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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缓缓靠近他,抽噎道:“你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不会强迫我,更不会利用威胁我。”

    孟释和穆饶吓得两边安慰鄢九歌让她不要生气,鄢九歌继续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太子妃这个位置不是所有人的喜欢,至少,我就不喜欢,从成婚到如今,所有人看见我都向我行礼,我的哥哥,我的父母,我的姐姐,我的家人,只是因为我成为万人敬仰的太子妃。”

    “短短几天,若不是慕上谦和卫檀生的出现,连我都差点忘了,曾经的我,也是想要当大晟第一位女将军。”

    宋韫忽然冷声道:“所以,就算他曾将害的你命不久矣,你也能轻易原谅,对嘛?”

    鄢九歌摇头:“从我知道萧彧就是那个害的我再也没办法当女将军开始,就注定在也不可能。”

    在无可能,她的家族是无法同意她和一个差点间接害死自己的人在一起,爹爹不会同意,娘亲不会同意,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宋韫冷笑连篇,讽刺道:“明知道答案却还要当着我的面对他表露情愫,半夜的呼唤,面对我冷言冷语,像个活死人,只有面对萧彧的时候,你才会有点生机,哦,不对,还有面对家人的时候,对任何人都是眉眼带笑,但唯独对我的时候,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朽木。”

    “口口声声说爱萧彧,鄢九歌,扪心自问,你更爱自由,更爱你所谓的大晟女将军,所以你爱萧彧吗?或许爱,但相比起来,你更爱你自己和你的家人。”

    鄢九歌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不也一样,至少我爱萧彧,而你不爱我。”

    说完,慢慢转过身望向坐在马车上的慕上谦,道:“麻烦你和卫檀生送他去找郎中,我在这等你们消息。”再次转过身,越过所有人,一步一步走回潭柘寺。

    宋韫还待在原地,回味着鄢九歌最后说的一句话,她爱萧彧,而他不爱她,为了她家族势力,为了她背后的将军府,用手段将她娶回东宫,所做一切,他爱吗?

    黑夜里,冷风呼啸,孟释看着月光下身长玉立的男人在这一刻红了眼。

    鄢九歌回到潭柘寺,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的跪着,鄢炤和聂如柏知道事情经过后都赶来让她起来回去处理伤口,相劝无果,也只能默默离去。

    外面站了不少人,天蒙蒙亮的时候,慕上谦和卫檀生回来了,将萧彧伤口处理好的消息告诉她。这一刻,鄢九歌虔诚对着佛祖拜三拜。

    后背伤已经已经和衣服粘连在一起,走出去时,再也抑制不住身体里即将吐出的鲜血,整个人跪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奔涌而出。

    再次睁眼,外面的太阳通过窗户照进洒在地面铺上层层金泊粉,感受房间里暖洋洋的,床上的幔帘挂着她最爱的山茶,还有她最爱的青山香。

    “舍得醒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算活在梦里不出来了。”

    男人的声音忽然出现,让刚睡醒的鄢九歌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还在梦里没醒过来。

    顾行止不知道在干嘛,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嗑瓜子,鄢九歌僵硬转过头,感觉浑身都酸痛,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正在双腿交叠双眼眯眯的坐在那悠哉乐乎嗑瓜子。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病人?好歹我也是快要命不久矣的人,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救了。”

    顾行止放下腿走过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手上还拿着一把瓜子,道:“没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吗?”

    鄢九歌见他这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感受到体内有股力量在支撑着她,那股内力不属于她,强韧干劲,源源不断,她皱眉莫名问:“这内力哪来的?不属于我。”

    看着房间陈设,这不就是她的在鄢府的房间吗?又看向顾行止,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昏迷多久了?爹爹他们呢?”

    顾行止坐在她旁边望着她忽然才想起问的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内力是将军给的,今天是我来的第二天,至于你昏迷,二小姐说至少有一个月了,鄢大人他们,现在在宫里,萧彧的事被发现,估计,皇上要重罚。”

    顿了顿,他忽然不笑了,看着她的神色微变,道:“我以为,你们会成婚的。”

    当初在姑苏时,虽隐居,但还没到不问世事地步,太子大婚普天同期,所有店家都打折,他提着买好的东西回家的路上正好听闻这件事,那个时候他便想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一别两宽,而其中一人嫁给当朝太子。

    鄢九歌下床动作一顿,道:“哪有这么多以为。”

    她简单梳妆打扮了一下便让人准备马车进宫,慕上谦和卫檀生守在鄢府没有一同前去,马车上的二人一言不发,鄢九歌刚醒来,身体虚弱到只能勉强撑着身体靠在马车卧榻上。

    太和殿外,沾满了文臣武臣,无一人敢进去好言相劝,鄢炤跟江景和连夜上奏弹劾,里面只有宋韫,萧彧,帝后,鄢炤一家,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皇上话里话外都在庇护他这个仅有的亲外甥,亲姐姐的死,作为儿子调查事情真相理所应当。

    鄢炤跪在地上,望着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正色道:“那微臣的女儿呢?她也快死了,她现在正躺在家中昏迷不醒,要不是景和,她现在已然是个冰冷是尸体。她也才刚过完及笄,还没享受过大好年华,自从嫁入东宫,微臣就在也没见过她发自内心的笑,我这个当父亲的,却也失职,到头来,连自己的女儿快要病入膏肓都不知道。”

    江景和也跪在地上,抱拳道:“还望皇上彻查当年真相。”

    通过宋韫解释,当年萧彧并不是有意而为之,其中之事复杂到连作为父亲的鄢炤无能为力,萧彧不知情,那她的女儿怎么办?也要像当年的静贞公主一样,死在大好年华吗?

    皇上听着下面臣子言语,又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萧彧,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亲外甥在调查当年他母亲的死,静贞公主的死不仅是萧氏父子的心结,也更是他的心结。

    所以很多事他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一边是自家儿子新娶过门的妻子,一个是姐姐留下唯一的儿子。

    “儿臣请求觐见。”

    外面传来鄢九歌的声音,原本紧闭大门被打开,强烈刺眼的阳光照进压抑昏暗的太和殿,所有人看着来人,宋韫率先走过去搀扶起她的胳膊,对此,她没有挣脱,而是接着他的力站稳身子。

    她跪在地上,道:“当年之事也有儿臣一部分,要不是儿臣贪玩,也不会被萧世子无意间伤害。”

    鄢炤又气又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说话!”他原本还为自家女儿醒来而感到高兴,可是现在,高兴的的火苗忽然被一盆冷水浇灭。

    鄢九歌望着鄢炤轻轻摇头:“没有,因为如果我是萧世子,我也会这么做。”

    “原本和谐家庭遭受变故,母亲被奸人迫害,凶手未果,锦衣卫西厂束手无策,这个时候,身为儿女的我们该怎么办?父亲不问,寄人篱下,生活在别人而温暖的家庭里,我想,我一定会抓到凶手为母亲报仇。”

    帝王听着鄢九歌一席话,似乎察觉到什么,面不改色的望向宋韫,又看了眼不语言与的萧彧,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没想到聪明一世,会被自己的儿子算计。

    “那你怎么办!”鄢炤当真是气急了,当着帝后的面失态站起身,道:“你为他着想,那你呢!!你怎么办!!!你要是死了,你让我和你娘亲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到底有没有想过!!!!”

    万籁俱静,风吹过窸窸窣窣声音,跪在地上的人,失控失态的人,以及端坐在龙椅上面不改色的人,都在这一刻,听见一道真挚虔诚的声音。

    “对不起。”

    萧彧忽然抬起头看向鄢炤,再一次虔诚道:“对不起。”

    鄢炤大声道:“我要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声对不起,囡囡会好吗?”

    萧彧却是站起身,望向龙椅上的帝后,红着眼眶,道:“我想回家,我只是想回家,这么多年,我想父亲了,想母亲了,想回家。可是,所有地方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缓缓走到鄢九歌面前蹲下,从袖子掏出一把刀递到她手上,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道:“我说过,你死了,我给你陪葬;现在这条命又是你救回来的,所以,现在杀了我,一命抵一命。”

    众人错愕,瞠目结舌,就连不动声色的帝王都露出难以震惊之色,微不可察。

    刀剑正在一步一步插入萧彧胸膛,鲜血透过血肉顺着刀刃流出来。鄢九歌颤抖的手被对方死死握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红着眼哭了出来,哽咽道:“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了你。”

    萧彧红着眼,热泪顺着眼角滑落,温笑道:“没关系,我替你动手。”

    宋韫皱眉,一把夺过鄢九歌握着刀柄的手,从萧彧胸膛拔出已经微微嵌入的刀刃,江景和单手拎起跪坐在地上的他。

    “世子还是不要随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们宰相府承担不起。”

    宋韫将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抚:“别哭,没事了,他死不了。”

    鄢九歌拽在太子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的眼泪咽回去。

    “皇上,微臣不在,您就是这么照顾微臣儿子的吗?”

    殿门再次打开,身后跟着展凛,男人一身黑色广袖长袍,并没有过多装饰,一双剑眉与萧彧生的一模一样,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他越过所有人来到鄢炤面前,拱手道:“小儿有罪,身为父亲管教疏忽,还望鄢宰相给萧某几日时间,到时候必定带着小儿登门请罪,到那时,处罚都由鄢宰相说了算。”

    鄢炤跟着敷衍拱手:“你拉到吧,还登门请罪,请罪我的女儿能好吗?”

    萧羁道:“我听说姑苏神医顾行止已经在贵府,到时候一切药材,在无论多珍贵全交给我们逍遥王府出。”

    顾行止他知道,姑苏神医,百年不遇的天才,既有办法压制鄢九歌身体里的岁馀之毒,那便有办法解毒,只不过这解毒想法,只是时间问题。

    鄢炤重重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在看他:“知道的还挺多。”

    说着,又望向自家儿子,抬手摸了摸他头顶,已经差不多跟他一样高了,萧羁温笑一声,道:“别怕,有爹爹。”

    萧彧失神的点头,忘记了哭,也忘记了胸膛上伤。

    萧羁侧过身子亲手将跪在地上的鄢九歌扶起身,轻声道:“太子妃身体本就不好,可千万不要受了凉。”

    宋韫搀扶着鄢九歌,微微颔首:“姑父。”

    萧羁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太子不必客气。”他望向展凛,吩咐道:“带着太子妃他们先出去,我还有事要和皇上说。”

    展凛颔首。

    此刻的殿里只剩下帝后和萧彧,以及逍遥王萧羁,在萧羁进来之后,帝王便已经从龙椅上站起身,人都散出去之后,他才缓缓走下去,来到逍遥王身边,道:“朕还以为,你一辈子不会出来。”

    “微臣在不出来,微臣的儿子怕是要被你们欺负死。”萧羁盯着帝王冷声道:“除了这件事和那件事,自从彧儿进宫,他过的好不好我比你们清楚,被人欺负,被人算计,被人瞧不起,被人戳脊梁骨,哪件事你们管过!外界都传,萧世子深受帝后宠爱,那为什么深受宠爱还会被人作弄欺负?!”

    “微臣自问不敢称得上什么好父亲,这么多年让彧儿受苦也有我的错,如今微臣出来了,就要带着儿子回到自己家住,到要看看,还有谁敢欺负我的儿子。”

    说着便已经牵起萧彧的手腕,道:“走,爹爹带你回家。”

    殿门打开,外面跪了一群文武百官,萧羁带着儿子出来,展凛自觉跟上去,身后还跟了一群穿着黑袍遮面的人,这么大阵仗,说明逍遥王准备的很充分。

    帝王追出去,望着萧羁背影,喊道:“站住!朕还没将话说完。”

    瞬间,无数道人影从天而降,有麒麟服,有飞鱼服,还有西厂蟒袍,拦在逍遥王萧羁面前的只有二人,那便是锦衣卫指挥使裴夜澜,西厂都督阎客云。

    展凛挡在主子面前,拔下剑对准对面二人,横空出现与他对峙的是锦衣卫镇抚使沈洄,二人刀剑相碰,对面转身,互相将对方的武器架在对方脖子上。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力,未来可期啊。”展凛嗤笑道,若是真打起来,面前这个锦衣卫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那是自然,对付你,我一个绰绰有余。”沈洄毫不客气自夸,还不忘看了眼裴夜澜,道:“当然,那也自然是裴大人教导的好。”

    众人闻言,鄢九歌无奈低下头,恨不得找块没人地方藏起来。宋韫忍着笑意,道:“沈洄是怎么做到当着展凛的面这么自信的。”

    鄢九歌干笑:“不知道,反正我看他挺自信的。”

    顾行止手上还拿着瓜子,来到他们身边,道:“事实证明,孩子在小的时候脾性没定期间稍微有点盲目都会被带偏。”

    来了个拐着弯骂人的家伙,这是在说她带坏孩子?以前怎么没发现顾行止还有这能力。

    鄢九歌歪头看他,道:“你大可直接说把他带坏了,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信就是事故了。”

    顾行止吃着瓜子,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少年人就该自信,不怕打不过,就怕你不敢。”

    “这谁说的?”爨翀抱着肩悄悄过来问道。

    顾行止给一点瓜子给爨翀,胳膊一抬,示意他看鄢九歌,道:“哝,就是这位,人都快死了,人生哲言倒是不少,整天什么事张嘴就来。”

    爨翀没吃过瓜子,学着顾行止的样子吃起来,道:“自古以来,有些前后不着调的话不都是张嘴就来,毕竟人都死了,谁会去纠结那些话是真是假,好比有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你看她相信吗?”

    鄢九歌想插嘴,但一句插不上。顾行止不动声色瞥了她一眼,道:“她信,但只信那句左眼跳财,后面那句嗤之以鼻。”

    爨翀道:“这就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毕竟谁会和钱过意不去。”

    鄢九歌听着他俩不顾她存在的说着,道:“第一次知道,身份的重要性。”

    二人同道:“啊?你想干嘛?”

    “本宫是太子妃,你们当着太子和太子妃的面,颜面何存?”

    鄢九歌凶巴巴的说着。

    顾行止和爨翀望着她同时露出不屑表情,切了一声,又同声道:“太子妃就是不一样,都知道仗势欺人了。”

    二人表情一个比一个无所谓,压根没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鄢九歌:“.............”

    宋韫柔笑的搂紧怀里的人,附身在她耳边小声道:“有现成的人不用,为什么要用自己?在能不动手的情况下就不要自己动手,这是第一课:瞬息万变,趁其弱心。”

    经过点拨,鄢九歌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江景和——好像确实可以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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