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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那边形式也差不多,萧羁只是淡笑,并未有多少表情,松开牵着萧彧的手,转身望向上方帝王,双手抱肩的看着他,亦如当年,身为九皇子的帝王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所有皇子里面,也只有这位九皇子待他不错,至于剩下皇子,亦如当今,不待见他的儿子,几年下来,饱受委屈。

    身为帝王,他深知有些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讲,但这么多年以来,为长孙皇后废除律法,为长公主强行送走太后,总归是君心难测。

    “皇上,微臣告退,有时间在来看您。”

    说完抬手打了声响指,侧身看向展凛,道:“不让,杀出去。”

    展凛颔首,众‘天河’听令,都纷纷拔出腰间佩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三方势力和平相处,如今只有锦衣卫西厂与‘天河’开始并刃相见。

    胜算难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对抗,‘天河’会输的彻底。

    裴夜澜和阎客云都默契的没说话,都只是微微抬手,示意自己人将刀剑收起,让开一条路,众人抬手同声道:“恭送萧世子返回王府。”

    场面盛大,声音洪亮,震慑人心,爨翀和顾行止都感觉身上像是起了什么东西,酥酥痒痒的。

    逍遥王萧羁带着众人离开,越过所有人时,两边的锦衣卫以及西厂的人都保持低头抱拳行礼姿势。

    这次,萧彧真的在意义上回家。

    宋韫则是看着怀里的人,轻声问:“囡囡,你是要回鄢府还是回东宫?”

    鄢九歌想了想,她身体里的岁馀之毒还没向顾行止询问清楚,便直接看向顾行止张了张嘴未说话。鄢炤直接拉走鄢九歌,道:“回什么东宫!我的女儿当然是回自己家。”

    宋韫拉着鄢九歌另一只胳膊,道:“可囡囡也是我的妻子,她不在,我不放心。”

    鄢炤道:“那囡囡还是我的女儿,我作为父亲,也不放心。”

    聂如柏打了下鄢炤,示意她放手别没轻没重的弄疼鄢九歌,温声道:“囡囡,跟娘亲和爹爹回去,暂时不住在宫里可好,你不在,我们实在不放心。”

    “就是,囡囡,跟我们回去,暂时别回去了,顾先生照料也方便些。”江景和也赶着提议,都希望鄢九歌能到回府中。

    三个人都在向顾行止使眼色,希望他能说两句话,但顾行止偏不说,毕竟在哪都一样。

    “行了,让太子妃回到鄢府吧,有父母在身边总归是好的。”皇后出声缓和解围。

    宋韫当即道:“那孤也去。”

    皇后苦笑不得:“韫儿,你的身体也刚好,也不要到处乱跑,有顾先生在,先分开一段时间也是无妨的。”

    宋韫可不听皇后的,抬手打了声响指,陈公公出现在他身侧,道:“去东宫将孤一些需要用的必需品搬到鄢府,在太子妃岁馀之毒没解之前,孤要陪太子妃住在鄢府。”

    皇帝被吵的头疼,道:“让他去,你要是不让他去,等日后你想在见他都难。”

    “哼!”鄢炤重新牵起鄢九歌的手,对着皇帝重重哼了一声,道:“用不着皇上在微臣面前当好人,早知如今,何必方才。别以为让自己儿子去鄢府,微臣就能忘记方才皇上的所作所为。”

    皇帝皱眉望向鄢炤,语气有些无奈,道:“朕又怎么招惹你来了?方才之事你让朕如何做,手心手背都是肉,朕总不能忍痛割爱,你说说,朕不说还好,一说就成了包庇。”

    鄢炤又是重重对着皇帝一哼,敷衍的行了个礼转身带着妻女离开,坐上回府的马车。

    皇帝眼睁睁看着马车逐渐远离的视线,气的转头望向长孙皇后,道:“就他有妻女,还跟朕摆谱,有女儿了不起啊,说的好像朕没女儿一样。”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道:“那行啊,皇上大不了撤了鄢宰相的官职,让韫儿休了九歌,这样皇上就可以重新在提拔以为宰相当自己的左膀右臂。”

    皇帝当场急了,口是心非道:“凭什么?!朕就要鄢炤为朕打工,朕就是要看着他没日没夜的工作,没有他,朕怎么能有时间陪倾儿你用膳散步赏月。”

    撤了鄢炤的官职在重新以为新任宰相,他可不想提拔整日没夜的工作。

    “囡囡。”

    宋韫轻声唤她,有些无奈。鄢九歌抬眸不解的望着他,道:“怎么了?”

    望着对方明亮的双眸,宋韫扶额:“没事,你继续。”

    顾行止吃着瓜子,直言道:“太子是想让你不要在动他的头发了,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还有给人编辫子的癖好。”

    马车上,只有顾行止和鄢九歌他们同坐,手上的发梢被她一缕又一缕的编成小辫子,甚至比爨翀头上的辫子还要密集细小,望着只是有些无奈并无生气的宋韫,她继续手上动作,都已经破窗挑明说开,和离不了,干脆试着接受,就用自己以前真实性格。

    “我这不是无聊吗,更何况,殿下又没生气。”

    鄢九歌将最后一根辫子编好小心放下,又望向顾行止,笑容戛然而止,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瓜子身上,道:“你怎么还在吃瓜子?从我醒来到现在你那张嘴就没停过,不累吗?我记得你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半年不见就变成这样了?”

    顾行止张开双臂展示了一遍,道:“变哪样?我一直都这样的好不好,是你以前不曾发现,注意力压根不在我身上,眼里不佳。”

    不错,看来以前还真是她忽视里这位会拐着骂人的家伙。

    顾行止吃的悠哉乐乎,左腿搭在右腿上,整个人靠在车窗上,手上瓜子吃完这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望着车窗外的盛京风景,能和太子太子妃同承,在配上那张男子女相的脸,半个时辰的车程,让他收获不少青睐。

    “不是,你跟卫檀生学的吧,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跟我说你来鄢府那么长时间都是他招待的你。”鄢九歌皱着眉看他,坐姿加上脸上魅惑的笑一言难尽,就差朝下面那些姑娘抛媚眼。

    顾行止喝着茶,风轻云淡的瞥了她一眼,道:“卫檀生说,皮相越是最佳,就越适合演戏,这样不仅可以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能打开天窗和陌生人做朋友,无话不谈,他还说,他就是这样认识你的。”

    鄢九歌急了,差点跳起来,道:“什么玩意!?他是这么跟你说的?这狗家伙,待会回去我撕了他。”

    顾行止却道:“哎呀,不要这么暴戾,人卫檀生说,女子还是温婉点招人喜欢,爱生气的女子会变丑,所以劝你,为了你的容貌,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鄢九歌干笑:“你不要这样看我,我怕我晚上做梦。”

    三四辆马车停在鄢府门口,鄢九歌下车时,还被宋韫牵着,二人都默契察觉到周围有数道目光,还一道比一道灼烈大胆,这些对于她来说格外熟悉,鄢九歌深深吸一口气,太子觉得好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别生气,魅力太大也是挺招人头疼。”

    一行人进去,便看见卫檀生手上正拿着一枝梅花撩的一名修剪梅花的侍女面红耳赤,众人面面相觑,只听他道:“这位姑娘,还当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以及也是最能干善解人意的。”

    那名侍女连修剪梅花的手都没了动作,怯生生的瞥他:“可奴婢昨个还听说,公子夸别人好看,说的同样的话。”

    卫檀生弯腰靠近她,将她手上修剪梅花的剪刀换成梅花,道:“吃醋了?我是说过,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那侍女瞬间变得娇羞,脸红的能滴血。

    鄢九歌再度扶额,顾行止忽然靠近她,小声道:“人呐,太迷人也不好,但我们这位卫公子,就格外平等,我们看不惯,她们却喜欢的不得了。”

    鄢九歌歪头看他。顾行止双手抱肩的看她:“你那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卫檀生的确有很多小姑娘芳心暗许,当然,外面来的那些只是一部分而已。”

    鄢九歌:“...........”

    众人:“...........”

    “小翠,你后院将九歌院子里的山茶修剪一下,要不然等九歌回来在剪她会不高兴的。”叶从霜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那名叫小翠的不敢听她的话,点头颔首便红着脸离开去了后院。

    鄢九歌眉峰微蹙,她会不高兴吗?

    卫檀生走过去,想要挑起她的下巴,叶从霜顺势躲过,动作熟练,行云流水,侧身站在他身旁,道:“卫公子还是不要这般轻浮的好,毕竟我是有心仪之人,要是让他知道,会不高兴的。”

    “哎呀,不要这么凶嘛,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告诉我你有心仪之人,我又不是聋子,我就就是想知道,对方是谁,你又不告诉我,我当然对你穷追不舍了。”卫檀生一身长衫华袍,对着叶从霜挤眉弄眼,骚舞弄姿。

    “是锦衣卫镇抚使,沈洄。”鄢九歌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松了宋韫牵她的胳膊,在叶从霜开口前挤在他们二人之间。

    叶从霜心中狂喜,她在厨房煎药的时候便听到慕上谦和卫檀生告诉她九歌已经醒了,让她晚点在煎药,人这会儿已经进宫了。

    “九歌!你醒了!”叶从霜抱住她。

    鄢九歌安心拍着叶从霜的后背,目光却在死死瞪着卫檀生。卫檀生被她瞧得都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害羞的娇嗔道:“哎呀,不要这么看我,我知道我长得英俊潇洒,温润如玉,但你要是这么看我,会让太子心中吃昧的。”

    宋韫:“............”

    安抚完叶从霜,抬手放在卫檀生肩上,用力一捏,卫檀生一双生戏双眸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二人飞进庭院,当着众人的面,卫檀生还不忘展现自己的身姿,衣衫飘飘。

    鄢九歌率先一步抢过他藏起的箭弩,平稳落地,箭弩对着卫檀生喉咙,道:“我一醒,你就在盛京能撩拨的女子你都撩拨了,外面来不少姑娘,我看里面应该有你喜欢的姑娘,要不然直接娶一个回家吧。”

    卫檀生双手举起,看着喉咙上的箭弩,又转头看向宋韫,一脸无辜可怜,委屈道:“太子殿下,你不管管她?”

    鄢九歌:“.............”

    宋韫:“........????????”

    对此,这让鄢炤和聂如柏有些后怕,纷纷望向顾行止,担心道:“顾先生,囡囡刚醒,岁馀之毒还没解,这擅自动用内力,会不会势必其反?”

    顾行止又恢复到一本正经,解释道:“没事,鄢小姐会慢慢感受到自己到当初,至于内力,有将军的内力替她将岁馀之毒做了缓和,我也能慢慢为她解毒。但毕竟时间有点长,不能一时间全部解毒,只能慢慢来。”

    听闻他这么一说,只要能解就行,鄢炤和聂如柏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爨翀忽然问:“那她现在身体里有内力吗?”

    顾行止道:“有啊,只不过没多少,毕竟在恢复,那点内力对于现在的鄢小姐来说,已经够教训卫檀生的了。”

    “你今天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鄢九歌看着他道。

    卫檀生求助太子无果,只能扭过头抬头看向屋顶上的慕上谦,道:“你能不能下来帮忙?”

    慕上谦蹲在屋顶上大笑:“我可管不了,谁让你一来就到处招惹撩拨姑娘,活该。”

    “好了囡囡,今天就先绕过他。”宋韫走出来将她的手臂按下,箭弩拿过还给卫檀生。

    卫檀生接过箭弩,道:“你看看人家太子,多心胸宽广。”

    紧接着,太子补充道:“等你恢复了,要么你亲自收拾他,要么我让锦衣卫或者西厂收拾他。”

    卫檀生:“............”

    有没有搞错?让锦衣卫或者西厂收拾他,论他武功再高都架不住对方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烦都烦死了。

    他弯腰拱手:“告辞。”动作干脆,扭头就走。

    慕上谦从屋顶上跳下来,将胳膊架在卫檀生肩膀上笑个不停;卫檀生望着宋韫和鄢九歌,控诉道:“没爱了,就是没爱了,以前我们三个都是互损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那个倒霉的了。”

    “你想多了,我们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消失。”慕上前边笑边道:“谁让你最欠呢。”

    鄢府再一次传来笑声,自从鄢九歌生病昏迷不醒以来,整个鄢府都是死气沉沉,直到顾行止的到来,有了生机,有了转变,那时众人一筹莫展,所有人都在等顾行止研制出的解药。

    服下解药第一步,便是先用外界内力打入她的身体,让岁馀之毒有了缓和机会,在配上顾行止的解药,一步一步让岁馀之毒化解开。

    以毒攻毒,那一晚,鄢九歌全身时而发冷,时而发热,灌下的汤药一次又一次吐出来,血混合药,顾行止不知道给她灌了多少药材勉强吊住最后一口气。

    浑身内力到处乱窜,有了江景和帮助,让她缓解不少痛苦。

    屋子里的人,外面焦急等的人,也是那一次,让宋韫深刻体会到,爱人即将要消失的无力感,命悬一线,认清自己的心后,将所有寄托都给了顾行止。

    两天时间,鄢九歌醒来,也迎来生机。

    回想当初,每个人心中都还心有余悸。

    下午时,卫檀生又开始有小动作,开始在鄢九歌身边念叨她的剑,说的出神入化,听得头疼,便想让惊蛰和青稚将人打发走。江景和闻言,便道:“其实我也挺想见识下容大人的剑。”

    鄢九歌:“?”

    几个人都向她投来目光,有好奇,有探究。宋韫坐在她身边为她剥桔子,温声道:“你那把剑算是江湖上少见,所有人都好奇想要见识一下,虽说是把软剑,但总要见了事物才能知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你们我理解,但是你们两个又不是没见过。”鄢九歌望着慕上谦和卫檀生,觉得无语。

    说着便起身回房去找那柄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的剑。

    人刚走,鄢府的大门被人打开,小斯家丁抬着好几箱东西放入鄢府庭院,随着家丁小斯散去,逍遥王当真带着萧彧当真登门道歉,

    叶从霜去请鄢炤和聂如柏,看着院子里已经打开的箱子,足足三大箱东西,鄢炤看都不看一眼,哼道:“拿回去,我们不稀罕。”

    萧羁弯腰赔笑:“那不行,都拿回去了,鄢小姐怎么办,你说对吧。”

    鄢炤蹙眉看他,道:“你少来,要不是你儿子,我闺女能成今天这样?”

    萧羁道:“所以我这不是带着萧彧来给你们道歉了吗?”

    鄢炤嗤笑,不欢迎终归是不欢迎,东西还是照收不误,自己闺女的身体需要大量药材。

    萧彧不动声色的望了眼四周,没看见想看见的人,又收回视线,正好撞上宋韫的黑眸。

    宋韫道:“她回房了,待会就来。”

    斟酌良久,萧彧抬手向鄢炤道:“鄢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鄢炤能不知道他的什么心思,当即拒绝:“不行,不可以,囡囡不想见你。”

    萧彧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鄢炤。

    “你想说什么?”

    鄢九歌的声音忽然出现,萧彧猛地转头望向声音来源,与正好出现的她四目相对。

    他声音有些颤:“能借个没人地方吗?”

    鄢九歌先是看了眼宋韫,而后才把目光收回重新放到萧彧身上,微微点头,道:“可以。”

    二人离开,宋韫望着一起离开的背影,他开始害怕,害怕鄢九歌心软,害怕鄢九歌为此想要和他和离,然后不顾一切的和萧彧在一起。

    山茶花庭院,这里是她的院子,鄢九歌转过身望向身后已经停下脚步的萧彧,二人之间相差较远,只是这般远远看着,二人的心就已经开始滂湃。

    “世子想说什么?”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率先开口。萧彧先是低头自嘲笑了一声,随即又抬头望向鄢九歌,道:“当初,我并不是故意的,展凛跟我解释过,连他都不曾想过,对方会是你,也更想不到复制出来的岁馀之毒差点会要了你的命,对不起。”

    鄢九歌也道:“我知道,当初你们以为事情败露,想要斩草除根,我理解。”

    最后三个字,‘我理解’不知怎的,像是戳到萧彧身上某处刀疤,他看着她再度红了眼眶,眼角艳红,细看还能看见晶莹剔透的泪珠正顺着他的面部轮廓一滴接着一滴滑落。

    即便这样,眼角的泪珠都没能阻止他眉眼带笑,哽咽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做,你知道吗九歌,有些时候,你太好了,好到你就应该活在所有爱了,就该长命百岁,万事顺遂。”

    鄢九歌微微扯唇笑:“事情都过去了,有顾行止在,一切都会恢复,所有事情都会恢复如初。”

    萧彧哭笑着点头:“是啊,所有事情都会恢复如此。”唯独我们,回不去了。

    从祠堂那开始,他的放手就依然注定,他们在无可能。

    也是那日,他知道皇上要将鄢九歌赐婚给太子,外面的雪下的极大,他在太和殿外跪了三天,请求皇上不要将九歌赐婚给太子,用了三天跪拜磕头都换不来一个帝王回心转意。

    总归是比不过血浓于水,他又算的了什么。

    鄢九歌笑着看他:“别在当浪荡不羁的萧世子了,当潇洒桀骜的萧彧吧,若是等将来遇到合适心仪的姑娘,便早早娶了吧,好好过日子。”

    往日种种,开心甜蜜时光出现在脑海里,如同开闸洪水般波涛汹涌。萧彧只是盯着他,如果现在不是她还站在他面前,恐怕他早已泣不成声。

    鄢九歌执拗的看着他,等他回答。过了半晌,萧彧哑着嗓子,忽地一笑,道:“好,我会的。”

    鄢九歌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却比谁都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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