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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回到东宫,鄢九歌坐在铜镜前,看到身后进来的人,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摔在床上,随即一只脚踩在床边缘,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道:“避子汤,喝多久了?”

    “咳咳咳......”鄢九歌扬着脖子被掐到窒息,眼眶里的红润还未退下去,解释道:“我是喝了避子汤,但那都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宋韫掐着她脖子的手下滑,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慢条斯理地道:“哦....原来那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这样的话,囡囡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了?”

    鄢九歌心头一怔,应该不会这么凑巧,上次来过月事之后她就忘了,若不是方才宋韫提醒,她到现在估计都没想起来。

    “怎么?我看你是忘了,而不是有意的。”宋韫忽然松开她,站在床边开始宽衣解带,扔在地上的银带和护腕都被毫无怜惜的躺在那。

    鄢九歌知道他要做什么,抄起幔帐困住他伸过来的手,男人反应及其迅速,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只手抢过幔帐直接将她的双手绑住。

    “不要!”她大叫。

    宋韫吻上她的唇,道:“乖一点。”

    这一夜,简直生不如死,鄢九歌的手被松开,纤细手腕被勒出红痕,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疼......”

    宋韫抱着她:“疼就抱着我。”

    屋里的蜡烛亮了一晚上,屋里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鄢九歌一直都没醒,昏昏沉沉的窝在宋韫怀里,男人撩起零散在香肩上的碎发,面颊上染着绯红,抬手在她额间摸了摸,有些烫。

    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开门叫来孟释:“去把御医找来,顺便通知下面的人给太子妃穿衣擦拭身体。”

    宫女带着干净衣服进去,屋子里的东西碎的碎,就连床上的幔帐都被撤下搭在床的边缘,只有三名宫女进去便已无处下脚,太子妃身上擦拭干净,穿上衣服盖上被子,在御医来之前屋里也被打扫干净。

    御医为太子妃把脉,片刻后,又收回手起身看向太子,道:“太子妃只是劳累过度,外加上一夜未睡,情绪紧绷,所以高烧,等微臣开几服药给太子妃服下,三日后便好。”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人都退出去,太子倒了杯水走过去,坐在床边想将人扶起来喝点水。鄢九歌脑子昏沉,迷糊感觉有人将她扶起来,唇边微凉,水温热,滑过喉咙又迷迷糊糊喊了声萧彧。

    脑子是沉的,身子是重的,丝毫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等醒来时,头还是浑噩,身上无一处不是疼的,下床晃着身子来到桌前倒了杯水,喝完一杯身子便撑不住坐在地上。

    摸了摸额头,她知道自己发烧了,撑着旁边的凳子勉强站起来,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开门出去,拦住路过的宫女,问道:“麻烦去太医院找个御医过来。”

    宫女端着手上东西都是颤抖的,尤其是听到太子妃的吩咐,吓得最后跪在鄢九歌面前,道:“奴婢不敢,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

    鄢九歌像是明白什么,也不为难她,一个人去了厨房,找到生姜洗干净,又将小炉子洗干净倒上水架在火上,生姜被切成片放进小炉子里。

    拿着蒲扇小心的扇着风,咳嗽声也从起来到现在从未听过,有气无力的,压着胸口疼,水开后,将生姜水倒在碗里,吹着热气,喝上一口,手中的碗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打掉。

    热水也被浇在左手手背上,烫红一大片,鄢九歌没去看那人,看着被烫伤的地方,眉心也跟着皱起,站起身想去收拾地上狼藉。

    “太子妃不要让属下为难。”

    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鄢九歌只是蹲在地上收拾碎片,收拾完之后,她撑着桌子望向那人,道:“我的手是你烫的,这你打算怎么处理?”

    孟释道:“属下会去请示殿下为您找来烫伤膏。”

    鄢九歌轻叹,越过他时,还是说了声谢谢。

    回到房间坐在桌前,又倒了杯水喝下去。望着窗外的景象,天黑了,群星已经爬上天空,趴在桌上看了一会,不知不觉,困意来袭,合上眼睛慢慢睡去。

    等再次醒来时,她还在桌上趴着,脑子昏沉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左手被烫的退掉一层皮,又红又肿,手边多了瓶烫伤膏,打开烫伤膏小心为左手上药,又找来干净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

    紧接着,外面传来静贤公主出嫁的消息,撑着身子打开门走出去,拦住穆饶,轻声问:“公主出嫁,殿下不去相送?”

    穆饶拱手道:“殿下早早去宫门相送了。”

    鄢九歌似是想到什么,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穆饶点头。

    鄢九歌因高烧无法退去,整张脸都变得煞白虚弱,没有装饰,穿的还是昨天宫女为她换的那件,坐在凉亭下,披着披风,静静等着宋韫回来。

    穆饶端来白粥。

    看着面前的白粥,勺子搅动,她吃的很慢,没有味道,所以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她等了半日,宋韫回来时正好是晌午,看见凉亭里的人不自觉停下脚步,给孟释使了个颜色变转头去了凉亭。

    “公主出嫁,我不去,可以吗?”

    宋韫站在她身后,停在那,看着她的背影,望了一会,走过去坐在她身侧,冷声道:“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担心别人。”

    鄢九歌面色不改的望向宋韫,嘴角只是微微的勾着,温声道:“也是,所以,殿下为什么不让御医来为我把脉。”

    “我又招惹你了吗?又惹你不高兴了吗?如果我做错了,能不能麻烦殿下告诉我,每次你折磨我的时候,都是这般,不让任何人帮我,也不让任何人同我说话,现在,我生病了,需要御医,所以,之前我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先告诉我,不要让我觉得你每次都是莫名其妙的。”

    宋韫冷嗤:“哪里惹到孤了?你不是最清楚吗?”

    鄢九歌抿唇,回想之前有没有做过逾越的事,上次醉酒回来之后也没有,还让她差点死在床上,思来想去,她也大概猜到了。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宋韫望着她,道:“御医没有,又不是大病,死不了。”

    鄢九歌道:“好。”

    以后不提了。

    宋韫又道:“别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算在宫里,至少也要梳妆打扮。”

    鄢九歌道:“好。”

    我会的。

    宋韫盯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站起身走下凉亭,在廊檐下又回头望了眼还在凉亭下的人,削弱的背影,在此刻也变得凄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听得他心烦。

    连续几天,鄢九歌都是病怏怏的,每天还要伺候太子,学习规矩,身体本就受不住,高烧不退,到后来,她都是做一点,休息一点,慢慢的,烧断断续续的一个月都没好。

    烧好的茶送到书房,依旧是三个人,三杯茶,放在他们面前,阎客云端过茶杯,见鄢九歌面色苍白,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等人退出去后,他望向主位上的人,道:“差不多可以,都一个月了,断断续续的发烧,你还真想让她这么烧死?”

    宋韫却淡淡道:“不是还没烧死吗。”

    一句话将阎客云堵得死死的,看着茶杯里的茶杯心急,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着急。

    夜晚,鄢九歌还是吃的粥,一个月的粥已经吃的她口中无味,吃了两口又不吃了,一个人坐在凉亭,趴在桌上吹着晚风,看着院子里被连根拔走的海棠和山茶,这座院子已经种上其他品种的花束,似是芍药,又似是牡丹。

    她不认识,也不喜欢,只是静静看着。

    看了一会,觉得累了,又撑着身子缓缓走出凉亭,在一处拐角地方,听见孟释对穆饶的交代。

    “齐国那边,将军已经攻城依旧,你要去通知锦衣卫和西厂的人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过去支援。”

    穆饶只是点头。

    鄢九歌走出来,皱眉问:“哥哥在齐国?要打仗了?”

    孟释和穆饶被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太子妃,更没想到太子妃会听见。

    见他们不答话,便要去书房找宋韫,推门进去,男人还在主位上坐着,疾步来到他面前,问道:“你让哥哥去攻打齐国了?为什么吗?”

    宋韫还在喝茶,动作及其慢条斯理,茶水见底才慢悠悠放下杯子,抬眸望向她,道:“父皇下旨,攻打齐国,收复土地,肉弱强食,这是在简单不过的事。”

    鄢九歌忍着难受,哽咽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娇娇嫁过去,就算齐国覆灭,娇娇也是提格的妻子,到时候,婚约即便不作数,天下所有人知道,娇娇有个前任丈夫。”

    宋韫冷笑,双手交叉在一起,盯着鄢九歌,一字一句道:“你这么帮着她说话?当初不就是她把你送到孤的床上,如今来演姐妹情深,倒真是有趣。”

    鄢九歌觉得不可思议,作为哥哥,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把自己的妹妹推出去,沦为弃妇,日后回宫,也必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不是在帮娇娇说话,事情已经过去,她也跟我道歉了,而她也跟心爱的人分开了,我还能怎样?揪着那件事不放吗?还是整日对娇娇没有一个好脸,人总不会活在过去,要往前看。”

    听完,宋韫笑的更加薄凉了:“往前看,你往前看了?”

    “孤是该说你菩萨心肠,还是该说你心软如神。”

    这次谈话过后,鄢九歌就在也没见过宋韫,直到听到将军一路打到齐国宫廷,大获全胜的时候,静贤公主的婚队也被拦截,即可返程。

    两个月时间,说明在静贤公主还没出嫁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行动,攻打齐国江景和用了三个月时间,鄢九歌觉得可笑,当初她还傻傻的去质问太子,到头来,可笑至极。再次站在盛京宫墙下,宋江沅还穿着婚服,远远看到太子妃一人。

    江景和爨翀也看见了。

    宋江沅拔掉头上的冠,一路跑向鄢九歌,停在她面前,眼睛忍住红了:“嫂嫂,我好想你。”

    鄢九歌回抱着她:“欢迎回家。”

    宋江沅松开她,看着她有气无力弱不禁风的样子,担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鄢九歌笑着摇头:“我没事,就是染了风寒而已。”

    闻言,她这才看见她身上的披肩,江景和和爨翀走过来,几乎同时问道:“吃药了吗?”

    鄢九歌望过去,轻声道:“吃了。”

    江景和点头:“吃了便好,不过今日我要先和公主觐见,不能去看你,让爨翀陪你说说话。”

    鄢九歌道:“好。”

    觐见有一会时间,鄢九歌带着爨翀去了御花园,东宫里没人陪她,只有她一人,以爨翀的脾性一定会发现什么,只在御花园里赏花喝茶吃点心。

    二人没什么话说,寂寞片刻,爨翀从怀中掏出一串糖葫芦,已经碎了,糖渍碎在怀里,黏糊糊的。

    “碎了,不能吃了,等你哥哥回来,我们出宫重新买一个。”

    鄢九歌歪头看着爨翀手中的糖葫芦,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糖葫芦了,至于出宫,宋韫不会放她出宫的,也没嫌弃,直接伸手接过,咬了一口,温声道:“你看,还能吃。”

    吃的很慢,也很珍惜。

    爨翀没想到她会吃,权当她喜欢太久没吃了,看了眼周围,又问:“青稚和惊蛰呢?她们二人不是你的陪嫁丫鬟吗?”

    鄢九歌边吃边道:“东宫的宫女太多了,所以就让她们回鄢府了,就当放假了。”

    爨翀道:“哦,你们中原的习俗也能这样吗?还挺奇怪。”

    鄢九歌只是笑着:“嗯,规矩总归是人定的。”

    爨翀依旧是不懂中原规矩,在他们那里,只要两个人相爱,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规矩。

    看着旁边的人安静吃着糖葫芦,大半年不曾见过,这小丫头似乎变得死气沉沉的,病怏怏的不说,一点生气都没有,就像个即将破碎的娃娃,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了。

    “那个叶丫头快要来盛京了,那丫头还挺厉害,一个也能挑起那么大的担子。”

    爨翀开始找话题,希望这丫头在听到家里人情况能笑一笑。

    鄢九歌依旧态度平平,吃着糖葫芦看着他,道:“从霜姐很厉害。”

    爨翀啊了一声,有些没听懂这丫头在说什么,以前在听到家人消息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鄢九歌笑着摇头:“没有,就是风寒严重,浑身没力气而已。”

    今日,风和日丽,天气已经快要入秋,江景和出现的时候,还有宋江沅和宋韫,爨翀起身行礼,回到江景和身边。

    “囡囡,晚上可要回去一起用膳?”江景和问她。

    鄢九歌张了张嘴,下意识看向宋韫,对方也只是挑了下眉,不回答。

    “当然要回去,嫂嫂,你和哥哥回去吧。”

    鄢九歌却笑着摇头:“不了吧,殿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耽误正事。”

    江景和察觉到异样,眉峰动了下望向太子。宋韫走过去,拢了下鄢九歌身上的披肩,温声道:“回去吧,正好待我向岳父岳母问好。”

    近在咫尺的男人清楚看家桃花眼里映出她的倒影,披肩下的指尖陷入掌心,丝毫感觉不到疼,只是一瞬,她心中轻叹,道:“好。”

    走在最前方,上了出宫的马车,看着幔帘外风景,明明是回家,她却不高兴,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咳嗽两声,收回视线。

    鄢炤和聂如柏得知自家女儿和江景和一起回来,便早早的在府门口等着。

    聂如柏瞧见鄢九歌从马车上下来,面容消瘦,苍白无力,作为母亲,心头也揪着疼。

    “囡囡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是怎么了?瘦了那么多。”

    鄢九歌轻声道:“我没事的娘亲,就是染了风寒,过段时间就好了。”

    聂如柏不放心:“都多久了,一个月前你爹爹进宫上朝正好见到太子,那时候就说你染了风寒,回头我把顾先生找来,让他给你好好瞧瞧。”

    鄢九歌一怔,问道:“顾行止还没走吗?”

    鄢炤道:“顾先生没走,他一直在府中。”

    话音刚落,顾行止就从府里走出来,一眼便瞧见病怏怏的太子妃,调侃的话没说出口,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你这鬼样子谁给你弄的?上次听鄢大人说你病了都是一个月前了,怎么如今宫里的太医院都是废物不成,一个风寒都治不好。”

    鄢九歌道:“可能我这次比较严重,没关系,大不了多吃几天药。”

    顾行止嗤之以鼻,哼了一声,双手一佛背在身后,道:“废物就是废物,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鄢九歌没说话。

    鄢炤和江景和都发现顾行止说的什么意思,有些诧异的看向鄢九歌。聂如柏听顾行止说完,心更加揪着疼:“那群老顽固又不是一天两天都这样了,没关系,有顾先生在,我们让顾先生看。”

    几个人簇拥着进府,顾行止找来药箱,准备给鄢九歌把脉。鄢九歌却迟迟不肯把手伸出来,“不用了,我这次回来只不过吃饭而已。”

    顾行止皱眉:“你想干嘛?专门来砸招牌的?”

    鄢九歌坐在那,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次就不用管我了,对不起。”

    聂如柏着急:“囡囡啊,这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你让顾先生好好看看好不好。”

    鄢九歌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轻声道:“不是我耍小性子,我就是不想吃药,而且刚开始也好了,只不过又复发了而已,况且,当初我不也是生病没吃药就好了。”

    见她如此,顾行止算明白了,鄢九歌就是单纯的不想治病。

    “行,那我给你开点药总行吧,吃不吃由你。”

    鄢九歌心中常舒一口气。

    晚上饭桌上,聂如柏让人炖了玉米排骨汤,都是为鄢九歌一个人炖的。

    聂如柏边盛汤边道:“这是专门为你炖的排骨汤,以前你最喜欢喝了,待会多喝点。”

    鄢九歌接过汤,强忍着恶心了一口:“娘亲也给哥哥他们盛点,这么多,我一个人喝不完的。”

    “行,娘亲又没说不给他们盛。”

    鄢九歌笑。

    这顿饭,是她这么久以来最高兴的一次。

    晚饭过后,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聊天,青稚知道小姐回来,还特意做了小点心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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