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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偏殿大门打开,景孝帝依然从里面出来,没了中毒现象,龙袍加身身姿挺拔,走上台阶坐在龙椅上,长孙皇后坐上凤位。

    “朕竟不知王宰相还有谋反心思,这皇位倒是被你垂怜已久啊。”

    皇位上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王飞白是先帝留下重臣并辅佐他在朝政上不懂的人,按年纪算,他唤他一声叔叔都不为过。

    他私下拉拢朝臣,与鄢炤针锋相对,起了谋反心思他便知道,王飞白已然留不得。即便先皇在世,他也觉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何必闹得这么难堪?以王飞白的资历与身份,即便百年后不在朝堂,他也不会亏待他,让他在盛京颐养天年。

    地上的人,王飞白不曾答话,他想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所有事情都是按照鄢九歌和提格察娅给的情报事实的,如果一步错,那就步步错,忽地想明白了什么,扬天大笑,失心疯般狂笑不止,看向鄢炤,大叫道:“鄢炤!你当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千算万算,我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就算是死,就算是满门抄斩,他也要鄢府跟他一起下地狱。

    鄢炤蹙眉,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干了什么,如今听王飞白这么一说,大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但他想不明白女儿是怎么跟王飞白勾搭上的,毕竟她有半个多月都在江景和身边,眼皮子底下她都能翻天,作为亲爹当真是小看自家闺女了。

    布局谋划宋韫和萧彧用了三年时间,先下被鄢九歌一个月时间给解决了,王飞白窥探皇位也有近十年,十年布局如今被一个小丫头给搅和了,这让他怎能不恨。

    所有人都在等鄢九歌解释,数到视线落在她身上,她都是双手负立无动于衷,垂眸看着王飞白向景孝帝控诉她是如何以一人之力算计他的罪行,上方传来极具压迫性的目光,眉心微蹙,转头抬眼看去,仅一眼,她又收回视线看向地上躺着的人。

    “王大人,您说我算计您,那我是不是也要说,一个月前您为了让我对您言听必从给我下毒。”她咬字清晰,不急不慢的说出每一个字,即便在帝后的注视下,她依旧不慌,以力据挣,她道:“如果我不在您身边,我又怎么会知道您想谋害父皇,我又怎么会知道青龙堂,我又怎么会知道想要谋害我的朋友顾行止,您可要知道,如果我今天晚去一步,顾行止可就要死在您书房里的暗室了。”

    “青龙堂若不是太子有先见之明,现在估计已经血流成河了,尸趟全山了。”

    很好,她把所有事情都推给王飞白,就连被锦衣卫拎进来的白逐听到这些话都险些两眼一黑,好话坏话都被她说了,他们还怎么争辩?

    一个姑娘家,在有多大能耐被人用毒药威胁,没害怕上报就不错,更别提鄢九歌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简单几句话就已经表明事情经过,按照惯例,皇帝定要加以封赏,给家族加官进爵。这些都不重要,鄢九歌想的是,她身上的小点心是不是已经被血污染不能吃了。

    “太子妃说属实?”景孝帝冷声问。

    顾行止站出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还要在这跟鄢九歌唱戏,当真是难为他了。

    “属实,太子妃一个月前身体里的毒正是在下解的。”

    事情都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他肯定要帮鄢九歌站稳帝后以及众人心中的信任程度。

    鄢九歌双手负立的站着,听到这句话,她歪头看了眼旁边被沈洄和展凛勉强抚稳的顾行止,她算到了所有事情,唯独没料到白逐会亲自把顾行止打晕带走。

    目光对上,默了片刻,顾行止微微一笑:“我没事,放心。”

    看出她黑眸里的担心,鄢九歌不自然收回视线。

    事情真相大白,在说下去,皇帝就有了给王飞白洗脱嫌疑的风险,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一家。

    最终,王飞白和白逐斩首,女眷流放不得踏入盛京半步,侍女小斯变卖。

    听到最后一句,鄢九歌好像想起来王府的小斯侍女都不见了,现在想来,要么被杀害要么被遣散。

    跪在地上王娴和王夫人半天没说话,谋反欺君的死罪如今还留她们一命已经是感恩戴德。

    出了太和殿,外面的天已经亮起,找来辆马车先将顾行止送回鄢府,锦衣卫和西厂的人要去将王飞白剩下余党歼灭铲除,没有鄢九歌什么事,去街上吃小混沌。

    “太子妃。”

    身后有人叫住她,鄢九歌转过身看她,是王娴。

    “今日之事,多谢太子妃搭救。”王娴抬手行礼,又向她身后的一群人行礼。

    鄢九歌见她如此,她也抬手还礼:“客气了,王小姐也不必谢我。”

    王娴只是温笑:“从前你我之间隔着太多是非,如今,我也不再是相府的小姐,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交您这个朋友。”

    她们从前隔着太子,隔着太多东西,所以并没有多交好,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在到后来,她和太子成婚,她都不在出现过,就连之前的传言都自然而然的不复存在。

    “其实,我跟太子殿下没有关系,只不过年纪相仿,又能说上几句话,外加上那个时候父亲那种想法,我也是不情愿的。”王娴失笑解释。

    鄢九歌也失笑:“我没多想,只是在想我们以前私下也闹过不愉快,现在倒是能一起谈笑聊天了。”

    “我给你们安排马车,无论去哪,安排好一定要写信告诉我,有机会去看你和王夫人。”

    王娴笑着点头,鄢九歌这般说,就已经证明能放下芥蒂不计前嫌交她这个朋友。

    “对了,我的表哥沉楷?”王娴想到自己的表哥,做了混账事,就算是死了,她也得让自己的心里有个准备。

    这个鄢九歌还真不知道,下意识看向宋韫。

    “孤给你们安排马车,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宋韫道。

    王娴再次抬手行礼。

    带着王夫人上了宋韫准备的马车扬长而去,出了宫门,出了盛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他们一家的新生活就会重新开始。

    鄢九歌收回视线,她也好像出去。

    太监又牵来马车,杨璟骑马回去,剩下人都上了马车,唯独宋韫没上去,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看着。

    “爹爹,等过完年,我想出去看看。”鄢九歌看着马车行驶,走在宫墙下,看着天边露出一角的初阳。

    鄢炤一时间没明白闺女讲的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这个出去?是指哪?”

    鄢九歌单臂撑在窗户上,刺骨的风吹起幔帘,也吹过她的面颊,以前成为大晟第一女将军仿佛是她的执念,练剑练枪成了她每日必做的事,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骠骑将军从边关回来后通过自己努力进入军营。

    可后来,不知为何,她对参军当女将军这个执念莫名其妙消失了,没有以前强烈了。

    江景和也问:“是啊,出去是要去多远的地方?”

    鄢九歌笑:“走出大晟,去看山河长江,北漠风沙,民族热情,星河流转,日月同照。”

    “以前我想当女将军,但是现在我不想了,我只想去看看我眼里的世界。”

    这次,鄢炤和江景和没说话,侧眸对视一眼后又错开。

    见他们不说话,鄢九歌又笑道:“我也没想好,等过完年在说吧。”

    话一落,鄢炤脸上才勉强挤出一抹笑。

    回到鄢府,鄢九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顾行止,外面的郎中不及顾行止本人的医术,她担心查不出一些隐藏伤,看着侍女从里面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换了干净衣服,宋韫和萧彧也正好赶来看他,顺便还给他带了太医院的名贵药材。

    这是头一次让顾行止感觉到曾经鄢九歌的无奈,站了一屋子的人,床上的人却还在嬉皮笑脸,鄢九歌顾不上自己,除了右手掌心的伤身上的伤也都没处理。

    “好了,我已经没事了,养几天好了。”他调侃。

    鄢九歌失笑道:“你要是有事,等我将来死了,许潇该找我算账了。”

    顾行止也跟着笑:“不会,我给你拦着,要算账也是算我的账。”

    这一身伤,如果许潇还活着,一定会心疼,坐在床边啪嗒啪嗒掉眼泪,到时候,就不止她心疼了,他也会跟着心疼,比她还疼。

    “不过,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卫檀生和慕上谦你们三个这般要好了。”顾行止缓缓道:“有你这样的朋友,百年后死而无憾了。”

    听到这里,聂如柏急道:“囡囡,你爹爹和哥哥说,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救顾先生的?”起初她是不信的,但如今顾行止也这么说,她不得不信。

    屋子里的人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又看着她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都已经联想到当初她是怎么和另外二人认识的。

    鄢九歌只是笑,算是承认了:“我跟他们两个刚认识那会,并没有多少交流,纯属酒肉朋友,要不是卫檀生一口一个宝贝的叫着,我也不会有想弄死的他的冲动。”想到他们两个,她都会不自觉嘴角上扬,抬手摸了摸鼻尖,温声道:“我们都为对方满身是伤过,过命的交情,即便在三人在天涯海角,只要一方有难,我们都会奋不顾身前往。”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年夏天,也是我遇见许潇的那年,姑苏有个寨子烧杀抢掠,我们三个看不下去,直接带着东西抄了那个寨子,一个寨子上百人,还不算被抢过去的人,就像那天去王府救你一样,杀出一条路来,等出来的时候,我们三个满身都是伤,为了庆祝,当晚我们就在姑苏最高城楼上喝酒。”

    聂如柏听得心惊胆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外祖母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放心吧娘亲,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很高兴。”鄢九歌轻声解释。

    “所以那三个土匪是你们?”顾行止忽然道。

    那一年,他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意外接诊三位蒙面人,身上的刀伤都多到眼花缭乱,三人上药开药用了他整整一晚,好在给钱了。

    那个时候的鄢九歌年纪小,身板也比现在小,所以他见鄢九歌第一眼的时候自然而然没想起来,又加上每天看诊的人多,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当年土匪般的记忆又再次涌现出来。

    经过顾行止提醒,鄢九歌也想起来了:“恩,是我们。”那两个不记事的自然也不会记住顾行止,而她也是个半吊子,每天见的人多了就连许潇见了两次她都忘得彻底,后来又经历岁馀之毒,那记忆就更别提了。

    “我去处理下我身上的伤口,你好好休息。”她转身就走,在待下去,她怕顾行止跳起来跟她算账,当初他们三个态度真的像个土匪,及其不好。

    见人落荒而逃,顾行止一阵失笑。

    回到自己院子,想要进来的宋韫直接被关在门外,屋里的人自己上药,自己换衣服,聂如柏过来的时候鄢九歌自己已经处理好了,动作相当迅速,叮嘱了几句才去给厨房看看顾行止的药怎么样。

    看着门外的人,鄢九歌问:“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吗?”

    宋韫依旧站在门口,没得到里面的人允许,他一步都没强行踏入。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是你让卫檀生和慕上谦埋伏的孟释和穆饶,又在提格和察娅中间把我设计的计划篡改,添油加醋的给了王飞白,是吗?”

    鄢九歌走过去,大方承认:“是。”一步一步把人逼到下了台阶,站在台阶上的人恰好与下台阶的人四目相对,双手抱肩的姿态轻蔑,眸也微微垂着,似是有当初他居高临下看的她的冰冷薄情:“可那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办?要不然我给殿下支个招,威胁,恐吓,下药,利用你东宫太子的身份来压制我们鄢府和将军府,以及我。”

    宋韫蹙眉,又有些慌神:“我没有,也不会这么做,我就是想不到你这么恨我。”

    鄢九歌一字一句道:“殿下当初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当初发生过的事情历历在目,宋韫算是体会到了,如今他死磕着那可怜就差他点头同意的和离书。

    这一幕正好被过来看她的江景和,爨翀,萧彧看见,话听见多少鄢九歌不知道,但既然听见了她也没什么好瞒的,目光淡淡扫过所有人又收回视线:“怎么?太子殿下如今这状态是来请求我撤回和离书,跟你回东宫吗?”

    宋韫从没奢求过:“没有,只要你高兴,在鄢府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鄢九歌直逼他:“殿下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转身就走。

    宋韫连忙抓住她衣袖:“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就当我们是陌生人,重新认识。”

    鄢九歌抽出衣袖:“不能。”

    接下来几天,宋韫直接赖在鄢府,无论鄢九歌怎么赶都赶不走,王飞白的事情结束后,萧彧的身份也至此公开,永安王并没有死,与太子更没有手足相残,而提格和察娅也都被彻底赶出大晟,在街上看到这告示的时候,鄢九歌冷哼了一声。

    当晚一个人翻墙出府去了趟青龙堂,见里面的人都已经没大事受伤就好,喝酒跳舞到后半夜回去路上看见江景和跟爨翀亲自来抓人,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我,我就是初来透透气。”

    爨翀咬牙道:“伤好了吗?一身酒味。”

    鄢九歌不说话。

    被抓回去后,江景和吩咐下去,只要她伤没好就不允许私下放她出门,鄢九歌无奈,在府里待了一段时间,跟顾行止大眼瞪小眼,有事没事的时候宋韫也会在她眼前晃,晃的烦了,她就直接一巴掌呼下去。

    平安过了几天,她就越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偏偏这个时候帝后弄了个家宴办给静贤公主的。

    和离书还没拿到手,鄢九歌依旧要扮着太子妃的身份,珍珠步摇,广袖长衫,坐在太子身边她时不时看着自己的座位和自己座位。

    不一样高,就连帝后的位置都是这般。

    看的心烦。越是心烦的时候,下面几个老臣就越是起劲,一个两个在这个时候上奏帝后要求太子该为子嗣考虑,在不为过,也是该娶侧妃良娣了。

    催生和迫不及待娶侧妃,她觉得后者更好,不仅解决了子嗣问题,还解决了为了皇上后宫问题,一举两得。

    宋韫还在看旁边人盯着自己座位和她座位的小姑娘,只是这一眼他就知道她想的什么。

    闻言,他皱眉抬眼看着下面朝臣,眸低冰冷寒潭,沉声道:“孤的子嗣,还需要诸位操心?父皇的后宫管不了,如今倒是管起孤的后宫了,你们一个两个上了年纪在自己府中无所事事吗?整日想的都是绵延子嗣。”

    这巴掌打的相当干脆利落,太子与太子妃分居,这在朝堂不是什么秘密,几乎人人知晓,因此也有不少老臣在朝堂向皇上引荐自己的女儿,当不了太子妃,侧妃良娣自然也不错,将来在生个一儿半女,在等太子继位连带着整个家族都会被重用提拔。

    年轻太子的手腕可谓比当年皇帝还要狠决薄情,不给任何人面子,公是公,私是私,江山社稷的大事还有商量余地,而对于自己的私事,连帝后都不曾放在眼里,更别说他们这些跟他毫无关系的老臣。

    君与臣,永远都是他们跨越不了的鸿沟。

    话一出口,那几个叽叽喳喳的老臣都识趣的闭嘴不在多言。而原本想打圆场的帝后也被宋韫的话无言以对。

    宴会结束时,帝后单独叫住了鄢九歌,连同自己亲儿子亲女儿都被赶出去。鄢九歌看着对面二人,抬手为他们斟茶:“父皇母后想说什么便说吧。”

    皇帝虽有女儿,但也免不了说话没轻没重,这个时候,还是交给长孙皇后比较妥。

    “本宫就是想问问你,在府中住的可好,这么些日子没见了,韫儿也不带你来见我们,想的紧。”

    鄢九歌温笑:“很好。”

    长孙皇后端起面前的茶杯,柔声道:“那就好。介于当初的事是韫儿做的不对,但也有我们的过错,如今,本宫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鄢九歌点头:“母后但说无妨。”

    长孙皇后笑:“ 那母后可说了,囡囡可不要生气。”

    “我知道母后想问什么。”鄢九歌直视长孙皇后的眼睛,认真道:“不喜欢了,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在去纠结已经没意义了。”

    在喜欢萧彧这件事上她扪心自问,毫无保留的交出自己的一颗真心,后来嫁给太子后,也想过彻底放下,但这需要时间沉沦,时间越久,就越没意义,两败俱伤,自损八百的事情她绝不会做,只是让她没想到这成了宋韫拿捏她的软肋。

    几句过后,帝后看自家儿媳越看越喜欢,不仅聪明,还拿得起放的下,谁年轻时没爱过一个两个,重要的是不是爱了多少,而是有缘无分时是否能放下不给对方以及自己招惹来不必要麻烦,两败俱伤的事情,最后受罪的只有自己。

    真是便宜那个臭小子了。

    后来说道和离,鄢九歌依旧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的答应,她清楚自己想要的。

    自由潇洒的生活。

    出了太和殿,聂如柏率先走过来,问道:“皇上皇后和你说什么了?”

    鄢九歌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女儿家的私房话。”

    又看向已经过来的太子,她道:“我已经和父皇母后说了,我想要的,你永远给不了我。”

    这话让宋韫皱眉:“你想要什么生活?”

    鄢九歌道:“三餐四季,粗茶淡饭,隐居山林,没有规矩,没有算计,没有人心,只有山水,一亩田地,又或者,执剑走天涯,看遍山水,看遍北漠风光,体验常人所体验不到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她直视他的眼睛,继续道:“你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贵为太子的你没必要强行留在我的世界。”

    说完,宋韫笑了,他好像发现了不可思议的秘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错误,在事关自己妻子这件事上,他不敢遐想,更不敢胡乱揣测。

    “你我成婚时,你也不过十六,刚及笄没多久,那时我也不过十八,如今,你也十八,我二十,除了你说的第一个,第二个我可以,大不了过个五年十年在回来,有父皇在,他身体硬朗,就在让他多工作几年。”

    鄢九歌只是听听,双手抱肩嗤笑一声扭头就走。

    现在的鄢九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萧彧看出来了,鄢九歌自己想和离,但拖久了并不好,日子一久鄢炤和聂如柏就容易被人落下话柄,外加二人一直意外都是分居,更是火上浇油。

    如今她这样说,一是看宋韫的态度,二是看宋韫倒是会不会这么做。

    若是真这么做了,她会给他一次机会,重新认识,若是没有,那就没必要了,出去几年在回来,这和离书自然而然的也会强行让太子同意。

    萧彧低眉轻笑,他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丫头比他想的还要有城府。

    话说的刚刚好,从不说满,能理解很好,不能理解就当她在开玩笑。

    一行人跟上去,跟在太子和鄢九歌身后。

    能走在太子前面的太子妃让她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她向来最讨厌这种感觉,特意放慢脚步,等着和太子一起走,身后的人像是感觉她的意图,也特意加快步子跟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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