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疑

    钟熙涵拿到解药就立马送去赵檀寝殿,赵檀服下解药,病情稳定了下来,太医又看过无大碍,众人皆松了口气。

    有人询问解药来历,钟熙涵却缄口不言,只说先救陛下,其余事都以后再说。

    或许是赵檀中毒不深,半日后便苏醒,只是身体仍然虚弱。

    赵檀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开口便叫了冯禄:“冯禄,孤这是怎么了?”

    冯禄答:“陛下,您中了毒,幸好钟姑娘拿了解药来陛下才转危为安。”

    钟姑娘?是何人?赵檀抬眼看瞥了眼钟熙涵,又问冯禄:“孤缘何中毒?事情可查清楚了?”

    冯禄面上有些为难:“陛下,下毒之人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宫女泠然,那毒应是下在了娘娘为您熬的汤中。”

    赵檀面上显然不悦,冯禄立马找补道:“想必……想必是受太后指示,并非娘娘本意。”

    赵檀醒时便疑惑楚静徽为何不在身侧,但他并不信皇后会下毒害他,他得当面问问:“孤不信徽儿会害孤,你叫她来见孤。”

    “陛下,皇后娘娘如今被太后软禁在宫内,具体是何原因还得细查,不过陛下,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才好主持大局,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冯禄如实禀告。

    赵檀听楚静徽被软禁,心下担忧,但他如今全身乏软,根本无力支撑到会宁殿,若是现在就与太后撕破脸皮,知道他已经解了毒,楚越说不准会狗急跳墙,便等不到援军了。

    现下看来他只得尽早恢复身体,等援军到来,只是不知,段飞那边是否顺利……

    现时,殿前司的人通报:“报!陛下,去西戎的人回来了!”

    一人跪于赵檀面前:“陛下,西戎答应出兵三万,由段都指挥使领兵,明日一早便能抵达都城,臣等先行一步,早些替陛下通传。”

    双喜降临,屋里知情者皆大喜。

    “好!”赵檀顿觉病气去了大半,只等明日,便可朝阳来时云雾尽,万里河山历历见。

    次日清晨,两万西戎铁骑包围了那一万叛军,将楚府也层层围住,楚越本以为运筹帷幄,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一网打尽。

    另外一万精兵浩浩汤汤进入皇城,将太后在宫中余党尽数控制住,整个延福宫如牢笼,鸟雀也不容进出。

    疏忽之间,大凉都城内外风起云涌,波诡云谲,更像是一簇火燎原,势必要将这污浊、肮脏的一切烧之殆尽。

    楚静徽整整昏迷了一日,醒来亦是这天清晓之际。

    她全身虽没了剧烈的疼痛,但依旧酸软,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楚静徽依稀看见来人,那人见她醒来,欣喜近身,楚静徽看清,用嘶哑的声音道:“泠然……”随后扯住泠然袖子。

    泠然突然像受了惊吓,立马退后,她如今已没脸见皇后,身体诚实地逃避,慌张地对楚静徽说:“娘娘,奴婢立刻去给您请太医。”

    泠然匆匆跑出会宁殿,宫里气氛喧闹,她半路就被殿前司的人拦住:“宫女泠然,毒害陛下,将她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她如今哪里知晓宫中形势,只想着皇后的病情不容耽误,跪下请求道:“大人,皇后娘娘如今病重,劳请您请太医为娘娘诊治……”

    “费什么话!来人,将她拖走!”那人懒得听她闲言,只当是借口求饶,今日本就事态紧急,他不敢怠慢。

    泠然便被毫不留情地拖走,以太后余党之名压入大牢。

    钟熙涵此时却在会宁殿内,内殿无他人。

    楚静徽以前吩咐过,一般不让人进内殿侍奉,为防止太后监视,如今楚静徽又昏睡了过去更是无人知晓。

    钟熙涵看着楚静徽,不由地露出轻蔑嘲讽的笑来,她转身走向殿外,将会宁殿内的宫人聚集在一处,众人皆战战兢兢跪倒。

    “我是枢密副使钟延年之女,我知你们中间大多是太后之人,太后的事儿想必你们也知悉了,不必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钟熙涵像是主子般命令众人,下马威给过之后,语气又瞬间软了下来,“有些事陛下可以不予追究,只是皇后与太后亲近,陛下不愿让更多人知道殿内发生之事,你们只要不乱嚼舌根,就能继续安然地留在宫内,若是……”

    众人听出其中意思,立马应承,毕竟眼前这人极有可能是他们未来的主子。

    钟熙涵又道:“你们好好伺候皇后娘娘,陛下可不愿见到病央央之人。”

    所有叛党皆被控制,后续的事情仍需及时处理,赵檀只能撑着病体劳神。

    楚家被抄家,楚越以及子嗣免不了一死,而那些家眷则被悉数流放。

    但对于楚濂,赵檀并未下杀手。

    不说楚濂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需要用楚濂来稳定军心,二来楚濂并无任何的造反之心,不可错杀良将。

    而后赵檀发布诏令,分离调兵权和统兵权,削减军队首领的权利,并定期更换驻地,让军与将互相不熟悉,以此来收拢兵权。

    楚濂驻守边疆,驱赶外贼,一生不踏入都城。

    太后本是皇帝养母,百孝为先,太后同时也与皇后感情颇深,赵檀便让她终生留在淳化寺,青灯古佛,用余生为皇家祈福,赎去自身罪孽。

    至于朝中的楚越党羽,就交予刑部定罪。

    而平时那些站队不坚定的官员,赵檀并无任何动作,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不过是再给了他们个机会罢了。

    两日过后,赵檀恢复大半,精气神看上去也与往日无异。

    他将国事悉数处理,终于腾出时间见楚静徽,至于下毒的事,必然是误会一场。

    赵檀正欲前往会宁殿,此时段飞求见。

    段飞脸色有些难堪,隔了好一阵才开口:“陛下,西戎的皇帝还有一个条件。”

    “说。”赵檀有点不耐烦。

    “他想求娶我们大凉的一位女子,以求秦晋之好。”说完段飞拿出一把折扇,“正是在这折扇上题字之人,西戎皇帝说不管何人,还请陛下割爱。”

    赵檀看到那折扇,觉得有些眼熟,他接过折扇摊开来,眉头越拧越紧,只见扇子中间有四个大字“君子好逑”。

    那字生涩稚嫩,不正是楚静徽在雅州时题在扇子上的字吗?

    楚静徽当时写了好几把扇子,赵檀没注意其余写的什么。

    但她何时见过西戎的皇帝?为何还是这四个字?

    是不是楚静徽那时就和西戎的皇帝互生情愫?

    那……是不是楚静徽和他的情谊都是虚与委蛇,她和太后一样,一直都想置自己于死地……

    这样的念头在赵檀脑中一闪而过,但他不信!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

    赵檀醋意上心头,段飞赵檀神色极其不悦,便没再问下去。

    冯禄见此情景,忙宽慰道:“陛下身子还没好全,莫要动气,这事其中必定是有误会,陛下不如亲自去问问皇后娘娘。”

    赵檀显然动了气,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在桌上砸了几下:“摆架会宁殿!”

    可事情接踵而至,叶北定匆匆赶来拦住了赵檀去路。

    “陛下,之前您要臣在璧隐山庄跟踪的那名男子,如今有眉目了。那男子叫萧陌,是江南富商之子,有封信萧陌买通了守卫,想送到宫里来,被臣截获了。”

    赵檀展开那封信来,一字字读下去,那眉头越蹙越深。

    信纸被他捏皱,每个字就如一根根刺,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上,像是伤口上持续的、反复的碾磨。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信化为齑粉!

    赵檀震怒,直接踢翻了面前的长桌,摔门而出,众人皆跟在后边,静若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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