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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情绪来的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猝不及防,鄢九歌的手心被桌上的剪刀划伤,鲜血流出那一刻,宋韫只是冷冷站在一旁看着,没打算上前为她上药包扎。

    鄢九歌蹙眉忍着痛看着掌心的血流出,直起身便想往外走去找顾行止要金疮药。

    走到一半,宋韫忽然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失重般的往后倒,屈膝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我让你走了吗?”宋韫将人放在桌上,低头看着她掌心,伤口有些深,鲜血源源不断的往外冒,他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鄢九歌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掌心,道:“还不是怪你,方才你甩那一下,被剪刀碰到了。”

    宋韫瞧着她的要哭不哭的模样先是一愣,而后双手抱臂看着她,被气笑了。

    鄢九歌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是他将她的手弄成这样的,到头来还责怪她不小心。

    “还有脸笑。”

    这男人怎么来时阴晴不定的,半年以来以为他已经好了,怎么现在又是这幅鬼煞神样子。

    屋子里有股莫名威压,极致阴冷围绕在她身边。

    宋韫低头看她一眼。

    鄢九歌瞬间收回视线,依旧保持乖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可怜兮兮样。

    听见开门声,又听见关门声,前后不过一炷香,宋韫回来时手上多处几罐药瓶,强行拉住她的手,丝毫不怜香的将药倒在掌心。

    疼的鄢九歌当场险些叫出来:“你能不能轻点?好歹我也是细皮嫩肉的。”

    宋韫充耳不闻,紧接着又是金疮药都给她倒上,紧紧握着想要挣脱的手,冷冷道:“不疼点不知道悔改。”

    鄢九歌疼的心中苦叫,闻言,她还不忙顶嘴:“什么叫不知悔改,我又没干什么浸猪笼的事。”

    嘴永远比脑子快,话一出口鄢九歌就后悔了,果不其然,手上捏着她手腕的手瞬间收紧力道,像是想要直接拧断,而原本已经可以包扎的掌心,又被他生生用刮片将药刮走。

    刮片在血肉上来回刮,止住的鲜血又重新流出来,之前上好的药都被他刮干净。鄢九歌一张还算红润的小脸被他这么一刮,瞬间变得煞白,被握住的手忍不住颤抖,头上也冒出细汗。

    “好好说话。”宋韫手上刮片动作没停,伤口已经快要血肉模糊,道:“好好上药,谨记医嘱,不好吗?”

    鄢九歌抬头,伸出只手一拳打过去,宋韫巧妙躲过,道:“想让我死的人有很多,不差你一个,有本事,杀了我,重获自由,要是没那本事,你就等着被我折磨死。”

    说着。手上动作又重了几分,鄢九歌疼到几乎晕厥,低头靠在宋韫怀里,似是祈求他。宋韫只是冷笑,这才将手中血粼粼刮片扔在桌上,掌心的血也顺着指尖指腹滴在地上。

    “下次还惹我生气吗?”宋韫捧起她煞白的小脸问。

    鄢九歌艰难摇头,靠在他怀里强撑身体。

    “这才乖。”稳住她身形,去洗了干净毛巾过来,将她掌心多余血渍清理干净,而后才拿起桌上的金疮药一点一点小心温柔的倒在上面,温声道:“宝贝乖乖,要是不乖,会留疤的。”

    掌心被处理的很干净,包扎好还被扎了个漂亮的结,宋韫很满意,把人抱起轻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去打扫地上血渍。

    后半夜时,鄢九歌趴在宋韫身上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宋韫忽然道:“你倒是动一下,要不然我会以为你死床上了。”

    “.........”

    如他所愿,鄢九歌艰难的动了下胳膊,道:“很累了,睡觉吧,马上都天亮了。”

    宋韫却没想放过她,直接将人托起坐在自己身上,这个姿势,让鄢九歌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酸软的埋在他的颈窝,恳求道:“睡觉吧,我真的好累啊。”

    “我说过,你不能弄死我,你就等着被我折磨死。”拖着她的腰颠来颠去,低头吻上红唇,哑声道:“你又没出力,累什么?”

    “...........”

    外面的孟释和穆饶让人守着院子,和鄢炤聂如柏解释的时候,整个人都面红耳赤,一连七天,院子里的人都没出来过,送饭都是穆饶送到门口,而后快速离开。

    鄢九歌趴在床上,身上盖的薄被,香肩裸露在外;宋韫睡袍敞怀,明显不过的红痕扎人眼球,指腹捻起她身后散的黑发,贪恋的来回揉搓,慢条斯理道:“囡囡,醒醒,中午了,你不饿吗?”

    被下的人身子一僵,强撑着身子转过身窝到宋韫怀里,搂住他的腰身,娇嗔摇头:“不要,我想睡觉。”

    “行,那我喂你,可好?”男人甚是宠溺怜爱,说着便起身下床,出去将穆饶送来的饭菜端进来。

    鄢九歌坐起身,眼尾微微泛着红,面颊上的泪痕已经快要消失,黑发有些凌乱,双眼也在短短七天变得眉眼如丝,红唇微肿,精致面颊也变得饱满温和,滋润下变得更加有魅惑君主的潜质。

    “我喂你,多少吃点。”宋韫将人扶坐起来,望着她脖颈,臂膀上的红痕,黑眸沉了沉。

    喝了两口汤润润嗓子,喊了七天,嗓子已经有些哑,没吃两口饭菜,眼睁睁看着宋韫将饭菜放回桌上,瞪大着双眼看他,不解道:“怎么了?我还没吃饱呢。”

    宋韫走过去,坐在吻上她,沉声道:“囡囡,信我,最后一次。”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整整十天,他们除了吃饭方便,剩下时间都在床上,鄢九歌心中感叹,这床怎么就这么结实?话本里的床稍有不慎就塌了,怎么到她这,床结实的稳如泰山。

    十天后,宋韫神清气爽,出门看见谁脸上都是一副笑吟吟样子。

    好在最后顾行止来给她把脉的时候,没有任何状况。

    盛京郊外,一辆负责运输的马车被锦衣卫强行拦下,雨势磅礴,为首男人拔出绣春刀,头上斗笠遮住下来的雨水,几名黑衣人全副武装的拔出隐藏起来的武器。

    冰刃相见,车夫看不清前面来人,只能颤着手提起手臂试图看清来人,灯笼里的烛火被雨水冲刷的即将泯灭,在那一瞬,通过微弱的光,看清来人者上的衣服。

    惊慌失措中,扔掉手中的照明灯笼,吓道:“是锦衣卫!”

    为首黑衣人首当其冲,怒骂道:“闭嘴!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锦衣卫又怎么了?!就这么几个!我们这么多人!有何惧怕!”

    又一名黑衣人站出来:“就是!上兄弟们!杀一个,我请各位兄弟一年的酒钱。”

    为了运输这趟货,黑衣人派遣的挺多,马车上草堆起来的东西压得马走不了多远;裴夜澜闻言,一声嗤笑:“找死。”

    瞬间,又是数名锦衣卫从天而降,将马车包围的水泄不通,车夫战战兢兢地的躲在草堆后面看着两边剑拔弩张盛气凌人的架势。

    血溅千里,利刃割断喉咙的声音,雨水与血水融合在一起,地上爬着的毫无生气的黑衣人,一双眼瞪大,死不瞑目,车夫看的真切,害怕的双手合十叨叨不停——佛祖保佑。

    绣春刀插入刀柄,裴夜澜黑色飞鱼服与黑夜融为一体,转身望向马车上躲在草堆里的车夫,黑眸一凌,属下便直接将人从上面拖下来扔在他面前。

    车夫害怕的浑身颤抖不停,跪在地上给裴夜澜磕头,断断续续道:“我.....我什么都.....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就是个送货的车夫。”

    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敢欺骗锦衣卫,早上接到不错的运货生意,想着妻儿过的滋润,便想都没想便接下了,谁知道晚上就被锦衣卫给盯上了。

    裴夜澜蹲下看着他,阴测测的身影与压迫感笼罩车夫周围,吓得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听,他沉声道:“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毫无疑问的肯定,车夫不敢懈怠的摇头,生怕慢了锦衣卫的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跟那群黑衣人一样去见阎王爷。

    “我不知道,我就是个负责运输的,那个为首的老大只说让我负责将这批货完全送到盛京就来,其他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裴夜澜只是蹲着,道:“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杀你。”说着又随意扫了眼周围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属下已经全部检查过,拿了他们身上腰牌交给他,接过腰牌冷冷看了一眼,挂扣挂在食指上,腰牌在车夫面前晃了晃,下面摇摆不定的穗子正好打在车夫遮雨的斗笠上,他沉声道:“看看,认识吗?”

    男人手指纤细,骨节分明,眼帘微微吹着,雨天阴气重,凤眸寒气逼人,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车夫只是抬眸一刻,他便已经被裴夜澜身上的戾气再次吓得哆哆嗦嗦的不敢再抬头。

    “不认识,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根本就没给我看腰牌。”

    腰牌上的花纹他不认识,花枝缠绕,中间的字明显是‘王’,他还是认识几个字的。

    身上的视线还未移开,目光灼冷,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裴夜澜才缓缓站起身,将手中的腰牌扔给属下。

    那双黑靴从车夫视线中移开,去到他身后,听见绣春刀拔出刀鞘的声音,车夫忽地闭上双眼,心里一横,对着妻儿就是一顿思念,希望下辈子在相见。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斗笠上,没感觉到疼痛,周遭像静止一般,除了雨水落下的声音,不在有其他声音。

    裴夜澜的绣春刀插入马车上草堆里,顺着一个方向滑动,忽地被什么东西卡主,刀锋一转,瞬间挑起遮掩草堆。

    稻草被挑散在地上,马车上,两个檀木箱子愕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两个檀木箱还是金丝檀木的,倒也精致,甚是还上了锁,裴夜澜轻蔑,绣春刀再次拔出插入檀木箱缝隙,臂弯用力,刀锋一挑,檀木箱上的盖子被猛地掀开。

    里面的东西藏得细致,随便拿出一包东西打开,白花花如面粉的东西明晃晃的躺在手心。

    赵宥闵主动上前一步,看着裴夜澜手中的东西,眉头微皱:“这是什么?□□?一包一包装的倒是严格。”

    锦衣卫和西厂同时得到消息,这也是同时一起出任务,西厂的人严查官道,凡是可疑,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而他们锦衣卫,则是严查私下走私,官道严查,那就有很多走私运货的。

    王飞白倒是胆子大,官道走不了,他没想到就这么坐不住铤而走险走私。

    “通知西厂,东西我们缴获两箱,让他们小心。”裴夜澜将手上东西扔进箱子里,转身望向赵宥闵,道:“通知沈洄,让他赶紧回京,下个月这个时候我要是在看不见他,就不要在踏进北镇抚司了。”

    赵宥闵双手抱拳道:“是!”说完,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车夫,道:“那这个人?怎么处置?”

    裴夜澜抬抬手:“带回去,严加看管,一个人证,我们王宰相肯定按耐不住。”

    赵宥闵瞬时明白,示意下面的人将车夫抬走。

    与此同时,盛京私下赌场被人翻个底朝天,阎阁云站在麻将桌前,看着指腹在桌上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视线扫视着蹲在地上的人,一个地下赌场乌烟瘴气,男女老少不少人,目光轻挑,抬起一条腿坐在麻将桌上,手上还拿着不知从哪顺带的瓜子。

    “都找了吗?”

    有些不耐烦,都那么长时间了,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找到,阎客云已经失去耐心。

    无人回应,默了片刻,属下这才讪讪将藏起的东西搬出来,零零散散的一堆,有拆封的,有没拆封的,阎客云磕着瓜子低头看着属下呈上来的东西,白色粉末,有的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他下意识皱了下眉,道:“什么玩意?一包白面粉就价值千金。”

    说着便下了桌面,扔了手上没的瓜子,拔出腰间佩刀,随手抓了老板一刀插在他小腿,阎客云松开手,道:“说,这些东西拿来的?”

    众人吓得抱头蹲在地上不敢说话,老板疼的差点蜷缩在一起,小腿里的刀刃插在里面让他痛不欲生,忙道:“不知道,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阎客云懒得理会,手握住刀柄上转动两圈,直接告诉他奉谁的命就好,没必要说些让人多此一举问句废话。

    直接讲背后之人就好,没一刀杀了他都算阎客云脾气耐心好。

    老板的痛声惨叫,急道:“是严宽!”

    阎客云闻言,停下转动手腕,拔下佩刀看着上面的血,颇为嫌弃的皱了皱眉,属下及其有眼力见递来干净的帕子让他擦拭佩刀。

    “早说吗,干嘛不告诉我,我又不会杀了你。”擦拭佩刀的动作没停,及其优美轻柔,擦一把刀能被他擦出小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的感觉。

    老板的抱着自己那条血流不止的腿,奄奄一息道:“严宽是西边那家买胭脂水粉的老板,这些东西,都是我从他那弄来的,其余的,我是真不知道。”

    阎客云将擦拭干净的佩刀插入刀柄,扔掉带血的帕子,双手合在一起下巴抵在刀柄上,道:“然后,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些□□他又是从哪弄来的。”

    老板的摇头:“不知,他只是说从一个姓白的人手上拿的。”

    阎客云故作轻叹一声,道:“那这些□□怎么用?女子上妆用的?”

    老板一一解释:“不是,这是吸食,就是放在口鼻处吸入身体,可以让人达到□□的效果,还可以缓解一日下来的疲劳,还能满足特许需求。”

    阎客云听着懒懒直起腰身,侧身望向身边的人,问道:“裴夜澜那边怎么样?”

    属下明显一愣,歪着脑袋看着自家老大,不过片刻,他反应过来,拱手道:“那边传来消息,缴获两箱□□,而且是走私,他们让我们小心官道。”

    阎客云只是挑了挑眉,看向老板时,目光都变得清明兴奋,道:“看来,你们的货被截了。”

    这句话,老板的自然也是听懂了,他没想到万般谨慎,还是锦衣卫截获。

    “既然事情都结束了,那就有劳几位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阎客云说的及其客气,让人心惊胆战。

    王府,阴云密布,雷电交加,书房内的烛火只闪烁微弱火光,王飞白坐在书桌前狠狠将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恨道:“赌场被西厂的人端了,货被锦衣卫缴了,现在好了,那么多铺子都要跟着两根浮出水面,你们一个个都跟个废物一样!连个东西都看不出!”

    单膝跪地的男人低头不语,片刻后,他才道:“大人何必着急,一车货一个赌场而已,只要证据链不足,只要我们今晚将这些东西都处理干净,西厂和锦衣卫已经奈何不了我们宰相府。”

    王飞白冷哼:“你当锦衣卫和西厂的人都是傻子,现在销毁证据,不就坐实了罪名,无中生有,白逐,你倒是为我出了个好计谋啊。”

    证据是要毁,但不是现在,西厂和锦衣卫手上的证据掌握并不多,想要定他的罪,还差了点。

    白逐站起身,道:“可以找个替罪羊,失踪的沉公子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书房静的可怕,烛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地声音。

    外面偶然路过的王娴愕然顿住脚步,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的发冷,生怕打草惊蛇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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