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下)

    在床头柜里发现避孕套的时候吓了一跳,整个人的神经都“唰”地一下震颤起来,看着那个东西不知道如何处理,最糟糕的是发现它的时候林薇就在我的身边。

    她一把抓过那个避孕套,贼眉鼠眼地发笑“刘先生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啊!我真是低估了他,不过人家也是男人嘛。”

    我伸手去夺那个避孕套,整个脸像火烧一样,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烧着了,每一根头发都在燃烧着,我的脑袋轰隆隆地乱想,手指不自觉地发烫。

    林薇哈哈地笑着“告诉我,你们多久一次。”

    我紧张地伸手抓住她“给我啦”

    林薇把握着避孕套的手一直往后神,我怎么也够不到,我的脸越来越烫,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你快给我吧,我们没有做过,快给我。”

    “没做过,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真没有”我越说越着急,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差脚底下蹦跶了。

    林薇看着我的样子笑了“你也太low了吧,这么久了还没有那个。”

    我和林薇的声响太大了,刘铭晟走了进来“怎么了?”李立遥也紧跟在后面,林薇一下子收回了她大大展开的手,把避孕套塞进了我的手里“没什么。”转身朝李立遥走去,经过刘铭晟的时候,拍了拍刘铭晟的肩膀“作为男人,你真是太弱了。”刘铭晟感到莫名其妙,在他们走后,他才来到我的身边,捏着我的肩膀,低头问我“怎么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低着头,空气滚烫,从皮肤上爬过去留下更为滚烫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要燃烧了。

    刘铭晟伸出手,撑开我的手心,看到了那个精小的盒子,空气停顿了一会儿,我们都不说话,他从我的手心拿过那个盒子,吸了吸鼻子“今天早上去超市抽奖抽的。”

    “哦”我点了点头,脑袋重的已经撑不起来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希望听到另一个回答,但觉得这回答并不差。

    可能我渴望听到另一个回答。

    “出去吧,食物准备好了。”

    我跟在他后面,在门口的地方他突然停了下来“林叶,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儿。”

    我站在那儿,沉默了一会儿,在脑子里思考着那件事儿是不是我愿意去做的,可能我的心里在认真的渴望那种事情的发生,但是自己却又一本正经地表现出不愿意,我宁愿刘铭晟主动一点。

    从人性的根本来思考,男性本就带着攻击性,特别是在这样的事情上,而女生的内心对于这件事的定义则为她将要归属于谁,所以我希望自己可以被动的归属于刘铭晟。

    只是这些想法我只能在大脑里不断地掠过,刘铭晟什么也没说,向后伸出他的手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出了房间,我欢喜和他这样待着,也欢喜成为他的人,我不是那种可以顶天立地的成熟女性,我只是个一直渴望依附的小女生,就像现在一样,他拉着我走,我是被动的,可我依旧感觉幸福的出奇,整个神经都在跳动,每根发丝都在跳动,每一粒阳光都带着音乐符号。

    等到李立遥和林薇走后,我匆匆洗漱完,换了一件睡衣,躺在床上。

    他也躺在床上,穿着睡衣在床头看书,他的眉毛根根立起,锁骨上方在灯光里裸露出一个大坑,他的鼻子挺立着,嘴巴紧抿着,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眨的很快,翻书的动作优雅的像一个坐在壁炉旁的欧洲贵族。

    我把自己的那本散文扣在他的书上,调皮地把头挨在他的大腿上“讲个故事吧。”他微微一笑,拿起那本书,那是一本情书集,是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情书,书名叫做《爱你就像爱生命》。

    他翻了几页,随手停在了某一页,认真地读了起来,我移动着身体躺在他的旁边,仰着头看他的脸,他的嘴唇像花瓣一样透亮,灯光照着,感觉有水要从那片花瓣里溢出来“做梦也想不到我把信写到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

    刘铭晟抬起他的眼睛,把书放在枕头旁,百合花在悄然的绽放,它的阴影落在白色的墙壁上,像一个沉睡的野兽,极尽它毕生的温柔。刘铭晟的目光是从灯光里蔓延出来的,因为他的眼光有着灯光的璀璨,他说“你不仅仅是生命,还是生活,生活比生命更重要。”

    我一笑,他点了点我的鼻子,躺了下来,替我掖着被子,我们面对面躺着。

    “铭晟,我好幸福。”

    “我也是。”

    “我们要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嗯,可以,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铭晟,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一无所有了呢,所以你不可以抛弃我。”

    “当然了,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待在我身边。”

    我微笑着,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寻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嗅着他身体的味道,心里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我好幸福”“我好幸福”“我好幸福”。

    他紧紧的搂着我的身体,捏着我的头发,头顶的光还在荡漾。

    “我们以后还要有一个更大的房子、还要有一个孩子。”

    我从他的怀里探出自己的脑袋“真的可以有一个孩子吗?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他的胡子茬正好扎到我的额头“当然了,我们当然会有孩子,我还要买更大的房子,要为我们的孩子准备婴儿室。”

    我再一次缩回了自己的头,无以言说的幸福开始在心里摇摇摆摆,像是舞女的裙裾一样在空气里飞扬着、花瓣一样的绽放,羽毛一样的轻拂我的心,使我感到眩晕和不真实,但又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我把身体揉进他的怀里。

    “叶,我想要你。”

    我的脸一发麻,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他的睡衣。

    “可以吗?”他问我,空气有点热,现在已经入了夏天了,所以天气将要一天比一天热。

    我依旧拉紧他的衣服,紧抿着嘴。

    他的手从我轻薄的睡衣下口伸进去,沿着我身体的曲线往上移,我有点紧张、有点害怕,突然捏住他的手。他用抱歉的口气说“对不起”

    我松开了他的手“有点太亮了。”

    他起身去关灯,顺便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取东西,我的身体发僵,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才被他抱着的姿势,他的影子黑魆魆地晃动着,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它将像一个仪式一样宣告着我们的结合,或许它比婚姻还让我觉得正式,我将会融入他的身体,他也会进入我的身体,我们用一种生物的方式结合,更直白了说我们用一种人最原始的结合方式结合

    我紧张的所有的肌肉都开始颤栗,连同心脏一起颤栗,刘铭晟把身体重新移了回来,我的脑子开始七拐八拐地思考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说我今天的头发是不是很柔顺,哦,对了,我今天白天吃了太多的甜点,所以我会不会比平时抱着更胖了,他会怎样认为我这种胖呢?是丰腴吗?不,我希望自己可以更轻盈一点,像一缕烟一样的融进他的生命。

    他又重复刚才的动作,他的手触着我敏感的肌肤,那些肌肤都是平时他所没有触过的,我想感受清楚他手指爬过我肌肤的感觉,可是我越是想感受清楚那种感觉,越觉得他触摸过的肌肤都在发麻,它们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掌控,变得麻酥酥的,没有丝毫额外的感觉,我一点也不清醒地感受着我们的结合。

    他的手附在我的耻骨结合处。

    我的心脏像锤子一样的起起落落,全身上下的肌肤都开始抖动、麻酥酥地抖动,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糟糕的令我心烦,我想要知道他是如何爱我的,可是我感受不清楚,只觉得混乱不堪,全身酥麻,整个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直,像一个布偶一样的任由他操作,可我不想这样,我想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

    汗液从我的额头沁出来,我也闻到了从他的毛孔里散发出来汗液的黏稠味儿。

    我吻了吻他的脖颈“我爱你”

    半夜醒来的时候听到他的潮状呼吸,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卷起的波浪砸在海面上,我凑近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肺叶在他的胸腔里鼓起来瘪下去、鼓起来瘪下去,永不停歇、充满着生命的活力。我捏紧自己心脏处的睡衣,把它所有的褶皱都捏在掌心里,鼻子顶着他的下巴,闭着眼睛,生命轰隆隆的驶向远处,无边无际的远处,有一个词语无比清晰的抒发了我的感情——沉沦。

    清晨光亮透过薄薄的窗帘打进来的时候,他的呼吸会变轻,最后停在我的嘴角,化成温热湿润的吻,他说“早安”,听起来感觉像“我爱你”那样珍重,像教堂里念诵的《圣经》一样庄严。

    他重新躺回去,重又闭上眼睛,我爬起来,又被他重新拉下去“我要去洗衣服了。”

    “没关系,我等会儿帮你。”

    我一笑,挨着他躺着,手触摸着他的胳膊上面细细的皮肤,心里很是欢愉,因为我觉得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因为我是他的人了。

    他把我抱得紧紧的,我闭上了眼睛。

    下午姥姥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卫生间洗衣服,刘铭晟接了电话,他和姥姥聊了很长时间,我出来的时候,刘铭晟还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聊天,我问是谁。

    他抬起头来不慌不忙地说“姥姥。”我连忙从他的手里抽出电话,把湿漉漉的手在大腿上蹭来蹭去,我的内心翻涌着各种思想,我想到了怎么解释我和刘铭晟现在的关系,姥姥是那种比较传统的人,她会怎么看待我们这种同居关系,会不会责骂我,我做的事情会不会惹她生气。

    接了电话,姥姥没有责怪我,只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看她,让我把刘铭晟也带上,两个人自然都住在一起了,就得商量着以后的事情。

    我的蓝色牛仔裤上满是自己擦过的水印儿,颜色深沉,一本放在客厅桌子上的书被透过纱窗吹进来的风卷起来,呼啦啦作响,翻了好多页,刘铭晟起身把那本书合起来,用一个遥控器压着。

    “姥姥,我们还没想那么多,我这还实习呢,连大学都没毕业呢,而且以后我还得考研,在这之前,我们就这样先住着吧。”我低声地回答,刘铭晟坐在我旁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这段话,我真傻,距离这么近,他一定听的很清楚。姥姥咳嗽了一声“傻孩子,你怎么能想着就这样先住着呢,还没铭晟考虑的清楚,那个铭晟啊,刚才都跟我说了,等到你毕业了先把证领了,你选择考研,他当然支持,他说会赶在你研究生读完买一个更大一点的房子,以后必定还有孩子什么的,对吧?这铭晟,真不错,有责任感,他还跟我说,你的学费生活费他都会替你出的,不过我想想也没必要给他太大压力,你舅舅愿意出,就让你舅舅出,他必定在美国混了那么长时间了,存了不少钱呢,铭晟才是个工作了没几年的毛头小子,你们以后要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得存着。”我的眼泪欲出,阳光把刘铭晟的影子落在我的衣服上“姥姥,我知道了,等有时间了,我和铭晟一起回去看你。”

    我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看刘铭晟,他的脸颊瘦削,颧骨突出,眼睫毛浓密的翘起,他的嘴巴宽厚,像一个饱经风霜的战士一样“你和我姥姥说什么了?她居然不反对我们住在一起,她可是思想很传统的人。”刘铭晟揉着我额头上的刘海“你有没有想过,姥姥其实是害怕你孤苦伶仃,你妈妈离开后,你一个人藏在衣柜里不肯出来,姥姥急坏了,我去的时候,她就坐在衣柜外面,两只枯槁的手一直在颤抖,眼泪不停地流,你妈妈离开,她都没有流那么多眼泪,像姥姥这样年纪的人,对很多生离死别早已经看破,她真正在乎的是活着的人该怎么活下去,所以她担心你担心的快要疯掉了,她是个来日不多的人,所以才想着在她离去前是否还能找个人继续照看你。”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我嘶嘶的呼吸声沉浮在灯光里,像一个一个跳跃的音符,充满岁月的惆怅,生硬的描绘所谓的生活“所以姥姥选定了你,因为你抱着我离开了黑漆漆的衣柜,因为你给这个漂泊无所依的我给了一个房子,因为你想到了我们的一辈子。”他的手掌拂过我的脸庞,替我擦掉许多含着盐分的泪滴,他把那些泪滴揉碎在了自己的手掌里,他说“我没有想到我们的一辈子,只是单纯的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风吹过,他身体上汗水的味道肆意飘荡,那种汗水饱含着沉甸甸的阳光,在凉飕飕的空气里包围着我,被遥控器压着的书的边角一直上下翻飞,发出哧哧的响声,粘过洗衣粉的手黏黏地贴着裤子。

    我想起自己曾经写的日记本里圆圆的字,那一行蓝色钢笔字在白色的纸上印出感动了我很久的话“所以,我说,我们这一世也将是情人,下一世也必定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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