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裙扣畅通无阻被解开,江续昼想到什么突然停下,带着粗重的气音在她耳边问:“可以吗?”

    他委屈地轻声唤她:“浅浅。”低头蹭蹭她的脸:“我好想要。”

    江续昼眼尾都染上一抹红,嘴唇因为这个持久激烈的吻湿漉漉的柔软红润。正在最意乱情迷的顶端,本来扎在脑后的卷发凌乱散开,抱着她,喘息间发丝悬在脸侧轻轻晃。

    乔淇岸迟迟不点头同意,他鼻子里气馁地哼出声。

    像狗狗受了天大的委屈,尾巴都耷拉下来,垂头丧气抱着她把扣子一个个再扣回去。

    她实在坚持不住,伏在他肩头笑得肚子疼。“好啦。”她捏捏他耳垂,“可以。”

    “耍我是吧?”

    江续昼压着她的腰,比刚才还要急切。

    指侧面的茧蹭过皮肤,许久没有在一起,但还记得他带来那种熟悉的颤栗感。他几近虔诚地低下头,乔淇岸被突然肆意汹涌的热流吓了一跳。

    她想推开,被他拉开手十指相扣。

    思绪被纵情搅动,她不自觉弓腰迎合。

    混乱中想到江续昼的确是个画师,最擅长混合颜料相交相融,画布木材在他手下都能被塑出任何想要的形状。

    “小点声,”江续昼啄啄她的唇,语气里得意的成分远大过担心,“这会儿不怕他们听见了。”

    亚麻窗帘流苏扫在额头,乔淇岸脱力没劲去拨开:“我才不管,被听到就再叫大声点。”

    “叫什么,嗯?”

    乔淇岸咬着下唇说不出来。

    这位先生适可而止。

    他不依不饶,咬着耳廓蛊惑般低声要求:“叫声老公我听听。”

    “娇娇。”

    江续昼眉头一下皱太紧,表情都有点扭曲:“闭嘴!”

    乔淇岸:“娇娇。”

    他实在听不下去,卡着腰给她翻了个面。

    衣物从门剥落一路到床边,费了些功夫才翻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什么东西。

    乔淇岸回头看了他一眼,江续昼反而超级无敌理直气壮:“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我这人又没啥素质。”

    她不在乎地趴着,翘起腿前后晃,顺手推开点面前的窗户,让凉风吹进来。

    雨势已经小了很多,水滴聚成股顺着玻璃流下窗台。下层会客厅是延伸出去的结构,可以透过玻璃屋顶看见他们还围坐在壁炉旁边,江棹月把金属粉洒进去,火苗腾地蹿起变成浅蓝色。

    指尖点在玻璃上,每一个人头点过一遍,少了程晨。

    “你看到程晨了吗?”

    “没。”

    “他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玩。”

    脚腕被拽住向后拖了一小段,乔淇岸被迫远离舒适的自然风,江续昼先不耐烦板着嗓音:“不会弄。过来帮忙。”

    他为了找开口把自己找生气的样子实在想笑,被一记眼刀扫过来,乔淇岸又不敢笑得太放肆。坐起来亲亲他的鼻尖:“别生气嘛,我就是有点担心他。”

    伸手挠挠下巴,他不爽的程度似乎减弱了点。

    她软了声音贴近他:“我有点冷。”

    他带着不小的火气,用了很大力把窗户关紧,卷了被子抱她暖着。

    抱了会儿,刚用窗户脾气发泄完的脾气又上来点,略粗暴地抓着她的手放在身上按了按:“你先担心担心我行不行?”锢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夹紧:“专心点。”

    乔淇岸乖乖点头。

    “阿昼。”

    “我在。”

    他等了等,碰碰她散开铺在他手臂上的长发:“被英俊的我迷住了?”

    他噙着玩味的笑低头,正好对上目光。

    连这种时候面上都是一副没有正形,全世界都是笑话的样子。如果不是微微侧过头听她讲话,乔淇岸也没发现,他藏在卷发里的耳尖通红。

    她带着点故意向他伸出手,去碰他的黑曜石耳钉。

    江续昼下意识缩了下,最后还是略低下头,支着不动,让她把他脸旁遮住了眉眼的碎发别到耳后:“想说什么?”

    乔淇岸:“程晨性格有点内向,和不太熟的人在一起不太敢说话。这里都是你的朋友,你们玩什么能不能多带带他?”

    江续昼笑容僵住:“你酝酿半天就说这事?”

    “对呀,他看完正片好像心情不太好。”

    他放开她,坐远了点。

    警惕地观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似的,由内而外重新审视她。

    房间里此刻静得不正常。

    仿佛雷暴只是暂时结束,看似无波无澜的海面下,已然蕴藏成形的是摧枯拉朽,足以摧毁一切的末日风暴。

    会客厅里传来鼓掌欢呼声,江续昼如梦初醒般,喉咙艰难地挤出声冷哼:“乔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别人的心情了?”

    他耳朵颜色这会倒是正常不少。

    不是耳朵不红了,就是脸更红了。

    他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捡起皮带穿进牛仔裤裤腰。乔淇岸下床去拉他:“我只是拜托你照顾他一下——”

    “我是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至于那么恶毒!”江续昼烦躁地甩开手打断她,“我什么时候没照顾他了?你以为他采访不说话为什么没有通稿?”

    木屋的电力还是没恢复,他借着马灯灯光翻了一阵,没找到上衣。

    捡起看不出是什么布块,在手里团了团,突然猛地砸向墙壁。他回身单手卡住乔淇岸的下颌,把她推到床头死死压住:“倒是你。程晨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关注?”

    “我怎么没见你这么照顾Zoe,玩游戏的时候梁玉出去打电话你也没有发现。他到底是谁?”

    乔淇岸非常讨厌这样对峙。

    情绪来得太强烈,离她太近。

    她用力抓着他的手腕想挣脱束缚,手臂上交错的青筋喷张暴突,不给她留半点逃离的空间。他的皮肤发烫,脉搏被汹涌愤怒的血液带动,剧烈地砰砰撞击血管壁。

    江续昼感到她的不适,手下松了些力度,左手护住她的头,防止她着急撞到墙上。

    “宝宝。”他哑声叫她。

    靠近,用嘴唇贴贴她的额头,竭力压着声音:“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沉默。

    “有吗?”

    乔淇岸:“没有。”

    江续昼抱臂靠着墙壁站在那,自高处眯眼看着她。

    眼角情动的潮红早已褪去,屋里暧昧的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

    这个星球上,任何人都可以用这样失望的眼神看她,都无所谓。

    江续昼不行。

    乔淇岸遮住他的眼睛踮脚去亲吻他,手拉开腰带系扣,毫无章法地揉捏,想让冲动重新占据上风。

    “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江续昼捏住她的手腕制止。

    此刻冷静得甚至让她害怕,连平日温热的体温都凉下来:“讨好我?奉献自己照顾程晨是吗?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乔淇岸:“我不是这个意思。”

    解释不通,下一步就必然是越描越黑。

    她想走,江续昼突然从后面抱住她:“浅浅,你爱我吗?”

    手臂勒着她的腰几乎要喘不上气。

    他还在不停重复这个问题,不得到回答就誓不罢休的劲头,偏执而疯狂。睫毛在提灯光线闪烁着逐渐湿润,不知沾染的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你爱我吗?”

    乔淇岸侧开头:“这种言情小说里的人才问的问题,我懒得回答你。”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他固执道,“是一时冲动答应了?还是又把我当成能逗你高兴的玩意儿,等没意思了就再一脚踢开?”

    “你爱我吗?”

    “干什么!”乔淇岸抬高声音,“你觉得你现在有让我很高兴吗?”

    江续昼滞在原地。

    透过黑洞洞的窗户,她看见他侧着头,睫毛耷拉着,挡住了眼里全部的光点和情绪。

    不得不承认,江续昼真的是她见过最俊朗英挺,可以用得上身长玉立来形容的人。

    即使是他被一盏昏暗的小灯投道墙壁上的影子,背脊都挺得笔直,鼻梁骨突起,高挺细窄。

    据说这样的人都是硬骨头,又傲又倔。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颤了颤。

    那道影子突然软了腰肢,俯首臣服,在面前比他矮小的影子前低下头。

    他捧起她的脸,带着些讨好的意味蹭蹭她的脸颊,想去吻她。

    乔淇岸推开:“不要,没意思了。”

    她扯下被单裹住自己迈进淋浴,留江续昼一个人站在那,无声面对空白的墙壁。

    出来时,江续昼已经离开了。

    房间被整理干净,一切摆件恢复成仿佛从没有人进来过的样子。只是床上重新换了套干净床单,点亮的马灯还留在床头。

    次日刻意磨蹭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快迟了才下楼吃饭,还是在厨房迎面撞见他。

    个子那么高,往门口一站就堵得严严实实。乔淇岸往左想绕过去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他还先不耐烦啧了声,侧身过去,把什么东西摔进水池里。

    “别理他。”江棹月提着盆洗好的水果路过,给她的燕麦粥里扣了一大勺蓝莓,“大清早起来就闹觉,跟吃了毒//鼠//强还没毒死一样。”

    乔淇岸埋头搅拌她的粥,Zoe拿着手机,冒冒失失撞开门跑进来。

    还是一贯的哥特妆容,脸比以往更白,盖着厚重黑色唇釉的嘴唇不住地发抖

    “怎么了?”乔淇岸问。

    “我接到电话,司小川她——”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悬在那里很久,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刚才去世了。”

新书推荐: 玄学破案记 星光高照 明月曾经照我还 瓷色不芜 珩星予吾 伽蓝记 漫漫星天外 飞雁 瑾舟 原来我是电竞大佬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