么办?我会无聊的,陪我聊天好不好。”

    鄢九歌双手抱臂的看着叶从霜,道:“好啊,你说从霜姐,我听着呢。”

    叶从霜认真思忖片刻,也不知从和说起,也不知该讲些什么,平身第一次撒谎,倒是用在了鄢九歌身上,看着对方探究的眼神,她还是胡编说了一些,至于说的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前后不同,甚是矛盾。

    鄢九歌听着皱眉,歪着头看向青稚,青稚直接看向别处,眼神飘忽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典型的做贼心虚。

    “九歌,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枪法,看我不在的这六年里,有没有偷懒。”江景和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鄢九歌抱臂走过去,看着对面的男人手拿长枪的样子有些晃神。

    江景和将手上的长枪直接扔过来,鄢九歌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接,但又想到什么,直接侧身躲开,眼睁睁看着那把长枪倒在地上,在雪地里砸出重重烙印。

    “景和哥哥,我不行的,我不会耍枪了,曾经你教我的那些早就不会了。”

    爨翀嗤笑:“练枪不积极,到头来什么也不会。就是不知,鄢小姐你会些什么?”

    鄢九歌闻言,讪讪一笑:“自愧不如,在世家千金里,我排不上名的。”

    爨翀皱了下眉:“昨日见得那位王小姐,会些什么?”

    鄢九歌仔细想了想,道:“她啊,会的东西可多了,比如簪花,习字,点茶,反正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王娴在她们这群世家千金里会的东西可算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相传,有些东西都是在认识太子之后才去学的,甚至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还会在东宫为太子做上一桌好酒好菜。

    爨翀嫌弃道:“你看看人家,在看看你,干啥啥不会,论偷懒吃饭第一名,一点世家千金的样子都没有。”

    鄢九歌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看着爨翀是如何形容自己的,等他讲完,她才缓缓笑道:“是啊,我就是不太行,在说了,及时行乐,逍遥一日便是一日,谁还去约束自己学着学那。”

    江景和已经将地上的那把枪拿起来,道:“没关系,我们囡囡现在也很厉害,不会耍枪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囡囡高兴就好。”

    鄢九歌望着他,有一丝不解,问道:“你不生气吗?”

    毕竟曾经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吃了那么多的苦才将枪耍起来,江景和是最为她高兴,而她,还向所有人炫耀自己会耍枪。

    江景和笑笑:“生气有什么用?六年时间足够改变一切,我们囡囡曾经的喜欢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变得不再喜欢了而已,再不济,我总不能强求你重新拿起枪,这样的话,我们囡囡就该不高兴了。”

    鄢九歌也跟着笑:“还是景和哥哥好,从不强求我。”

    这次,江景和在院子练枪的时候,鄢九歌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回想当初,成为容无忧的那几年,她每天想的都是,哥哥快点回来,这样他们兄妹二人就好正式切磋一下。

    而她也好为此上战场。

    看了一会,她便去了后院找来梯子,翻墙而出,走在街上的时候,似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鬼使神差的走向了醉春楼,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包厢,经过其中一间包厢的时候,正好听见里面传来男女对话声音。

    “世子,你已经很久没有宠幸奴家了,难不成有了成家想法就要忘了我吗?”

    鄢九歌一惊,僵硬的停下脚步故意靠近房门想要听得在真切清楚一点。

    世子没说话,只是那女子一人在说话,微微打开一点窗,里面坐着的世子正是萧彧,旁边还坐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她认识——淮颖。

    逍遥王之子萧彧风流潇洒,身边情人无数但唯独这位淮颖的女子留在身边的时间最长。

    鄢九歌直接将门踢开走进去,看着萧彧有些微醉意识不清的样子,明显是被人下药。

    淮颖见人如此粗鲁进来,气势不熟的站起身,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没看见老娘正在办正事吗!坏了老娘好事有你好看的!!!”

    鄢九歌沉着脸走过去,直接朝淮颖脸上甩了一巴掌,道:“那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说完,又重重的甩了两巴掌,将人甩在地上。

    淮颖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被打成这般狼狈,眼泪也跟着七横八竖的在脸上爬来爬去,她怒喊道:“哪来的疯子!!!!!什么人都敢打!!!!!我是萧世子身边的人!!!!!!你凭什么打我!!!!有什么资格打我!!!!”

    鄢九歌面无表情的从袖子里掏出秀帕擦了擦手,随即扔在地上,勾起唇角冷笑一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鄢,鄢相嫡女,鄢九歌。”

    说完,展凛才匆匆赶来将躺在地上狼狈的人拽出去关上房门。

    屋内寂静,鄢九歌站着不动,静静等着身侧男人是如何反应。静默片刻,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音,从后面抱住她,环住她的身子,紧紧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舔舐她的耳垂,哑声道:“囡囡,我醉了。”

    鄢九歌冷声道:“我知道。”

    萧彧又道:“我不舒服。”

    鄢九歌皱眉,顺势转过身看他怎么样,抬眸那一刻,深重的吻落在,唇贴在一起,似是想要的更多,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卧榻上。

    将人固定在身下,微微松开她的唇,道:“囡囡,给我。”说完,又重重吻下。

    吻得鄢九歌喘不过气,手也被固定住,这哪是喝醉了酒,分明是被下了药。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也不知过了多久,见人没了反抗,萧彧这才松开她,意犹未尽的离开她的唇。

    “回应我。”

    鄢九歌喘着气,轻声道:“我给你,但以后我们就此一别两宽,互不认识。”

    萧彧皱眉,显然没听明白她的这句话时什么意思,控制着身体里的火气,道:“你的意思是,你给我想要的,但过了今天,你我就此别过,一别两宽,对嘛?”

    鄢九歌道:“嗯。”

    萧彧被气的不知是该直接起身摔门出去还是该直接将她衣服撕成碎片,捏着她的下巴,道:“我被人下药,关键时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鄢九歌不说话,推开他直接起身,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领。

    看着人离开,萧彧直接翻身坐起,看着鄢九歌头一不回的离开,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展凛进来时看着门打开,来到萧彧面前,小心翼翼问:“没成功?”

    萧彧冷冷瞥了眼展凛。

    展凛闭嘴不在询问。

    “去处理干净,不要让囡囡知道我是故意而为之的。”

    萧彧起身往外走,丝毫没了方才的醉意,白皙面颊有些不以察觉的潮红,拿起挂在门边的斗篷披在身上快步走出去。

    展凛跟上去,还是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那您身体里的药?”

    萧彧闻言转过身看着跟上来险些撞到他的展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展凛问题那么多,一点眼力见没有,是长时间没有厮杀训练了还是跟在他身边待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你觉得那一点要药足够让我神志不清?”

    展凛拿着剑柄,当着萧彧的面仔细想了想,还是问:“那为何方才殿下不直接一点?”

    “滚!”

    萧彧沉着气恨不得踹他一脚。

    展凛望着萧彧上了回宫的马车,一头雾水的摸了摸头,他说错了吗?虽然此方法不地道,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他家世子这般爱慕鄢九歌,皇上不赐婚,只能用这等令人作呕的办法。

    还是说,世子常年劳累了身子,把身体累坏了?

    当晚,展凛去了太医院找了一些大补的药膳亲自煎熬给萧世子,用晚膳时,闻着乌鸡汤里厚重的药膳味,望向身边布菜宫女,道:“这是什么东西?”

    宫女为世子布菜盛汤,怯声道:“是展大人特地为殿下煎熬的药膳,说是冬日降临,本该补补,来年才不会生病。”

    萧彧蹙着眉头,这是什么歪理。

    喝了一碗鸡汤,当晚便觉燥欲难耐。

    步摇摘下,青簪摆放整齐在铜镜前,乌黑发髻如瀑布般散落在身后,梳妆完毕后,惊蛰便带着青稚退了出去,鄢九歌躺在床上再一次辗转难眠。

    “既然睡不着,不如起来陪我聊聊?”

    男人的声音如鬼魅般穿透在房间了,鄢九歌听见声音下意识转头看向对面屏风后面突然出现的人,睁大双眼,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这个时间,萧彧应该在宫里,而不是在这。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方才换衣服的时候都被看见了?

    鄢九歌起身去捞挂在一旁的披肩套在身上,绕过屏风缓缓来到男人面前,轻声问:“世子,您来做什么?”

    萧彧并未答话,反而是将视线移到她身上意味不明的打量,而后便勾了勾手指示意让她过来,站在他面前,他缓缓道:“刚分开不过半天便就世子世子的叫,鄢小姐还当真是让人心寒啊。”

    他从卧榻上懒懒坐起身,明明是坐着,却有着一股莫名威压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危险,很迷茫,仿佛眼前多了一层薄雾,看不清,也摸不着。

    看着他面色涨红,鄢九歌心头再次涌上不好预感,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脸。萧彧猛地握住她的手,整个身体稍稍用力往前一拉,另只手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慢条斯理的搂上的她腰身。

    “别离开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带着祈求,带着撒娇,鄢九歌有些愣神,被握住的手也慢慢松开,坐在卧榻上的人,彻底将她拥入怀中,侧身坐在他的腿上,窗开着,外面又飘起雪花,冷风吹进,风雪交加的闯进屋内,打在那株装饰在花瓶里的红梅上。

    唇微凉,身子滚烫,披肩滑落,掐在腰身上的手将人换了个姿势,面朝自己,鄢九歌微微与他拉开距离,温声道:“如果我说,你做了某件你不知情的事,伤害到我,甚至顾忌性命的事呢?”

    萧彧盯着她的眼睛,对方的眼尾还带着嫣红,挂着的泪珠未落不落的模样最惹人心生怜爱,靠近她的唇亲昵的吻着,一字一句道:“我干的,你死了,我给你陪葬。”

    果断狠决,仿佛是在说件多么无关紧要的事情;鄢九歌还在愣神,同样也被萧彧的话惊住,她没想到,他会这般回答。

    “我深知女子名誉是多么至关重要,所以,在成婚前我不会碰你。”萧彧抱起她上了床,二人躺下,他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盖上被子,道:“今晚,陪你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在回去。”

    鄢九歌点头,窝在萧彧怀里渐渐进入梦乡。

    不知为何,这次她睡的格外安稳舒服,就连萧彧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情,等她醒来时,床边的火炉还在一直烧着,外面的雪已经停下,日上三竿的太阳已经融化不少地上的积雪。

    套了两件衣衫,披上披肩便推门出去,刚到偏厅看见迎面过来的青稚,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道:“小姐,你可算睡醒了,宫里来报,公主宣你进宫。”

    鄢九歌蹙眉,进入偏厅看见已经下朝回来的鄢炤和江景和,问道:“爹爹,公主可说宣我进宫何事?”

    鄢炤摇头:“不知,就连这次来的公公都极为陌生。”

    每次前来宣召的都是公主身边贴身宫女,而这次来的却是面生的公公,鄢炤心底尤为担心,深蓝色官服的公公在宫里并不多见,除了皇后皇上身边的公公,也就太子身边有位。

    至于公主,她向来不喜身边有太监伺候,每次问起都说总觉得膈应,所以公主殿里的太监尤为的少。

    东宫太子极少出宫,就连鄢炤都极少见过几次面,他不知,自家女儿是何时和太子扯上关系的。

    鄢九歌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转身将惊蛰唤了进来,道:“惊蛰,你进宫告诉公主,就说我昨夜染了风寒,不适宜进宫,并且告诉公主,公公告诉我的事,臣女,知晓了,宫宴结束,在亲自向公主赔罪。”

    惊蛰领命,转身朝府外走去。

    鄢炤忽然问:“囡囡,你告诉爹爹,你什么时候跟太子扯上关系的。”

    鄢九歌皱着眉,道:“不是我和太子扯上关系,而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从未变过。”话落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鄢炤,压低声音,道:“爹爹,隔墙有耳。”

    鄢炤明白,自己鄢府一直被太子的人监控着。

    自始至终,江景和从未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听着鄢九歌和鄢炤对话,刚回来那日,便和鄢炤在书房谈过一次,这次回来,让他什么都不要管,好好过完年之后在起兵回到边关,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鄢炤说,他这个女儿随了他,如果是个儿子,他们鄢府怕是早就被按上谋反的帽子,看似对什么都不关心,对任何事都无所谓,但其实,比谁都操心。

    如今被太子盯上,无论是好是坏,对于鄢府来说,都不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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