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

    月底这日,晏和先后支开了所有人,只留下庄思飞远远守着。

    魏绵已经恢复了三成,虽然还是有些虚,但能下地,双腿也能活动自如。

    魏绵走到医馆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是草木茂盛,水汽氤氲的夏初气息。扶着门框抬步要出去,晏和站在了她面前,她扶上他,要继续抬脚,“扶我出去走走。”

    晏和还是不动,把她挡得严实:“你的面具丢了,不能出去让人看见。”

    “不怕,要是让人发现,我就昭告所有人,我是女人。”魏绵笑道。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魏绵眨眼。

    “再每月来找本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别人起疑?”

    魏绵怔了片刻,重整旗鼓:“那就再加一句,晏王是我的男人。”

    晏和失笑:“那本王只好娶了你,把你关在澹润居。”

    魏绵语塞,晏和只是玩笑,她也不敢轻易接话。

    晏和没想让她为难,轻声说:“孤霞山离不了你,本王也离不开上京。苏月意一日未找到,便处处是危险。”

    魏绵淡了神情:“我已经练成万木春,进了风雨剑第六层,她再来我即便打不过,脱身不成问题,我不怕。”

    “我怕。”晏和看着她,“怕得发狂。”

    晏和的双眸明亮,眼瞳黑沉,斜阳照来闪着琥珀色的光泽,可那日他的赤瞳深深刻在脑海里,魏绵颤了一下,近来飘飘然的自得全然消失,心房蓦地缩紧,她抬手想抱他。

    晏和握住她两只手腕,把她扶进门,又回身把门关上。

    屋内光线微暗,天光从外照进来,透过菱花格,落在他们的脸上。

    魏绵仰头看着他,脸颊微红,脖子细白,双眼亮极了。晏和紧贴着她,二人呼吸可闻。

    晏和先于她把她拥进怀里。未等他把她完全抱住,魏绵就踮脚侧首含住了他的嘴唇。

    她呼吸的味道浓郁,唇舌的温软让他几欲发狂,晏和把她揉进怀里还不够,要把她融进血液里。

    若不是天光还亮着,魏绵几乎以为自己毒发了,激动得喘不过气来,身躯颤抖着,渴望晏和的触碰。他已经抱得很紧,还觉不够,鬼使神差地松手滑上他的腰带。

    晏和也没了理智,让她解开了,他也不客气地解了她的,胡乱拉开衣襟,触到细软的肌肤,浑身一颤,魏绵轻喘着,身躯发软下滑,勾着他的脖子的手臂发重,仍紧紧攀着他的肩背,肌肤相贴,灼热的渴望充斥全身,晏和把她抱起来放上堂里的桌子。

    激烈的亲吻和喘息中,魏绵突然闷哼了一声,晏和停下,把她按住,满室药材味让他清醒过来。他方才动作不重,是她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

    “不疼。”魏绵仍不放开他,大口喘息,勾着他的脖子张开红艳的唇要继续吻他。

    晏和偏头,魏绵亲到他的下颌,还不放弃,晏和只能把她推开,“夜里毒发了再说。”说着把她抱起来送进了里间。

    .

    老大夫上午路过就没见黑衣的金鳞卫,下午来看,门还是关着,看起来很安静,以为不速之客都走了,傍晚便大着胆子推门进来了。

    槐影早想给他一笔钱,买下这医馆,老大夫却不肯,因医馆是祖上传下来的,他舍不得,任槐影出再多钱也不肯卖。

    槐影便租了下来,不时替他在堂里坐诊,因金鳞卫的威慑,一个病人都没来过。

    老大夫进来时,晏和正在打水准备给魏绵沐浴,他袖子挽起,露出两只小臂,水桶是满的,他的小臂肌肉绷紧线条流畅,却走得很轻松。

    老大夫吓了一跳,明明是自己家,下意识朝着晏和揖礼。

    晏和等他立起来对他说:“这些日子多有打扰,明日就将医馆还给你。”

    老大夫第一次与晏和说上话,他早看出他身份和气度都不凡,是这群人里能做主的,见他很是有礼,且明日就要走了,老大夫很是高兴,又对他行了一礼离开了。

    晏和把大门闩上,给魏绵打足了水。魏绵拉住他问:“你说明日就走,去哪?”

    晏和没有回答,解开她的手,推她去沐浴。她心中有答案,拉他拉得紧。

    晏和笑着说:“抓紧时间,你那两个下属快回来了。”

    魏绵终于发觉最近常被晏和牵着鼻子走。弗忧每日都摆出来的愁容也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没有对晏和提及那日他发狂的事,他也没有解释什么,但他定然知道弗忧把他的心魔告诉了她。

    魏绵一边沐浴一边想着这些事,水都快凉了才起身穿衣。

    晏和听见水声就进来了,魏绵心不在焉穿好衣服,转身就撞进他的怀里。

    晏和轻轻把她抱着,叹息道:“怎么办,你的伤还没好。”

    魏绵收回神思,看了看天色,应当还有一会儿才毒发,她推开晏和,望着他的眼睛:“晏和,趁就我们两个,好好与我道别吧。”

    晏和有此打算,笑容未变,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躺在她旁边,与她十指紧扣。

    “本王现在在你眼里没有秘密,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晏和的声音柔软,调子不高不低,很好听,魏绵放松下来,侧身对着他,双手握着他的一只手,“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师父告诉你我有心魔,为什么不离开?回到上京,本王让你去找别人,你很生气,但你耐着性子说服了我,在想些什么?”晏和也侧身来,看着魏绵的手指,余光始终在她脸上。

    魏绵回忆了一下:“知道你有心魔,且是因我而起,我很高兴。”

    晏和的手微僵,显然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魏绵笑着看他一眼:“因为你定是爱我爱得要死才会因我产生心魔,你藏得太深了,那时还以为你当我可有可无,弗忧不说可能我一辈子也不会发现。我耐着性子说服你,心里在骂你呢,臭晏和,跟我玩欲擒故纵!”

    晏和把她下巴抬起来,她脸上带着真情实感的笑意,眼眸亮亮的。晏和凝视着她的脸:“后来在江州时,还有过一次失控,你也不怕?”

    “那算什么。你又不是要杀我。”魏绵也觑着他的神色,“有点疼,但□□,快活着呢。”

    晏和忽略她刻意说的荤话,轻笑了一声,“本王差一点就杀了你。还是不怕么?”

    “怕什么,怕你么?”魏绵轻松不改。

    “嗯。”

    “我连苏月意都不怕。怎会怕你。不过我怕别的。”

    “什么?”晏和问。

    魏绵不答,说起别的:“你看过孤霞山的卷宗吧,里面有一句话,是你父亲记录的,我父亲突破万木春时说过的话。”

    晏和自然记得。

    “魏山主说:‘老子不怕神鬼,不怕天地,但是刚刚突然很怕死,怕我死了没人保护我的小神医。’肉麻死了,但我那晚也是这样想的。

    “怕我死了没人保护你。”

    晏和久久无言,半晌才故作轻松笑道:“你从天辰学来的,都用来说这些好听的了。”

    “爱信不信。”魏绵想丢开他的手,他紧紧拉了回来。

    晏和怎么可能不信,万木春的门道他早有所料,魏绵天不怕地不怕,一直欠一丝机缘,这一丝机缘恐怕便是让她忧怖的东西,不是简单的害怕,是再如何狂妄也能让她止步的境界。

    而这境界,因他而生,晏和捏着她的手,已难以维持平静,“我信。那练成神功又来送死是为什么?”晏和已经猜到她会说些什么,但想听从她嘴里说出来。

    魏绵不让他如愿,眨着眼笑道:“万木春还是打不过你的,那我只能认输。你看,你失去神智,也被我一句话就拉回来了。”

    晏和无奈笑了一下。魏绵大概又在胡说八道,但即便如此他也很开心。

    晏和垂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魏绵仰头上来亲他的嘴唇,刚一碰上,呼吸便重了,身躯也猛地一僵。

    她毒发了,晏和却把她推开。

    “本王是不是挺可怜的?”晏和看着她的眼睛,非要听到答案。

    魏绵确实脑袋昏沉,想去亲晏和,被他按着,神情迷离了一阵,压下毒性认真回答他:“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而且,”魏绵拉着他的手,贴着他的指节,笑道:“你有我,怎会可怜。”

    她从未怕他,从未怜他。她比他想象中更懂他,知道他铮铮铁骨傲立于世,即便修炼淬心决发狂也不影响他的一颗赤子之心,他仍配得上世人景仰,从不需要人怜悯。她也比他想象中更爱他,因爱他而忧虑、恐惧,但她却有无限勇气,敢于与他站在一起,对抗所有的艰难险阻,九死一生。

    晏和长长叹了一口气,放松了按着魏绵的力道,她立刻拉开他的手,拱进他的怀里,扯开他的衣襟,咬上他的唇舌。

    晏和回应着她,克制着立即拥有她的欲望,用内力短暂压制她的毒性。

    “慢点。你有伤。”晏和撑着手臂坐起来。魏绵随他立了起来。

    “我受得住。”魏绵红着脸,又凑过来亲吻。

    晏和让她亲了一会儿,按着她的肩,把她轻轻抱起来放下,在她耳边说:“别动。我来。”

    魏绵闷声答应,晏和短暂离开了片刻,再覆上来,她再抬手,触手就是火热的肌肤,起起伏伏,光滑而有弹性。

    晏和动作很慢,解了她的衣衫,温热的身躯却往下滑去。

    魏绵不知他在干什么,伸手去捞,只迎上他的手,他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魏绵只觉双脚踩上了晏和的背,想睁眼看看是什么情况,陌生而湿热的触感轻轻落下,仿佛一道白光划破黑夜,她身躯猛地一颤,紧扣的十指蓦地攥紧。

    ……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