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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这件事很快传到宫里,宋江沅知道后先是摔了一个杯子,而后气冲冲跑向东宫,看着男人还在慢条斯理的喝茶,直接上前夺过重重放在桌上,道:“都给本宫滚出去!”

    宫女太监全部推出去关上门,屋内此刻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宋韫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道:“宫里的嬷嬷没教过你,何为礼仪,何为端庄?”

    宋江沅敷衍行礼,道:“哥,你不能这么做,九歌心心念念的只有世子哥哥,你以我名义宣她进宫,这个节骨眼上,你是想强娶吗!?”

    闻言,宋韫依旧是淡淡看着她,神色不变,好看的桃花眼里,让人分辨不出何为情绪。

    宋江沅说的极为给面子,道:“如果九歌在宫里出事,你以为鄢府不会找父皇兴师问罪?江景和刚从边关回来,又和鄢府极为交好,哥,咱们静观其变,不能在擅自做主宣九歌进宫了。”

    话落,空气瞬间变得安静,正当宋江沅以为宋韫答应不会在胡来答应的时候,却看见宋韫正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屋内寂静的掉落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以为你的世子哥哥是个什么好人?昨日下午的事你也应该听说了,没有他一手操办,谁有能耐给他下药?”宋韫敛了下眸子,眸低皆是寒潭阴戾,盯着宋江沅看了一会,收回视线看向门口,外面宫女种的红梅开了,甚至还种上了冬季也能开花的山茶。

    利用百姓口中舆论,想让父皇松口赐婚,晚上又在鄢九歌闺房待了一整晚,做戏做的未免过于拙劣。

    鄢九歌的性子,即便萧彧下药多少次,她都不会随便将自己身子给他,更何况还是曾经意外害的自己命不久矣的人。

    宋江沅听不明白话中意思,只觉得,萧彧是萧彧,宋韫是宋韫,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他是他,你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会害了九歌一辈子的。”

    闻言,宋韫再次将冰冷的视线移到她身上,扯唇忽地一笑,有些讽刺,当着宋江沅的面,缓缓从轮椅上下来。

    看着哥哥从轮椅下来,她的印象里,宋韫一直都是身体不好,常年坐着轮椅,那双腿早已不能在动,如今,哥哥的腿,完好无损。

    来带她面前,掐住她的面颊,眸微微垂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他能做,我不能。宋江沅,你要记住,谁才是你的亲哥哥。”

    从小耳濡目染,但从未见过宋韫真正生气发火的时候,这是第一次,也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帝王不微之怒,那张脸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冰冷的从脚底贯穿整个身体。

    颤抖的身体,双手撑着身后的勉强支撑身体不让自己腿软摔倒的茶桌,紧张害怕到语无伦次:“.......我.......我........知道.......我知道了.......”

    宋韫又是扯唇一笑:“知道便好。”

    松开她又重新坐回轮椅上,宋江沅立马大口喘着气,整个人趴在茶桌上别过脸不去看宋韫,沉默片刻,她再次转过身看着他,还是道:“无论如何,按照礼仪规矩来,明日宫宴,父皇母后会看见九歌,到时候圣旨一下,谁敢忤逆,谁敢抗旨,这样,不就是名正言顺了吗。”

    “名正言顺?”这句话宋韫听笑了,道:“世人皆知,逍遥王之子与鄢相嫡女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你说,孤这算不算,横刀夺爱,强取豪夺。”

    宋江沅汗颜,收回目光不在看他,她不明白为何哥哥执意要九歌,到底是为了九歌背后的家族势力,还是为了九歌这个人,无论出于哪种,九歌的婚事都会要经过父皇同意。

    世家千金的婚事,向来都由不得她们亲自做主,更别提她这个一国公主。

    享受无限的荣华富贵,便要接受家族之间的互相制衡,尤其是家族嫡系庞大,更多是用来与皇室结亲。

    见人不说话,宋韫问:“怎么不说话?”

    宋江沅颤着身子,道:“哥哥无论怎么做,妹妹都会尽力满足哥哥。”

    宋韫轻笑一声,抬手打声响指,阎客云从屏风后面出来,手上还端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是件绫罗绸缎制作的衣衫,青衫衣云,也是他最喜欢的绸缎颜色。

    “那就有劳公主了。”

    看着面前的绸缎颜色,和九歌平时穿的衣衫颜色相差无几,但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上面图案真是盛开牡丹,牡丹象征身份,国色天香,与牡丹攀枝在一起的还有芍药,牡丹与芍药本就难以分辨,这二者混在一起,不懂花的,便也是难以分出来。

    更何况,牡丹是彰显身份的,除了皇室,无人敢用。

    宋江沅视线下移,裙摆处还有一圈由薄纱缝制的花,有些眼熟,抬头看向阎客云,问:“这是什么花?”

    阎客云道:“黄矢秋菊。”

    宋江沅:“!!!!!”

    黄矢秋菊是用来为太子衣衫制作的图案,除了太子,无人敢用的黄矢秋菊如今却被他用在了女子衣衫上。

    想当初她见黄矢秋菊好看,求了父皇母后好久都没求上一件。

    宋韫端起桌上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日宫宴让她换上。”

    宋江沅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便又听见对方不咸不淡的说让九歌换上这件衣衫。

    她可以拒绝吗?

    第三日宫宴,鄢九歌早早被惊蛰青稚拉起来换上荣装,将发髻梳好插上步摇,带上青簪,一群人里,就属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马车刚进宫门便被人拦下,鄢炤掀开帘子望去,道:“何事?”

    宫女朝马车里的众人行礼,道:“静贤公主请鄢小姐先去趟公主殿,公主说要鄢小姐一起陪同。”

    这宫女是宋江沅身边的人,鄢九歌见过。鄢炤下意识望向身后的鄢九歌,轻声道:“囡囡,公主的人来了。”

    鄢九歌原本在闭目养神,在听到外面宫女禀告,这才讪讪睁开眼,轻叹道:“我知道了爹爹。”

    下了马车,上了隔壁一辆马车,宫女再次行礼,道:“公主还说,等宫宴结束,在找将军一絮。”

    将军微微颔首点头:“我知道了,有劳了。”

    爨翀歪着脑袋看了眼外面行礼的宫女,又看向江景和,不解道:“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你官职比她高。”

    江景和放下帘子看向爨翀,道:“这不是官职问题,是人情世故,她即便是宫女,那也是静贤公主身边的宫女,客气一点,不会有坏处。”

    爨翀不明白,依旧歪着脑袋看向外面的屹立在马车身边的宫女,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

    聂如柏忽然莫名担心起来:“听说这次,太子也会来参加。”

    鄢炤点头:“太子向来不会参加宫宴,甚至有时连家宴都不参与,如今要是出现,怕是目的不纯。”

    聂如柏道:“这一算,太子也要有几年不曾出那东宫了。”

    爨翀将歪着脑袋瞥向鄢炤和聂如柏,道:“初雪那天,我们还遇见了太子,就在醉春楼。”

    鄢炤与聂如柏面面相觑,太子出宫很少,难得出宫一次还被江景和他们撞上,到底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鄢九歌下马车,跟着宫女进了花园,宫宴结束还有一场朋友之间的叙旧,公主殿此时此刻上下的宫女太监都在打扫卫生,提着水桶路过她身边时,脚下踩了冰,整个人滑到将水桶里的水浇在她的裙摆上。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该死。”那小宫女跪在地上不停给鄢九歌磕头:“奴婢该死,奴婢有眼无珠,对不起小姐脏了您的衣裙。”

    鄢九歌看着已经湿了的裙摆,心中叹了口气,正欲张口准备打道回府。便听见宋江沅正好出来看见这一幕,道:“没长眼吗?差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鄢小姐本就染了风寒,如今衣裙又湿了,待会该如何觐见。”

    “那什么,没关系的,我大不了回府在换一件,时间来得及的。”一来一回,鄢九歌算的清清楚楚,这样她就好有理由不来参加宫宴结束后的‘邀请’。

    宋江沅却道:“什么一来一回,你昨日还说染了风寒,这要是让你回去生了病可怎么好。”

    鄢九歌被强行拉着,走到一半时,宋江沅又回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道:“陶夏,今日本宫不想看见她。”

    陶夏是领着鄢九歌进来的宫女,遣散围观的宫女太监后,便带着那名还在哭的小宫女离开。

    “你先等等,我去找见本宫的衣服给你穿。”宋江沅将人安置在自己的闺房,当着对方面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最后将先前宋韫准备的那件衣服翻出来给鄢九歌:“这件衣服是刚找人做的,一次没穿过,勉为其难,给你穿吧。”

    鄢九歌看着宋江沅塞过来的衣服,领着肩膀两处将衣服彻底打开,长衫广袖,上面的花纹是芍药,颜色又是她喜欢的青绿色,盯着花纹看了好一会,她不懂花,但总感觉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不一样。

    “本宫让陶夏进来伺候你换衣服。”说完便已经推门出去。

    片刻后,陶夏当真进来伺候她换衣服,看着疑问升起,问道:“这上面的花是芍药吗?看着好像牡丹。”

    陶夏不动神色的为鄢九歌换衣服,闻言也并未作出多大反应,而是恭敬道:“鄢小姐,恕奴婢无知。”

    鄢九歌盯着她看了一会,便换上那件长衫广袖,坐在铜镜前,宋江沅刚好进来,站在鄢九歌身后看着铜镜里的她,心中感叹,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生的如此无辜,怪不得萧彧和哥哥都惦记着。

    “新衣衫,配上新发髻。”宋江沅拿起桌上的珠花,道:“让人重新梳妆吧,步摇与你这件衣衫不怎么搭配。”

    拿掉簪子步摇,插上翡翠珠花,带上发簪,重新上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鄢九歌叹道:“宋江沅,你以后还是生个男孩好,要不然小小女孩的那点头发早晚被你薅秃了。”

    头上戴的东西还没有她先前戴的多,这一看,只添了清淡素雅,不说话时,气质清冷,给人带去疏离。

    宋江沅没好气的伸手轻推了下鄢九歌的脑袋,道:“你这人,嘴还真是讨厌,好心当成驴肝肺。”

    鄢九歌起身:“行了,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该去觐见了。”

    宋江沅点头:“好。”

    太和殿,官员已经全部到齐,今日的江景和忙的一一和他交谈的人打招呼,帝后也为此乐此不疲,没有拘束,有的只有欢声笑语,鄢炤和聂如柏帮着江景和应呈打招呼的人。

    爨翀只是坐在那,便能感受到,如果不是家族被害,战乱不止,他是永远不会攀附上中原的大将军,在这里,将军受人爱戴,帝王信任,是他遥不可及的梦。

    如今,梦变成现实,实现了。

    皇上目光所及一圈,笑着打趣:“听闻鄢爱卿之女今日也来了,怎么没看见啊。”

    众人闻言,文臣武臣都将好奇打量的目光投向鄢炤,整个盛京都知道,鄢相有一女,保护的极好,嫌少有人见过,每每帝王打趣让其将女儿带出来时,都会被鄢炤拒绝,如今倒是,能一睹为快。

    鄢炤起身拱手,道:“小女顽劣,刚入宫便被静贤公主宣去。”

    长孙皇后轻声失笑,瞥向皇上,道:“皇上还不知吧,娇娇与鄢相嫡女玩的甚是交好。”

    皇上当真不知此事,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长孙皇后,轻笑道:“朕还当真不知。”

    鄢炤依旧赔笑拱手行礼。

    “那便先开宴吧,他们年纪小,不等他们了。”皇上具备朝身侧的太监吩咐道。

    太监得令,手上浮尘一甩挂在手臂上,喊道:“开宴——”

    嗓音捏起,在太和殿听见不少回响,文武官臣两边坐喝酒畅聊,即便帝后在场,也不显得拘束,江景和和鄢炤举杯共同饮下酒水。

    “父皇还当真是偏心,都不知道等等儿臣。”

    女声嚣张娇嗔,众人回头望去,那女子穿着素雅华丽,青簪珠花,如天空一般蔚蓝的广袖衣衫,长相及其妖艳绝伦,而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不及公主长得妖艳,但觉称得上祸国殃民,却生的无辜纯真,一双黑眸,倒影出江南涟漪春水,勾人心魄。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宋江沅抬手行礼。

    众人齐声,拱手行礼道:“臣等见过静贤公主。”

    宋江沅抬了抬手,道:“行了,起来吧。”

    皇上哼了一声:“娇娇来的晚,还怪父皇开宴不等你。”

    宋江沅提起裙摆走向皇上,干脆坐在皇后身边,撒娇道:“母后,你看父皇。”

    长孙皇后笑着拍了拍宋江沅的手,道:“乖,你父皇就是没瞧见鄢相的女儿,正郁闷呢。”

    “九歌啊,她不是正站在下面吗?”宋江沅忽然拔高音量,示意帝后朝她提示的方向看去。

    鄢九歌抬手行礼道:“臣女鄢九歌,参见皇上皇后。”

    看着下面的人,皇上的目光带着威压,鄢九歌顺势抬头,与其对视,那双眼睛,及其冰冷,丝毫不带任何温度,自报家门过后,一道莫名情绪涌出,带了丝温度。

    鄢九歌顺势低下头,注意到身上的衣衫,她这才发现,帝王对此流露出的温度并不是对她,而是对这件衣服,芍药图案,不由得心底咯噔一下。

    “父皇,您若是在看下去,鄢小姐怕是要不好意思了。”

    众人寻声望去,太子坐在轮椅上,玄紫广袖长袍,银冠束发,冠上插着树枝形状的银簪,身后的太监推着轮椅,缓缓来到鄢九歌身边。

    “参见太子殿下。”

    宋韫面色有些苍白,手上拿着帕子捂着嘴唇,有些气喘咳嗽,众人向他行礼,他也是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偏移的视线落在方才行完礼的鄢九歌身上,身上的衣衫是昨天给宋江沅的那件。

    白帕下的唇似有似无的勾了一下,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皇上皇后,道:“将军回朝,父皇设宴款待全军,请父皇饶恕儿臣来迟。”

    皇上不微自查的注意到方才那一霎落在鄢九歌身上的视线,来自于宋韫,早年劝他成婚,他不肯,原来是早已盯上鄢相的女儿。

    “宴席也才刚开始,韫儿来的不早不晚。”

    鄢九歌歪头望向瞧瞧朝她招手的叶从霜,二人相继一笑。而后对着帝后再次行礼入座。

    姐妹俩坐在一起,鄢九歌又歪头看向隔壁桌的江景和和爨翀,依旧笑着打招呼。

    宋韫已经来到帝后身边,随意一瞥,便瞥到鄢九歌的小动作,当着帝后的面微微扬起嘴角。帝后便也自然收入眼底,都不由的瞥向坐在鄢炤身边的鄢九歌。

    折子中,皇上不止一次收到萧彧请求赐婚,赐婚对象便是鄢相嫡女,后自家儿子说有了成婚想法,每每谈起对方,儿子眼中的笑意宠溺不散,不知套了过少的话,才将儿子口中的她套出来,原来和萧彧一同看上了鄢相的女儿。

    如今一瞧,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有些古灵精怪的,两眼弯弯笑起时,比那天上月牙还要耀眼夺目。

    鄢九歌喝着酒,吃着菜,目光却在宴席中四处扫动,没看见想看见的人,放下酒杯低头瞥向叶从霜,低声问:“萧世子呢?怎么没看见他?”

    叶从霜轻声道:“不知,但从入宫为止都不见他的身影。”

    鄢九歌又看了眼四周,抬头无意一瞧,便瞧见上方太子一直盯着她们这边,不瞧还好,先下不由得有些汗毛竖起。

    “从霜姐,你在这帮我顶一回,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内急去方便了。”

    叶从霜点头:“好。”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宫墙下,积雪对其在墙下,翻墙的红梅惹人注目,鄢九歌穿着有些单薄,在宫里行走,冷风吹在身上,雪也下的有些急,七拐八拐来到御花园,穿梭在梅花树里,听着亭子下的世家公子谈笑。

    “一个落魄世子是怎敢娶宰相之女,传出去,当真是令人抢不上。”

    “要我说,无论是宰相之女还是我们这些千金嫡女,嫁给一个落魄世子都是他高攀了。”

    “帝后宠爱又如何,又无父母在身边,还不是被我们从小欺负到大。”

    “就是不知道,那鄢九歌到底是不是眼瞎,放着那么多世家青年才俊不找,非要找个风流到处留情的落魄世子。”

    七嘴八舌的说着,鄢九歌只是静静听着,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当初陪萧彧第一次进宫时总觉的差些什么,如今看来,差的不是一点,听着他们以欺负萧彧为乐,瞬间红了眼眶,有些时候,她多么想冲出去将那些曾经萧彧的人教训一遍。

    转过身时,瞧见御花园另一端站着的一些人,江景和,爨翀,宋韫,叶从霜,还有宋江沅,他们都在远远的看着她,缓缓走过去,宋江沅道:“宴席快结束了,父皇特许我们这些小辈去围猎,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呢。”

    公主拉着她的胳膊晃,压制住心中不适,转头看向宋江沅,轻声问:“萧世子不去吗?”

    宋江沅没想到鄢九歌会这么问,下意识看了宋韫,道:“萧彧哥哥不去,因为姑姑的忌日快到了,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在祠堂守孝,陪姑姑说说话。”

    鄢九歌拿开手臂上的手,温声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说完,又看向宋韫,抬手行礼,道:“臣女先行告退了。”

    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祠堂跑去,在方才来的路上,她便有经过祠堂所以不需要有人带路,这一路上,感受不到风吹在身上的刺骨,也感受不到血液在身体里逆向流动,踩在雪地里,奔向她爱人的方向,感受到的,只有心急如焚。

    众人望着鄢九歌离去的背影,宋韫面无表情的望着,只要有萧彧在,留给他的,只有她的背影。

    不过,她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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